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殷斐你幹什麽?(41)
來。
這裏殷斐布置的很不錯,地中海風情,一堆瑣事時候上來散散心。
剛坐穩,自己動手煮了一杯意式咖啡。
電話進來。
“董事長,咱們是老朋友了,我和你說個事兒,也就是一種傾向啊——”
剛散會出去的股東老陳是殷孝正比較聊得來的朋友
。
他這一說,殷孝正心裏不好的預感忽然倏的一下。
“什麽事?老陳,你這慌慌張張的可容易吓到我。”
殷孝正般開玩笑半認真。
以他的直覺,預感不妙。
“孝正,我們這些董事會的董事,有的可不止咱一家公司有股,你知道吧。”
老陳這話說的婉轉,表達的意思卻是很清楚了。
殷孝正頭皮發麻,他知道這個老朋友是個靠譜的人:“老陳,你的意思?”
“孝正,我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嗎,股東裏有人可能有要撤股的念頭,至于誰,我暗示的也差不多了,都是朋友,我也不好明說,你自己琢磨琢磨。”
“我知道了,老陳,謝了。”
撤股!
這絕對是大事。公司這幾個股東誰手裏沒個百分之好幾的股份,而且董事會有協議,遇到執行董事有重大失誤的,股東有權利撤股。
殷孝正偏頭疼又犯了。咖啡一口沒喝晾在那裏,感情自己道咖啡廳找郁悶來了。
手指掐着太陽穴。
這是落井下石啊。商場上最缺少的就是真心的朋友,平時都不錯,看不出誰的心,遇到事情就體現出來。
在其他公司也有股份的股東——殷孝正心裏也大致有了約莫是誰?
這要是幾個億撤走——
殷孝正不淡定了。
不是有很多的例子嗎,壓死駱駝的往往是那最後影兒稻草。
殷斐那個華北地産項目被洩密撬走,大殷有支撐能力,就是沒點臉面。
法國那個項目兩可之間,就算損失,資金也不是問題,但是這個臉面可就大了。
如果個別股東撤股?那大殷就是危機。
沒想到的看着好好的商業帝國也會瞬間爆發危機。
還有就是最怕這種股東在這個時候又撤股為要挾,要附加各種條件。
嘆一口氣,難道說真是老了嗎?
他才不到六十歲,不算老啊。
殷孝正一口把冷咖啡都喝掉,瞬間做個決定。
盯着吧臺上的座機,撥外線,打通殷斐的電話。
“婉秋,還好嗎,我是殷叔叔。”
金婉秋目前把持了法國金氏帝國的主要控制權。
靠在巴黎市郊,歐式複古奢華風裝修的辦公室裏,金婉秋雍容強勢充滿了成功女性的氣場。猩紅指甲的手接起殷孝正的電話。
唇間一抹傲慢的笑。
“殷叔叔,您老,怎麽有空把侄女想起來了
。”
殷孝正老臉一紅。
金婉秋話裏明顯的生疏和戒備,讓殷孝正很不舒服。
婉秋和婉柔是殷孝正看着長大的。
雖然他和範蕊離了婚,但是之前和金家建立的友好關系一直都存在。
金家的掌門人自幾年前去世後,所有生意基本都是金婉秋在打理。和殷家關系一直還是和熱絡。
在國內,金家也有需要殷家幫助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兩家有娃娃親。
而金家那個收養的長子,根本就是個繡花撐子,在他們看來就是游手好閑的爛泥糊不上牆。
但是自從殷斐單方面悔婚,和金婉柔出事後,兩家的關系就很微妙。
表面上原先該合作的項目還是在合作,但是內心裏都在扯着對方的後腿,這方面,尤其是金家做的比較多。
這幾年殷孝正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心裏有愧,畢竟自己的兒子不對在先。
關系不那麽近了,電話和各種交往自然也就少了起來。
但是現在這關頭,殷孝正猜到法國那邊的工程遲遲下不來,和今天股東撤股的事情,金家,多多少少起了一定的作用。
現在金家在國內并沒有開展什麽新的項目,所以也米有求到殷家的時候,但是殷孝正現在卻是需要金家的幫忙。
商場講究一個利字。
更講究一個勢字。
利益。勢力。缺一不可。
殷孝正在給金婉柔撥電話之前就感嘆,人,有時候非力所不能,乃形勢轉移而已。
“婉秋,這話不就說遠了嗎,你和婉柔是我看着長大的,怎麽叔叔還不能問候了?”
