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風生水起小混混
岳智遠一行人跟着杜二協，上了赤水河東岸以後，見人氣漸漸旺盛起來，家禽家畜哼哼唧唧，咩咩哞哞。莊戶星羅棋布，或三五戶，或七八家，或成排，或成方成圓。家家都是磚木結構，青磚紅瓦。
往前走了五六裏，就到了下馬坡的小集鎮。賣東西的小攤販緊挨着高低不平的小路邊，高聲叫賣。
擡着杜二協的四個漢子小心将主人放下。
杜二少爺，伸了個懶腰，理了理半邊頭發道：“這裏就是下馬坡了，是我們杜氏家族祖宅，不得乘騎。唉，小祖宗怎麽那麽多規矩！”杜二協一甩半邊頭發，招呼一個黑大個子道：“劉三，今天收獲咋樣？”
劉三正在收取擺攤的地皮費，匆匆跑過來道：“二少爺好，今天收獲還好，近來從碼頭上過來的人多，擺攤的也增了不少。”
杜二協道：“把今天進賬拿來，我要請這位兄弟喝酒！”
劉三趕緊招呼幾個弟兄，将散金碎銀湊到一起，裝在一個衣袖子樣的口袋裏，遞給杜二協。
岳智遠忽然覺得這人有些面熟，問道：“你是劉三？”劉三鞠躬道：“正是。”
“你認識李二愣嗎？”岳智遠首先把劉三和李二愣聯系起來，在他的印象中，這兩個名字好像是在一起的。
“李二愣？不認識。”劉三好像回憶似的，忽而又改口道，“以前有個朋友叫李二愣，這小子太滑，不提他也罷。”
岳智遠一時半會也沒想起李二愣是誰，看着劉三把散碎銀兩倒進了杜二協的口袋。
“今天收入不少，這裏只有一些燒烤可以吃，咱到杜家莊大館子去！”杜二協顯得很高興。他看到一個二貨從他後面踅過，招呼道：“保護費今天也該收了，叫劉三抓緊收了遞過去。我在饞貓炖肉館等他！”
“好勒！我一定轉達！”這個小混混一瘸一拐去追劉三。
地攤上除了買一些烤雞鴨、牛羊肉之外，最多的就是魚。這裏離赤水河近，遠處都過來這裏倒騰些差價。用來交易的都是真金白銀，銅子只能買到茶水、小點心。
岳智遠忽然想起李二愣是誰了，就是和自己父親突然死亡有關的嫌疑犯，劉三就是李二愣的同夥。原來這家夥穿越過來，竟找了個适合自己的美差。
過了下馬坡以後，人家更密集，出現兩層三層的小樓房。有一家正在蓋房子，十幾個工人滿頭大汗，手腳飛快地将青磚抹上泥灰，一塊塊向上壘起來。
“騰哥辛苦了！”主人給一個高個子遞了一罐子水。這個人接過喝了幾口，嘆道：“不辛苦沒飯吃啊！”
岳智遠一聽這人講話和自己老家的口音相似，停下問道：“這位師傅是哪裏人？”
“說了你也不知道。”騰哥又開始砌磚頭。他忽然覺得有些蹊跷，這個人說話怎麽和自己的口音一樣？
他又擡起頭，看向岳智遠。
“你沒說，怎麽知道我不知道？”岳智遠也看向他。
“靈山縣，龜南鎮。你知道嗎？”岳智遠雖有心裏準備，還是愣住了。不光他愣住了，宮小曼也是一愣。
“我是龜南鎮谷口村的，我們是老鄉啊！”岳智遠終于在這個人族界面找到了家鄉人，非常激動。
“你告訴我，那兒是不是有抵達這裏的航班啊，我一定得回去，估計老婆要臨産了！”騰哥撂下鏟子，追上岳智遠。
下一秒，所有的泥瓦工都撂下鏟子，向岳智遠跑過來。
“你是龜靈山來的？”
“坐火車還是坐飛機？”
“你什麽時候回去？把我也帶上吧！”
……
“你們都是一起過來的？”岳智遠終于逮住機會問了一句。
十幾個争着回答，根本聽不清說什麽。
騰哥把手一揮，宛如一個大将軍：“都別說了，由我代表大家說話！”
走在前面的杜二協也停下來看熱鬧。
騰哥清了清嗓子說：“我叫騰大元，是拆遷隊的總指揮。他們都是我手下工人，我們在拆岳守昌家的房子時候，突然刮起一陣怪風……”
騰大元繪聲繪色講起了事情經過，他們在旋風中失去意識，醒來的時候到了這裏。後來又有失散的人員加入，組成一個建築隊。
“我就是岳守昌的兒子岳智遠啊！”
