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洪河戲船慘案
洪門勢力龐大，家族中達到丹力九級的高手衆多。由于洪門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前來投奔的族群就有十多個。
洪門勢力的延伸，苗門和杜門受到了威脅。杜門和苗門物資大都從洪河轉運，形勢逼迫下，選擇和洪門聯姻。近百年來，相互明面上已經融合，但實際上鬥争不斷。三股勢力依然洪家最大。
苗門種植業和養殖業發達，基礎雄厚。杜門手工也和建築業技藝高超，可是近年來被其他族群效仿，優勢幾乎沒有了。
雪怡簡單介紹了三大族群的目前形勢，才說道自己。她被父親賣到洪家戲園。那時候年齡小，又從沒接觸過歌舞，一個姿勢，一段唱詞都好長時間學不會，經常被毒打。最後被一個小戲班子以十個金錠的價格買去。
随着年齡增長，她在歌舞上面的天賦漸漸顯露，人也越來越漂亮。班頭帶領他們在洪門最熱鬧的集雲埔演出，被洪三少爺洪春生盯上。
洪春生出二十個金錠要将她買回，遭到班頭柳延年的拒絕。
洪春生請他們戲班在到自己的樓船上唱戲，借機施暴。遭到反抗後惱羞成怒，竟一掌将她拍死。
“洪春生目前已經是丹力八級高手，我雖然在地府苦修三年，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雪怡說着又流下眼淚。
“都怪我啊！”雪映松擡着岳智遠飛行，聽女兒說話也後悔起來，“我不該賭博，不該把你賣出去。你媽媽和柳延年是一個家族的人。我那時候贏了錢，準備叫你母親把你贖回來的，可是……你母親知道以後，去找洪家，沒進門就被打死了。我只想狠命贏錢，好請殺手為你們報仇，可是因為作弊被發現，當場就被打死了……”
“爹爹別說了呀……”雪怡情緒失控，險些掉下去。
另外五個小鬼都默默想着：我以前是誰？有什麽悲慘的過去嗎？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那份記憶早已被鬼族頭領抹掉，成為利用的工具了。
赤水河上游的源頭就是洪河。洪河流域寬廣，中間島嶼衆多。在赤水河入口附近的島嶼四周，二十多艘炮船有序排列。，每艘炮船左右兩邊各有兩排炮口，泛着古銅色光芒。
再往上游飛行，河面上燈火輝煌，各色樓船張燈結彩，兩頭尖的小艇穿梭于樓船之間。
夜間的洪河比白天更為熱鬧，最熱鬧的是一個叫花柳陰的樓船。花柳陰樓船既是聽歌看舞的好地方，又是尋樂飲酒的好去處。
雪怡向花柳陰樓船一指道：“洪春生就在這只樓船上，估計天亮就會離開！”
樓船甲板以上面有三層，不知什麽木料制作，四周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紋。
“這是杜門精心打造的樓船，下面除了保存食品飲料，還有兩個下等倉，一個賭場。最上面一層是戲臺，可容納五百多人同時看戲。”老賭鬼雪映松道。
“我和雪怡先下去，你們見機行事。”
岳智遠吩咐小鬼以後，化成一道黑煙，飄進樓船頂層的大廳中。雪怡化成的白雲也變成一陣清風，緊跟在岳智遠的身後。
大廳裏座椅上十幾個人在打瞌睡，一個穿着清涼的女孩咿咿呀呀地唱着，正好給顧客催眠。後臺五個男女在卸妝。
“莺兒，你就幫我們戲班子度過這次難關吧。洪三少爺在107房間等你。”說話的正是柳延年老班頭。他面色紅潤，胡子眉毛呈灰白色。
“我是你收養的孤兒，你對我有再造之恩。可是你總不能強人所難啊！”叫莺兒的女孩十四五歲，紅唇皓齒，卸了妝後依然眉清目秀。另外兩男一女聽了這話，都打了個激靈。
“唉，我也活夠了。你們現在就找一只小艇跑吧！”柳班頭将演戲用的道具刀片整齊擺好，又從櫃子下面摸出一把與道具相似的刀片，不過他握在手中，明顯感到沉重許多。