殷孝正皮笑肉不笑的畫弧。
其實本質的那點事,就是一層窗戶紙。
殷孝正明白,金婉柔更明白。
三十五歲的女人,能力足,手段高,模樣好,財大氣粗又懂得享受,正是女人做事業的黃金時期。更何況單身的華裔女人在法國商圈乃至時尚圈,貴族圈子裏都非常吃得開。
妖嬈強勢的女人嘴角一撇:“殷叔叔,這樣就說外道了。就像您說的,我和婉柔還是您看着長大的呢,您是長輩我們是小輩,以後仰仗您的地方還很多。”
“呵呵。”殷孝正老臉很不舒服,但是現在事情趕到這了。
傲嬌沒用。
“婉秋說的對,真是越來越幹練,後生可畏啊。殷家和金家是世交,幾十年了風風雨雨的互相扶持,關于我們老一輩的事情,婉秋你也是多少清楚的,是不是,叔叔和你說話也就不繞彎子了。”
“哦,殷叔叔有話題?您直說好了。”
金婉秋心裏明鏡兒似的,殷孝正的為人,她很清楚。
在過去的時代或許他可以叱咤風雲,但是現在的時代,他奧特了。
實話說,金婉秋更懼怕殷斐的那種商戰:腹黑,狠,不動聲色
。
所以這幾年,就是殷斐和婉柔悔婚,傷了金家的臉面,打擊了她的計劃,但是金婉秋并不敢把殷斐怎麽樣。更不敢做手腳。
她知道殷斐是翻臉就是麻子,絕對不慣人毛病,不給人情面的人。
但是殷孝正,呵呵,大叔,不是對手。
殷孝正聽見金婉秋直來直去的話,端正态度,又倒杯咖啡振作一下。琢磨措辭。
他是那種遇剛則剛,遇柔則柔的人。
就是缺乏殷斐那種部隊學到的狠勁兒。
“婉秋,大斐的事情。公司之前在法國的一個項目,因此一直在擱淺。叔叔這些年閑雲野鶴慣了,目前忽然接手這一攤子事情,處理起來不那麽得心硬手還需要婉秋你在法國那邊幫着推動一下。”
“哦?是嗎?殷叔叔說的事情我還不太清楚。大斐之前在法國有什麽項目嗎?”殷叔叔要麽給我發個傳真或者什麽資料,讓我了解下,要不,侄女就算有心幫,也是無從下手啊。”
金婉秋抿唇将話筒擱在耳朵和肩膀之間。
歪頭一邊繼續塗指甲,一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敷衍殷孝正。
其實殷家在法國的項目,她怎麽會不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
但是這和她有什麽關系?
金家和殷家有婚約才是親戚,才是幫手,才是她金婉柔實現野心的附件,現在,婉柔和殷斐訂婚四年多了,又悔婚又失憶的,全是殷家在鬧騰,她金婉秋又不是做慈善的,憑什麽還管殷家的項目。不插一腳攪和就不錯了。
況且,殷家最初做的海外市場本來就是金家幫着開拓的。
要說欠,也是殷家欠金家的。
殷孝正也是明知道金婉秋在拿褶。以他的傲嬌也是早就怒了。
當年金家和殷家互相幫襯的時候,還用把話這樣說明了?
