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們趕到聚會的酒店，已經先到了一部分人，郭宇涵帶着牛萌萌走了進去。
剛進去，便聽到有人在叫郭宇涵，兩人循聲望去，只見另一邊兩個身着筆挺西裝的年青人，正在對着郭宇涵招手。郭宇涵無奈地笑了笑，小聲說道：
“幾個朋友，過去打一下招呼，你在這等下我。”
牛萌萌點了點頭，在酒店內的小花園裏，慢慢地踱着步，欣賞着園裏的花花草草。
“牛萌萌？”
一個不确定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來。
牛萌萌本能地轉過頭，愣住了：
“黃依依？”
“果然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幾年不見，倒是漂亮些了啊。”
黃依依輕笑着，漫不經心地向牛萌萌走過來。
牛萌萌心裏一沉，暗道：最不想見到的人，偏偏又遇到了。表面上，還是努力地扯了個笑臉，禮貌地說道：
“謝謝。你今天更漂亮。”
黃依依似笑非笑地笑了一下，說道：
“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怎麽，和郭宇涵一起來的？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不是。”
“你那麽急着澄清，倒顯得有些不正常了。沒想到，三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履行當初的……”
黃依依沒有說完，當年她與牛萌萌一番交談之後，牛萌萌雖然失魂落魄，但好象，也沒有承諾什麽。只是黃依依以為，以她對牛萌萌的了解，她對她說了那番話，她或許應該會從郭宇涵的生活中消失，再也不會回來。她并沒有把握，郭宇涵是否會回來繼續接受她，但既然她黃依依得不到的東西，她也不希望牛萌萌得到。從小到大，她想得到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黃爸爸也會想辦法滿足她，女兒要富養，而她，本來，就是富家之女。而且，就算輸，也不能輸給牛萌萌這樣背景的女孩，她心底裏一直認為：牛萌萌無論從哪一個方面，都不如她。
牛萌萌坦然地看着黃依依，并不言語。
“你爸爸倒是一個好人，很懂得感恩，當初，我爸爸給了你爸爸一筆錢，你爸爸感動得不行，再三感謝，說要你以後好好報答。當然，報答什麽的，都是爸爸們那一代人的思想，我們倒是從來未曾指望過。再說了，有其父未必有其女。只可惜，好人總是命不長，唉，你爸爸走得早了點，可惜了……”
牛萌萌很是反感，她微皺着眉頭，冷眼看着黃依依，小聲但很嚴肅地說道：
“請不要拿已亡之人說事，當初，你爸爸給了我爸爸一筆錢，對于當時的我們，确實是雪中送炭，我們很感激。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現在可以加上利息，還給你們。但請不要再拿這個事情當事情了。”
“那倒是不必了。那筆錢，對于我們家來說，真的不值得一提。哦，我忘了，你是和郭宇涵一起來的，他家的家境倒是挺殷實的。”
黃依依輕挑的語氣，她說完目光随意在牛萌萌身上瞟了瞟，輕笑道：
“看你這一身行頭，都是大牌貨色，想必，是郭宇涵給你買的吧，今非昔比啊。”
牛萌萌皺了皺眉頭，冷冷道：
“這個，可能不需要你操心，黃小姐，女人閑心操多了，很容易催人老的，你這麽花容月貌的，要學會保養哦。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失陪了。”
說完，牛萌萌冷着臉，從黃依依的身邊走過，看也不再看她一眼。
可是聚會的地方說大也大，說小也真的太小，畢竟只是一個大廳而已。當郭宇涵帶着牛萌萌，與一些有業務往來的公司代表寒喧的時候，一不留神，又與黃依依碰到了。黃依依正與幾個年輕精致的女子說笑，看到郭宇涵他們走過來，其中一個女孩沖着郭宇涵笑了笑，說道:
“郭宇涵，今天帶的美女挺漂亮的啊，也不給大家夥兒介紹介紹？”
“哦，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牛萌萌，環宇公司商務代表，我們兩家公司正在合力推出他們公司的新産品，很有市場競争力，值得各位大佬們考慮。有興趣的話，我們再找機會詳談。”
“牛小姐，請問您在公司，具體是負責哪方面的工作？”
站在黃依依身旁一個身穿黃色長裙的女孩問道。
“我是公司銷售部的，主要負責公司産品的推廣以及售後方面的工作。”
“哦，我明白了，那就是人們口中跑業務的，對不？”
“可以這麽理解。”
