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将軍府上有喜(16)
見陶桃沒有第一時間反應,喬思秋立刻委屈的掉了眼淚:“夫人這時不肯原諒我嗎?嗚嗚嗚嗚……”一邊哭着一邊扭頭看向旁邊站着的歷文澤:“将軍……”
可是在她還沒說完的時候,就被人強硬的拉了起來,之間陶桃不知什麽時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身邊。手腕處傳來的力氣那是出乎意料的大,弄得她有些微痛。她想要将手抽出來卻動彈不得,只得紅着鼻頭哭唧唧:“夫人……您……”
“乖妹妹,你怎麽動不動就跪下呢?咱們将軍府可沒這麽多折騰人的規矩,突然跪下可将我吓得不輕。”陶桃斜睨了一眼歷文澤:“您說是不是呢将軍?咱們府裏可從來不興妾侍動不動就下跪這套。”
歷文澤登時就被打了岔,真的仔細的想了想,那翟姨娘等人的确向來都只是簡單的屈膝禮,所以還認同的點了點頭:“思秋你的膽子就是太小了點,夫人不是會計較的性格,你莫要顧忌太多。”
喬思秋:???
陶桃滿意的勾起了唇,雙手仍然不曾松開對喬思秋的鉗制:“至于那日也是我身體不争氣,說着說着便暈了過去,還無端連累妹妹挨了老夫人的巴掌。不過妹妹也是的,我早就叮囑過你老夫人最讨厭別人哭哭啼啼的,你在她面前哭鼻子那不是找不自在呢嗎?”
“我……”
那邊歷文澤聽陶桃提起了劉氏,突然想起他昨兒不管不顧的跑了出來,不知道劉氏有沒有得到消息,想到這裏他委婉的詢問:“母親那邊……”
“将軍放心。”陶桃像是知道他想要問什麽似的:“母親還不知道您不在府內呢,自從我那天再次暈倒之後,母親回去氣極了,又犯了老毛病,這兩天咳嗽的厲害。所以我也沒敢将喬妹妹這事兒說了,怕老太太更氣。畢竟……”她說到這遲疑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繼續說道:“母親自上次的事情之後,放出了狠話,這輩子都不會喝喬妹妹敬的茶。”
歷文澤沉默了,當時劉氏喊出這話摔了杯子的時候他也在,自然知道這不是瞎編亂造的。可是這老太太不同意,喬思秋這門兒可就邁不進去。
陶桃似是安慰:“将軍,這事兒急不得,現在風聲還沒過去呢母親自然是氣。等到過兩個月外面風平浪靜了,到時候我再同母親好好說說,您可是她的親兒子,母子兩個還能有什麽隔夜仇不成?”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期間,喬思秋一直不曾放棄掙紮出這壞女人的魔爪,可惜對方力氣真是出乎意料的大,雖然後來弄得她沒多疼,但是怎麽都是掙脫不開。
“那就辛苦你了。”歷文澤略思索了一下回應,他還是很信任這個妻子的,對方事事都是為他考量,而且得劉氏的喜歡,他十分放心。
“将軍,咱們光顧着說話竟然把喬妹妹給忽略了……”陶桃說着突然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喬思秋以為自己是看花眼了,手上還在用着力,哪知手腕一松,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慣性的後退了兩大步,茶杯也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片。
在旁人看來方才陶桃那是一直十分友愛的攥着少女的手,以表示親近,然後冷不丁的卻被對方用力推了開,對方甚至還摔碎了茶杯。
陶桃就勢向後跌落回椅子上,夜竹上前将她護住,回頭就是不客氣的數落:“喬姨娘這是什麽意思?不知道我們夫人身子剛剛好一點還很虛弱嗎?這般用力的推搡你是何居心?!”
目瞪口呆的喬思秋剛剛落下的淚痕還沒幹就那麽挂在臉上,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又被算計了,不由自主的轉向了歷文澤:“将軍……”
“你叫将軍又有什麽用?這裏這麽多雙眼睛都瞧到了,将軍最為尊重我們夫人了,難道還能護着你不成?你可知頂撞主母可是要挨板子的!”夜竹聲色俱厲。
歷文澤也犯了難,他只當喬思秋心裏還憋着那日的那口氣,剛剛說要敬茶的時候那種不情願他都看在眼裏,這會兒出了這麽個情況她一點都不意外。在他看來小女生矯情一點倒也沒什麽,可惜對象是他的正室,這就很難辦了,就算是他再糊塗那也知道,後院的事兒就得女人說了算,要不然傳出個寵妾滅妻的名聲,那就更完蛋了。
男人陷入了兩難。
那邊陶桃瞬間無聲的流了淚,但是很快又用怕帕子擦了去,抿了抿唇神色受傷:“看來喬妹妹是不稀罕我喝這杯茶,将軍,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您留在這裏陪陪喬妹妹吧。”說着帶着夜竹就往門外走,等到跨出門檻之後複又回了身:“對了,将軍,今晚是要在母親屋中用飯的,您莫要回來晚了。”随後快步的出了大門。
上了馬車之後,夜竹滿臉的不樂意:“夫人,奴婢怎麽覺得您對喬姨娘格外的寬容啊,要是奴婢說,幾個大板子打下去,看她還不乖乖的?”