完全是點到為止。輕輕一提對方便馬上領會協助。
金家大哥去了。留下晚輩。
金婉秋小時候就精明強幹,殷孝正看出她是個人才沒少在她身上培養感情投資,但是沒想到,金家大哥一死。金婉秋把生意繼續做的有聲有色的同時,架子也是大了。
基本沒有當年對長輩的尊重可言。
但是,現在救市救場救生意是當務之急。
他壓抑下不悅,平靜的對金婉秋說:“好,等一會兒我派秘書把相關資料傳給你。婉秋,叔叔可是第一次給你打電話說公司的事。”
殷孝正正題說完,還特意點了一下金婉秋。
金婉秋嫣然一笑。
這功夫,她已經塗好了蔻丹。
重新把話筒拿起來,依舊是不急不緩,很端莊的語氣:“殷叔叔,我和婉柔是您看着長大的,我的為人您還不放心嗎?您的面子我還能不給嗎?更何況金家和殷家本來還差一點成了一家人呢。呵呵。”
-本章完結-
260 如果我說是殷斐的婚禮呢
重新把話筒拿起來,依舊是不急不緩,很端莊的語氣:“殷叔叔,我和婉柔是您看着長大的,我的為人您還不放心嗎?您的面子我還能不給嗎?更何況金家和殷家本來還差一點成了一家人呢。呵呵。”
金婉秋不陰不陽的笑起來。
殷大叔,你用話點我,你以為我不會點你嗎?
殷斐和婉柔的事情,你看着辦哦。
殷孝正應激反應的咳了一聲,右手轉成拳頭放在嘴邊:“咳,婉秋一直是非常通情達理的孩子,叔叔一直看好你。大斐和婉柔的事情,現在不是進行中嗎,這次,大斐和婉柔接觸的時間多,從小的感情應該就能拉回來。男人嘛,呵呵,有時候走直路會轉彎的。”
“哈哈,殷叔叔是厚道人,也是明白人,您這樣說,我母親和婉柔,就放心了呀。對了,這周是我母親生日,我準備操辦一下,邀請殷叔叔和大斐,有時間來捧場哦。稍後我會發請柬給殷叔叔。”
高手過招,往往都是這樣,不說實際問題,但是言外之意,不笨的話,自己想。
殷孝正馬上聽出來金婉秋的意思。況且,即使金婉秋不說,金大嫂的壽誕,殷家也必須要去的。
“婉秋,嫂子壽誕,這事我記着呢,放心,絕對到場,公司這邊我忙,走不開,大斐去吧。最近大斐比較空,畢竟也是跟着他姨媽一起長大的。”
“好嘞,殷叔叔想的周到,大斐來了就不要住酒店了。住在我們家或者姨媽家不是都可以嗎。我們還能缺了他房子住?”
“那是。好,婉秋,這事就這麽定的,叔叔剛才拜托你的事情,你要上心,等下發傳真過去。”
殷孝正放下電話。緊走眉心靠在椅子背上。
殷斐和婉柔的事情已經拖沓了太久,不好再拖。自己之前也真是太由着他的野性子了。
胭脂心神不定的等蘭姨的電話,一直沒等到。
到了下午。心想別矜持了,既然是蘭姨一直也答應的,問問。
手機響了一會兒,倩蘭才接:“蘭姨,我是胭脂——”
“知道
。”蘭姨氣息很弱的說,像是病了似得。
“胭脂,不好意思了,這次沒能幫上忙,殷斐不在四合院那,他的手機號,我也沒有——”
胭脂從蘭姨那幽怨的語氣裏,就知道事情沒辦好。其實也理解,倩蘭畢竟只是殷斐的一個繼母,一天也沒有撫養到他,蘭姨的性子也是淡漠不問閑事的。和殷斐肯定沒什麽聯系,一切消息都要問殷孝正吧。
上次機場的事情肯定就給她帶來麻煩了,這次,自己也不好再深說什麽。
“沒關系的,蘭姨,其實催眠術也只是我一時心血來潮罷了,未必有效呢。您可千萬別放心上哦。”
“恩。胭脂,沒什麽事蘭姨還有事。”
聲音有點不對勁。
胭脂聽粗來了想問。
“蘭姨,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陪您去醫院?”
