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杜友薇和張少言走回去時, 高野他們已經把帶來的吃的分給工作人員了。一回頭看見走過來的張少言，高野就愣在了原地, 老板這是……唱的哪一出？
“老板, 您這是……？”他有些懵地看着張少言。張少言波瀾不驚地道：“幫劇組客串一下。”
“……”您還有這種閑情逸致？
高野覺得事情絕對沒有他說的這麽簡單。
導演也看見換好衣服的張少言，贊不絕口地道：“這就是我想要的沈念臨啊！簡直像是從書裏走出來的！”
張少言本來就身居高位，演沈念臨這種軍閥, 氣質非常貼合, 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表演。片場的幾個主要演員，看見他的扮相後也愣了一下。他雖然不是專業的演員，但絕對是所有男演員裏, 把這套軍裝穿得最像真少帥的。
“我先給你講講戲啊。”導演難得的親自給一個群演講起了戲, “沈念臨年輕的時候喜歡一個女孩兒,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他的白月光，不過後來這個女孩在戰亂中死了，導致沈念臨徹底黑化。他之後做的所有事, 都是為這個女孩兒報仇，他也是我們這部戲裏，最大的反派。”
導演先給張少言介紹了一些沈念臨這個角色, 然後切入了今天的這場戲：“我們接下來要拍的, 就是沈念臨回憶起他年輕的時候，和他喜歡的女孩兒去聽戲的情景。你只有一句臺詞，到時候鏡頭拉過來，你和你喜歡的姑娘相視一笑，然後把臺詞說出來就行了。”
“嗯。”張少言拉了拉自己的皮手套, 問導演，“誰演那個女孩兒？”
“群演我們已經找好了，正在化妝，等下就過來。”
張少言略一沉吟，對導演道：“我只和杜友薇演。”
“……”導演安靜了一會兒，問，“杜友薇是誰？”
杜友薇默默地舉起手：“……我。”
導演順勢看向她，打量她幾眼後，覺得她條件也可以，便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行，我現在就讓人帶她去化妝換衣服。”
“等、等一下。”杜友薇還沒回過味，怎麽突然她也要上鏡了？“我戲份重嗎？有多少句臺詞啊？”
導演道：“剛才不是說了嗎，和沈念臨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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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杜友薇：“……”
好歹也是她的熒幕初秀啊，這麽敷衍的嗎！
但想到張少言也之後一句臺詞後，她心裏平衡了許多。
劇組為她準備的是一套民國風的盤扣上衣和半身裙，還給她梳了兩個辮子。杜友薇第一次穿着這樣子的衣服，也有些新鮮。妝化好後，她跟工作人員走回去，看見背對着她的張少言，也沒有叫他，就上前敲了敲的手臂。
張少言回過頭來，看見她的扮相後微微一愣，杜友薇把玩着自己的兩條辮子，問他：“怎麽樣？我這麽穿好看嗎？”
“嗯。”張少言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道，“好看。”
“導演，都準備好了，演員随時可以過去。”
工作人員跟導演彙報了一下進展，導演看見杜友薇的扮相，也沒有對她挑剔什麽：“行，那我們準備開拍。”
戲臺前坐着不少演觀衆的群演，張少言和杜友薇的位置在第一排中間。他們坐好以後，導演就喊了開拍，戲曲演員踩着音樂從幕後走出來，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這場戲請的都是專業的戲曲演員，扮相也十分吸引人，杜友薇本來還有些緊張，他們開唱後，她就漸漸被臺上的表演吸引了。
跟着現場的觀衆鼓了鼓掌，杜友薇擡起頭看向身邊的張少言，發現他也正好在看自己。他的視線微含笑意，略微上揚的唇角和眉梢是那麽好看。臺上唱戲的人還在繼續演着，動人的戲腔仿佛将她拉回了那個時代。
她看着張少言，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這個笑落進張少言的眼裏，比臺上的戲腔更為動人。
“看戲的人，比戲更好看。”
導演在這個時候，猛地喊了停：“這條可以了！氣氛很好，你們兩個是真的情侶吧。”
“……”杜友薇一秒從民國的幻影中被拉回了現實。
“演得不錯。”崔制片不知是什麽時候來的，站在旁邊給他們兩個鼓掌，杜友薇沒想到會遇到她，一時之間更加尴尬了。
張少言還是一如既往，臉上沒多少表情：“崔阿姨過獎了。”
導演看着他們，有些意外：“認識的？”
崔制片比他更意外：“你不知道他是誰？”
“？”導演表達了一個問號。
崔制片了然地點點頭，淡定地吐出幾個字：“言言傳媒的那個言。”
“……”啪嗒一聲，導演手裏的劇本掉在了地上。
張少言沒有在意他們那邊，只是拉着杜友薇，跟她道：“先去把衣服換回來。”
“好。”
