第8章 ☆、初見二爺
那石門一關,張啓山就覺出不對來了,他冷哼一聲,果然如同方才所想,這霧氣有問題!所以,此刻雖然石室還在轟鳴中震動,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再害怕這裏随時都會坍塌,他閉上眼睛,緩緩的走進了那濃霧之中。
季晨幾人還在努力的去推那石門,可是那門紋絲不動。許久,只聽見“轟”的一聲,那門又自動打開了。佛爺的臉出現在門後,蒼白異常,張副官連忙扶他出來,“佛爺,您怎麽樣?”
他的話說完,佛爺沒答,整個人卻像是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個踉跄,跪倒在正要上前扶他的季晨面前,他的手虛空一抓就抓住了季晨的手。
“有……有話你就說,何必行此大禮?”佛爺擡頭虛弱的瞧了她一眼,:“去二爺那裏!”
季晨一愣:“二爺是誰?”
張啓山已經倒了下去。季晨再看自己的手上,裏面赫然放着一個只碩大的戒指,上面粘着可疑的黑色泥垢,只不過,戒面上那朵別致的杜鵑花卻是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似乎是某一個家族的族徽。
八爺接過:“這頂針,怎麽到佛爺手上了?這瞧着眼熟,似乎是二爺族中的東西。”他細想一下:“快點,咱們快帶他去找二爺,他說的話總有他的道理。”
張副官連連點頭,背起佛爺,幾個人便沿着來時的洞原路返回。
季晨坐在桌邊,食指彎曲,不經意的扣着桌沿,這裏的人動不動就是爺,這讓他這個季爺如何自處呢?他再次的擡頭看了一圈,心裏有些泛酸,人家叫爺的都是豪宅美人應有盡有,再看他呢?這年頭,果然盜墓是好營生,人比人氣死人,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汀,請注意請注意,您的想法很危險,請牢記系統的宗旨!”
“滾犢子!”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季晨扭頭一看,就見一個穿着藍色長衫的青年率先走了進來。他看到季晨,明顯的愣了一下,季晨看到他同樣也愣了一下,這年頭,當人家爺的不但有錢,而且還帥!不過跟他自己比起來嘛,媽的。他都快忘了自己長啥樣了!
“這位是?”
跟在後頭的八爺道:“哎呀,先不說這個,要緊的人在那床上躺着呢!”
二月紅收回視線,走向床邊,佛爺臉色慘白躺在床上,他只一看,便大驚失色,“來人,快點準備火棚,鑷子,雄黃酒來!”
張啓山那只被劃破的手擱在床沿上,二爺小心的幫他将手套脫下來。那手套和皮肉因為受傷的緣故,血跡幹涸粘在一起,季晨看着都疼。等到手套完全脫下,一屋子人都傻眼了,他的那只手還受着傷,只是皮肉裏布滿了一絲絲的黑色,季晨湊近“這,頭發?”他心裏一驚,那頭發怎麽就跑進皮肉裏去了?
二月紅沉聲看了一會:“你們去了西郊的礦洞?”張副官和八爺兩個面面相觑。
季晨道“是啊,去查日本人的事,有問題嗎?”二月紅擡起頭,季晨看到了那雙眸子,清澈,幹淨,真是想不到,這樣一個人竟然也能跟盜墓這種勾當扯上關系。
這時候,他要的東西已經全部被管家拿了上來。
“張副官,一會兒還要麻煩你按住他的肩膀。”
副官應道:“是!”
季晨便站在一側仔細的看。
副官扶起佛爺,二月紅用手巾小心的在他手上抹上雄黃酒,只這一下,佛爺忽然眉頭緊鎖,竟像是經歷了極大的痛苦,忽然的掙紮起來,八爺連忙也去幫忙按他。二爺面不改色,拿起鑷子夾住指甲蓋中的發絲,一點一點的向外抽。那發絲早就滲進了皮肉,如此一來,那疼痛就相當于剜肉一般,他再也忍受不住竟然清醒過來,雙眼圓睜,滿眼通紅,他額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滴答,額頭青筋暴跳,随着二月紅最後一個用力,大聲的喊了出來,随後,是急劇的喘息。
将發絲揉成一團投入到火盆裏面,那火盆中的火焰忽然就散發出藍幽幽的光來,伴随着發絲被燒着的焦臭味。二爺淨了手,吩咐人将東西收拾走後,才重新去看佛爺。
“怎麽樣?”
佛爺起身,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可是比起剛才就好多了,他說道:“多謝!”
二爺搖搖頭“說謝,就太見外了!”随即又勸道:“只是那礦山往後還是不要去了!”
“恐怕不能!”他語氣之中很堅定,二爺不再勸。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請教你!”他一伸手,八爺忙将他從墓中帶出來的那枚頂針遞過去。“我在墓中發現了一具屍體,從屍體上找到一枚你們一族的信物!”二月紅一愣,自出事到現在他毫無波瀾的眼底終于有了一絲動容。他看了一眼,片刻低頭:“對不起,恐怕,二月紅幫不上什麽忙!”
似乎這樣的回答在佛爺意料之中,他淡然一笑,“如此,那就打擾了!副官……”張副官應聲扶他起來。
重新走到二爺身邊:“這是你祖上的東西,原物奉還!”
兩手交錯,再分開,二爺手中便多了那枚頂針,他低頭致禮,只道一聲多謝。
季晨好奇佛爺在自己被推出石門之後又遇到什麽事,可是卻又不敢貿然相問,那樣會顯得自己很沉不住氣,嘿嘿,不過,他就不信八爺會不好奇。
“佛爺,那石室中究竟發生了什麽,聽季晨說,石室不是坍塌了麽?您又從哪找來的二爺族中的物什?”