“我聽說，跑業務的人，挺不容易的，有時候，同一個客戶要打很多次交道，人家才可能會給機會，做這個工作，一定要……嗯，夠堅持，那個持之以恒，堅持不懈……”
“瞧你，說得這麽文绉绉的，我聽說啊，做業務的人，一定要心理夠強大，臉皮要夠厚，對目标客戶要軟磨硬泡，窮追猛打，不達目的絕不罷休，說不定，偶爾還要被……潛規則……牛小姐，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想必拿下盛昌公司，拿下那個……唔……郭公子，這幾年，你可費了不少心思吧……”
牛萌萌聽得一愣，她看了看正在說話的黃依依，她一臉的不屑，眉頭向上微挑，話語中，滿是嘲弄與叽哨。另幾個女孩，配合着她的言語，滿是優越感的臉上，露出意出深長、欲說還休的笑意。
“可能，你們對這個工作有誤解，畢竟，你們并沒有親身歷練過，一切只是憑借你們的想象而已。我也可以算得上半個業務員，畢竟，我有兩家公司的業務需拓展，很多事情要親歷親為的。所謂跑業務，其實要具備很多好的素質，比如人品端正、有自信心、勤于思考、良好的心理素質、有韌性、交際能力強、反應快、熱情主動、有責任心……”
牛萌萌還沒來得及說話，郭宇涵那溫厚的男聲，已經在耳邊響起，說到這兒，郭宇涵輕輕用手撩了撩額前的頭發，其實，也就是做了一個比較撩人的動作而已，他對着幾個女孩眨了眨眼睛，露出他招牌式的迷人微笑，問道：
“難道，我不是這樣的人嗎？”
瞬間，那幾個女孩似乎被電到了一般，不約而同，情不自禁地猛點頭，秒變迷妹臉,黃色長裙女孩語氣中滿是崇拜：
“那是，郭公子，你剛剛描述的那些特征，簡直就是你為人的真實寫照，不能更貼切了……”
“是吧？哈哈……多謝樂樂美女誇獎。”
郭宇涵突然把牛萌萌輕輕一拉，說道：
“牛小姐，很不錯的，從一個普通的業務員，靠自己努力奮鬥到現在的位置，靠的正是我剛說的那些優良品質。你們不知道，我爸爸很欣賞她的工作能力，恨不得把她挖到我們公司來。她完全是靠自己的實力打天下，不象那些含着金鑰匙出生，靠着父輩的蔭護坐享其成的人……”
黃依依的臉色明顯變了，她有些愠怒地看着郭宇涵，眼睛裏透出寒冰般的光。郭宇涵微笑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目光移開，對着幾位女孩禮貌地笑了笑，說道：
“我們還有別的事情，失陪了，你們玩開心點。”
說完，輕輕拉着牛萌萌，走到一邊去了。
冗長無趣的聚會總算結束，牛萌萌感覺累極了，穿着高跟鞋與禮服，整個人的行為感覺都受到了拘束，還要面對一堆陌生人，滿嘴客套話，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幾個小時下來，牛萌萌感覺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已經接近癱瘓。
上了車，牛萌萌把高跟鞋脫下，軟癱在副駕駛上，一句話也不想說。
郭宇涵慢慢開着車，牛萌萌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小聲說道：
“今天，謝謝你了。”
“嗯？謝什麽？”
郭宇涵全神貫注開車，漫不經心地問道。
“謝謝你……今天……為我說話，替我……解圍……”
“哦？我只是實話實說啊，怎麽，你覺得我是在幫你啊？既然如此，那就算你欠我一個人情喽……”
“記這麽多人情，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良心？我有嗎？”
“……”
牛萌萌看着郭宇涵，不想說話，郭宇涵轉頭看了看她，笑道：
“我本來覺得這個事情沒什麽，就是順口說幾句，還說的是實話，我早就沒有放在心上了，你現在既然這麽鄭重其事地拿出來說事，既然你這麽盛情……那我，自然也就難卻了……”
沒等幾天，郭宇涵又找到牛萌萌：
“這個周末，有個商業活動，需要你參加一下。”
商業活動？
牛萌萌瞬間想起了幾天前商業聚會，無趣之極，當下想也不想，一口回絕：
“這個周末，我有事情，可能去不了，你找其他人吧。”
“什麽事情，把它推掉。”
郭宇涵很幹脆。
“那個……這個事情很重要……”
“究竟什麽事？”
“……那個……我同學結婚！”
牛萌萌腦子飛快地轉着，終于憋出來一個理由。
“你同學？是誰？”
“你不認識。”
“你的同學，我大多數都認識。”
“不好意思，她正好就是你不認識的那少數裏面的，以前我們班上很默默無聞的一個女生，結婚這麽重要的事情，我必須得參加，你總不至于這點人情都沒有吧？”
“哦？”郭宇涵有些半信半疑地審視着牛萌萌，牛萌萌趕緊擺出一副堅定不疑的神态，坦然地迎視着他的審視，終于，郭宇涵無奈地說道：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