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箱中
第四次忍界大戰,以宇智波斑的落敗告終。以波風水門等各村影為領導的忍者聯軍,取得了艱難的勝利。
戰後的木葉忍村恢複了往日的悠閑繁華。
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正在處理村務。
手中的筆一動一停,不知怎的,水門腦海中的思緒卻飄到了奇怪的地方。
自己家那個總是惹麻煩的笨蛋兒子和富岳的幺子一起去執行任務了,可不要再惹出什麽亂子才好。佐助君冷靜優秀,應該不會放任沖動的鳴人亂來才對。
玖辛奈總是那麽直接,鳴人也把玖辛奈的脾氣繼承了……略略有些頭疼啊。
不過,上次鳴人與佐助不小心打起架來,鼬和富岳的臉色那可真是精彩啊。尤其是鼬,明明心疼弟弟心疼的不得了,還要溫文有禮地對鳴人說“鳴人君很優秀”,真是……好想偷笑。
打架的原因是什麽來着?
佐助成為了上忍,鳴人連中忍考試都不小心睡過了?
一滴墨水落在了文書上,不小心暈開,将原本的字跡染花。
水門盯着自己的筆下微愕,随即微笑着搖了搖頭。
竟然在處理公務的時候出神,他是被自家的傻兒子傳染了嗎?
思緒斷開,他索性活動着手腕,擡起頭來望向身側——旗木卡卡西正靠在窗外,懶散地托着一本《親熱天堂》。風吹着他的銀發與書頁,和煦的陽光灑在他的面頰上。
“在看書啊。自來也老師又悄悄給你帶禮物了嗎?”水門無奈地笑着走到了窗旁:“老師跑得可真是快啊,這麽怕被我留下來幫忙嗎?”
水門和卡卡西的眼前齊齊浮現出了自來也大人的模樣——面上帶着詭異的笑容,偷偷摸摸地穿過木葉結界,揮手朝自己的後輩們打招呼:“Bye啦,我才不要留在這個沒有素材的地方幫徒弟處理政務,我可是屬于自由的風的人啊。”
卡卡西合攏手中書,低垂着面頰,說道:“其實并不是在看書,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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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問題?”
“他現在在哪裏?”
水門溫和的笑容一凝。他微愣,張開雙唇又合攏,随即恢複了原本的笑容。
低聲近似喃喃的輕語,飄散于風中:“嘛,……誰知道呢?總歸,不用我們擔心。他還活着,這就足夠了。”
木葉的風卷着一枚綠色的葉片,悠悠向着村中飄落。它掠過顏色鮮豔的屋頂與人來人往的街道,最終打着轉落在了藍綠色的河面上。
河岸邊坐着兩個黑發年輕人,一高一矮,都作忍者打扮。高的人留着短卷毛兒,矮的則留着黑色的小辮子。細細一看,背後都有着宇智波一族的團扇族紋。他們二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交談着。
“佐助君已經十六歲了,完全不用擔心啊,他足夠優秀。”
“話雖如此,但是……還是稍微有些擔心。畢竟和他同行的是鳴人少爺。”
“你還是先考慮一下你父親拜托你接替族長一職的事情吧。”
“止水君,我……”
“要不先考慮一下娶妻的事情?”
“請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宇智波止水笑彎了眼睛,取笑說:“真打算把自己的人生完全貢獻給家族和村子了啊,鼬桑。你這樣認真,美琴夫人可是會很煩惱的。”
木葉的街道上,剛剛集合的凱班又沐浴在邁特凱青春的光輝下。
日向寧次悄悄地扶住了額頭,天天則悄悄扶住了日向寧次的肩頭。
恰好沒有任務的猿飛阿斯瑪和夕日紅坐在團子店裏,迎着小輩們詭谲的目光,神情自若地讨論着正經的任務,手卻在桌子下偷偷地碰來碰去。
木葉忍村的天氣很是晴好。
而在萬裏之外的某個地方,大雪漫山遍野。
白色的落雪盈滿天際,舉目四望,只有一片沒有盡頭的素銀之色。
宇智波帶土将鬥篷的兜帽裹得更緊一些,迎着風雪向前走去。密密的雪點垂落在他黑色的鬥篷上,很快又被透出衣服的體溫融開。他額前的短碎黑發一陣亂舞,也已經被雪水沾濕。
他沒有戴面具,直接地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無法閉合的寫輪眼泛着幽幽的紅色,而另外一只眼則是普通的黑色。
他跋涉過雪地,手中緊緊提着一只黑色的巨大行李箱。
不合時宜的箱子顯得很是沉重,但他一直沒有松開。
眼看着風雪越來越大,路途已經迷茫不清,帶土改變路線,走到一個山洞內避雪。陰冷潮濕的山洞昏黑一片,他就着鬥篷坐下,将手中沉沉的行李箱放置在地上。
咔噠一聲,箱蓋被掀開。
瘦弱的少女蜷縮着四肢,沉睡在箱中。
她環抱着自己的膝蓋,将頭埋在雙臂間。纖細的身體,像是一捧蘆葦。
聽不見任何細微的呼吸聲,她的身體也沒有任何些微的動作,就仿佛她只是一具人偶。
