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遇
笠帽的邊緣的白色帶子随着他的動作左右搖晃着,面容若隐若現。
佐紀想出聲叫他摘下帽子,話語到了嘴邊還是吞了下去。
她目前戴了面具,遮住了容顏,鼬也許沒有往那方面想,心裏可能還是會有所懷疑。而當她開口說話,必定會全然暴露。
可是看病醫生總不能不說話吧?
正當她心裏有些犯難時,一個輕快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家新掌櫃并不了解你的病情,”帶着面具的七月适時走到了佐紀的身旁,“前掌櫃在離開之時,将他所掌管的所有重要客人的病歷全部交付于我,所以還是讓我來給你瞧病吧。”
“那就有勞了。”鼬淡淡地開口。
佐紀連忙起身讓位。
七月剛坐下,便擡頭望向鼬:“麻煩客人把帽子摘下,這樣會方便一點。”
“不必,就這樣看吧。”他清冷地說,眼神卻瞥向了剛起身回屋的佐紀身上。
總覺得新掌櫃給他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佐紀感受着背後刺人的目光,心裏有些微妙,卻仍然保持着平穩的步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連翹堂的堂子。
他是對她有所懷疑了嗎?看來之後她要稍有收斂了。
只是短短一瞥,佐紀卻覺得鼬比以往變了很多。
以前的鼬雖然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但總體還有一絲溫潤的氣質,可如今溫和全然消失不見,只剩下冷漠。仿佛包裹上了一層又一層堅冰,讓人靠近便心生寒意。
然而最大的變化還是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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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帽下是一張蒼白的臉,黑底紅雲袍雖然很帥氣,可略有些空蕩,想必包裹着一個瘦弱的身軀。
他本不是什麽結實的人,然而現在的他瘦得出人意料。
也許是叛忍的日子苦不堪言,在外流浪,饑一頓飽一頓是時常有的事情。也許殺掉所有族人的罪孽始終萦繞在他心頭,讓他寝食難安。
看來這些年,他過的并不好。
關于滅族這件事情,同樣深陷其中的佐紀并沒有資格怪鼬。他只不過是生長在宇智波和村子夾縫中的人,最終他選擇了堅守自己心中的大義,幫助村子忍痛滅親。說到底他也不過是政治的犧牲品,并不該将罪過全部承擔。只是在他對佐助這件事的态度上,佐紀對他頗有微詞罷了。
在內屋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七月給鼬看病的時間遠遠超出了其他病人,這讓佐紀有些不安。
又過了好久,瞧見七月走了進來,佐紀連忙起身,有些緊張地看向她:“怎麽樣?”
七月挑了挑眉,一臉壞笑:“喲,這麽關心他?”
佐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狀況不太好。”
“你說得對,”七月點了點頭,毫不避諱地說,“不過不是不太好,是太不好。”
佐紀頓時眉頭微蹙:“怎麽說?”
七月緩緩開口:“我接手前掌櫃之前留下重要客人,他便是其中之一,剛才我翻看了一下病歷才知道,他這些年濫用眼睛的力量,再加上勞累過度,早已油燈枯竭,如今純屬是在靠着藥物硬撐。”
此話仿佛一顆炸.彈,炸得佐紀心頭直顫。她有些艱難地張口,臉上盡量維持淡然,可眉宇間的急躁仍然顯露而出:“這麽嚴重?有辦法治好嗎?”
鼬的離去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局。而且如果鼬有什麽三長兩短,如今處于黑白邊緣的佐助估計就完全黑化了。雖然佐助現在嘴上還是說在恨鼬,可當佐紀問他是否要殺掉鼬,他卻于心不忍了。
“你當我是誰?”七月揚了揚頭,一臉驕傲的樣子,“我肯定比前面那個給他看病的人強多了!”
瞧見佐紀暗暗松了口氣的樣子,她繼續道:“目前我只能給他開了一些比較溫和但還算有效的藥物,足夠撐一段時間。但光憑藥物肯定不行,之後想要全好,肯定是要做手術的。”
“換眼手術嗎?”佐紀緊接着問道。
“你說得對,”七月點了點頭,一臉向往的樣子,“诶呀這可是我最擅長也最喜歡的領域了!”
佐紀果斷無視了七月癡迷的模樣。
她覺得有必要去木葉一趟。這本是她計劃中的一環,然而根據鼬的情況提前了。
在她收拾行李時,貓老師抱着一大堆零食跌跌撞撞地走了進屋:“喂,佐紀,你要去哪裏?”
佐紀一邊收拾必備用品,一邊答道:“回以前的家一趟。”
“帶上我!”貓老師連忙舉起短短胖胖的爪子。
“不帶。”佐紀淡淡地瞥了它一眼。
“我可以保護你的安全!”貓老師嚷嚷道。
“我自己身手就不錯。”佐紀果斷拒絕。
“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貓老師繼續糾纏。
“幫我消滅錢包裏的錢?”佐紀斜眼
“你太失禮了!”貓老師炸毛,“之前我不是給你提供了很多情報嗎?這就要過河拆橋了嗎?”