“你是……岳智遠？唉，我們拆房子也是不得以的，現在到這兒還債來了！”騰大元嘆息道。
“我也是莫名其妙被傳送過來的，你們能組合在一起，靠體力吃飯，很不錯。不知是否有刑警隊和科考隊的消息？”岳智遠問。
“還有刑警隊？”騰大元驚訝道。他們根本不知道後來的事情，更不知道什麽“特警隊”的下落。
騰大元聽說岳智遠的父親岳守昌，因為拆遷的事情死了，又自責起來：“這都是我造的孽啊，劉三和李二愣是我招來的，一定是他們幹。，李二愣不知哪裏去了，劉三一夥又湊到一起，跟着杜家二少爺，正混得風生水起呢！”
騰大元不認識杜家二少爺。其實杜家二少爺正在他不遠處看熱鬧。
“你們還想不想要工錢了！”主人看一夥泥瓦工全罷工了，生氣道。
“我們現在就幹！”騰大元一聲號令，這一夥泥瓦工又抄起家夥幹起了。既然回去無望了，還得賺錢養活自己。
“以後要混不下去，別忘了去找我。”岳智遠留下一句話，跟着杜二協一起離開。
饞貓炖肉館在一片叫“和泰隆”繁華的商業區，雖然也是杜家地盤，卻是長房和二房共同所有，這裏杜二協沒法收保護費。
“這饞貓炖肉館的肉最爛乎，今天你們盡管放開肚皮吃！”杜二少爺顯出很講義氣的樣子。宮小曼越看越覺得像岳智遠，對岳智遠挖苦道：“你們真是臭味相同啊！”
“肉上了，快準備開吃！”邵寧寧早已餓壞了。
這裏上的牛肉、羊肉、狗肉、驢肉等等，還有的叫不出名字。反正都是爛乎的入口即化，滿口餘香。
岳智遠好長時間沒這麽海喝過了，又有杜二協這樣的邪少爺在不停勸酒，喝得有些暈乎乎的。他們一個個吃飽喝足，桌子上還剩下一半炖肉。
這時候劉三帶着一夥十幾個人匆匆趕來，一個個給杜二少爺行禮作揖。劉三把剛收繳來的二十多錠金子一齊擺出來：“二少爺，這是保護費，只有一家今天沒開張，沒收到。”
“好好孝敬你二爺，以後吃香喝辣不會少你的份。剩餘的一戶以後收了，就作為你們的工錢。這桌子上的肉，你們就分了吧！”杜少爺想起岳智遠還帶着一條大黃狗，趕緊夾了兩塊丢在桌子底下。可是金毛犬理也不理。
“你個不識擡舉的家夥，竟敢不吃本少爺的賞賜，要不是看在你主人的面子上，我……”杜二協擡腳要踢金毛犬。岳智遠趕緊阻攔道：“不要和狗一般見識。”
“劉三，你把肉拾起來吃了！”
劉三正在給弟兄們分肉，分到最後沒了。自己傻乎乎舔着嘴巴，看到桌子底下有肉，趕緊撿起來，放到嘴上吹吹，扔進嘴裏：“我說怎麽少兩塊呢，原來二爺跟我留着呢！”
岳智遠招呼劉三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劉三滿嘴都是油，用袖子一擦道：“這位爺，您有什麽吩咐？”
“是你和李二愣一起把我父親岳守昌關起來的？”岳智遠問道。
劉三愣了一下，心想怪不得在下馬坡問認不認識李二愣呢。聽說岳守昌有個兒子十分了得，怎麽追這來了？
“這都是李二愣出的主意。騰大元要我們攔着你父親不讓回家。這家夥就讓我找了一處房子——你不會是報複來的吧？”劉三惴惴不安問道。
“我父親被你折磨死了。要不是看在這位杜二少爺份上，我一定親手宰了你！”岳智遠發狠道。
劉三戰戰兢兢道：“這個我們沒想到，騰大元要我們等他通知，只要房子扒倒了，就會通知我們。可是誰會想到一陣大風竟把我們刮到這鬼……”他想說“鬼地方”又怕主子生氣，停頓下來。
杜二協猛地踹劉三一腳道：“我來替兄弟教訓教訓這家夥！”
這個二少爺本來是要岳智遠欠他的情，乘機從他手裏換一塊紫寶石玩玩，不成想岳智遠因為劉三，又把人情賣給他了。杜二少爺當然生氣。
“二爺教訓的對，我害了人家，本該以命抵命。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二爺的了！”劉三是個直腸子，說話從不拐彎抹角。
