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餅】繼兄兇猛

第11章

29.

敖丙是真的累了，第二天直接睡過頭。

哪吒本來也睡得正香，卻被手機吵醒，接起電話就一頓罵，

“你媽，誰啊？！”

“呃…就是你媽。”電話那頭的殷夫人被哪吒的起床氣噎了一下。

“………媽，你幹嘛呢？”哪吒語氣緩和下來。

“媽問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什麽小姑娘了？今早你爸接了個電話，說是找咱家聯姻。”

哪吒睡意朦胧的也沒想太多，

“看上小爺的姑娘多了去了，我哪兒知道是誰這麽不自量力，讓爸給回絕了呗。”

“當然…得回絕了。”殷夫人的話頭頓了一下，“好了，媽也就跟你知會一聲，你接着睡吧。”

“嗯。”

殷夫人挂了電話，鼻頭有些發酸。

李靖走過來攬着她，“怎麽，吒兒惹你不高興了？”

殷夫人搖搖頭，“我只是想到吒兒這命……趙家那邊回絕了吧？”

“這哪兒能答應，”李靖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把吒兒的情況如實相告了，對面看上去并不知情。這下應該不會再有聯姻的想法了。”

殷夫人擡手揉了把發紅的眼角，

“只是可憐吒兒，連個媳婦都娶不了。”

“娶媳婦算什麽，我只求吒兒平安健康。”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殷夫人擡起頭，

“可……咱吒兒目前都是健健康康的啊？”

李靖怔了一下，

“是這樣沒錯——但太乙大師的占命術從未出過差錯，也許吒兒命中真有一劫吧。”

“那，吒兒真要把心髒移植給敖家那小子？”

殷夫人急了，“萬一他能活呢？”

李靖難得沒了主意，半晌頭疼地揉揉眉心，

“算了，吒兒的命，交給他自己來決定。”

趙家。

趙父陰沉沉地叫來趙公明，

“公明，我問你，為什麽要給你二妹選定和李家的親事？”

趙公明見父親神色有異，不由心慌，面上卻故作鎮定，

“哪吒是我的朋友，我覺得他很優秀，配二妹不是正好？”

“他是你朋友？”趙父不冷不熱地笑了，“那他怎麽連這件事都沒給你說？”

“什麽？”趙公明心頭一跳。

“李哪吒根本活不過三年。”

轟——！

仿佛悶頭一棒猛擊在他腦後，趙公明蒙了。就連平日裏善用的僞裝也難以維持。

他開口，每一個字都很艱難，

“這是，什麽意思？”

趙父道，“李家拒絕了聯姻，說哪吒這命中無福，消受不起這段姻緣。沒有任何一個父母會拿這種事當借口，這是真的。”

駭浪碎石也不過這種沖擊，趙公明腦海中嗡嗡作響。趙父後來又說了些什麽他沒聽清，耳畔只回蕩着那句，

“李哪吒根本活不過三年。”

哪吒覺得奇怪，趙公明的朋友圈最近跟被盜號了似的，天天推送養生公衆號。

他覺得這人腦子不好使，當笑話似的把手機拿給敖丙看，

“你說趙公明是不是入了什麽教？”

敖丙淡淡地瞥了一眼，朋友圈下還有哪吒和趙公明的互動：

【哪吒： 你是不是被盜號了？】

【趙公明： 是不是你不知道？轉給你的，多看看】

敖丙心想這怕不是拜哪吒教。

“嗯？你怎麽不笑？”哪吒敏銳地察覺到敖丙情緒不對，收了手機歪頭把人左看右看。

敖丙緩緩扯出一個像要吃人的笑來。

“………………”哪吒咽了口唾沫。

他把手機收回來，搓了搓胳膊，想不出自己哪裏惹人不高興了。

“我去醫務室一趟，你先回去吧。”

“去醫務室幹嘛？你不舒服？”哪吒可沒忘記醫務室裏有個“帥氣程度僅次于他”的洪錦。

“沒有不舒服，是師兄幫我帶了調養的藥。”

“我陪你。”哪吒寸步不離地跟上去。

敖丙把步子越走越快，帶了點賭氣的成分，

“不用你陪，你去關心關心趙公明入了什麽教。”