“哦,不,我沒事。就這樣啊。”
蘭姨語氣有點急的收線。
其實,她正在傷心的哭呢。
剛才殷孝正訓斥了她之後,倩蘭出去走了一圈,心情平複下來,覺得,對殷家的态度也能理解,老公生意也那麽忙自己也不要小孩子脾氣。
于是撥了幾個電話給殷孝正,竟然不接。
倩蘭正處于更年期,心裏情緒變化很大,一時間失落的眼淚噼裏啪啦的掉。
她拎着愛馬仕茫無目的的走了一段路,不時看看手機,以為殷孝正會追打電話過來,看了幾次,都沒有。
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候,心情就像風裏的樹葉,忽然想起,車子還在美容院吧沒扣,又走回美容院,開着車逛,家裏很空,沒有子女,老公是唯一惦記,如果連這都沒有,她突然感到很失落,不知道該不該回家。
胭脂放下個蘭姨的電話本想帶小饅頭出去吃比薩。
小饅頭被大壯的西餐廚藝勾搭的最近得了西餐病。
“媽咪,我帶着這個車去。”小饅頭從卧室跑出來,懷裏抱着蘭姨給買的油罐車。
胭脂看着這個龐大的車模,不禁笑了,蘭姨的心思還真難猜。
那麽雅致的一個人,買了這麽個龐然大物還一點不美觀。
小饅頭卻很是喜歡,玩夠了各式豪車,忽然看見一個實用的新鮮的,滅玩夠,走哪都抱着。
“比薩裏面那麽多人,你的車要是撞了人呢,還是放家吧。”
“我不。我抱着它,又不開。”小饅頭和別的孩子不一樣,特別有主見,歪着頭和胭脂喊。
胭脂翻翻白眼:“懶得理你,你不怕麻煩就抱着吧。”
“我才不怕麻煩。”
小饅頭還喜歡頂嘴,最近,大人說一句,他接一句。
胭脂微微挑眉,算了,小男孩長的有點個性也好。
拉着他到玄關換鞋,準備出去。
“媽咪,你手機又唱了
。”小饅頭從鞋架上跑到胭脂包包那裏把手機掏出來給媽咪。
“乖。”胭脂一看手機是王阿姨。
“王姨?你們今天不是說去北戴河嗎?怎麽?”
“嗨,我這記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我把一家三口的身份證忘記在大壯的酒店了。胭脂你有沒有時間幫我取過來,我們在火車站這才發現。我回去取來不及了,囡女你給我送過來吧。”
“哦,好。”
胭脂一看時間,三點鐘,他們好像還是四點多的車。
一把抱起小饅頭,給他穿鞋,關門。
“媽咪是不是我們也要跟王好婆他們去北邊的河玩啊。”
小饅頭很興奮。他一直要跟着王好婆一家玩的,就是媽咪不讓。
“去什麽北邊的河,趕緊去南邊大家酒店,王好婆等的着急呢,快。”
母子二人匆匆下樓,開車,來到大壯住的鵬潤酒店,進門直奔服務臺。
“媽咪,你等等我啊,我鞋子掉了,哎呀。”
胭脂怕王阿姨趕火車時間來不及啊,使勁拉着小饅頭沖進大廳,小饅頭的胖腿哪裏能跟上她的大長腿,幾下就把小皮鞋跑掉了,掙脫胭脂的手扭頭去撿。油罐車放在一邊,找鞋。
白白胖胖,虎頭虎腦的煞是可愛。
“哎呦,小朋友慢點,來奶奶幫你穿。”
小饅頭沒頭沒腦的撞到身邊從電梯出來準備往外走的一個女人身上。
那女人停下來,非常喜歡的蹲下,幫小饅頭穿好鞋。
“謝謝好婆,好婆您真美麗,媽咪說見到人一定要誇。”
“哎呦,小家夥,真是可愛。”那女人郁悶的臉看見小饅頭酷帥的模樣又會誇人,陰郁中擠出笑紋。轉頭看見小饅頭的油罐車,一愣。
“小朋友,你這車?”
