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殷斐你幹什麽?(8)
不少總剛才還喊我來,怎麽可能這麽快自己進澡堂子了。
啥意思?少總在這,金屋藏嬌!
怪不得這麽大的老板放着別墅不買,放着自己的樓盤不住,卻選這個十幾年的舊式小區。
怪不得讓自己大半夜的松他到這來。
老板們的水太深。自己還是嫩啊,差一點就捅婁子。
貓膩在這兒啊,沈曦,你這女人還真是深藏不露。
小張汗毛孔直豎,其實自己偷偷喜歡沈曦,幸好,因為膽小,一直沒敢向她表白。情書都寫了幾封了。
沒給,那就對了。
真是大智慧也。要不,動了老大的女人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現在工作多難找啊。何況這麽個好說話的老板。
小張在心裏默默給自己點個贊。
沈曦關了電話,開始收拾房間,客廳裏亂的和豬窩差不多。
正在用吸塵器吸地,浴室門響,林可思發梢滴着水走出來。白色袍服裹着精瘦卻肌肉紋理發達的身子。儒雅清隽的男人,他長得是斯文,淡雅的公子哥的範兒。
因為沐浴了水,眼眸越發的清亮,林可思的眼睛不大,但是很端正秀氣,眼尾上挑,非常妖嬈的樣子。
沈曦一時看迷了眼,手拄着吸塵器轉身回頭愣在那裏。
林可思非常不悅,大半夜的這個女人跑他家拖地來了?
長腿邁進沙發,剛才這個澡他洗的時間有點長,主要是細細查看了胭脂襲擊的地方,并且慢慢的用水療按摩,現在才剛剛沒有痛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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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你要是真給我踢出個好歹來,哥哥絕對立馬娶了你,給我治療下半生的姓福。
沙發離廚房很近,林可思鼻子嗅了嗅:”什麽味道?“眸光疑惑的轉向沈曦:“什麽事,你說吧,我讓小張在樓下等你,說完送你回去。”
沈曦收好吸塵器,把碎發往耳後撩了撩:“少總,我做了西紅柿打鹵面,要不邊吃邊說吧。”
沈曦小心翼翼的眸光詢問林可思,見他極為冷淡,便低頭攥着林可思的格子襯衫,手指繃得青白。
他好像因為自自己給他做飯了很不高興,為什麽自己會這麽覺得?
是多心還是林少總私底下和公司裏樣子太不一樣了,之前沈曦從來沒見過他這樣不好讨好的一面。
剛才他看她的眼神,仿佛不認識一般的,高深莫測得。
自己現在完全搞不懂他,抓不住他眼底的情緒。
再相逢,他根本就沒有情緒只想讓自己公事公辦說完話趕緊離開這裏。
但是,她沈曦今天不是辦公事來的。
進來在外面等他的時候就緊張,本來剛才好了點,現在比之前本還緊張。
該死,要怎麽表白,說自己喜歡他?想幫他分擔困境?該死的,腦海裏什麽語言也組織不出來了。
于是,沈曦把腳步往前挪了幾步,濕漉漉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撞進了兩道愠怒漆黑的寒潭。她又趕緊垂眸,小聲的,懇求的說:“少總先吃面吧,我只找到這幾樣食材。”
林可思自始至終,臉上莫測般的,不耐煩漸漸轉成冷意。現在他有點感覺,今晚上的沈曦,絕對不是來談工作的。
這丫頭發了什麽瘋,自己焦頭爛額的,跑過來搗亂。
起身走進廚房。
撲鼻的西紅柿打鹵面的味道。
餐桌上鋪上了新的桌布,她從哪裏找到的?
兩碗紅黃白相間的西紅柿面,看着很溫馨的樣子,喉結翕動,似乎有點食欲。
林可思向來不吃窩邊草,和公司的女下屬一直保持距離。
現在當他意識到沈曦等到他大半夜,上來不是為了公事,竟是為了示愛,心底非常懊惱。
林家有家規,老板或者主管不能在自己公司搞男女關系。
不管是正當的還是不正當的。
AB型的血,最是公私分明的人。
此時,林可思端起兩碗面,手臂一擡,嘩啦,倒進餐桌邊上的垃圾桶裏。一陣噼裏啪啦液體墜落的聲音——
”啊——“一聲低呼!沈曦不敢置信的,手指放進嘴裏。蒙楞的站在門口。
倒了。他給倒了!她用了多少心思和美好做的一餐面。
面被倒進垃圾桶的稀裏嘩啦聲刺疼了她。
望着垃圾桶裏的袅袅還冒着熱氣的西紅柿湯汁兒。她牙齒緊緊咬着手指,不讓自己哭出聲兒。
斷了她的念想,林可思才以他那副儒雅的讓人心碎的表情回頭:“沒有面了,現在你說吧。”
她還能說什麽啊?
