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找死
吭！！
海面滾滾翻騰，章魚怪物再次從水中鑽出，泛起巨浪，再次锲而不舍得追擊過來。
懿之卯呼了口氣，靜待着它靠近。船上的火藥本就不多，用一點少一點，懿之卯知道自己是什麽水準，所以寧可多冒點險，放近了再打，也不能放“空”炮！
近了！
風浪中，影子再度填炮，懿之卯稍微調整一下角度，掌心的小火苗鑽出，
轟隆！
再次命中！
只是這次沒有第一次運氣好，沒有打到要害，只是讓它退了幾步。
懿之卯沒有意外，總不可能每次運氣都那麽好，不過，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
可是，火藥總有耗完的那一刻！
懿之卯心裏明白，威爾和傑克心裏也有數。
或許，只是遲一點罷了！
剛剛的歡喜過後，一時間，氣氛再度沉悶下來。除了每隔幾分鐘一次的火炮轟擊聲，和威爾偶爾的提醒聲，再無其他聲音！雷雨聲已經聽的麻木了，好像這聲音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存在一般！
“想辦法！！！有什麽辦法！！？”
懿之卯直直盯着那道再次被轟退的猙獰巨獸，腦海中思緒紛亂，無數念頭鑽出來又被他掐滅，手中動作不停，麻木似的調整角度，點火，如此循環！！
黑雲，依舊未消散！！！
沉重的陰雲依舊籠罩着這艘小船。
一旦火藥用盡，他們的下場一定很慘！！
“差距太大了！”
懿之卯苦笑一句，心中對于力量的迫切再度占了上風，比那沙漠中彈盡糧絕的旅人對水的渴望更甚！！
一顆接一顆的炮彈打出，讓那巨獸始終維持在與船安全的距離，不讓它靠近。同時懿之卯也暗暗心驚，這麽多炸彈打過去，鐵船也該沉了，但這只巨獸的恢複治愈能力實在逆天，現在竟然沒有半點傷口！
不過懿之卯觀察到它的行動也慢了一些，看來這治愈能力也并不是無消耗的。
若是有無數的火藥，未必不能把他轟成渣。
可惜這船上的火藥實在有限，縱然是那些“玩家”苦心經營，把船艙塞滿了火藥，但奈何船的體積小了一些，除去必要的設施外，已經沒有了太多的地方。
“攔截者號還在就好了！”懿之卯感嘆一句。
這艘小船被傑克操控着，在這暴風雨中也像海裏游蕩的小魚，靈巧得在順風方向上滑行，但速度卻怎麽都提不上去，跟攔截者號遠遠無法比。
一顆鐵球骨碌碌的滾入炮筒後，影子殺手就站到了原地，沒了動靜。
懿之卯心一沉，向船艙裏一掃，果然已經空空如也！
火藥桶沒了，炮彈也沒了！！
事到臨頭，懿之卯反而平靜下來，他開玩笑似得朝船頭的傑克喊道：“喂，傑克，沒火藥了！”
傑克握着輪盤的手一僵，冷汗蹭蹭得冒出來，深呼吸一口，有些顫抖得問了一句：“你，你開玩笑吧！！？”
誰料懿之卯呵呵一笑，無良得說道：“是啊，開玩笑的。”
傑克一口氣差點沒有背過去，鐵青着臉一拳砸在船舵上，心頭懸起來的石頭再度落了地，咒罵道：“什麽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給老子等着！”
威爾在瞭望臺上把額頭的冷汗一擦，生氣的說：“凱奇，你這個玩笑太過分了！！”
“呵呵，我逗你們的，還有一顆炮彈哦！”
威爾：“……”
傑克：“……”
“別攔着我，我要殺了他！！！”傑克的心情好像坐過山車一般，一直大起大落，終于受不了了，船也不開了，沖過來就要給懿之卯點顏色看看！
威爾趕緊下來，把他攔住，急忙說道：“船長，別生氣！！我們先想辦法啊！！”
“哈哈哈哈！！！”
懿之卯看着他倆，忽然開心得大笑起來，笑的彎下了腰，怎麽都直不起來，眼淚都流出來了。