“……………”

哪吒停住，瞪着敖丙走遠的背影，半晌捂着嘴無聲地笑了。

敖丙走出一截，見哪吒竟然沒跟上來，不由氣悶，到了醫務室推門的動作都大力了些。

門“哐”地在器材車上磕了一下，裏面的洪錦訝然擡頭見是敖丙，

“師弟，今天情緒不太好？”

“抱歉。”敖丙坐下來，接過洪錦遞來的水。

洪錦朝門外望了望，

“今天哪吒沒一起來？”

紙杯一下被捏出一個凹來。

敖丙垂着睫毛“咕嚕嚕”地喝着水沒出聲。

“吵架了？”

“他哪兒有空跟我吵架？”

洪錦挑挑眉，想打開窗散散這屋裏的酸味。

但他也沒細問，只從櫃子裏把申公豹托他帶來的藥包拿出來。

“身體如何？”

“嗯……還行，謝謝師兄。”

敖丙接了藥就要走，出門前卻被洪錦叫住了。

“丙丙，”洪錦看着他，像是陷入了什麽回憶，眼中盛滿了漫漲的情緒。

“別和喜歡的人吵架。”

敖丙握住門把的手僵住，扭頭反駁道，

“師兄，我沒有……”

“沒有什麽？是沒有吵架，還是沒有喜歡他？”洪錦笑了，

“我是過來人，你們那點兒心思，除了彼此，還能瞞得住誰？”

30.

敖丙抱着藥回教室時，腦子裏還渾渾噩噩。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法否認自己對哪吒的感覺，但…真有這麽明顯？

剛到教室門口，前一秒心裏還想着的人就嵌在門框裏對自己笑。

“回來了？”

敖丙眼神一閃，“你在這兒幹嘛？讓我過去。”

“我一直在這兒等你啊，你怎麽跟那老大叔聊了這麽久？”哪吒委屈道。

“師兄才25，哪裏老了？”

“師個屁的兄！你哥就我一個！”哪吒聽到“師兄”這兩個字就冒酸水。

敖丙心情明快了一些，連帶着眉眼也舒展開，

正想說什麽，忽然“啊”了一聲，

“我剛剛随手把校卡扔床上了。”

哪吒一把揪住就要調頭回去的人，對着那堆藥包努努嘴，

“你回去把東西放着，我去幫你拿。”

說完也不等敖丙答應，一溜煙兒就往醫務室的方向跑去。

敖丙無奈，他看着哪吒的背影，少年的身影挺拔得像棵松楊，跑過走廊時外面的樹蔭郁郁蔥蔥。

敖丙轉頭回了座位，還沒坐穩，趙公明就走過來。

他下意識皺了皺眉。

趙公明也不是路過，走到敖丙前面就靠着桌子搭話道，

“怎麽在吃藥？身體不好？”

敖丙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體育課也沒見你怎麽參加，要不要加個我微信？我每天都有養生推送。”

“………………”

敖丙覺得哪吒說的不錯，趙公明怕是真的入了什麽教。

他幹巴巴地從嘴皮子裏擠出一句，“不用。”

趙公明聳聳肩，沒再要求。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敖丙。”

敖丙聽到這句話，眼皮一跳，心想終于來了。

趙公明半是嘆息半是真誠，

“我是家裏的大哥，平時都是照顧妹妹的那一個。看到哪吒對你這麽好，我都想要一個哥哥了…”

“他不是我哥！”

敖丙心底的火氣一下沖了上來，脫口而出的聲音大得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周圍已經有人側目，趙公明也沒想到敖丙反應這麽大，頓時愣住。

敖丙話說出口，也收不回來了，幹脆梗着脖子直直看向前者，一字一頓地強調，

“哪吒他不是我哥。”

——他對我好，是因為喜歡我。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敖丙想要向所有人宣告。

“不是你哥怎麽住你家？”趙公明佯裝不解。

敖丙被問住了，露出些困惑茫然。

趙公明看在眼裏心下了然。

敖家和哪吒之間怕是有什麽秘密，就連敖丙也不知道。而這個秘密，絕對和哪吒活不過三年有關系。

哪吒不知道自己離開後教室裏發生了什麽，他此刻正抱着胸跟個大爺似的占據了醫務室裏洪錦的辦公椅。

洪錦端着杯茶無奈地杵在哪吒面前，

“寧有事嗎？”