佛爺輕頓一下身子,看向季晨“還記得我們剛剛進入石室的那濃霧麽?”不等她點頭,他就繼續說道:“那霧氣果然有問題!”
且說佛爺将季晨推出石門之後,忽然就覺出不對出來,那石室自開始轟鳴震動,也只是往下砸落石板,但是到現在為止,它也依然只是劇烈搖晃。閉上眼睛不再看眼前景象走進濃霧中,也強迫自己不在仔細聽周圍的聲音。果然不久之後,身邊的轟隆的聲音便靜了下去,再次睜開眼,之見那石室中一片明朗,四個角落的銅鼎都不見了,只是在那石室的中央擺着一只木質的棺材。佛爺冷笑“造成這種幻覺的,果然跟那四個銅鼎的方位有關!”只是這個瞧起來很一般的棺材倒與這個地方十分不配套,卻像是近年代裏的東西。他緩緩的走過去,那棺木沒有棺蓋,棺木上的板子也像是随處找來拼湊的,為這個死人做棺材的人十分匆忙,雖然只是臨時的做了一個棺,但他卻很有些本事,能通過這石室四角的擺設和這石室裏的濃霧制造幻覺,沒有人進來便也相安無事,再次不被打擾,倒能夠好好安息。可是,誰會沒事幹來到此處幹這種事,或者,是當年挖礦的曠工?
佛爺去查看那具屍體,死亡的年代大概有五六十年,皮肉凹陷,早就幹了,他的嘴是大張的,雙手的指骨也彎曲得厲害,可見死前是經受了極大的痛苦。
佛爺默念一句得罪,伸手去翻那具屍體,卻忽然看見那屍體大張的嘴裏黑乎乎的一團,從這個角度似乎能看到那是……頭發!
佛爺大驚,難怪怎麽也找不到先前霧中那怪物,想不到,竟在這兒。他退後兩步,怕頭發再次攻擊過來,這個時候卻意外看見那屍體裏有一個東西在打亮。他用槍口扒拉掉周圍的屍骨,看清那裏似乎有一枚戒指,只是由于屍骨腐蝕,上面布滿黑垢,若不是方才因為光線的原因閃了一下,恐怕也不會被他發現。他伸出手,去拿那枚戒指,剛剛将其攥到手心,那團頭發就飛速的纏了上來,與方才在濃霧中不同的是,它并不只是攀纏,那發絲竟如同針尖一般只往他的皮肉裏面鑽。佛爺只覺渾身一陣顫,那頭發竟然又更加的深入了,他張氏一族的血液天生具有防蟲辟邪的作用,他知道那頭發最多也只能停留在他的皮肉裏,心中稍安。但恐怕這個人的死因卻與這團頭發有關!
來長沙之後,他聽說過日本人曾經以開礦為由在此處做過細菌實驗。萬萬想不到的是竟然這般險惡難測。今日若不是他張啓山而換成旁人,怕會折在這裏。只是不知道,他突然笑了笑,這頭發對季晨那個粽子來說會不會致命?
此時,他渾身上下使不上一點力氣來,那頭發觸到他的血液果然卷縮着,退了回去,先前侵入他皮身體的頭發,卻就像滲在了皮肉之中。
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漸漸不太清明,回身去看那道青色石門的距離,石門的左側有塊磚明顯凹陷,張啓山撐住身體,用盡全力走向了門口,僅僅十幾米的路,卻像是走了很長時間,用槍柄狠砸上那個凹陷處,只聽轟隆一聲,門再次開了,他就看見了季晨等人的臉。
回到佛爺府上,季晨趕忙洗了個澡,倒鬥太累了,撲倒床上沒多久他就睡着了。然後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他還是現在這樣嬌滴滴的女粽子模樣,跟佛爺兩個手拉手的站在霧裏,霧裏忽然伸出了許多頭發出來,他的小腿被纏住與佛爺拉開了許多距離,張啓山帥氣的掏出手.槍,只聽見“啪啪”兩聲,就将他從頭發的包圍圈裏解救出來,接着拉住他的手,一個旋身,自己就緊緊的依偎在佛爺胸前,佛爺低下頭,眼神溫柔的看着他,夢裏面那面容清晰極了,眉眼雖然很冷酷,但是卻亮亮的,似乎裏面盛滿了星光,星光中是自己花癡的臉。
“喂,你別回你的時代,留下來跟我一起倒鬥吧!”而他自己,則開心的直點頭:“嗯嗯,我早就不想回去了,回去還得上課,想畢業的事,完了想工作,想着娶媳婦,想買房買車,累死了,不如跟着你倒個鬥,舒舒服服過一輩子!”
“真乖!”佛爺伸出修長的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伸出食指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尖。
季晨渾身一陣戰栗,就見佛爺垂頭下來,他挺直的鼻子觸碰了一下他的。接着……接着,去尋找他的嘴唇。然後,季晨期待的閉上了眼睛,就在兩個嘴唇即将要挨在一起的時候,八爺的臉突然出現在畫面裏:“快點走啊你們兩個,石門就要關上了!”佛爺放開了他,季晨只覺得一陣空虛,怨恨的看向八爺。都怪他,要不然佛爺就親到自己了,啊啊啊……
劇烈拍門聲吵醒了他,季晨一身冷汗的醒來。
“季晨小姐,佛爺喊你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