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庭院竹前談往事
“好巧啊,你們也在這兒。”司彌大大方方地在他們旁邊坐下。
“呀,是司姑娘,你也來這兒吃面?”
司彌搖搖頭指向巷口:“我是想問問你們那個面攤的事。”
“哦,那個魂淡面攤?”
“嗯,他已經好幾日沒來了,你們可知因由?”
守衛搖搖頭:“這還真不知道。”
他剛說完,後面便有人接話道:“這事我知曉,倒不如問我。”
三人轉頭看去,見說話的是個小老頭。司彌認得他,他常去魂淡那兒吃面。
“哦?你知道?”
小老頭捏着自己的小胡須道:“他呀,被自己小老婆給揪了回去。”
“小老婆?!”司彌頓感意外,“我竟不知道他有小老婆。”
一聽到他是被自己小老婆揪走,衆人立馬豎起耳朵細聽過來。
“別說你了,誰都不知道他竟還有小老婆。不僅如此啊,他那小老婆長得喲……”
“如何?”
“當真是好模樣。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段有身段,比起這位姑娘還要美上幾分吶!”
司彌看了看四周,見旁邊沒別的姑娘了,指着自己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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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那小娘子可比你要漂亮好幾分吶!”
司彌:“……”
兩名守衛擋嘴憋笑,那小老頭繼續說道:“我在他那兒吃了那麽久的面,還是頭一次知道他有個那麽漂亮的小娘子,關鍵那小娘子衣着品行瞧着都是大戶人家的千金,你們說怎就看上了個擺攤小夥?”說罷一聲長嘆,惋惜之意盡顯。
旁人笑了:“那倒也不奇怪,都城鮮少有擺攤小夥長到他那好看的模樣,雖不及都城四大美男子,到底比平常人好看些。”
“那日我就坐他那吃面,那小娘子一進來就揪住魂淡的耳朵,拉到一旁訓了許久才把人帶走了,攤子還是後面來了幾名小厮給收走的。”
“喲,這麽說來那小哥懼內啊!”食客似發現了什麽大事一般驚叫。
“我估摸着是。”
“我猜也是。”
衆人紛紛附和,一時間,魂淡的勤勞擺攤小哥形象瞬間被“懼內”這一詞毀之怠盡。
聽了個趣事,司彌慢慢悠悠回了相府,路上順便買了個糖人,邊走邊吃好不快活。
如果她沒有在沁竹軒見到炎軒,她想她會更快活。
司彌挺住腳步不敢上前,她察覺得到,炎軒體內的靈力雖不如她,但他的術法不比她弱,甚至比她強上許多,再加上他體格高大,想要把她摁地上踩簡直易如反掌。
明明是人族,實力上卻能完全壓制住她這只修行近千年的靈貓。這麽恐怖的事情究其原由,究竟是敵方太強大,還是己方弱又菜?
“你,你來這兒做什麽?”深吸幾口氣,司彌盡量不暴露自己的膽怯。
哪知炎軒皺眉反道:“這話應當是我問你。”
“嗯?”
“你為何來此?”
“我就住這。”說完這話,司彌突覺空氣溫度降低了不少。
“你住這?”炎軒表情不悅,“誰準許你住這?”
司彌被他的反應吓得往後退了兩步,正不知說什麽突然想起這是相府不是将軍府,她住這兒是師姐同意的,與旁人何幹?更何況是炎軒這個外人。
“我住這兒與你何幹,這是相府又不是将府!”插腰怒視,底氣十足。
炎軒視線掃過,眼中的不屑仿佛在說他面前這人是個智障,而他不屑與智障計較。
“玉珠在你身上?”
又一個要玉珠的?司彌連忙捂住腰間,警惕地看着炎軒:“想拿玉珠?沒門!”
炎軒輕嗤:“我若要拿,憑你也想阻攔?”
“你……”
“炎大将軍、司姑娘安好。”不知何時走來的小丫鬟對着兩人福身問好。
炎軒冷道:“何事?”
小丫鬟俯首:“二公子回來了,現下正在書房等你。”
“知道了,我這就去。”話才剛落下人就沒了蹤影。
“切,不就是幾個拐角的事,也至于用術法。”司彌一臉嫌棄,“還跑我這兒來,哼!”
小丫鬟還未走,聞言對着司彌笑道:“姑娘剛來相府沒多久,對此事不知也是常理。”
這話說一半留一半,倒叫司彌搞不懂,便問:“此事?什麽事?”
“自然是這沁竹軒。”
司彌看着月門上刻的“沁竹軒”三個大字,問:“有什麽說頭嗎?”
“這沁竹軒吶,可是炎大将軍跟二公子一起造的院子。”
赤陰國有個風俗,就是文人稱公子,武将稱少爺,炎淵出生将門,自然也被稱作少爺,這二公子嘛,自然是說臨風了。
“臨風跟炎軒關系這麽好?”
“是啊,自小便好,姑娘請跟我來。”小丫鬟帶着司彌走到那叢翠竹前,道,“炎将軍好刀劍,但幼時有位高人道小孩子不便持劍,太過血腥。二公子聽了,便提議在這兒種下一片竹子,将來竹子長大了給炎大将軍做竹劍。”
司彌了然:“這便是這片竹子的來由?”
“是啊,這片竹子長了一波又一波,舊竹制劍新竹重生,來來回回已有許多年頭了。”
“那麽多竹子都做了劍?”那得有許多劍啊!
“炎大将軍好武,當年為了征戰沙場,曾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日沒夜地練劍,把從前積攢下來的竹劍都給練破了,只是後來将軍常戰沙場,竹劍便被上等青銅劍替代,這竹子也就沒人再砍,如今越生越多。二公子便叫人在這兒修了個院子,取名沁竹軒。”
“這麽一聽,他們的兄弟情到還真是感人。”也難怪炎軒方才跟臨風上次來這兒一樣,都盯着這些竹子出神。
“是啊,這一處原本是二公子修來自己住的,但近些年老夫人體弱,大公子又忙于朝政,二公子便搬了出去,住到了老夫人偏房好照顧她。”
司彌滿意點頭:“臨風果然是個孝順的孩子。”
“是啊,自從先夫人跟老爺仙逝,二公子便對老夫人的事格外上心,不敢怠慢一絲一毫。”
司彌笑道:“你對這些事很清楚嘛。”
小丫鬟福身:“我從小跟在二公子身邊長大,多少知道一些。”
原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難怪對往事如此清楚。司彌突然問:“我來府中這麽久,還從未見過你們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