“沒啥事兒，就是來幫敖丙拿校卡，順便慰問一下洪老師。”哪吒掀着眼皮子，把最後三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你們兩小孩兒要談戀愛就談，別老在我身上找仇恨。”洪錦抿了抿茶，整個人散發出一股佛系氣息。

“你這人看上去還像個人樣，威脅挺大。”

哪吒誇人的話聽上去就像在罵人，好在洪錦也不在意。

“要我說，你現在都還沒把人拿下，幹脆讓他吃個醋，刺激他一下，搞快把關系确認了別來煩我。”

哪吒卻搖搖頭，

“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争風吃醋和冷戰，我要每一秒都和他相愛。”

哪吒的語氣太認真，洪錦的心頭被猛地一撞。

“你也別跟我裝傻，你是知道的對不對？”哪吒說。

洪錦默然。

他是知道，不管是哪吒活不過三年的事，還是和敖丙換心的事。

“我那老師說，我并非一絲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哪吒很少能找到可以傾吐這件事的人，面對洪錦，他也沒什麽顧忌。

“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想和他走得很長很長。”

洪錦想起申公豹談及哪吒時那對待什物般随意的口氣，第一次隐隐對自己的老師産生了抵觸的情緒。

“你有想過萬一，萬一你真的沒挺過去…”

“想過，”哪吒說，“而且我常常在想。”

“但愛是自私是獨占。就算我油枯燈燼，也要他刻骨銘心。

此後縱他人有百般情長也再入不得他的心。”

洪錦喉頭發澀，

“那若是你活得了呢？”

“活得了，”哪吒輕笑，“那不是更好？

那就一起投身烈焰火海，愛到死去活來。”

洪錦覺得哪吒說這話時，瞳孔中有兩團火在燒，亮得人心驚。就連室內的光線都被襯得暗淡下來，唯有哪吒是這光亮的中心。

洪錦并沒有喜歡哪吒，此時卻忍不住有些嫉妒自己的師弟。

原來真的有人能燃起如此滾燙的愛意，就算明天就是末日，山洪沖垮了整座城市，暴雨自天幕傾盆落下，也澆不滅這熊熊的情火。

31.

趙公明自從知道了哪吒與敖家有秘密之後，就展開了一系列動作。他也很有些能耐，朋友多，圈子大，幾經周展終于拿到了姜子牙的拜帖。

姜子牙這人，市井間不聞名聲，擺到上流社會卻足以振聾發聩。

玄學界宗師，直拜泰鬥之位。

趙公明尋着拜帖來到指定的地方，發現竟是一間茶樓。他随手拉了一跑堂的夥計問，

“請問這裏是否有位姜子牙先生？”

那夥計聞言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

“有是有，就在樓上203房間。”

夥計見趙公明一副貴公子的打扮，怕他被騙，附耳說道，

“小少爺，別怪我沒提醒你。這窮鬼在我們這兒長期租房了大半年，從來沒交過房租。都是偶爾來了像您這樣的，才替他把前面的房錢交上。”

趙公明點點頭，謝過夥計就上了樓。

203的門虛掩着，一推就開。

進門就見一50多歲的老頭坐在桌前，也不嫌天熱，筆挺的中山裝直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顆。

“可是姜子牙姜先生？”

趙公明作了一揖。

姜子牙也不擡眼，“像小友這樣的人，竟會為了他人而奔波。”

趙公明還沒開口就被前者點明了心事，陡然一驚。忙合上門，坐到姜子牙面前，畢恭畢敬，

“您真的什麽都能看透？”

“不敢說所有，但你所求之事不算太難。”

“先生知道我要問什麽？”

姜子牙笑了笑，年過半百的臉上卻不見一絲褶皺，

“你那位朋友，命數很是有趣。”

趙公明放緩了呼吸，靜靜聽着。

“他命運線有一結，結在了命門，卻是個活結，想解開容易，單看他自己願不願意。”

“這是什麽意思？先生請明說。”

