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陶生來到跆拳道中心準備上課，剛到門口就被一個同事叫住：“陶生，你們班來了個新同學。”
有新的小孩子來學跆拳道很正常，陶生慣例問問：“幾年級了？”
同事一臉神秘地說道：“大學四年級。”
？？？陶生懵逼：“什麽鬼？”
同事攤手：“他一定要來你班上，我們也沒有辦法。”
“我只帶小孩子的，一個成人過來幹嘛？”
“那你就要問問他本人了。”
同事朝一個方向指了指，陶生望過去，只見何未晞站在走廊盡頭。他見陶生看過來，忙拘謹地拉拉自己的衣角。
陶生見是何未晞，先是翻了個白眼，然後走過去問：“學跆拳道幹嘛？”
“……防……防身……”
“我教小孩子的，我幫你轉班，換個成人班。”
“不用——我——我就想你教我……”
何未晞說着竟然紅了臉，陶生仔細地盯着他的臉，最後沒辦法地搖搖頭：“傻。跟小孩子一起上課很累的，你過去還可能會被嘲笑。”
“沒事……”何未晞并不怕這些，他只是希望能多跟陶生待在一起。
“去更衣室換衣服，十分鐘後過來上課。”
陶生這麽說，大概就是同意何未晞到她班上來。何未晞忙點着頭，開心地去更衣室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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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生往自己要上課的教室走去，只見學生們趴在門口和窗口，一見她來，就有大膽的問：“老師，剛剛那個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被問住的陶生竟然愣了愣，男朋友？何未晞？這有點搞笑。
“什麽男朋友，趕緊給我排隊站好，馬上開始上課。”
何未晞追陶生的方法，就跟他這個人一樣，有點傻，卻又老老實實。
沒有一點跆拳道基礎的何未晞，第一堂課就被幾個小孩子打得趴下。最後陶生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單獨把他拎出來，自己跟他聯系。
一小時很快就過去，下課鈴響起，學生們都趕緊跑出去換衣服回家，何未晞卻氣喘籲籲地在牆角蹲了下來。
沒想到跆拳道這麽累人。
陶生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一眼何未晞，随後朝他走去，也在他身邊坐下。
“感覺怎麽樣？”
“…………還好……”
“那就好，不過我還是勸你換到成人班，在我這沒什麽——”
“不，我不換班。”
何未晞突然說的很篤定，陶生愣了愣，察覺出了什麽來。她站起身，往門口邊走邊說：“走了，你回去吧。”
“我能送你回家嗎？外面……好像要下雨了。”何未晞也趕忙站起來，鼓起勇氣問陶生。
陶生頓了一下腳步，說道：“我有傘。”
“我……我沒有傘，那你能不能送我回學校？”
“……”陶生轉過身來看着何未晞，這小子到底想幹嘛？
她看看窗外，好像是要下雨了一樣，勉為其難，就做一回好事。
“好吧，去換衣服，我送你。”
聽陶生同意了，何未晞立刻咧開嘴笑起來。
與徐菁菁見過面後，喬織就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一些新鮮蔬菜，打算晚上給任江牧好好露一手。她牽着大袋子走出超市往家的方向走時，很遠就看到了在路上糾纏争吵的兩個人。
喬織一開始只是想看看熱鬧，但是越走近，就越發覺不對。
季梵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出租車後備箱，用力關上，走到前面想要開車門上車，卻被舒晗死死拉住。
“你放手，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
“不要——你別離開我，我知道我做錯了，可是這麽多年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啊！”
“你也說了這麽多年跟我在一起的人是你，那我愛的到底是誰你還不清楚嗎？為什麽你就不能承認你自己的錯誤，為什麽你就不能給我還有喬織一個誠心的道歉？”
舒晗抱着季梵狠狠哭着，她在說些什麽，喬織已經聽不到了。只是目光不小心和季梵相碰觸，她竟第一時間想要躲閃。
季梵看到了喬織，也皺緊了眉頭。他拉開舒晗，說道：“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
季梵打開車門上了車，舒晗被淹沒在車尾氣中，不住地掉着眼淚。
喬織不知自己是否該上前，或許應該轉身溜走當什麽都沒看到，起碼……舒晗不會覺得難堪吧。可是她走的太遲了，舒晗已經看到了她，眼睛紅紅的，着實讓人心疼。