她再也沒什麽力氣說了。她只能哭,只想哭,壓抑了六年,壓抑了整個晚上的情緒,她只有哭。
但是,沈曦也是要強的人,她緊緊咬住嘴唇,告訴自己不哭,忍住,一定不要在他面前哭。
但是眼淚還是不夠聽話,根本不聽她的話啊,眼淚它不聽話啊。
轉身,動作那麽機械。也忘記了自己的衣服,機械的一點點往大門口挪。
漸漸的細碎的哭聲忍不住從喉間溢出來,她慢慢地哭聲越來越大。
抓住門,卻再也沒有力氣挺直腰板兒似的,門拉開一條縫兒,她趴在門上抽泣,抖着身子。
她還能說什麽?他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她,連一點尊嚴都不給她。
心好累,疼!
那種疼的無處訴說無處撫慰的疼痛。
現在,她不是要賴在這裏,她相等自己有點力氣了就出去。
“等一下。”林可思突然說道:“讓小張送你回去。”
他的聲音那麽遼遠,空寂,仿佛來自天外,事到如今,他還能和她說上一句話,其實連一句話她都不敢奢想了。
她也不是臉皮很厚的人,她也不是敢對男人随便表帶白的人,要是有那個膽子那個魄力,她也不會暗戀了他六年。
六年啊,從青澀到剩女,從水嫩到眼尾一絲的細紋。她只是愛他,不可抑制的愛他,哪怕愛他各種糟糕的樣子。
她的愛,就這樣——賤,嗎!
“不用。”
沈曦身子從門板上艱難的離開将身子擠出門。
噌——一雙大手從後面将她拽回來,扔到沙發上:“沈曦,你今天跑我這作妖來了是不,現在,淩晨十二點半,你自己出去出了事算誰的。等着!”
林可思臉色鐵青。眸光冷冽。不薄不厚的唇瓣抿成一條線。
他脾氣溫潤,還很少這樣生氣。
這**的今晚上,在胭脂那惹了一肚子委屈,回來又被個平白無故的出現的沈曦把他氣着了。嫌他不鬧心是不是。
“小張——”林可思話還沒說完,沈曦忽然撲過來,抓住林可思打電話的手,按着手機:”不用!“
她執拗的看着他,眼裏再沒有任何光彩地看着他,小臉因為悸動委屈又變得蒼白:“少總,我不用你同情。出了這個門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事,沒人讓你負責,今晚是我吃飽了撐的,我不該來,不該等你,不該給你做面,都是我的錯。”
162 窗口半搖,露出一張帶着墨鏡吸煙的男人的臉
她執拗的看着他,眼裏再沒有任何光彩地看着他,小臉因為悸動委屈又變得蒼白:“少總,我不用你同情。出了這個門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事,沒人讓你負責,今晚是我吃飽了撐的,我不該來,不該等你,不該給你做面,都是我的錯。”
林可思對着這樣一個極為情緒化的女人有點抓狂,他去搶她手裏的電話:“你想多了,這和你錯不錯有什麽關系?”