“他的命數有外力幹涉，這種手段極高，幾乎是個死循環。你的朋友應該遇到了什麽人，這個人會承接本屬于你朋友的生命線。”

趙公明第一反應就是敖丙。

他想到敖丙手中的藥和無法參加體育課的身體。

況且如果真有什麽人能讓哪吒心甘情願地把命都奉上，那也只有敖丙。

趙公明咬緊下唇——

哪吒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如此耀眼的光，本該成為照亮他生命的永晝。

現在卻成為了專屬于敖丙的火焰，只為了一個人燃燒，只為了一個人寂滅。

他不甘心，也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小友，你要有一顆寬厚的心。”

姜子牙的聲音打斷了趙公明的思緒，他這才發現下唇已被咬破了。

血絲滲出來，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口腔裏都是腥甜。

“先生，有什麽方法可以救他？”

自趙公明進門以來，姜子牙頭一次擡了眼。

趙公明對上那雙眼睛，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像是被嵌住了無法動彈絲毫，連靈魂都被劈開看了個透徹。

姜子牙看了趙公明半會兒，卻是搖搖頭。

“你回去吧。”

“先生？”趙公明急了，“可是無解？”

“萬事皆有解，但此事違背我的道義，我不會插手，”姜子牙別過身子，明顯下了逐客令，

“請回。”

“………多謝先生。”

趙公明悵然若失地下了樓，恰好遇到先前的夥計。他順手掏錢塞了過去，指了指樓上。

“203的租金。”

說完就在夥計一言難盡的目光中走出了茶樓。

32.

趙公明那邊進展不順，哪吒這裏也是。

哪吒發現敖丙最近都不叫他哥了。

哪吒委屈地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那什麽的時候叫着“哥”多有感覺，怎麽突然就不叫了？

“弟弟，怎麽最近這麽冷落哥？”

敖丙坐在客廳沙發上，哪吒一屁股挨過去，兩人間卻隔了半人寬。

敖丙掃了一眼兩人間的間距，

“你不也在疏遠我嗎？”

哪吒哽了一下，心道，能不離遠點嗎？這沙發上你幹了什麽我可記得一清二楚。

“也沒有疏遠你吧……”

敖丙心裏煩躁，哪吒現在一口一個“哥哥弟弟”，兩人間也保持着兄弟間的距離，除了口頭上撩撩，哪吒根本不像以前那樣動手動腳。

趙公明先前的話就像一根刺，硌在他心底——

在外人眼裏，他們只不過是兄弟。

沒有人比敖丙更知道哪吒有多好，他想要宣誓對這個人的主權，想要所有戀慕着哪吒的人知難而退。

敖丙想到這裏，終于放下最後那道心底防線，硬着頭皮往哪吒那邊蹭過去。

手臂貼着手臂，一陣酥麻從接觸的皮膚上傳來。

哪吒明顯被驚得閃躲了一下，側着身低頭看敖丙。

敖丙卻不容哪吒再拉開距離，他主動欺身而上，仰頭看他。

客廳的燈光沒開，只有電視屏幕閃閃爍爍。

映在哪吒帥氣的五官上，投下陰影，像誘人探尋。

敖丙隐蔽地生出些弓|誘的心思，他把熱氣呵在哪吒繃緊的下颚，

“哪吒，你多久沒抱我了？”

哪吒的腦中的弦“蹦”一下斷開，幸福來得太突然，他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抱”這個字太過暧昧，清純中帶了些溫熱的騷氣。

哪吒緊緊鎖住敖丙近在咫尺的雙眼，生怕自己會錯了意，

“你這是什麽意思？”

敖丙正對着哪吒那雙捕獵般帶着掠奪的眼神，心髒砰砰直跳，一陣血氣上湧直沖大腦，将理智沖得渾散。

“哪吒，我不想讓你當我哥。”

哪吒的心收縮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細想，又聽敖丙說，

“我想要更特別的關系。”

說着敖丙貼上來，伸手從哪吒的腋下繞過，整個人埋在後者懷裏。

懷抱被整個填滿，就連心跳也膨脹發酵。

〖喜歡一個人就像在夜空炸響滿天的煙火。〗

哪吒此刻才真正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他的腦海中何止炸開了五彩缤紛的煙火，他的腦海都快被荷|彈夷為平地了。