宇智波帶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抱歉,雲,用神威去不了那裏,所以……先忍耐一下吧。”
他掌心下的少女毫無動靜。
白如骨瓷的面頰,精致而無瑕。
帶土收回手,将行李箱的蓋子合上。他從袖中取出一副老舊的地圖,于洞口就着微弱的天光慎然展開。泛黃又脆弱的紙張上,撰寫着古舊又奇異的文字。标示着“風雪”的區域環繞着整一張圖,而地圖的最中間卻繪着一棵簡單又抽象的樹。
再次确定了路線之後,帶土收好了這張古舊的地圖,抱臂站在洞口,等着風雪收攏。
他放置在身後的黑色行李箱沒有任何聲響。
而在漆黑的箱中,那棕發少女的小指指尖卻悄悄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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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在做夢。
她被媽媽提在手裏,去看望笨蛋卡卡西。媽媽進門就把裝着她的大箱子攤在桌上,點燃了一根寂寞煙,幽幽地說:“貨我帶來了,你呢?”
卡卡西也點了一根寂寞煙,把另外一口箱子橫在桌面上:“你檢查一下吧。”
帶土媽媽半信半疑地打開了卡卡西的箱子,瞬間,噴湧而出的十萬個白絕将帶土湮沒。
帶土的咆哮聲響了起來:“卡卡西,你敢惹我宇智波組,你是不是不想在新宿混下去了?!”
卡卡西彈彈煙灰,慵懶一笑,說:“抱歉了,帶土大哥,我是警視廳的卧底。你已經被捕了。”
麻吉,什麽玩意啦!
她皺着眉,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睛。
視野內一片昏暗,四肢也無法神展開,就像被囚禁在了一個小小的牢籠中。
然而,這樣的牢籠……卻莫名讓她覺得狹小的安心。
她好像真的在箱子裏。
提着她的人,應該是宇智波帶土吧?
想要張開五指,敲一敲箱壁,手指卻毫無力氣。
想要發出喊聲,低呼帶土的名字,卻無法催動喉嚨發出聲音。
她一動未動地縮在箱中,又緩緩合上了眼睛。
太困了,想要好好地睡一覺。
無論帶土想要帶她去哪裏,她都會很高興。就像無論別人是否承認帶土是英雄一樣,于她而言都是無所謂的。
帶土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這是她最喜歡的宇智波帶土。
雲有了呼吸聲,瘦弱的胸膛開始了輕微的起伏,意識卻悄然昏沉,漸漸陷入了黑甜的夢鄉。黑色的箱子将一切遮去,賜予一片子宮般的黑暗。
她啊……
并沒有死去。
輪回眼回到了身體之中,她就可以繼續活下去。
可是愚蠢的媽媽好像并不知道這件事。
她還可以繼續守在帶土身後——無論是十年還是二十年,無論帶土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頭子還是一只白絕,她都可以和過去一樣,繼續自己的愛戀。
風勢漸輕,雪也小了下來。籠罩一野的迷茫風雪,讓出了略微明晰的視野。
箱子震了一下。
宇智波帶土披上鬥篷,将扣緊鎖好的箱子從地上提了起來,重新走入了風雪之中。
他提着箱中的少女,朝遠方走去,身影漸漸隐匿于漫天風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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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快點,把衣服穿上。”
“我不穿。”
“……穿衣服。”
“不要。”
細嫩的手臂環上了帶土的肩頭。
微亮的晨光灑落在白色的枕頭和散開的棕色長發上。
帶土有些頭疼。
雖然附近都沒有其他人居住,但是雲總是光着身子晃來晃去也不太像話。
而且……大清早……就這麽……
不像話。
但是,毫無辦法。
帶土向黑惡雲勢力屈服。
眼前的少女跪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攬着他的脖子,面上笑得很是懵懂純然。然而帶土明白,那副不谙世事的面孔下……有多麽的……黑惡勢力。
“沒辦法。”他在心底悄悄嘆一口氣,然後将窗簾合上。
晨光照不穿被掩好的窗戶。
間或會有一只細瘦的手掌将窗簾一角拽住,五指攥緊,手腕戰栗不已,像是在為什麽所苦。
誰也不知道那裏在發生什麽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悄悄完結。
結局鬼扯,雲妹活了,和堍過上了沒羞沒躁不用穿衣服的野人生活(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