“我去，您別沖動……”莺兒含淚奪下老班頭的大刀。
莺兒是雪怡的好姐妹，這回一定遇到難處了。雪怡身形一晃，出現在小小的更衣室裏。
“你……你是雪怡？”柳班頭睜大有些紅中的眼睛。
“姐姐，真的是你！”莺兒撲上來，緊緊抱住了雪怡。另外三個明顯有些吃驚。
“是我，你們別怕，我今天讨賬來了。”雪怡輕輕拍着莺兒柔弱的肩膀，瞬間變成莺兒的模樣。
“你能行嗎？”柳延年問。
雪怡點點頭道：“你們趁着天沒亮，趕快離開這裏。”
柳延年重新撿起那把大刀片道：“我跟你一起去。”又對莺兒道，“莺兒你跟其他人趕緊離開！”
“我不走，要死一起死！”莺兒本來就抱着必死的決心，現在有師姐幫助，她更不想走了。再說，就是跑又能跑到哪裏？肯定會被抓到。到時候生不如死，還不如這樣來的痛快。
舞臺上的女孩聲音停止了，下面十幾個看客又睜開眼睛。岳智遠擔心事情暴露，一股強大的魂力蕩漾開來，向這些看客席卷而去。十幾個看客又睡了過去。
岳智遠的身形閃現在後臺出口地方。
“你們快離開這裏，如果沒有落腳的地方，就去找杜門三少爺杜二協。”岳智遠道。
柳延年看到岳智遠身法詭異，自己沒有必要插手了，拉着莺兒轉臉招呼道：“我們走！”
剛才還在唱戲的女孩好像聽到什麽，慌慌張張地撞到岳智遠身上。眨巴一下大眼睛，低頭從岳智遠胳膊下面鑽進化妝室。
雪怡已經去穿上莺兒的衣服，向下面一層走去。岳智遠化一道青煙，早已到了107房間的門前。
雪怡幻化的莺兒看着已經守在門邊的岳智遠點點頭，輕輕敲了兩下木門。
一只滿是絨毛的大手拉開門道：“是莺兒姑娘，三少爺等你好久了！”
手臂上絨毛濃密的大漢臉色赤紅，目光如炬，盯着走進房間的雪怡。岳智遠看他臉上出現懷疑神色，不敢怠慢，手腕一抖，一道紫電擊中大漢的眼睛。
紅臉大漢身體癱軟下去。
不大的房間裏，有一張雙人床，床邊擺着兩個高背椅子。半躺着的洪春春正望着門口，被突然的紫電吓壞了。高背椅子上坐着一個麻臉胖子，本來和洪春生聊天，看到紫色電光，翻身躍起，擋在洪三少爺面前。
麻臉胖子雙掌泛出金色丹力，向雪怡洶湧而來。
岳智遠閃身到了雪怡面前，身上出現淡金色铠甲。胖子雙掌噴湧的金色光芒，擊打在岳智遠胸腹之間。一股大力将岳智遠和雪怡同時推向門邊。
雪怡已經退到門外。岳智遠一手扶着門框，還沒站穩，另一只手紫光湧動，向兇猛撲來的麻臉上推過去。
麻臉胖子寬扁的頭顱被魂力紫光包裹，整個人依然還是攻擊的模樣，叉開的指掌再沒有出現丹力的凝聚。岳智遠用手另一只手輕輕一推，麻臉摔倒在牆根。
洪春生臉色蠟黃，一看來者不善。轉臉一拳捅開背後用來觀光的一扇小窗戶，縱身躍出窗外。
岳智遠也跳出窗戶，緊跟着飛速下墜的洪春生。
“救命啊！”洪春生大聲呼救。
岳智遠速度明顯比洪春生快。兩人即将落到下面小艇上時候，岳智遠一把抓住洪春生的後頸，用力一擰。只聽咔咔兩聲，頸椎直接白擰斷。
岳智遠提着洪春生，輕巧地降落在小艇上。
随後趕來的雪怡也降落在小艇上，她的手指突然生出銀色尖利的長指甲，插進還在岳智遠手中的洪春生胸口。
還在跳動的拳頭大東西被掏了出來，被雪怡直接扔進嘴裏。
岳智遠将洪春生驅殼扔進水裏，一绺白色煙霧升騰起來，化成一個人臉模樣，怒視雪怡和岳智遠。
“沒想到這麽快就化成厲鬼了！”雪怡說着，化一道白煙，向白煙化成的臉龐撲去。
兩道白煙攪合在一起。岳智遠也沒法出手相助。煙霧範圍越來越大，攪起旋風，小艇都随風旋轉起來，樓船也跟着一起搖晃。
岳智遠使用魂力監測查探，發現雪怡明顯處于上風，白色利爪一點一點将剛化成的厲鬼撕碎，填進嘴裏。
兩個賭鬼和四個催命鬼也趕過來幫忙，河面上陰風四起。
河邊上二十多艘炮船飛快駛來。
雪怡滿臉鮮血，招呼岳智遠道：“我們快走！”