“你這條命先記我賬上，自然有用得着的地方！去給我把賭場鋪上紅地毯，等着岳爺和本少爺！”這杜二協眼珠一轉，想到獲得紫寶石的辦法。
“是二爺，我現在就去！”劉三連滾打爬出了饞貓炖肉館
天色已經晚了。好不容易到了有人氣的地方，宮小曼和邵寧寧都想到外面轉轉。雪怡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岳智遠知道他酒肉沒占，聞聞味道就飽，他們吃喝熱鬧的時候，雪怡就溜了出去。
“這美女出行，是不是要派兩個護衛？”杜二協問岳智遠。
“我看你們這兒的人都很淳樸，兩女孩不會有事。”岳智遠雖然這樣說，還是叫向忠英和金毛犬跟在後面，約好了在賭場對面的“泰和樓”旅館住宿，杜二少爺已經在那兒給他們定好房間。
沒人跟着自己，岳智遠渾身輕松。獨來獨往是他的個性，可是又不能把跟随者甩了。他想在人族最熱鬧的地方擁有一份産業，讓跟随者有落腳的地方，這樣自己就自由多了。
擁有産業最快的途徑就是賭博，這個杜二協想送錢給自己，沒有理由不要。
賭場雖然在杜家大房二房地盤，卻是杜二協的産業。杜二協有劉三這樣的人輔助，生意比以前紅火多了。
杜家以實幹起家，擅長土木工程，本來沒有人賭博。這個杜二協看到洪門賭業十分興隆，本地外來人口也逐漸增多，就讨了一塊地皮蓋起了賭場。
賭場門臉上是一個大大的“賭”字，十分張揚，門前果然鋪上了紅地毯。劉三帶着一幫弟兄站在門兩邊，歡迎岳智遠和他們二少爺入場。
岳智遠感到身邊氣流一陣奇異的波動，像是女鬼雪怡的氣息，細細感悟，有不像。魂力監測技能放開，發現杜二協的肩膀上趴着一個瘦削的老頭，看來這就是所謂的賭鬼了。
今天就來和這個賭鬼較量較量！
賭鬼當然不是杜二協請來的，因為從這路過，看到紅地毯都鋪上了，今天一定有大場子，這才過來湊熱鬧。
岳智遠從沒賭過錢，但是到了賭場也不由得就産生了賭一把的沖動。賭場最底層有很多房間，最多是賭色子和轉盤。賭客都直接坐在地上吆五喝六，無拘無束。滿地的小攤金銀一會合成一個大灘，一會又分散開來。劉三一幫弟兄就在各房間監督，來回收小費。
二樓上最近出了新花樣，多出麻将和撲克牌。都是劉三出的主意，賭具剛訂做出來不久。牆上還貼着玩法介紹。
據說這新鮮玩意把洪門那邊的賭客都招來不少，賭場生意因此興隆起來。今天的紅地毯也把賭鬼招來了。
這賭鬼依附杜二協上了二樓，看到新鮮的玩意兒眼睛一亮。趕緊從杜少爺身上下來，在賭場亂竄，一會看看賭客牌面，一會又去研究玩法規則。
岳智遠掃了一眼牆上。一個苗條女孩穿露臍裝，熱情招呼岳智遠道:“這位爺就是今天最尊貴的客人，你想賭什麽？我現給你介紹一下規則。”
“就詐金花吧。”岳智遠以前也沒玩過詐金花，只是覺得名字好聽。
“詐金花，又叫智勇三張。去掉大小鬼的一副牌52張……”女孩指着牆上的牌型給岳智遠介紹大小。
岳智遠雖然沒玩過，也看別人玩過，和老家那兒規則一模一樣。這劉三沒把先進的科技文化帶來，卻把賭錢方法傳來了。
杜二協在二樓轉了一圈，看到每局輸贏都不小。收提成的十多個男女看杜二爺親自監督，個個不敢怠慢。杜二協看到一桌賭注才三個銀錠，拍拍人家的肩膀道:“你們賭注太小，到一樓坐地上玩吧！”
這個賭客一看是杜二少爺，點頭帶着三個賭客離開。
杜二少爺轉臉看看跟屁蟲劉三道:“把這一張桌子跟那個賭注最大的并在一起。這叫貴賓席，以後不超過五十金錠的不許上這張桌子！”
“是，少爺！”劉三親自搬桌椅，将貴賓席擺好。
杜二少爺親自到櫃面上取了了一百個金錠的籌碼，分一半給岳智遠。
剛才這一賭桌上的三個漢子高興自己成為貴賓，讓出點地方又賭起來，看杜少爺拿出的小木塊籌碼，搖搖頭道：“這算什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