明明早就做過更出格的動作，但此時一個簡單的擁抱卻讓哪吒手足無措。

他小心翼翼地撫上敖丙的後背，像是生怕驚擾了什麽。感覺到這人優美的背部線條，他順着弧度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翹|挺的臀部。

敖丙感覺到了，禁不住渾身打顫。

哪吒還是喜歡他的。

敖丙确認了這一點，歡欣不已，腰往下塌出一個凹陷，把自己更多地送到哪吒手心裏。

光線昏暗的客廳，電視還在徑自放着，卻沒人管它了。

氣氛熱烈得撩人，連一絲細小的呼吸都能在空氣中擦出火花，纏|綿得那麽叫人興奮。

“敖丙…你是不是喜歡我？”

哪吒低頭吻住敖丙的頭頂，這句憋了好久的話終于找到機會問了出來。

“你不要我做你哥，要不要我做你男人？”

“男人”這個詞伴着哪吒沙啞的吐息，燙得敖丙臉都在燒。

“你瞎說什麽？”

“我沒瞎說，我這兩個月都要憋瘋了，”哪吒說着緊了緊手臂，“只要你說要，從此我哪吒就只屬于你一個。”

此生獨一。

這句話對敖丙來說幾乎不可抗拒。

“我………”

“叮鈴——叮鈴——”

在這種時候被打斷，別說是哪吒，連敖丙都覺得冒火。

“操！這他媽誰啊？”哪吒恨自己沒有把手機扔樓上，“趙公明這小子，每次掐準了是不？”

敖丙的情緒在聽到“趙公明”這三個字時冷卻了一些，他支起身，推開哪吒，

“你接電話吧。”

哪吒哪兒能讓敖丙這麽走掉，一手把人重新拉回懷裏，低頭就在後者的唇上咬了一下，

“寶貝，別生氣，哥跟他長話短說，免得他一直打過來。”

敖丙被那句“寶貝”叫得半邊身子都麻了，哪還有什麽脾氣，“快接快接…”

哪吒把人哄住了，這才接起電話，

“喂？趙公明，你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我這兒——”

“哪吒…”電話那頭趙公明的聲音聽上去醉醺醺，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我現在一個人，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不是，你喝酒了？”哪吒說着瞟了一眼敖丙，“你讓你家司機接你啊，叫我做什麽？”

“我喝多了，不敢回家，讓我借住你家一晚成不？”

敖丙在一旁聽着，把牙磨得叽嘎作響。

哪吒聽得冷汗涔涔，安撫地拍拍前者的頭，又問趙公明，

“可以，你在哪裏？”

電話那頭，趙公明嘴角揚了揚，報出一串地址。

“好，你等着，馬上就到了。”

哪吒挂了電話，擡頭就看見敖丙的死亡凝視。

他湊過去又把人親了一下，

“趙公明就一搖錢樹，大半夜喝醉了在街上不安全，等着，我打個110。”

“…………？”

敖丙眼睛眨巴了一下，這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樣？

哪吒不知道敖丙在想什麽，理所當然地撥了個110，

“你好，這兒有個人喝多了在xx大街上打醉拳，你們能來處理一下嗎？嗯嗯，送到隔壁陳塘市李部長家就行了，謝謝啊。”

哪吒挂了電話，忍不住為自己鼓掌。

一通電話就解決了把趙公明“接到他家”的任務，真是太完美了。

敖丙眼神十分複雜，甚至開始同情起大街上吹着冷風等哪吒去接他的趙公明。

“你這麽看我幹嘛？”哪吒疑惑地問。

“沒有……”敖丙此刻的話發自真心，“我只是覺得，你喜歡的是我，真是太好了……”

要是自己換成趙公明可能早就休克了。

哪吒眼睛一亮，又想起剛才那茬兒，

“你還沒說，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這還用說，”敖丙見識過哪吒的騷操作，一時間心有餘悸，趕忙表态，“當然要了。”

哪吒嘴角彎了彎，一個大力就把人推倒在沙發上，“這是你自己說的。”

“我說什麽了？”慌亂掙紮中敖丙反問。

“你說，你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