幾個小鬼和雪怡一起來拉岳智遠。岳智遠飛了起來，又從剛才飛出來的窗口鑽了進去。
兩個暈倒的大漢都是丹力九級高手，依然沒有醒來。
“你們幾個小鬼抓緊吃一點喝一點，準備離開！”雪怡命令小鬼道。
幾個小鬼目前不會吸食魂魄修煉，卻都喜歡新鮮的血肉，一個個化出利爪，将兩個高手糟蹋不成樣子。雪怡就地吸收起兩人的三魂七魄。岳智遠打坐在床上，吸收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丹力。
兩個稱霸好久的漢子，不一會變成兩架白骨。
這時候二十多艘炮艇已經把花柳陰戲船團團圍住。一個将官大喊道：“所有人雙抱頭，出來接受檢查，否則馬上開炮！”
将官調用丹力的一聲吶喊，整個樓花柳陰樓船上的人都聽得到。船主花旺財在夢中被驚醒，赤着上身跑到甲板上。
“洪三少爺在這裏休息，你們長幾個腦子！”花旺財向包圍過來的炮船吼道。
“有不明力量襲擊人類，目标正是這艘樓船，趕緊讓三少爺離開這裏！”将官模樣的人回應道。
花柳陰樓船中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到處亂闖，有的從旋梯擁擠而下，有的直接通過繩索下降到自己樓船的位置。岳智遠化成一道細細的青煙，和雪怡以及幾個小鬼飄到空中。
“三少爺沒了。他的房間裏有兩架白骨！”前去通知三少也的一個打手彙報給船主。
花旺財一屁股癱倒在甲板上。
紅三少爺房間發現兩架白骨的消息迅速爆開，樓船上更熱鬧了，一個個争先恐後逃命。客人們逃出花柳陰樓船，又被炮船上差役羁押起來。
緊跟着炮船後面趕來一艘快船上，洪門護衛個個盔甲整齊，刀劍寒氣逼人。
“你們退後！”說話的正是洪門掌門人洪大鐘。
洪門有三隊炮船，還有五百多護衛，個個都是丹力九級高手。
夜裏突然出現的情況驚動掌門，親自帶領一百多高手中的高手，前來了解情況。
洪大鐘他剛剛夢到自己的三兒子渾身鮮血，哭喊着救命。他相信天快亮時候的夢境往往會應驗，所以很快就招呼近身侍衛趕到這裏。
洪大鐘親自帶人上了戲船。頂層大廳依然有十幾個人在昏睡，他的三兒子洪春生房間中只有兩架白骨。洪大鐘擡頭看看被打穿的窗戶，正是三兒子力道所為，心裏稍微有些安慰。他也從這個窗口跳下去。可是這裏的水面上現場早已不在了。
“春生，你在哪？”洪大鐘不停呼喊着，在水面踏浪而行。他的身後一百多人在水面上也是如履平地。
喊了十多聲也沒有回應，洪大鐘大吼道：“給我把只戲船炸了！”
炮船上的甲兵聽到命令，手中的火把伸向炮臺上的引線，幾十門火炮齊發，爆炸的火藥攜帶着彈珠，一股股赤色洪流撲向花柳陰戲船。
戲船頃刻間坍塌燃燒起來。船主花旺財沒有及時逃出來，和樓船一起葬身火海中。
幾個小鬼擡着岳智遠返回，不時回過頭去，看一眼沖天而起的火光。
“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火了啊。”岳智遠忽然有些後悔，不該幫助雪怡報仇，來對付人族。
“你聽聽我給你講講洪門發家史，你就不會覺得過火了呀。”
父親答應不再賭博，自己的家仇已經了結，雪怡這會兒好心情真是太好了。
“洪門的老祖宗本是華家護衛，後來鸠占鵲巢，成就了洪門……”雪怡給岳智遠講起洪門的事情。
洪家多少代以來，都是由一人獨立掌控。這個掌門人不是選出了的，而是靠心狠手辣打出來的。
他們都深信老祖宗的遺訓——無毒不丈夫！
洪大鐘出手狠毒，不少家族被他直接滅門。洪家那些小魚小蝦也常常欺負搶掠弱小家族。許多家族被迫跟他們講和，每年都要繳納錢糧供奉洪門。
“要果真如此的話，我們就來替天行道，滅了洪門！”岳智遠豪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