“蘭姨?您怎麽在這?”
胭脂沒想到那個彎腰給小饅頭穿鞋的女人,竟然是,蘭姨。
她是從電梯裏走出來的呀。
這時候,不是都在各種會所?
蘭姨比她還吃驚,驚得一時不知道怎麽說,微微張着嘴:“我,額,胭脂,好巧,我,來這裏,看一個朋友。”
“哦。我是來幫朋友取漏在房間的包包的。”胭脂笑笑,其實時間很急,但是她注意到蘭姨的神态和幾次之前的見面你不一樣。
好像沒什麽神采,妝容也被擦過。心事重重的樣子。
“蘭姨,你怎麽了?是不是病了?要不您等我半小時,我去火車站送包,然後就陪您去醫院?”
“哦,不用了,胭脂,我沒事。”蘭姨急忙擺手,說着沒事,可是看見胭脂眼底裏面真是流露出來的關切卻心頭一熱,眼角就不覺得濕潤起來。
“蘭姨?來我們這邊坐。”
胭脂扶着倩蘭走到角落坐在沙發上。
倩蘭這話時候已經控制了情緒,掏出紙巾,輕輕擦眼淚:“沒事,真的沒什麽
。胭脂你去忙吧。”
倩蘭說完,便站起來:“你去忙吧,我也還有事。”說完眼光落在小饅頭身上:“這就是大斐的兒子?愛,真可愛,也是我的孫子呢,胭脂能讓我抱抱孩子嗎?”
“可以啊,蘭姨,我剛才急着問你都忘記了。小饅頭這是奶奶,你爸比的媽咪,叫奶奶哦。”
小饅頭本來笑米米的往大人身邊湊合,一聽胭脂說是奶奶,小眉頭皺起來:“媽咪,奶奶不是那個老巫婆嗎?她還罵我是野種,還讓我賠她的小花小草。”
孩子是記仇的,誰好誰壞都記着。
“小孩子別亂說哈。”
胭脂尴尬的對蘭姨擠出笑:“蘭姨,抱歉啊,都是我沒教好孩子,他那時候在殷斐的媽媽那裏受到點委屈,我沒想到,也還記着呢。”
“當然記着,幼兒園小朋友的奶奶都不罵小朋友,只有我的奶奶罵我是野種——”
胖臉蛋說着就嘟起嘴要哭:“我知道野種不是好話,是罵人的話,那個巫婆奶奶不是好人,她罵人是壞孩子。”
蘭姨此時啥都聽明白了,聽的一陣心酸。重又坐下,抱起小饅頭到腿上:“你這麽可愛又懂禮貌,肯定會遇見好奶奶的,我就是啊。以後我就做你的好奶奶,給你買好吃的買玩具,還和你玩,可以嗎?”
小饅頭臉上露出歡喜,但還是看看媽咪的臉色。
小小的年紀已經學會察言觀色。
胭脂點頭:“小饅頭,這個奶奶真的是你的奶奶,以後也就是你的親奶奶,你要聽奶奶的話哦。”
“恩。奶奶,那你和我們去吃比薩吧。我請奶奶吃。”
“哎呦,這小家夥——”蘭姨意思忘記了心煩,笑的眼睛眉毛都彎彎的。
“胭脂,你要去車站送東西快去吧,空了電話我,我帶大孫子去吃比薩。”
蘭姨又親了親小饅頭這才把他放下來。
“恩,好。”
胭脂急忙又來到服務臺說明情況。
服務臺的小姑娘早就接到了大壯的電話,拿房卡帶着胭脂的房間。
電梯裏,小服務員問胭脂:“姐姐,剛才那個大殷集團的董事長夫人您朋友啊?”
“恩,算是吧。”胭脂思考一下說。忽然腦筋一動:“蘭姨也在樓上開了房間?”