路邊的休息椅，喬織和舒晗各自坐了一邊，當中空出的距離顯示出她們的生疏。
喬織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舒晗，就從購物袋裏拿出一瓶剛買的礦泉水，遞給她，說：“喝點水補充一下吧。”
舒晗沒有擡頭，也沒有動手去接，只是很沒有力氣地問道：“現在看我這樣，你是不是很滿意？”
喬織尴尬地縮回自己的手，搖搖頭：“我說沒有，你會信嗎？”
“我和季梵真的在一起很久很久了，這麽多年，不管發生什麽，他都沒有這次這樣生氣。我知道是我自己做錯，我不該一開始就騙他，替代了你。”
“……或許你應該好好跟他道歉，跟他解釋。”
舒晗突然笑了起來：“你是在安慰我？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什麽資格來安慰我？”
“我的确沒有資格，剛才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可是我能聽出他的意思。”
“你又能懂他的意思，你現在都還要在我面前表現這種優越感嗎？你和他了解的深，可是這些年，跟他在一起的人不是你，是我！”
“我知道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你，所以你又何必把我當做威脅。我跟他又沒什麽，那次見面說出來的話是我的無心之失，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現在坐在這裏，不是想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我只是想對過去對你做的那些跟你道歉。說完對不起，我們大概也互不相欠了。”
舒晗和季梵之間的問題，屬于他們的感□□，喬織知道自己是一個外人，沒有資格去參與去指手畫腳。她現在只想為謝師宴那天的自己跟舒晗道歉，起碼這樣，她心裏也能舒服一點。
“對不起，那時我做的事，是我太過分。”
舒晗并沒有想到喬織會主動跟自己道歉，她的這句對不起，反而把她內心深深的愧疚勾了出來。
“我真的很恨你，恨你當着全班的面指着我的鼻子罵，不給我一點退路。可是……最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所有的關系都會有冰釋前嫌的一天，兩句相互的抱歉之後，真的能讓她們真正成為陌生人，不再是有糾葛的仇人。
喬織知道她們不會再回到過去，也沒有那種奢望和想法，因為這麽多年過去，她們都擁有了屬于自己的人生。
喬織留下那瓶本來要遞給舒晗的礦泉手，牽起購物袋起身離去。
她的腦海子突然閃現出高中那三年她和舒晗的形影不分，一起在這樣相同的季節裏奔跑，一起在冬日的圖書館一邊看書一邊相互取暖，一起存錢去想要去的地方……可是最後，謝師宴上舒晗的眼淚像銀針同時也刺在她的心髒上面。
喬織不知道這些是自己的想象，還是那些已經被她忘卻的真實的記憶。
陰天的風卷起滿地的落葉，舒晗慢慢拿起喬織留下的那瓶水，哭了笑，笑了又哭。
她最對不起的确實是喬織，可是她的那些驕傲不允許她低頭。她恨了她這麽久，其實也愧疚了很久。曾經以為會是一輩子的朋友，如今……分道揚镳，成為陌生人，這樣或許是最适合她們的一種關系吧。
晚上六點，任江牧下班回家。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飯香，他微微一愣：什麽時候喬織恢複煮飯技能了？
不過……他還是不敢抱太大希望，萬一聞着香，吃着卻是黑暗料理，那就慘了。
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正坐在餐桌上包餃子的喬織回頭看一眼，開心地問：“回來啦，我做了好多好吃的！”
“好多好吃的？你都嘗過了嗎？”任江牧換好拖鞋，一臉忐忑地走到喬織身邊。
喬織皺皺眉頭：“哼，你別吃了，你就是在說我做的肯定不好吃嘛！”
看小嬌妻生氣了，任江牧趕緊揉平她的眉頭，好聲好氣地安撫：“我沒有那個意思，你生氣起來真的好醜。”
“你——不想跟你說了，當我炒的菜煮的飯包的餃子都是拿來喂豬的。”
“別這樣，別承認自己是豬，就算我不吃，你也會吃啊。”
喬織吐血，卒。
任江牧揉揉喬織的臉，看滿桌的餃子，問：“怎麽突然想起來包餃子？還包這麽多？”
“專門喂你這只豬的，你不是最喜歡吃餃子嘛。”喬織不想理任江牧，專注在自己包餃子的手上。
任江牧稍微有一點點怔愣，他好像……在喬織失憶後并沒有說過自己喜歡吃餃子。
“對了，本來想做上次你媽媽說的什麽三杯雞，可是我真的不會做，網上的做法又那麽多，我還是放棄了。”
喬織無意說着，任江牧暗暗想剛才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沒關系，我吃你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