“有,就是有。我就是錯了來這裏,錯了自以為是的想安慰你,錯了把你看的太重要,錯了——反正都是我的錯。”
沈曦已經激動的語無倫次,和林可思争搶着電話,忽然電話再次刺耳的震動家鈴聲炫叫起來。
沈曦一時沒了底氣,手松了下來,林可思接了電話的臉色立時慘白。握着手機的手有點抖。
“怎麽?“沈曦看見林可思的變化此時也忘記了自己的委屈耍性子,急忙拿了紙巾去給林可思擦鬓角滲出的汗。
林可思只對手機那端的人說了句:”什麽時候發現的?“便頹然的跌坐在沙發上。
不再管沈曦,似乎被巨大的變故砸呆了一樣,就就愣着發呆。
沈曦此時不知道是鬧着走還是不走,要是走吧,明顯的林可思現在已經不是剛才的狀态,彼此之間剛才那場交集,起因已經不重要了,現在走是不是太薄情寡義了,人家正在遇到愁事的時候。
但是不走吧,剛才已經都那樣,那樣的了,再留下,好像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一時間沈曦不知道如何是好。
尴尬間,沈曦決定還是先給他倒杯水吧。
電水壺裏空的。趕緊洗壺,燒水。
三分鐘後,将水倒好,端着林可思身前的茶幾上。
林可思的目光像迷失的流水一樣,似有流向又似無意的轉向沈曦。
“羅維西跑路了。”
“什麽!”沈曦一下子驚在當場。她的驚訝絕對不比林可思少。
羅維西是大華地産業的執行老總。可以說大華外貿近幾年把大半壁江山都壓在了地産上,基本上就是在為紡織轉型地産做鋪墊。
沈曦雖然是大華外貿方面的業務員,但是資格老,再加上平時和林可思關系比較近,對地産那邊的人和事情也有聽說。
羅維西跑路了,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房間傳聞的大華地産崩盤不再是傳聞,而是立地可現。
她的心早再次為林可思揪緊了。她很想幫他,如果她有那個能力的話。
胭脂半夜打發走林可思便睡了,早晨起來一邊給小饅頭做早點一邊看早間新聞。
忽然一則,大華地産老總羅維西攜款跑路的消息像重磅炸彈轟然響在耳邊。
手裏煎雞蛋的鏟子一抖把雞蛋全抖落了出來。
胭脂趕緊給林可思打手機。
手機響了一陣後,便是盲音。
汗吶!這家夥耍什麽脾氣呢怎麽就是不接電話。
偏偏胭脂還今天中午的飛機去B市參加外貿紡織品供應商年會。
她們傑芬今年包了展位。
今年的年會本來她是不想去的,但是看見趙阿姨彙總的資料,林瑾介紹的日單客戶經常遣返了退貨。
說實話,日本單子非常挑剔。
出口到日本的日用品,一旦上市,只要有一個市民投訴的,并且這種投訴得到了有關部門的認可,那麽這個物品的相關批次,全都會重新檢查,甚至退貨。
這也是日貨質量好,國人大量湧入購物的原因,但是同樣的,加工企業卻承擔了更大的風險。
所以給日本人加工本來就是吃力不讨好。胭脂本來就不愛接的。趙阿姨也實在是維持經營沒辦法。
如果再有其他的歐美或者中東的東,南部非洲的單子,她一定就斷掉這家日單。
但是去機場之前,她必須要聯系上林可思啊,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不接她電話?
胭脂給王阿姨打電話,讓她提前來接小饅頭,自己則沖進兒童房拎起小饅頭,就開始喊孩子起床。
“小饅頭,好婆來接你了,快點起來。”
床上肉乎乎的粉團子蠶寶寶一樣撅起小屁股蠕動半天,又噘嘴呼呼上。
今天喊他起床的時間還是有點早。
胭脂雖然心疼卻照舊掀起他的小被子,撓小饅頭的腳心。
直到把小饅頭赤牙咧嘴的呵呵膈肌笑了,伸個大懶腰:“媽咪。你真能磨因(人)。”
小饅頭就是這個人字總是說不準音調。
“乖兒子,是你太可愛了,王好婆想你,馬上要來接你的。”
小饅頭傲嬌的爬起來讓胭脂給穿衣服,叉起胖腰:”幼兒園的老師也說我是最可愛滴小男神。“
胭脂癟癟嘴,人要是好看,從小就被甜言蜜語給淹了。
送走小饅頭,胭脂還是打不通林可思的電話,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家夥昨晚來找安慰還被我踹了命根子,半夜自己人又背叛他跑路了,他不會——想不開吧。
應該先去林瑾的醫院找找。
VIP病區的走廊極為清靜。
胭脂隔着門上的玻璃探頭看,林瑾的病房裏除了護工。沒別人,老頭子貌似在睡覺。
自從上次胭脂來了不被待見後,胭脂這幾天忙着各種事情也沒顧上來看他臉子。
此刻見林瑾貌似睡着,床架子邊上按着各種儀器。護工也安靜的等在對面椅子上,絲毫沒有受到早上新聞沖擊的樣子,胭脂放下心來。
在玻璃門外,對護工招招手。
護工是個五十多的中年男人,聲捂嘴打呵欠,一個哈欠沒打完看見胭脂,急忙走出來。
“胭,胭總,您喊我?”
“恩,少總今早上來過沒?”
“沒。”護工搖頭。
“哦,那麻煩您幾件事,第一,少總要是來,您讓他馬上給我打電話聯系,第二,等一會兒,林老爺子醒了,千萬千萬別給他看新聞,出了點事,擔心他受刺激。記住了啊。”
護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噢,知道知道。可是——“
可是什麽?嚴重的大喘氣,胭脂最受不了這種。她盯着護工的嘴等着他的下文。
護工撓撓後腦勺:”可是,電視剛才才關掉,老爺子早上醒的那功夫,我下樓去買飯了,路上遇見護士長又說了會兒話,所以——“
護工一副不确定的樣子。
“所以你不知道老爺子看沒看見新聞是不是?早上到剛才,老爺子有神農麽異常嗎?”
