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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兔哥

第三章·兔哥

雷寅雙回到廚房門口時,只見剛剛被她升任為店小二的大牛正委委屈屈地蹲在地上洗着那些碗盤,胖叔在一旁一邊擦着竈臺,一邊頗為苦口婆心地勸着他重歸後廚。

“……你這孩子做事情又不細心,萬一打翻了碗,叫客人甩你倆耳光,你說你冤不冤?我看你還是回後廚來吧,怎麽着你胖叔我不會欺負你不是?”

十五歲的大牛偷眼看看蹑在門外的雷寅雙,扁着嘴道:“才不會有人敢打我呢,虎爺不會看着他們欺負我的。”——他卻是不知道,他那口氣,簡直跟後巷裏的小乞兒們一個模樣。

“啧,”胖叔一咂嘴,回頭瞪着大牛道:“‘虎爺’這外號也是你叫得的?!”說話間,他恰好看到雷寅雙擠在門縫間的那只眼,便又是一咂嘴,沖着門後蹑着的“虎爺”喝道:“鬼鬼祟祟躲在外面偷聽什麽?!”

雷寅雙這才皺着鼻子憨笑着推開門,卻并沒有進廚房,而是站在廚房的門邊上,對胖叔道:“我聽到你忽悠大牛回後廚了。可我已經答應讓他做小二了。新來的那個,腿腳不好,小二是做不了的,在後廚幫幫忙應該沒什麽問題。”

胖叔瞪着眼道:“你打算讓他進後廚幫我?!你打算讓他那麽髒的手碰我的竈臺?!我的鍋?我的碗?!”

雷寅雙不解道:“剛才我就說了啊,要留他下來幫忙的。你不也同意了嗎?”

“我以為你打算叫他……”胖叔頓了頓。之前雷寅雙說要收留那個乞丐時,他還沒注意到那乞丐竟是個瘸子,且他一直以為她是要把人放在她眼前用的。如今他才知道,她早打算把那乞丐塞給他。有着潔癖的胖叔頓時怒了,用力把那抹布往竈臺上一摔,大聲嚷嚷道:“我不管,這人我可不要!你要硬塞給我,我就找三姐去……”

“什麽事情要找我啊?”

胖叔的話音未落,前面店堂通往廚房的門簾後,就響起了姚三姐的聲音。

胖叔立時過去挑起門簾。

只見那門簾下站着個約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媳婦,看樣子要比“虎爺”大上兩三歲,只是那衣着打扮,看着竟是個寡婦的模樣。

“虎爺”雷寅雙看着來人眨了眨眼,立時皺着鼻子露出個讨好的笑,湊過去推開胖叔,對那小寡婦殷勤道:“三姐怎麽有空過來?”

“還不是聽到你的新奇事,過來瞧熱鬧的。”姚三姐斜着雙細長的丹鳳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我有什麽熱鬧可瞧的。”雷寅雙懵懵然地攤着兩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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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有熱鬧瞧了!”姚三姐抱着一條手臂,施施然走進廚房,又拿腳踢踢仍蹲在地上的大牛,大牛立馬機靈地一貓腰,頭也不回地鑽出了廚房。

胖叔不甘心地瞪了大牛的背影一眼,回頭問着三姐,“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三姐靠着那竈臺,看着雷寅雙冷笑道:“我才剛開店門,就聽到街上的乞丐說,咱們虎爺收留了一個年輕乞丐。你們且想想,虎爺的丈夫才離家多久,她就往家裏收留了個年輕男子,這豈不是叫人浮想聯翩嘛!”

“嘿!”雷寅雙一聽就蹦了起來,叉着腰怒道:“誰這麽龌龊?!我不過是看他可憐,收留了個可憐人,怎麽就……”

“我。”三姐冷冷道。

“什、麽?!”雷寅雙一愣。

“我說,是我那麽龌龊!”三姐冷冷又道。

雷寅雙不吱聲兒了。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三姐會那樣想,也是因為她自己在這些閑言碎語上吃過太多次的虧……

胖叔看看雷寅雙,恨鐵不成鋼地拿手指頭戳了戳她的腦袋,回頭對三姐道:“虧得有你。我再沒見過像雷哥花姐那樣寵孩子的,還有健哥兒也是。這小老虎,做什麽他們都覺得是對的!我看她早晚要被他們寵壞了,虧得還有個你能鎮得住她。你好好說說她吧,我先去買菜,再晚可挑不到什麽好東西了。”說着,又拿手指虛點了雷寅雙兩記,扯過一個大竹籃子,回身出了廚房。

直到聽着胖叔走遠的聲音,三姐才從門簾上收回視線,扔抱着一條胳膊,歪頭看着雷寅雙道:“說吧,你又怎麽爛好心了。”