被灌了一嘴雨水渾不在意，被暴風雨淋成了落湯雞渾不在意，哪怕是葬身海底，也渾不在意！！！
“……他是不是發瘋了？”傑克看着眼前“傻笑”的家夥，一臉狐疑。
“嗯……”威爾也呆滞無語。
“這才是人生吶！”懿之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緊急關頭發笑，或者說為什麽會在這樣命懸一線的時候心情大好！？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笑對死亡吧！
之前懿之卯也不怕死，現在懿之卯也不怕死！
但這死于死之間，卻千差萬別！！
“傑克，威爾，它是沖我來的，等最後一炮放完，咱們就分別吧。”
分別的意思，自然就是離開這艘船！！！
在這茫茫大海上，暴風雨之中，離開了船，唯一的去處就是這大海！！
傑克和威爾驚愕了，這不是找死嗎？
哪怕沒有後面的怪物，單是這自然的風暴就可以讓他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股淡淡的敬意從傑克心中升起，平心而論，他不知道自己在同樣的情況下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但這并不妨礙他對敢于犧牲者的敬佩！
威爾急忙挽留：“不！凱奇！你不用這樣，我們可以想辦法，我們是同伴啊！我們一定可以……”
“這是同伴才會做出的選擇！”懿之卯淡淡得說道，語氣卻不容置疑。
威爾吶吶無言，滿嘴花腔的傑克也一臉正色，莊嚴的表情就如同懿之卯第一次見他時，對那幾具被吊起來的海賊屍骨所做出來的表情！！
懿之卯忽然感覺自己好像開了竅一般，人格補完了，明悟了人與人交往的真谛！
善意與惡意僅在一念之間，光明與黑暗總是相輔相成！
若自己沒有改變，還像以前一樣冷漠，那麽威爾與傑克必然會成為自己的陪葬品！改變之後，卻好像多了兩個同伴！
哪個好呢？懿之卯不知道，因為他從未經歷過！！
“不過，這種感覺，很新鮮！！”懿之卯哈哈一笑，點燃了火炮，伴随着那一聲驚雷，跳入了海中！！
壞也好，好也罷，對于懿之卯這人格有問題的家夥而言，并沒有那麽重要，他追求的只有一點，自由！！
随心所欲，不受拘束！！
這次為了所謂的“同伴”，放棄了生命，或許下一次，就可以為了利益，抛棄了同伴！！！
想做就做！
因為，不想受拘束！！
哪怕，是那生命的桎梏！！！
轟！
“凱奇！！！”
吭！！
耳邊傳來的是威爾撕心裂肺的吶喊與那火炮在章魚巨獸身上炸響的轟隆聲！
“運氣不錯嘛！”
懿之卯感嘆一聲，因為這一炮，居然轟中了那巨獸的眼睛！！
它發出了有史以來最震撼得咆哮，那刻骨銘心的仇恨，甚至讓整個大海都顫抖了一下！！
它死死盯上了水中的那只小蝼蟻，那打瞎了它一只眼睛的小蝼蟻，心裏的怒火越發抑制不住，仰天咆哮一聲，不顧那淌血的眼珠，直接沖過來！！
懿之卯屏住呼吸，翻身下水，躲過了掀起來的巨浪，在影子們的推扶下，利箭一般往前游去。
但這速度還是和在船上時沒法比！
那巨獸不過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已經來到了懿之卯身後，它興奮得咆哮一聲，激起無數水花，一張補滿裏三層外三層猙獰利齒的嘴巴大張，遮天蔽日，沖懿之卯一口咬下！！！
懿之卯拼命催發靈能反而弄得自己有些頭痛，索性不再去動用靈能，抄起一把匕首就游過去，猙獰一笑：“來吧，雜碎，老子看你有沒有這麽好的牙口！”
這一撲，讓那天空中無數觀影人尖叫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