“這位夫人,是的。我也奇怪,大殷集團搞地産的,家裏房子那麽多。”
胭脂卻瞬間像是明白了一點什麽。
蘭姨本來還是那麽矜持貴氣的一個人,不過中午電話裏的語氣和剛才看見她時,她神态的憂郁,也沒化妝,好像不對勁。
急匆匆的去車站給王阿姨送了包。胭脂出來琢磨了一會兒,開車找個安靜的地方便給胡大打電話。
“胡叔,前幾天您說回老家,現在回來了嗎?”
“太太。我老母親去世了,我人還在東北呢。”
“哦
。那您節哀啊。也沒什麽事就是問候下您。”
胭脂本想問問他知不知道蘭姨是不是和殷孝正鬧別扭呢。
“媽咪,走了,我們去吃比薩。”
小饅頭着急的拉扯着胭脂的胳膊轉方向盤。
“好好好,差這一會兒啊,看看你饞蟲三尺長。”
“五尺長。”小饅頭不服氣的說。
胭脂噗的笑了,還五尺,他還以為還是好事情呢。
純真的孩子最能治愈人心靈的創傷。
車子開的慢,下班時間,一堵就賭半天,街邊都是小店,各種小門臉的私家菜。
胭脂等紅燈無聊的往外看。
忽然看見蘭姨單薄瘦細的身影夾在一行排隊開票的人中間。
一個人。
胭脂以為自己看錯了?
青色碎花的香奈兒套裝,真是蘭姨,剛才見到的。
排了一會兒,隊伍移動,蘭姨又拿出手機看看,然後放回口袋,滿臉的失望。
一瞬間,她不像個高高在上儀态萬千的貴婦,倒像是鄰家孤孤單單的阿姨。
“兒子,我們陪奶奶一起吃好不好?明天再去吃比薩。”
“好吧。”小饅頭喜歡新鮮,對有新鮮人和他玩充滿興趣。
胭脂找個空,把車子從車群裏擠出來,靠邊。
拉着小饅頭而已來到那家小店。
很幹淨的門臉,專門賣米線的。
胭脂點了兩份。
大堂裏,蘭姨點了番茄米線,端到牆最裏邊清靜的地方,看着窗外發呆。
殷孝正一直都沒給她打電話。
換了以前,只要她電話裏語氣有點不高興,殷孝正都會第二個電話過來,問太太哪裏又沒做舒服。
現在,她給他打,不接。不但不接,還不回。
前陣子公司廣告部簽了幾個模特,殷孝正回家還和她評論誰好看誰不好看。
再前幾天,殷孝正半夜回來看電視,看的韓劇大美女,蘭姨還打趣他說,是不是饞了。
殷孝正嘆了一聲說,饞也沒用。
蘭姨心裏一緊。
臉色沉成水,秋天的水,說哭就能哭。
對面黑影一擋,好像坐了人,蘭姨一看,下巴差點沒驚掉。
“胭脂?”
“嘻嘻嘻,奶奶,我們在車裏就看見你了。”小饅頭不打自招。
“哦。好巧。今天和我孫子真巧。”蘭姨找紙擦淚。
胭脂小手遞過來:“蘭姨,您說實話,是不是因為我?”