“夜竹,你得需注意你的言辭。”陶桃用帕子沾了沾眼角,輕笑出聲:“什麽喬姨娘?我可沒喝她那杯茶。既然沒喝,頂多算個上不得臺面,見不得光的外室。”
夜竹一愣,随後也是笑出了聲,沒再過多的言語只是低頭給她捶着腿。
陶桃壓根也沒想過讓喬思秋光明正大的進這将軍府,不然日後處理起來十分麻煩,真的進門了那就是将軍府的人,到時候她要是甩手不管好像沒人情味似的。現在這狀況就要簡單多了,做事也不必思前想後束手束腳。
……
歷文澤着實過了一段逍遙快活的日子,在家閉門思過剛好方便了他和喬思秋厮混在一起,兩個人整日裏除卻賞花賞月就是外出踏青,那感情看起來是十分的突飛猛進。
不過這事兒終究還是讓劉氏知曉了,陶桃好言好語的安慰了好久并且說了自己沒喝喬思秋敬的茶沒承認對方的身份,才好歹平息了一點老太太的怒氣。
這段時間陶桃也沒閑着,那邊翟姨娘月份漸漸大了,經常來給她請安,就會和許姨娘還有巧青碰在一處。她觀察了兩天許姨娘和巧青的神色,最終在這日翟姨娘走後将兩個人留了下來。
許姨娘和巧青都頗為忐忑的坐在那裏看着陶桃悠然的喝了一杯茶,然後女人才開了口:“翟姨娘那邊眼瞧着沒兩個月了,這可是将軍府這麽多年的頭一件大喜事,得好好的喜慶喜慶。”
“夫人說的是。”許姨娘應道,巧青也是跟着附和。
“想來你們兩個也聽說了,我已經求将軍和老夫人允了,這翟姨娘肚子裏的出來由她自己撫養。”陶桃說到這裏擡頭看了對面兩個人一眼,眯了眯眼:“咱們将軍呢常年在外浴血厮殺,可下老天爺垂憐,讓咱們将軍府又多了香火,我這心裏不知道多開心。旁的不說,平日裏我有哲哥兒陪着,翟姨娘将來也有孩子在身邊,将軍不在的時候那也不寂寞不是。”
許姨娘和巧青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底看出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陶桃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兩個也不傻,我這是在勸你們替自己以後打算呢!你們将來要是有這個機會替将軍生下個一兒半女的,我也能做主讓你們自己教養在身邊。”
隊名兩個人心頭一動,露出了似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咱們都一處伺候将軍這麽多年了,翟姨娘有的我也希望你們都有。你們自己好好兒考慮一下吧……”陶桃扔下這一句話便伸手撚起一塊糕點,小口小口的吃起來,餘光瞥見許姨娘和巧青的神色,挑高了眉。
又過了兩天陶桃派人去外面的小宅院給歷文澤送信,就說這劉氏的壽辰眼瞅着就要到了,請他回來拿主意。
許是知道自己多日未歸家理虧,男人在晚飯之前便回了來,陶桃瞧着他雖然精神頭不錯,但是眼底的烏青可是不小,看來應付這年輕的小姑娘到底還是有點費勁。
她沒多問什麽,只是同歷文澤在一處用了晚飯,期間對于壽宴的操辦詢問了一下男人的意見,自然是沒有得到什麽用的上的回答。
“将軍,喝杯酒吧,我瞧着您這些天好像沒有休息好,是不是換了床榻不太習慣?”陶桃遞過去一杯酒,看着對方一飲而盡,馬上又斟滿了一杯。
她是為他好呢,看着精氣神都沒了,家中還有兩個要是失了雄風可怎麽辦。
吃完飯歷文澤本想要立刻回去陪伴喬思秋的,可是轉念一想這麽多天沒見劉氏應該過去說會話,便又轉身奔着劉氏的院子去了,等到經過花園的時候卻恰好碰到了巧青,對方本想要屈膝行禮,可大約是腳下的鵝卵石太過于濕滑,一個不注意險些摔進帶刺兒的月季花叢裏。
歷文澤這麽好的身手又怎麽可能讓人在他面前摔進去,手臂一伸就将人摟進了懷中。他低垂了頭,有些恍惚,幾乎不記得上次離巧青這麽近是什麽時候了。雖然這些年兩個人關系冷淡,但是男人對于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總是有種莫名的感情。
“多謝将軍。”巧青那軟乎乎的小手輕輕撫在男人胸前:“将軍這是要去老夫人那裏?”
歷文澤咽了口唾沫,覺得這巧青好像比印象中的好看了不少,月光下皮膚白皙透明,雖然身段沒有喬思秋那麽纖細,但是摸上去手感意外的好。
“将軍?”巧青見他不應,再次小聲喚道,身上那好聞又不濃烈的香氣一陣陣的往男人鼻子裏鑽。
歷文澤有些熱。
這一熱,今夜就沒能出去這将軍府的大門兒,應該說接連好幾日都沒能出去。
一晚在花園偶遇巧青,第二天白日裏去劉氏那裏聽到了許姨娘彈琵琶,女人那雙眸子比琵琶精還勾人,第三天巧青換了若隐若現的薄紗和他玩情趣,第四天許姨娘邀請他撲蝶,神色嬌憨仿若少女……
終于十日之後陶桃在劉氏的院子裏再次見到了歷文澤,男人看起來眼底的烏青更明顯了,雖然瞧着仍舊神氣,但是那兩條腿走起路來好像有些飄。
喲。
齊人之福的滋味兒想來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