雷寅雙下意識地拿無名指撓了撓鼻尖,憨笑道:“我也沒做什麽。這不,有個乞丐問我能不能給他個活兒養活自己,恰好胖叔也跟我要人,我想着兩下裏倒也湊巧,就把人留下了……”

“人呢?”三姐打斷她。

“後面洗澡呢。”雷寅雙笑着抖了抖手,做了個滑稽的動作,“你也知道的,咱胖叔有點……潔癖。”

三姐沖她微皺了一下眉。

平常總是威風八面的虎爺頓時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道:“我看他不像是個壞人……”

“還說!”三姐皺眉喝了一聲,“當年你救那個世子時,可覺得他是個壞人了?”

雷寅雙不吱聲了,只沉默地垂下頭去。

看着她那自責的神情,三姐心頭一軟,嘆了口氣,伸手過去摸摸雷寅雙的頭,道:“你也不用那麽自責,這原就不是你的錯,誰能知道他竟是個白眼兒狼……”

“都是我的錯,”雷寅雙忽地擡起頭,咬着牙恨恨道,“若不是我多事救了那個王八犢子,姚爺爺也不會走得那麽早,你也不會因為家裏沒了人,被你那個婆婆那麽欺負着了。我只恨……”

三姐一把握住她緊緊捏着的拳,看着她道:“這不怪你,那時候你才九歲,能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何況,便是我爺爺,也沒看出他有什麽毛病。”

她又嘆了口氣,道:“天網恢恢。那個什麽世子,聽說正被朝廷通緝着呢,總有他落網的一天。聽說他親爹都已經不認他了,還把他從族譜中除了名。抓住他也只是遲早的事。”她又摸摸雷寅雙的頭,“只是,你這爛好心也該收一收了,都上過一次當了,竟還敢把不知底細的人往家裏領。”

雷寅雙沉默了一會兒,也跟着嘆了口氣,垂着頭道:“我總記得我娘的話。我娘說過,不該無緣無故去懷疑別人……”

“是,便是別人騙了我們,那也是他們的不對,佛祖總有一天會收拾他們的。”三姐接着她的話道,“幹娘生前總愛那麽說。”頓了頓,又在唇角挂了絲冷笑,“可惜啊,我看佛祖忙得很,等佛祖想起來時,那做惡的早不知道在這世上逍遙快活了多少年了。”

“可不管怎麽說,那個什麽狗屁世子到底還是遭報應了。”雷寅雙道,“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她看着三姐眨眨眼,“那個,前兩句我忘了。”

三姐橫她一眼,“你怎麽倒反過來問我了?這不是你夢裏話本上的打油詩嗎?”

“啊……我忘了。”雷寅雙以無名指撓了撓鼻尖,又道:“反正吧,後院的那個孩子,不過是個乞丐,又不是那個什麽高高在上、我夠不着的狗屁世子。他若真有膽子敢騙我,就算佛祖事多忙不到,那我就代表佛祖滅了他!”

她以左手一擊右臂,猛地豎起右拳。

三姐看看她那只比蓋碗大不了多少的拳頭,忍不住又冷笑了一聲,按下她的拳頭道:“不是我信不過你,若是健哥在家,你收留什麽人我都不會管你,偏如今健哥去趕考了,偏你又莫名其妙收留了這樣一個人,你這不是存心給人遞話柄嗎?!”

雷寅雙偷眼看看她,小聲道:“誰敢說我,看我揍不死他……”

“你!”

三姐惱火地豎起一雙鳳眼,瞪得雷寅雙下意識又縮了縮脖子,然後擡起頭,湊到三姐身邊,讨好地圈住她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吃虧。不過你放心,我心裏有數的……”她把那瘸乞丐“不食嗟來之食”的事兒跟三姐說了一遍,道:“若是爺爺還在,定然也會同意我給他這個機會的。且我看他人挺老實的,我那麽說他,他連一句話都沒有反駁我,就那麽乖乖地走開了,可見不是那種有花花腸子的人。再說,我也不傻,他若是個有手有腳的健全人,我再不可能收留他的。他不是個瘸子嘛,不說在外面找活不容易,便是他想造反,我只一根小指頭,就能摁得他動彈不得了!”

