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過分
在院子的井邊拉了半桶水沖了沖腳上的泥土,也緩解了熱氣之後,霍安陵穿上自己發明的木板人字拖走向廚房。
還沒有走近呢,就聽見裏面“乒裏乓啷”的聲音,而且還有什麽東西燒糊了的味道……
“阿拾?”霍安陵皺了皺眉,然後試着将門推開——怎麽推不動?
“阿拾?你在嗎?可以開一下門嗎?”霍安陵敲了敲門,然後聽到裏面亂七八糟的聲音一下子停了。
“等、等一下!”阿拾手忙腳亂地将柴夾進竈孔裏,然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嗚嗚,他還以為自己很快就可以搞定一頓晚飯呢,但是沒想到阿陵這個時候都回來了,自己一道拍黃瓜都沒有做完。
“……要不要我進來幫忙?”感覺到從門縫中透出來的熱氣,霍安陵不禁有些着急,“把門打開一下吧。”
磨蹭了許久,阿拾慌慌張張地将一大碗拍黃瓜裝好,然後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珠,深呼吸了兩下才跑到門邊開門。
“阿……阿陵你回來啦?”阿拾緊張地将手背在身後,還有點兒不太好意思讓霍安陵看到他身後的那一片狼藉。
既然阿拾這麽想,霍安陵自然也不會做讓阿拾不喜歡的事情。所以他只是笑着将阿拾鼻尖上的黑灰用大拇指擦掉:“在做什麽好吃的啊?我都聞到香味兒了。”
“真的?”阿拾眼睛一亮,雖然忍不住有些得意——嘿嘿,看來自己還是很有做飯的天賦的嘛!于是阿拾笑眯了眼睛,“我馬上就去盛飯……阿陵你就坐在桌子邊等着吧!”
“好,我去給你打盆水來,洗洗臉。”霍安陵點點頭,就當自己剛才越過阿拾肩膀時看到的那些東倒西歪的鍋碗瓢盆不存在。
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臉,阿拾趕緊轉身去将今天做的菜弄出來,看着三毛還在門邊轉悠,阿拾有些小得瑟地翹起嘴角:“嘿嘿,今天也讓你嘗嘗我做的菜~”
三毛:“……汪!”
絲瓜湯、拍黃瓜還有白米飯。
霍安陵看着有些半幹不稀的飯,又看看阿拾暗暗期待的眼神,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啊,好餓好餓啊,阿拾是第一次做飯就做的這麽好,真是太厲害了!”
小孩子嘛,自然要多鼓勵啦。
Advertisement
聽見霍安陵這麽誇自己,饒是阿拾再怎麽厚臉皮也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他将一塊大大的拍黃瓜夾到霍安陵的碗裏:“那個……我本來想做肉的,但是因為紀夫子沒有教,所以……”
“沒事沒事,到時候我教你好了。”霍安陵總覺得麻煩紀夫子不好,而且阿拾本來就是他的責任,自然應該由他負責才是。
“真的嗎?”阿拾看起來開心極了——這麽說的話,是不是意味着阿陵接下來就有很多和自己相處的時間了?哼哼,什麽小翠大翠都一邊兒去,阿陵要好好陪着我才是!
霍安陵點點頭,然後将阿拾夾到自己碗裏的拍黃瓜放進嘴裏——唔,有點兒酸……不過還可以忍受,醋放多了這是很正常的嘛……咦,為什麽不太脆,有些軟乎乎的,而且還有這麽多的水?
霍安陵并不知道,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阿拾是準備做炒黃瓜的,但是因為切黃瓜片的時候實在是掌握不了厚薄,所以最後只能切成一坨一坨的。
後來在下鍋的時候因為忘記給黃瓜瀝幹水分,阿拾又是一股腦地“砸”下去的,所以燒得滾燙的油噼裏啪啦地到處亂濺,吓得阿拾手忙腳亂地将菜和柴都夾了出來。
炒黃瓜失敗了,自然炒絲瓜也失敗了。
不過想到霍安陵平時說的要節約——阿拾也不好意思将這些東西倒去喂豬——所以就将沾了油的黃瓜用熱水涮了涮,又加上調料做出拍黃瓜了。
至于失敗的炒絲瓜,阿拾也“聰明”地在鍋裏加了一大瓢水做成絲瓜湯了——嗯,這是他的創新來着。
霍安陵看着阿拾只顧着刨白飯,小心翼翼地觀察自己的反應的模樣,不由得心裏一笑。轉眼一看,卻又發現阿拾的手指頭紅紅的:“阿拾你的手怎麽了?”
