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32
晚餐，任江牧特地定了一家中式餐廳，宋绮很傳統，不喜歡西式的東西。
包廂裏，服務員一道一道地間斷上菜，他們邊吃邊等。開始動筷子了，宋绮先給喬織夾了一小塊秋葵，對她說道：“喬織，這個對身體好，你多吃點。”
喬織受寵若驚，端着碗不适應地點着頭：“好的。”
喬織拿起筷子，把宋绮夾給她的秋葵送進嘴巴裏，還沒開嚼，就聽宋绮問：“江牧年紀也不小了，你們倆打算什麽時候要個孩子？”
喬織差點咬到舌頭，她驚慌地看向宋绮，支支吾吾地想回答，但任江牧先說話了。
“媽，喬織還年輕，我們想等過幾年再要孩子。”
“夫妻倆感情要好，孩子早點要也沒關系。”
宋绮說的很平淡，喬織沒往深入想，但任江牧卻聽出了什麽意味來。他說道：“我和喬織感情很好。”
“當媽的，當然也希望你們關系好。”宋绮好似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說完就夾菜，自己慢慢吃起來。
任江牧側頭看看一臉懵懂的喬織，微微笑了一下，說：“吃吧，多吃點。”
喬織回以微笑，點點頭。
一餐飯結束，任江牧去停車場開車過來，喬織就陪着宋绮站在餐廳門口等他。
九月的夜晚已經有點降溫了，晚風涼涼的，喬織不自覺地摟着自己的胳膊。宋绮看她這樣，就問：“冷嗎？”
喬織忙搖頭：“不冷。”
“你們年輕人，就是喜歡逞強。明明冷，還硬是說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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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宋绮這麽說，喬織不知該怎麽回應，只得幹笑着。而後宋绮又說：“就跟感情一樣，逞強是沒有用的。若是破碎了，修補不好，就好聚好散，對彼此都好。”
喬織一頭霧水，但已經明确聽出宋绮話裏的認真。她不知宋绮為什麽突然要跟自己說這些，也沒懂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喬織，既然你已經跟江牧結婚了，那媽有些話也不得不跟你說。當初見你，覺得你會是個合适的女朋友，但是作為兒媳，還是得考察考察。可是你和江牧直接領了結婚證，也沒經過我和他爸的同意。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我們做長輩的确實不該插手，我也不是不開明。教了一輩子的書，年輕人之間的情情愛愛我見的多了，我就是不舍得江牧受委屈。你昏迷那段時間，都是他一個人在撐着。意外這種事，誰都避免不了，你現在醒了，也是好事。可是我就是怕你們的感情不夠深思熟慮，兩個人在一起，尤其是建立一個新家庭，柴米油鹽的要拌嘴吵架的地方多了去了，感情不夠深，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江牧是我的兒子，從母親的角度出發，我就是不希望他過的不開心。”
宋绮如此長篇大論，聽得喬織瞠目結舌。她從未想過宋绮說的這些，更是從未考慮過。她想解釋：“我……我和他……”
“你們現在關系怎麽樣，我看的出來，不像一對新婚夫婦。”宋绮是明眼人，怎麽會看不出喬織和任江牧之間的不親密。她說道：“這段時間，你們應該分房睡了吧？”
喬織竟啞口無言。宋绮連他們是分房睡的都發現了，可是事情卻不是她想的那樣，喬織又無從解釋。
“有時候吵架了，分開相互冷靜也是應該的。但是……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別讓江牧難做，別讓他受委屈。我的這個要求聽起來是很自私，但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
“倘若你們之間真出了問題，分開或許也是一種方法。我不是叫你們離婚，就是想說，你們或許可以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是否真的可以攜手一生。婚姻是一輩子的，你們的閃婚很不尊重婚姻，現在去彌補，也還來得及。”
聽起來，宋绮是苦口婆心。喬織一字一句都記到心裏，卻覺得心裏悶悶的。她甚至連該怎麽回應宋绮，都不知道。
任江牧的車緩緩開過來，喬織才覺松了一口氣。她跟宋绮呆在一塊，只會覺得亞歷山大。任江牧快開車到達時，宋绮不忘交代喬織：“我跟你說的這些，別跟江牧說。有些事他該知道，有些事他就不必知道了。”
喬織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個“好”字。
任江牧的車停下，宋绮還是去開了後座的門，喬織坐到任江牧身邊，卻發覺自己無法再正常面對他了。大概是宋绮的話對她有很大的影響，讓她真的開始去思考她和任江牧之間，到底應該有怎樣的分界。
回家的路上，他們也是相互無言，任江牧的心思都在自己身邊的喬織身上。他發現她好像有些悶悶不樂，又好像是在靈魂出竅，整個人都呆呆的。
或許是面對宋绮，讓喬織倍感壓力倍感辛苦吧。任江牧想想，決定待會回家後，好好幫喬織緩解一下。
回到家，宋绮就說自己累了，先回房睡了，并且交代明早十點的飛機回去。
她回房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喬織，喬織對她的意思明白又不明白。
一天終于結束，喬織也回到主卧。她在床邊坐下，滿腹心事的樣子。
任江牧走到她身邊，摩挲着她的頭發，問：“很累？”
“啊？”喬織回神，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沒事一般，“有點累，我想睡覺了。”
“那你去洗漱一下吧，我打地鋪。”任江牧很自覺地提出要睡地鋪，可又滿眼期待地看着喬織，好似是在等她邀請一起睡。
這時的喬織真的有些身心俱疲，淡淡點着頭起身，往衛生間的方向走過去。任江牧慢慢轉頭看着她的背影，已經發覺她有些不開心了。
任江牧快步上前，從喬織的身後摟住喬織，大大的一個擁抱，就将喬織摟在了自己懷裏。喬織全身僵住，半天反應不過來。
任江牧微微低頭，嘴巴移至喬織的耳邊，輕聲問：“怎麽了？不開心？”
氣息撩人，喬織心跳加速。她動了動嗓子，僵硬着身體回答：“……沒……沒有……”
“別騙我了，忘了我是做什麽的？你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眼神，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這麽厲害啊……”
“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的，因為跟我媽相處很累？你放心，我們都是分開住的，逢年過節才會見一面。你跟她相處的時間不會那麽多。”
“任江牧，我們……現在算是什麽關系？”喬織鼓起勇氣問任江牧，語氣是這段時間來唯一的一次認真正經。
任江牧漸漸擡起頭，松開她，反問：“你覺得呢？”
喬織轉過來看着任江牧，卻心虛地不敢對上他的眼睛。她說：“你對我的照顧，我真的很感謝，但是——我覺得我不能這樣一直跟你索取。”
“不願意跟我索取，那你也付出，不就好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其實你和我都明白，我們之間的婚姻是沒有任何真實性的！！！”
喬織終于把心裏的話給憋了出來，可是卻有些詞不達意。這些話像長了許多倒刺，說出口的時候也把她的心劃開一道道口子。
任江牧定定地看着喬織，臉色沒有多大變化，沉沉的，冰冰的。
“沒有真實性？我愛你是假的？”
“你愛的，真的是我嗎？如果一開始你見到的人就是現在我這個樣子，你還是會做和當初一樣的決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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