“哪裏?胭脂,你別多心,我是自己太悶了,出來走走
。”
胭脂視線落在蘭姨擱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上面還亮着殷孝正的電話。
這不是在等人家的電話是什麽。
“蘭姨,既然您把小饅頭當親孫子,把我當親人。還幫了我那麽多,有什麽事您就和我說吧。而且還是為了我,這樣讓您為難,我太過意不去了。”
胭脂美麗的杏子眼很真誠。
蘭姨和胭脂對視了一會兒:“好吧。”
“其實也沒啥,孝正,他最近可能心煩的事情多,态度上不那麽配合,所以胭脂你看,你讓我問的事情,也沒能問出來。”
“沒事的,蘭姨。”胭脂已經懂了。
原來真是因為自己。
蘭姨和殷孝正的立場不同,導致夫妻反目,就因為自己。
沒有食欲,默默給小饅頭夾菜,和蘭姨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蘭姨,您晚上回家住吧。”胭脂忽然說道。
蘭姨一愣,随即道:“胭脂,這和你無關,我就是想靜靜找個地方思考人生。雖然來了,沒死呢,人生就要繼續不是嗎,得好好思考下。”
殷孝正焦頭爛額的在公司折騰了一天帶半夜,走出辦公室忽然發現這一下午手機聽安靜啊。
一直是辦公桌電話響。掏出來一看:嗬,除了幾個約牌局的還幾個倩蘭的電話,這太太,什麽事這樣急三火四的。本想回一個。算了,馬上到家了。
別墅裏卻空蕩蕩的。少了一個女人就像少了靈魂。往常都是倩蘭穿着睡衣給她端上煲好的湯,兩人在餐廳邊吃邊聊一會兒,就依偎着上樓,夫妻間的情趣活動啥也不少。
雖然過五十了,但是甜甜蜜蜜的程度一點不比年輕人差。
殷孝正看腕表,夜裏十點。
“六嫂,太太還沒回來?”
“先生,我也在等呢。”六嫂一臉擔心。
靠!夜裏十點還不回家。
殷孝正怒氣瞬間竄起。
手機撥通倩蘭的手機,響了幾聲後,被按掉。
殷孝正又打了一次,居然關機了。
這下,他不淡定了。努力回想有什麽原因嗎?
難道是白天自己的話,她生氣了?
一邊往倩蘭常去的歌大會所打電話,一邊在客廳裏背着手來回的走。
忽然手機響起一聲提示音:鵬潤酒店602房間。
胭脂給殷孝正發完這個信息,便關了手機。
她怕殷孝正的電話馬上進來問。
他不想和殷斐的父親對話,也不想和殷斐的母親對話。
他們的态度,胭脂已經絕望了
。
他給殷孝正發藍衣的信息,只是不想因為自己影響蘭姨的幸福罷了。
坐在兒子身邊看着他紅撲撲的睡臉。
心裏好失落。
不只失落,還是頹敗。
殷斐被殷家隔絕着,被金家拉拽着。
弄得自己倒真像個外面的那個女人。
真像。
沒有了殷斐的認可,就什麽都沒有。
什麽愛情,婚姻,彼此的承諾,都是自己心裏以為的東西。
這一夜胭脂猶如蛻了一層皮。幾乎沒睡,無數次失神的擰開床頭燈,在空當裏的回想她和殷斐曾經的過往,心酸甜蜜。
那個耀眼的男人,那深邃眼神裏的陌生冷漠,那被殷母辱罵驅趕的恥辱。
找這個男人的記憶找了這麽久,卻連他行蹤都不知道。
第二天,她給王阿姨打個電話,說自己帶着小饅頭回a市。
小饅頭暑假過了一大半,快開學了。
她也該安心的帶孩子做自己的事情。
回到公司,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忙的昏天黑地。
一天打掃房間,忽然看見了另一個去b市之前的手機。
手機裏,有一堆的短信息。
都是金入正的。
“胭脂,我在孤兒院當了志願者。”
“胭脂,我到你介紹的教授那裏做了催眠術,我想起來了一些記憶。”
“胭脂,我查到了當年自己被送到孤兒院的記錄。”
很多條。
好像胭脂的這個收信箱成了他的日記本。
胭脂咧嘴,輕輕的笑一下,删除。
祝福他吧,但是,她卻不想聯系他。
看着屏幕上金入正的號碼準備拉進黑名單,忽然手機強烈的響起來,就是這個正看着的號碼。
胭脂猶豫着不想接,但是金入正的號碼卻一根筋的叫着不停。
“有事嗎?”