見張少言要離開，剛在一直在旁邊看他們演戲的詹穎忍不住走上前，想跟他答話：“你們這麽快就要走了啊？不多……”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高野擋在了一邊。
張少言看也沒看她，拉着杜友薇繼續朝前走。杜友薇側頭看了一眼詹穎因為氣氛而變形的臉，心情莫名舒暢。
跟着張少言走回更衣室，杜友薇在換回衣服前，突然笑着跟他提議道：“張少言，我們穿着這身合個影吧。”
張少言很少拍照，他的照片基本停留在十歲以前，都是他爸他媽幫他的拍。杜友薇手機都準備好了，張少言笑了一聲，道：“好。”
“那個，能請你幫我們拍一下嗎？全身的那種。”杜友薇沒有拿着手機自拍，而是把手機交了帶他們過來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爽快地應下來，選好距離和角度，看着手機道：“準備好了嗎？三，二，一，茄子——”
照片在這一刻定格下來，沈念臨和他心愛的姑娘，也永遠停留在這美好的一刻。
拍完後杜友薇拿回手機，跟工作人員道了聲謝。
“拍得挺好的诶，不虧是劇組的。”杜友薇把照片點開給張少言看，“對吧？”
“嗯。”張少言點點頭，“你等會兒也傳我一份。”
“嗯嗯好的。”
杜友薇把衣服換回來，就把照片給張少言傳了過去——還特地p了個懷舊的色調。
她把跟張少言的聊天背景換成了這張，越看越擔心——等《驚鴻齋》播出以後，一夜爆紅的該不會是張少言吧！
張少言比她先換好衣服，在門口等着她，還讓高野把車開到這邊來。杜友薇出來後，本是想再去跟顧時打個招呼，但高野說顧時一直在拍戲，杜友薇便也作罷。
離開的途中，杜友薇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張少言，問他：“張少言，你其實看見那天我給你發的消息了吧？”
張少言反問：“什麽？”
杜友薇擡了下眉梢，哼，還不承認，真是好幼稚哦。
不過她也沒有戳破，只是聳聳肩道：“沒什麽了。”
這次去了劇組之後，杜友薇又有段時間沒再過去。她和崔制片時候聯系，崔制片會跟她聊聊片場的事，談到顧時，大部分都是誇獎的。
這樣杜友薇也稍稍放了心。
顧時在片場忙得不可開交，曾經揚言要讓他接不到工作的方卓，就很氣憤了。更氣的是，搞砸了試鏡的霍年，竟然還好意思來找他，說自己想接新戲。
“你怎麽還好意思來？”方卓坐在辦公桌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上次《驚鴻齋》劇組，沒推薦你去嗎？結果你是怎麽表現的？”
霍年道：“宋秋那個角色更适合顧時。”
方卓嗤笑了一聲：“以你現在的名氣，輸給顧時，你難道就一點覺得丢臉嗎？別說什麽合不合适，我跟劇組的人打聽過了，你就沒有好好演。怎麽，現在看不起網劇了？”
霍年沒有說話，方卓想到害他們星越股票都跌了的顧時，現在竟然有戲演，還是不錯的角色，就怒火中燒：“你還是再好好反省一下吧，等你擺正了心态再說演戲的事。”
霍年抿了抿唇，本想說什麽，但最終忍住了。他一言不發地走出方卓的辦公室，剛關上門，就聽見裏面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方卓的動靜很大，大家聽見“噼裏啪啦”的聲音，都在想接下來又有人要倒黴了。
打人的事情爆料出來後，方卓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之前有過一次被打的小藝人報警，然後被壓下去的前列，之後被打的人，便沒有再報警的。但今天方卓又遇到了一個“不知好歹”的新人，人家報警了。
因為之前微博上的爆料，方卓在警察那裏的信用度就很低了，這次有人報警，他直接被帶回警局協助調查了。狗仔的鼻子十分靈敏，方卓前腳被警察帶走，後腳他們的報道就發上了網絡。
新聞稿件出來後，迅速被刷上了熱門，杜友薇沒想到自己刷微博竟然吃到這麽一個瓜，立即精神抖擻。
杜友薇：張少言，那個人渣方卓，他被抓了！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張少言這會兒正在張明鶴的書房，跟他聊這次出國的事，沒有第一時間看到杜友薇的消息。
“你今天過來，應該不是只為了跟我說項目推進順利吧？”張明鶴現在已經不怎麽過問張家的生意了，公司的大小事宜，張少言要做什麽，也不會來跟他請示。畢竟現在他才是張家的當年。
張少言道：“我在國外的時候，詹姆斯和我說長風集團也屬意這個項目，和他們接觸過。”
這個事情其實在國內的時候，張少言就知道了，只不過長風集團在他眼裏不是什麽了不起的競争對手。張明鶴也沒有打斷他，只點了點頭，繼續聽他說。
“長風集團派了人去美國，和他們溝通，并且對我們的情況，十分熟悉。”
張明鶴懂了，他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你的意思是，公司內部有人把消息洩露給了他們？”
“嗯。”
“你懷疑是張家人？”
如果不是張家自己的人，他也不會特地跑來跟他說這一通。
張少言沒有回答，只是說：“我已經派人着手調查這件事了。”