三姐斜眼看她半晌,然後一撇嘴,道:“人呢?先帶我去瞧瞧再說。”

“哎!”雷寅雙笑嘻嘻地應了一聲,便領着三姐來到後院。

後院裏,被反扣在柴房裏的乞丐聽到院子裏的聲音,忙伸手拍了拍房門,以那叫雷寅雙聽了耳朵發癢的低沉嗓音叫了聲:“虎爺,我洗好了。”

雷寅雙愣了愣。以那乞丐看起來髒兮兮的模樣,她以為他會洗很久的,卻再沒想到,不過跟三姐說了一會兒話的功夫,他竟就已經洗好了。

三姐也悄悄聳了聳眉。才剛聽雷寅雙說着“那孩子”,她以為她收留的是個小乞兒,卻再想不到,這“小乞兒”竟有着副成人的嗓音……

“有沒有洗幹淨啊!”雷寅雙嘀咕着,過去抽了門上插着的柴枝,一邊推開柴房的門,才剛要擡頭問那乞丐的話,卻忽地愣住了。

只見那柴房裏,站着個身材清瘦的男子。如今洗剝幹淨後,那污泥下露出的臉龐,竟白皙得一如女子。那樣細嫩的肌膚,襯得這男子顯得更是年輕了,看起來便是猜他只有十五六歲都有可能——偏他叫着“虎爺”的聲音,卻又是那麽成熟、魅惑……

盯着那雙如孩童般泛着微藍的清澈眼眸,“虎爺”雷寅雙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然後垂眼看看那白皙脖頸上雖不明顯,卻又确實存在的喉結,她再次用力眨了眨眼,這才一側身,露出被她堵在身後的三姐。

三姐個頭比雷寅雙矮了不少,且雷寅雙一直堵在門口,叫她不曾看到門裏那男子的一根頭發絲兒。這會兒雷寅雙一讓開,便叫三姐看到了這有着張少女般童顏的男子。只這一眼,便叫三姐皺起了眉頭,指着他問雷寅雙:“他?!你說的乞丐?!”

——別說三姐不信。柴房裏的男子經過一番洗漱打扮,這會兒還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之前的乞丐模樣。甚至可以說,他身上竟還隐隐透着股貴公子般的清雅氣質。

雷寅雙看着那“貴公子乞丐”又眨了一下眼,目光自那濕漉漉束在他頭頂上方的黑發,一直看到他那因營養不良而泛着青白的唇色,然後不太肯定地歪了歪頭,道:“好像……應該……是吧……”——如果他沒有翻窗出去,換了另一個人進柴房的話。她默默在心裏補上一句。

她仍歪頭打量着那個“貴公子乞丐”時,三姐已經不客氣地盤問起那人來。

“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沒有回答,只尋求答案般地扭頭看向雷寅雙。

于是雷寅雙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的,竟真的回答了他,以無名指抹着鼻尖道:“這是我姐。”

三姐眯眼看向她。那人則謹慎地看向三姐,然後再次扭頭看向雷寅雙,答道:“我沒名字。”

“怎麽可能?!”雷寅雙叫道,“人怎麽可能沒名字?!”

那人又沉默了。

雷寅雙立時想到,從小被父母抛棄的孩子就是沒名字的……

她和三姐從小一起長大,三姐豈能不知道,那人的回答又勾起了雷寅雙的爛好心。她看着那青年冷笑了一聲,道:“看來還是個有故事的人。”

那人一愣,竟像是遭遇到三姐的襲擊一般,忽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這帶着防衛的動作,不禁叫雷寅雙的心頭又是一軟,便側過一步攔在三姐面前,求和般膩着聲音叫了聲:“三姐……”

三姐卻不留情面地沖她皺起眉,“你家裏開着客棧,怎麽能收留個來歷不明的人呢?!總要知道他是什麽人,來自哪裏,再叫他到板牙那裏做個備案,這樣,将來萬一出什麽事,才能不牽扯上你。”

雷寅雙小聲嘀咕道:“不就是個廚下打雜的嘛,又不叫他上樓進客人的房間,又不叫他去前面大堂,哪用得着去官府做什麽備案……”

她話音未落,身後忽然又傳來那個令她耳朵裏面不自覺發癢的低沉音調:“我沒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

頓時,三姐和雷寅雙同時扭頭看向那個乞丐。

那乞丐則一臉平靜地看着她二人又道:“我從小就一個人過活。”——至少這一句他沒有說謊。他心道。

他這帶着玄機的話,卻是叫姚三姐和雷寅雙全都理解成:他從小就在街頭上流浪着長大的。

二人對了個眼,三姐問道:“你多大了?”

青年搖了搖頭。

雷寅雙後退一步,湊到三姐身旁小聲道:“街頭長大的孩子都不知道自己多大。”又問着三姐,“你看他多大年紀?我猜他大概十五六歲吧。”

三姐以“你什麽眼神”的眼神橫她一眼,道:“應該比你大,大概沒我大。”

三姐只比雷寅雙大兩歲而已。

雷寅雙回頭又看看那青年,不信地一撇嘴,“哪裏啊,我看他明明就沒我大……”

三姐都懶得理她,只又橫她一眼,便扭頭看向那個青年,問道:“來這裏之前,你在哪裏?”

