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等周澤銳收到消息的時候恨不得把張建國拉出去吊打一頓。
周澤銳也分得清主次，下了班立即去找梁茵，梁茵這一天都過得煩躁得很，公司裏都是閑話，她也沒辦法安心工作了，提前下班去接孩子了。
一出公司就受到了周澤銳的圍堵。
“你來做什麽？”梁茵一想臉色又是一變：“周書記的消息真是靈通。”
周澤銳讨好地說：“茵茵，我這不是聽說了張建國老家的那位找上門來了嘛，擔心你出事情。”
梁茵：“我能有什麽事情？我要去接然然了。”
周澤銳立即跟上去，“我也好幾天沒見然然了。”然後跟着竄進副駕駛座。
梁茵沒有出聲，開始開車子。
周澤銳窺探了一下她的臉色，問道：“茵茵，什麽時候才能告訴然然真相啊？”
“你想怎麽說？”
周澤銳一看有戲，斟酌了一下：“我想稍微快一點和她說清楚這件事情，拖得越久，對孩子的傷害越大。你很快就要和張建國離婚了，就是擔心孩子多想。”
梁茵扯了扯嘴角：“那就今天吧，她，一直很喜歡你。”
周澤銳非常慶幸神秘的血緣，餘光瞥見梁茵的冷臉，內心自我安慰，慢慢來，總會捂熱的。
這次開到小學正好是小學放學的時間，梁茵和周澤銳在門口觀望了一會兒，發現并沒有閨女的身影并沒有出現。
梁茵找到值班老師詢問了一下，值班老師都有記錄，說：“可能還在教室裏。”
梁茵和周澤銳到梁璟然的教室門口，班級裏還有好幾個學生在，其他的孩子都在嬉笑打鬧，只有梁璟然安安靜靜地坐在位子上看書，梁茵每周都會給她一些零花錢也不怎麽過問她零花錢去哪裏了，梁璟然生活不愁，又不愛買玩具，就全用來買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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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裏還有個坐着一個老師，正在玩手機，偶爾擡頭看看班裏的同學，忽然發現門口有兩位家長，梁茵是家長中稍有的知識分子長得又好看，老師的印象很深，站起來問道：“是梁璟然的爸爸媽媽嗎？”
梁璟然擡起頭，驚喜地喊道：“媽媽！”還有.....周叔叔，他們已經和好了？
梁茵笑着朝老師點點頭，走進來，“麻煩老師了，梁璟然給您添麻煩了。”
老師最喜歡這樣有涵養又尊重他們的家長了，謙虛地笑笑：“梁璟然一直很乖，經常能夠幫我做點事情。不過有些事情想和你們家長聊一聊，梁璟然同學再自己看一會兒書好嗎？”
梁璟然又坐回位子上。
老師帶梁茵和周澤銳出去，“梁璟然成績品行都沒什麽問題，老師們都很喜歡她，也不吵鬧，經常幫着我們做一些事情。但是，梁璟然家長，你們不覺得梁璟然有點太不合群了嗎？”
周澤銳有些緊張，平時都是別人戰戰兢兢地聽他講，但一次做女兒的家長和老師聊，周澤銳也感受到了那一種緊張感。
梁茵考慮了一下，的确，這幾個月來，女兒比以前安靜多了，感覺像是一朝之間長大了一樣。
“我觀察了幾周，我發現梁璟然每個下課都不愛和小朋友一起玩，經常自己坐在座位上看書或者發呆，我教書也很多年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早熟的學生，雖然她平時不愛和同學玩，但她的人際關系很不錯，平時會教一下身邊的同學，同學有困難也會第一時間去幫助。她的智商和情商都比較高，已經不是這個年齡水平了，真正讓我擔心的是她沒有朋友。”老師看着兩位家長重視的表情，松了口氣，能讓家長重視起來就好。
周澤銳問道：“老師的意思是她有些孤僻？”
“也不能完全那麽說，她還是很樂意和外界接觸的。但是在心理水平完全超出同齡人的情況下，她沒辦法和同學成為好朋友。也許可以這樣說，梁璟然已經不是普通的孩子了，但是，長期的內心孤獨會對孩子的成長造成一定的影響。雖然說天才都是孤獨的，可天才的人生都有很大的缺陷。”
老師的話深深地埋在梁茵的心理，她并不奢求女兒成為什麽天才，在她看來，越是突出的事物會有越多的凹陷。然然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早熟的呢？梁茵想過了，似乎是從幾個月前她和張建國吵架開始。