張明鶴微微颔首，看着他道：“我聽說，之前謝青妍去找過高野？”
“這件事不會是高野做的。”張少言知道張明鶴在暗示什麽，直接否認了這種可能性，“不過我有些好奇，謝青妍和高野的事，是誰告訴你的？大哥？”
張明鶴微抿着嘴角，沒有再說話，張少言從沙發上站起身，整了下自己的衣領：“爸，看來你确實是老了。”
上了年紀了，人也變得心慈手軟。
張明鶴雙手拄着拐杖，神色緊繃地蹙着眉頭：“罷了，你查到什麽，再來通知我。”
“知道了。”張少言應了句，便轉身走了出去。
高野看見他出來，收起手機，朝他走了過去：“老板。”
“嗯。”張少言略微點頭，朝他收回手機的那只衣服口袋看去，“在和誰發信息？”
高野跟他這麽久，難得見到他在工作時和不相關的人發消息。
“呃……”高野眼神閃爍，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張少言站在打開的車門前，頗為探究地看着他：“不會是長風的人吧？”
“不是不是。”高野趕緊否認，他輕咳了一聲，刻意回避張少言審視的目光，“是衛小姐，就是杜小姐的那位好朋友。”
怕是擔心張少言記不住衛睿是誰，他還特地加上了後半句。
“哦。”張少言“哦”了一聲，彎腰坐進了車內。
高野：“……”
他既然這麽沒有興趣，為什麽還要故意問他這一通？故意逗他玩兒嗎！
之後張少言沒再和高野讨論衛睿的事，他拿出手機，看見了杜友薇發給他的消息：“高野，星越娛樂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嗎？”
自從杜友薇開了個言言傳媒，高野就開始特地留意娛樂圈相關的情況，因為張少言說不定會關心。
這不，方卓剛出事，他就開始打聽了。
“是被他打的一個新人告了他，因為有前科，還有那麽多網友和媒體盯着，這次方卓恐怕很難脫身。”
張少言漫不經心地道：“看來星越要換老板了。”
星越本來就是從星耀分出去的一支，是方卓從星耀出走後，另立門戶成立的公司。現在看來，當初星耀将他掃地出門，并不是沒道理的。
他握着手機，給杜友薇發了條回複；“還有心思關心別人的公司，先想想自己的公司吧。”
杜友薇：我怎麽沒想╭(╯^╰)╮
杜友薇：我之前跟崔制片聊過，她說aba馬上要辦一個選秀的綜藝，還把節目組的一個編導推薦給了我
張少言：你準備讓你收下的四個小朋友，去參加選秀？
杜友薇：嗯。
現在顧時在片場忙着拍戲，可是家裏的四個小朋友，還在公司上培訓課，雖說培訓課也是必不可少的吧，但杜友薇心裏還是有些着急。
總得給他們找點什麽事做吧？正好檢驗一下這段時間培訓的成果。
杜友薇：編導解了過節目的流程和規則了，他們四個我都打算推薦過去
別看杜友薇是個半路出家的老板，可既然簽了藝人，手下藝人的發展她還是好好想過的。四個人裏面，長得最帥的是葉文修，憑着他那張臉，什麽都不做都會有小姑娘喜歡。他的相貌氣質，适合主攻影視方向。
韓洋是四個人裏面最吵的，也是最會活躍氣氛最有梗的，他可以走綜藝的路線，說不定就火了。
徐航是學舞蹈的出生的，舞跳得很好，在組合裏可以作為舞蹈擔當，還是有能讓觀衆記住的記憶點。
孟希，是唯一一個杜友薇不知道該怎麽打造的。他看上去很全面，可也沒有一項是拔尖的，讓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當時黑進了方卓的電腦……
總不能給他搞一個天才黑客少年的人設吧？
張少言說了，黑別人的電腦是犯法的。
張少言看完她發過來的消息，回複她：“有信心嗎？”
杜友薇：呃……可能第一輪選拔就有人會被淘汰，不過也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抱着學期的心态去參加
張少言：嗯，他們幾個原來在星越的經紀人，你了解嗎？
杜友薇：我問過他們，經紀人其實還是挺好的，從他們簽約就帶着他們。不過這個經紀人手上的資源也不是很好，所以他們幾個也沒什麽水花
張少言：他們原來的經紀人肯定比你更了解他們，不如挖到言言傳媒來
杜友薇：诶？
張少言：等我消息
杜友薇：“……”
不愧是張少言，趁着人家公司出事，還要去挖人家的人。
真狠。
她喜歡。
張少言向來做事有效率，三天後經紀人就坐在了言言傳媒的辦公室裏。
這是言言傳媒的第一個人經紀人，孟希他們看見她時，都有些懵了。
“琴姐，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對呀！聽說星越出事了啊，你最近還好嗎？”
看見昔日的經紀人，四位小朋友七嘴八舌地問着問題，杜友薇拍了拍手，簡單地介紹了下這位新同事，就宣布接下來他們要去參加選秀的事。
近幾年選秀節目捧紅了不少愛豆，也讓不少愛豆翻紅。對孟希他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機會。
“當然，你們可能在第一輪選拔的時候就直接被淘汰掉了。”杜友薇在四位小朋友既緊張又興奮的時候，笑眯眯地說出了這句話。
四位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