“舊都。”青年道。

“也是行乞?”

“是。”

“在哪裏?”

“城東。”

“城東哪裏?”

“鹽阜碼頭。”

“再之前呢?”

“一直在那裏。”

“從小?”

“是。”

那二人一問一答着。三姐越問越快,青年則也跟着越答越快。就好像問的人不加思索,答的人也不加思索一般。

“除了行乞你還會做什麽?行竊?”

“不會。手笨,沒學會。”

——他倒有膽子承認他曾有意學過。

雷寅雙的腦袋不停地在兩人間來回轉動着。

“怎麽來了這裏?為什麽來?”

“在舊都得罪了人,呆不下去了。逃的時候只顧往東走,就到了這裏。”

“停!”雷寅雙忽地揮動手臂,往那一來一往正對答得熱鬧的二人間虛砍了一記手刀,連聲叫道:“停停停停停!”

那二人同時停住,然後都扭頭看向她。

雷寅雙擺着雙手道:“你倆能不能悠着些?不要讓我覺得我智商不在線好不好?”

“什麽?”青年一愣——他沒聽懂。

三姐卻是從小就習慣了雷寅雙嘴裏時不時冒出一句叫人聽不懂的話,何況這詞兒對于她來說并不是什麽新鮮的詞兒,她以前就聽雷寅雙用過。她看看那青年,然後看着雷寅雙笑了笑。

她的笑,不禁叫雷寅雙眨了一下眼,然後笑眯眯地湊過去,拿肩頭撞着三姐道:“可是他過關了?”

三姐一撇嘴,道:“我對舊都不熟,還得回去翻一翻書,再問問人。不過,”她看着那青年挑了一下眉梢,“像你說的,這貨便是有什麽不對,怕也翻不出什麽大風浪。憑你虎爺,一根小手指就能摁得他動彈不得!”

她原樣學着雷寅雙的話,又回頭看着雷寅雙冷笑道:“再說了,你能有什麽叫人圖謀的?!就這破客棧?還是說,”她伸手捏住雷寅雙的下巴搖了搖,“你這人?!別說我瞧不起你,你要模樣沒模樣,要脾性沒脾性,除了健哥兒能忍你,怕這世上再沒人會稀罕你了。”說完,一甩手,道了聲“走了”,便轉身往廚房後門過去。

雷寅雙看着她的背影又眨了一下眼,揚聲問道:“意思是,我能留下他了?”

“不關我事!”三姐頭也不回地沖她擺擺手,就這麽消失在廚房後門口了。

雷寅雙看着那黑洞洞的廚房後門又眨了一會兒的眼,才忽地回過頭來,看向那個青年乞丐。

原正默默打量着她的青年乞丐,并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回頭,不禁叫她的眼抓了個正着。立時,他那比女孩子還要白皙的肌膚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雷寅雙看着他臉頰上的紅暈又眨了眨眼,輕聲嘀咕了一句,“簡直像個小姑娘。”頓了頓,她又歪頭看看他,道:“你沒名字,那別人怎麽叫你?”

男子沉默了一下才道:“要飯的。”

這三個字,立時叫雷寅雙的心頭又是一軟。她擡頭看看“這孩子”——不管三姐怎麽說,她心裏認定了“這孩子”是比她小的——然後嘆了口氣。扭頭間,她忽然看到廚房窗下籠子裏養着的兔子。莫名的,她覺得眼前的“這孩子”,跟那籠子裏的兔子有那麽幾分微妙的相似——都給人一種乖乖的、無害的感覺。

“這樣吧,以後我叫你小兔好了。”她沖那青年笑道。

青年愣了愣,輕聲重複道:“小兔……”

“對,兔哥兒……”

雷寅雙又用力眨了一下眼。那片刻,“兔哥兒”三個字,叫她忽然有種不太好的聯想。她覺得她好像曾在夢裏夢到過類似的稱呼,且那稱呼的含義似乎帶着貶意……偏她凝神仔細去想這三個字時,一切又如以前曾在她夢裏出現過的許多場景和字句一般,飛快地消融不見了。

好在咱虎爺是個心大的主兒,既然想不起來,她也就不再去想了。她搖搖頭,一時忘了那青年的忌諱,伸手拍着他的肩頭,對這新晉的“小兔”笑道:“從今兒起,你就是我龍川客棧的人了。以後若是再有人敢欺負你,你只管提我虎爺的名號。咱這江河鎮上,還沒有我虎爺擺不平的人呢!”

若不是身邊女子頭上整整齊齊盤着個婦人家的圓髻,才得了個新名字的江葦青,險些就要以為自己是誤入了什麽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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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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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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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