佐紀想了想,得到衣服的事情,多虧了貓老師提供的面具。而且它的确在鬼怪上比她更加了解。按理說帶上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你需要答應我一些條件,我才敢帶你。”佐紀思考半響後開口。
“你說。”
“所有一切都要聽我的話,然後小心行事。”
貓老師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在七月的一番幫助下,佐紀喬裝打扮了一番。她帶上口罩,穿上普通村民的衣服,将需要用的東西大部分裝入卷軸封印起來,而一小部分無關緊要的則放進布包,裝作一個上街閑逛的普通村民。
當初留下的飛雷神坐标并未消失,佐紀瞬間移動到了宇智波族地的一個隐秘的小角落。着陸時她閉上眼睛感受周圍,在确定沒有任何查克拉氣息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從小巷中走了出來。
貓老師趴在佐紀的肩上,使勁嗅了嗅:“這裏陰氣很重啊,還有死靈存在的氣息。”
佐紀疑惑地問:“死靈?”
“就是懷着怨恨的死人靈魂,”貓老師緩緩地說,“勸你還是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于是一人一貓在上街之後,吃貨日常開始了。
“我要吃烤鱿魚!”
“我要喝那家店的清酒!”
“我要吃這間店的饅頭!”
佐紀冷冷地瞥了它一眼:“約定。”
貓老師頓時不吭聲了。
然而僅僅是小聲的嚷嚷,還是引來了他人的圍觀。
“嗚哇,這只胖胖的貓有點意思!”
聽到了敏感詞彙,貓老師瞬間炸毛,朝聲源方向吼去:“你小子說什麽!?”
佐紀也不免轉頭,在瞧見那人的外貌後,着實愣住了。
那一頭金色的頭發,宛如小太陽般耀眼,那雙蔚藍的眸子仿佛包容了整個天空,幹淨清澈。
她剛才太專注于與貓老師吵鬧,疏忽了對熟悉查克拉的探查。沒想到剛上街就遇到了漩渦鳴人。
而鳴人身邊的粉色頭發少女,佐紀也很是熟悉。
她的曾外祖母,春野櫻。她曾在照片中看到過,也是佐良娜提到最多的人。此時春野櫻正疑惑地盯着佐紀,那雙碧綠的眸子很是漂亮。
鳴人有些好奇地指了指佐紀肩上的貓老師:“這是你的通靈獸嗎?”
佐紀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她并不擔心帶着口罩的自己被鳴人這種單細胞生物認出來。于是她繼續裝作一副淡然的樣子,抱住貓老師大踏步走開了。
鳴人将手背在腦後,很是疑惑地轉頭:“好像沒見過村裏有這號人啊?小櫻你見過嗎?”
小櫻盯着佐紀遠去的身影,思考半響後還是搖了搖頭:“沒印象。”
“算了,還是先去跟卡卡西老師會和吧,”鳴人突然眯起眼,湊近小櫻,“啊我說,卡卡西老師肯定會遲到,不如我們先去約會怎麽樣!?”
“你想得美!”小櫻一拳砸向鳴人。
兩人吵吵鬧鬧來到了第七班約定好的拉面店。點完拉面,等兩人的拉面都上齊後,卡卡西這才姍姍來遲。
“卡卡西老師吃個飯都遲到,今天你得請客哇!”鳴人努了努嘴。
“嘛,我剛才去送一個孕婦去醫院……”卡卡西眯起眼,笑着打哈哈。
小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語:“卡卡西老師還真是木葉孕婦楷模啊,平均每天送一位孕婦去醫院,身為醫院的員工我該好好謝謝您。”
鳴人點了點頭:“老師找借口也要找個好聽一點的吧?”
卡卡西頓時化作死魚眼狀:“好吧,今天老師請客。”
“耶!”鳴人小櫻擊掌慶祝。
鳴人笑着眯起眼。在第七班的每一天,有小櫻和卡卡西老師的陪伴,他很快樂。然而仍然有那麽一瞬間,他會想到另一個寂寞的身影。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了呢?
算了算了,還是說一些開心的事情吧,如果提到他,小櫻和卡卡西老師都不會高興的。
鳴人猛地搖了搖頭,甩掉那些悵然,聊起了今天的趣事:“啊我說!剛才我在街上看到一只胖胖的通靈貓,纏着主人買東西吃。”
小櫻托着下巴:“說起來,那只貓聽聲音有點耳熟來着。”
“诶我也這樣認為!”鳴人狠狠點了點頭,“那個女生帶着口罩,好像沒見過。”
卡卡西慵懶地撐着頭,心底卻暗暗記下了這條消息。
有通靈獸的人通常是忍者,而且也不會是普通的下忍。至少他在木葉認識的用貓作為通靈獸的人屈指可數。
而在第二天被迫與凱進行吃拉面比賽時,卡卡西無意瞥見了一抹身影。
他很快意識到,那是鳴人昨天吃飯時無意提到的女孩,她的肩頭趴着一只胖胖的貓,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走路姿勢,一旦養成習慣很難改變。在暗部工作多年的卡卡西最擅長細節觀察,而他盯着那抹背影,內心突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之感。
背影很是熟悉,他甚至曾經可以為背影主人寫上一部觀察日記。
“嘛,這次算你贏了,我先走了。”說罷他也不顧哭喪臉的凱,快速離開了一樂拉面,朝背影方向奔去。
很快他便追上了她,站在在她身後幾米外開口道:“前面那位,還請留步。”
然後他瞧見她停下了步伐,慢慢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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