胭脂的語氣故意很冷。
金婉柔的哥哥,不論好人壞人,她不想接近。
“有大事。胭脂,你馬上到巴黎來。”金入正的口氣很篤定。
“為什麽?”胭脂感到可笑:“你以為的大事并不一定是我以為的,金入正,請別故弄玄虛好吧。我們之間還是平行線比較好。”
“如果我說是殷斐的婚禮呢?”金入正忽然笑了,戲虐的語氣。
-本章完結-
261 聖心大教堂
“為什麽?”胭脂感到可笑:“你以為的大事并不一定是我以為的,金入正,請別故弄玄虛好吧。我們之間還是平行線比較好。”
“如果我說是殷斐的婚禮呢?”金入正忽然笑了,戲虐的語氣
。
“殷斐的婚禮?”胭脂忽然心跳加速,渾身發冷,但再一想,要是殷斐和金婉柔的婚禮,他作為金家人,金婉柔的哥哥,會告訴我嗎?
“金入正,你這個玩笑一點沒意思。”胭脂翻了臉,雖是斥責他,心裏卻直想哭。
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她告訴自己,那還是金入正的小手段,是他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金入正聲音清晰,緩緩的卻嚴肅了語氣:“胭脂,婉柔是我的妹妹,我并不想傷害她。我告訴你這個消息,只是因為,小饅頭,我覺得,不能沒有爸爸。”
胭脂的耳朵僵住。
一瞬間聽不見任何聲音,四周仿佛都已經虛無。
虛無到,她有那麽久的時間僵在原來的姿勢,渾身冰一樣冷,自己以為自己死了。
意識漸漸回歸時,看見自己在抖,眼淚不知道什時候出來的,已經淚流滿面,然後腿腳發軟,驀地跌在地板上。
手機話筒裏還傳來金入正喂,喂的聲音然後是瘆人的盲音。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腦袋裏就是這三個字不停的循環。
“媽咪,你在哭?”小饅頭屁颠屁颠的抱着油罐車進來,喊着媽咪,忽然愣住,看見媽咪在哭的樣子,有點奇怪,害怕。
兩只黑亮的大鬥雞眼眨巴着盯着胭脂:“媽咪,是不是我中午搶了你的雞腿你生氣了?晚上我再還你嘛。”
胭脂沒說話,伸胳膊摟過小饅頭蜷縮在她細瘦的懷裏,大口喘着氣,白希頸子上的筋脈随着她一口勝似一口的呼吸清晰的凸顯。
“媽咪?媽咪你這是怎麽了?要不要我找老師來送你上醫院?”小饅頭從來沒看見胭脂這樣的狀态過。
媽咪是愛笑的,就算沒笑,看見他時也會給他一個安心的笑臉。
今天的臉色白白的,還出不來氣一樣,小饅頭心裏發慌,用小手摸着胭脂的臉一下下的:“媽咪媽咪,你笑一笑。”
胭脂手臂緊緊摟着小饅頭,仰頭靠向後面的牆壁,咽回眼淚,閉眼,再睜開,對着小饅頭,生生的擠出勾起嘴角。
“媽咪,你還是別笑了,有點吓人。”小饅頭小胖手又拉平胭脂的嘴角。
胭脂順勢垂下頭,埋在小饅頭的肩膀裏。
白希的額角突突的跳全是細密的汗珠,心跳也很不規則。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這樣跳下去會不會死,但是站起來力氣是沒有了。
頭深深窩在小饅頭的肩窩裏,半天,開始顫抖的哭,盡管她克制着,使勁克制着怕吓到小饅頭,但是抖動的身子還是把小饅頭吓夠嗆。
他輕輕推開媽咪,大大的鬥雞眼看着胭脂,眼裏全是擔心和慌亂:“媽咪你不哭,老師說沒出息的人才哭,有出息的人要想辦法,你說你怎麽了,我們想辦法。”
“媽咪,笨,很笨,被人,搶,了,最好的,禮物——”
“噢!”小饅頭此時聽見媽咪的話倒是松了一口氣。
立時熱血沸騰,充滿戰鬥精神,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