“然然，老師說，你平時在學校都不愛和同學一起玩？為什麽呀？”梁茵一邊開車一邊随口一說。
梁璟然沒想到老師會說這些事情，“沒有啊，只是不愛玩他們玩的。我就是喜歡看看書。”
周澤銳剛才幫她拿書包，包還在周澤銳的腳邊，詢問道：“我可以看看然然看什麽書嗎？”
梁璟然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
周澤銳打開她的書包，一共三本書，第一本書是鋼琴指法方面的書，第二本是琴譜，第三本是一個外國名著，這麽小就看這麽有深度的書籍還是很讓周澤銳驕傲的，“然然，你都看得懂嗎？”
“有的時候會看不懂，會跳着看。”
“然然很喜歡鋼琴？”
梁茵也看了一眼，“小的時候我媽要教她練古筝，她不愛，非要學鋼琴，鋼琴老師說她有天賦，我們就讓她練了。”
梁璟然一直非常喜歡鋼琴，但是後來梁茵去世之後，王蘭和張建國就不願意給她報那麽貴的鋼琴班，家裏的那架鋼琴也被他們賤賣了，梁璟然只記得她當初哭着求他們把鋼琴留下來，攔着不讓賣，被張琪琪推開了，眼睜睜地看着鋼琴擡出去，然後張琪琪的小提琴買回來了。
梁榮軒和江月寧去世之後，她繼承了大部分遺産，還好有小舅舅給她把持着，但是她小舅舅在京城，不怎麽能顧得上她。小舅舅也不知道張建國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實在是梁榮軒和江月寧去的太突然，都沒來得及安排好她。
後來她打電話給小舅舅哭訴，小舅舅立即在梁榮軒留下來的房子裏買了一架鋼琴，讓她去那邊練鋼琴。小舅舅一直很想把她接到他身邊生活，但是張建國一直為了梁璟然身上那部分遺産不放。
“喜歡。”梁璟然複雜地看着周澤銳，得知他是親父之後，她又不知道該以如何的态度去面對她。曾經她躲在被窩裏哭過很多次，她想為什麽她的爸爸會是張建國，知道真相之後，她也怨過她的親生父親為什麽不要她們，心底大概是怨的吧。
梁茵接了一個電話，對周澤銳說：“我爸媽要你過去。”
周澤銳既是心虛又是緊張，但他也得硬着頭皮去，是他當初做的不好，現在想要娶回老婆要回孩子被人家刁難也是應當的。“好。”
周澤銳第一次來到梁家，看到外面就知道梁家的家底不差，等看到梁榮軒和江月寧，周澤銳差點腳軟，梁榮軒和江月寧完全就是現實版的美女與野獸，好在梁茵和她弟弟梁辰都是随了江月寧。
“伯父伯母，現在才來登門拜訪，失禮了。”周澤銳鞠躬，恭敬地說道。
梁榮軒正眼不瞧他，對着他冷着臉，等看到梁璟然，又緩和了臉色，沖他點點頭，然後抱起梁璟然，“想不想爺爺？”
梁璟然親了他兩口，“想死了。”
江月寧雖責怪周澤銳辜負她閨女，但也沒有梁榮軒表現的那麽明顯，抿唇一笑：“小周來了啊，進來坐吧。”
梁榮軒放下梁璟然，摸了摸她的頭：“然然在下面看電視，爺爺有事情要和媽媽還有周叔叔商量。”
梁璟然乖巧地點點頭，跑到沙發上看電視。
梁榮軒冷聲和周澤銳說：“跟我上來。”
幾個大人都上樓了，梁璟然并沒有什麽興趣，張建國和梁茵離婚已成定局，但是，周澤銳成為她的爸爸......
關上書房的門，梁榮軒就掩飾不了自己的脾氣了，質問道：“你想認回然然？”
周澤銳和小媳婦一樣站着，“是，我想娶茵茵，好好照顧她們母女，補償她們。”
“我們家缺什麽了要你補償，有些東西你補償的了嗎？說得輕巧，當初你家裏不是不同意嗎？現在你家裏就同意了？我告訴你，你要是還讓茵茵受什麽委屈，什麽都別想！”說着說着，梁榮軒就忍不住擡高聲音。
江月寧嫌棄他嗓門太大，白了他一眼，“你也別嫌你伯父說的難聽，女人一輩子能有多少個六年。茵茵回來的時候大着肚子，我們都勸她打掉，她堅持要生下來。生的時候很艱難，痛了兩天，作為父母，我們沒辦法介懷。”
周澤銳點點頭，苦笑一下，愧疚地看着梁茵，“我理解。都是我的錯，讓她們母女兩受苦了。當年是我家裏出了事情，現在我可以很肯定和伯父伯母保證，絕對不會再辜負茵茵。我欠她們母女太多了，但是我會努力讓她們幸福的。”
梁茵撇過頭不去看他，眼角有些濕潤。
等大人們下樓了，梁璟然差點睡過去。
吃飯的時候，江月寧突然問道：“然然，如果，你現在的爸爸不是你的親生爸爸，然然會難過嗎？”
桌子上吃飯的動靜也都停下來了，都望着梁璟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