不待阿拾收回去,霍安陵就将阿拾的手抓過來,那白白淨淨的修長手指上已經起了細細密密的小水泡,有一個手指頭上還有被刀劃開的傷口。
霍安陵下意識地想要訓斥阿拾,但是想到阿拾今天辛辛苦苦地做菜,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火氣:“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進廚房了!”
“可是,我也想要幫忙嘛!”一看到霍安陵的臉沉下來了,阿拾內心就敲響了警鐘。後來又看到霍安陵并沒有對自己做什麽,阿拾的膽子也冒了點兒頭,“要不然你總是吃小翠做的飯……”
“這和小翠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小翠會做飯而我不會做飯,到時候阿陵你就喜歡小翠不喜歡我了!”阿拾說得理直氣壯。
這什麽跟什麽?
霍安陵有些哭笑不得:“就算阿拾你什麽都不會我也喜歡你的。”
“真的?比小翠還喜歡?”
“我只喜歡阿拾一個!”
“那你就不許吃小翠做的飯了!我明天給你做飯!”阿拾聽到霍安陵的保證,不由得心裏樂開了花,那雙黑亮的眼睛彎成了漂亮的月牙兒,粉色的唇瓣也翹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喂喂喂美人計什麽的是犯規的啊!
咦,等等,剛剛阿拾那句話……好像有什麽豐富的內涵?
難得的,霍安陵好像從阿拾說這句話中體會到了什麽。不過還沒有等他想明白,阿拾就先抽回了手:“快吃快吃,不然飯冷了,我等會兒還要忙着洗碗呢。”
想到廚房裏的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阿拾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啊——哼哼,家裏的廚房只有我能用,什麽小翠小紅全都走開!
因為阿拾的手受傷了,所以霍安陵看着阿拾賣力地在收拾廚房——他本來想幫忙的,但是阿拾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硬是将他推了出去——就想着先跑紀夫子那裏一趟去買些治燙傷和割傷的藥膏。
其實在村子裏的人誰沒個小傷口的?大家都當做沒事兒一樣不去管。但是霍安陵想到阿拾那細白的手指,又想到他以前一定是養尊處優的,出現這種情況是自己沒有照顧好他,于是心裏是無論如何不放心讓傷口就這麽敞着的。
萬一破傷風了呢?
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阿拾有多麽愛玩兒,到時候摸到三毛或者雞崽兒或者其他什麽東西感染了細菌就不好了。
霍安陵走到紀夫子那裏的時候,正看到紀夫子坐在小院兒裏喝酒,旁邊的小石桌子上有一疊炒花生米。
見霍安陵來了,笑眯眯道:“怎麽樣?阿拾今天的手藝不錯吧?”
霍安陵笑了笑:“嗯,讓人驚喜。對了紀夫子,不知道你這裏有沒有治傷口的金……”将自己以前看武俠小說和電視劇裏的“金瘡藥”給咽下去,“藥膏?”
“誰受傷了?阿拾嗎?”紀夫子一愣,神色有些緊張。
不過因為天色漸暗,霍安陵并沒有注意到紀夫子的這一微小的表情變化,點點頭:“嗯,阿拾切菜的時候手指割了一個口子,可能還濺到了油,手指和手背有點兒燙傷。”
霍安陵想到那一片紅紅的,眉頭就不知不覺皺了起來。
原來只是一點兒小傷……
紀夫子松了一口氣,但是在看到霍安陵不自覺地表現出來的緊張——天色都要黑了,還專門來自己這裏——紀夫子又不由得有了一點想法。
于是,他有些試探性地說道:“安陵啊,說起來,你今年也有二十多歲了吧?”
“嗯,我才二十六歲。”霍安陵這個年紀在他自己看來的确是很小的。
二十六歲……
其他人二十六歲都有孩子打醬油了——紀夫子內心道,然後問:“那……不知道,你有沒有成家的想法?”
聽到紀夫子就這麽拐彎抹角的為了問這麽一句話,霍安陵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紀夫子,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我是說,你會不會對阿拾太寵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段惡搞——聽到紀夫子就這麽拐彎抹角的為了問這麽一句話,霍安陵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紀夫子,你是不是想說你對我有意思=V=?”紀夫子:“@%……&#*”卧槽我是攻!攻攻是木有前途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