胭脂心裏一涼,備不住林瑾真的看見早上那則炸彈新聞了。
護工陷入深思仔細琢磨的樣子:“我買飯回來,就看見老爺子在窗口站着,背個手。完了,和我也沒說什麽話,我沒文化,和老爺子說話不在一個頻道上,平時也不怎麽說。我就伺候老爺子吃飯,今早似乎吃的少,就一碗豆漿一個包子,然後我去洗碗,回來看見老爺子就這樣睡了。”
胭脂心裏開始哇涼哇涼。
看這樣說,很可能是看見新聞了?
但是林瑾的心理素質絕對不是林可思能比的,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有什麽特殊的改變。
活了一輩子,商場大半輩子,跌倒爬起,估計能扛過去。
胭脂走進病房,放下水果就準備走。
忽然床鋪那邊有響動,林瑾慢騰騰的自己坐起來:“胭脂啊,你不忙的話,坐一會兒,林伯父有話想對你說。”
“恩,不忙。伯父您說。“胭脂感覺自己的預感差不多就是真的。要不是實在為難,實在有難題,老爺子不會主動來和自己談的。”
胭脂擠出笑紋坐下,手裏照例捏起一個蘋果給老爺子削。
“大華的事情,你也聽說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林瑾說話一向是比較嚴謹的,點到為止的。
胭脂點點頭;“伯父,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問林可思有沒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
林瑾滄桑的老臉上複雜的神色擠出一點無奈:“他怎麽會和你示弱,林可思這小子是不會和你說的。”
“是啊,我也是愁,他一副能抗得起來的樣子。”
“呵呵。”林瑾冷笑:“他扛?他能抗得起,大華地産就不會有高層跑路了。逆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林瑾,咬牙說道,胭脂注意到此時他是有點喘的。
早上的新聞他果然聽見了。本來嘛,這種商界活在各種因素裏面的人,聽新聞是生活中的必須。
但是胭脂在聽見林瑾說林可思死要面子活受罪時還是感覺面頰發熱,她想林瑾說的可能是林可思不接受自己資金的幫助。
“伯父,其實我早就和林可思說了我賬面上還有三千萬,需要的話,我随時提出來給大華周轉。”
胭脂說完,期待的看着林瑾的反應,她是希望林瑾這邊能同意的。
曾經的人情債,能還上,她心裏才會輕快一點。
但是出乎意料是,林瑾卻微微搖搖頭。
褶皺的老臉上一副風雨欲來風滿樓的肅穆。
“杯水車薪,杯水車薪啊。”
林瑾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說給胭脂聽。
“那,伯父,我有什麽還能幫上忙的嗎?”
“胭脂,你是聰明人,你不覺得,林家的這場禍事,來得蹊跷?”
林瑾話鋒一轉。渾濁的眸子卻泛着精光看着胭脂。
“恩。好像是的,我也是奇怪,但是伯父您知道我一直在國外,剛回國,很多事情也不是太清楚。”
“恩。”林瑾點點頭:“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伯父希望在感情上,你能做個決斷。這樣拖延下去,只怕,還會徒增風雲啊。”
胭脂簡直被林瑾說的摸不到頭腦。
字字句句是在點自己。但是這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嗎?
你們林家的禍事,我同情歸同情理解也理解,但是和我有什麽關系嗎?
胭脂蒙楞的看着林瑾。
林瑾卻截住了話頭,疲倦的打個哈欠。心髒不好的人極容易疲勞。
胭脂把蘋果遞給林瑾:“那,伯父你休息,我先回去,中午的要飛B市開年會,賬面的事情,我已經交代給趙阿姨了。還有,林可思我一直聯系不上,他來的時候,請伯父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恩,好。”林瑾閉眼,沉重的點頭,看得出老爺子有相當強的堅毅在忍耐着。
胭脂離開附大一院,還是沒有林可思的消息,直到上飛機,這家夥就是不接電話。
氣的胭脂把手機狠狠扔進包包,林可思,你能不能長點心懂點事,玩失蹤很好玩很過瘾是吧!
被我這樣打電話也不回很過瘾很解氣是吧!
我不就昨晚踢了你的命根子一下嗎,至于嘛你!
但是想到昨晚的事情,胭脂還是很後怕,萬一那一腳真的踢狠了,他生自己的氣也不是沒理由。
胭脂下午到B市。國際紡織品供銷商年會已經于昨天上午開幕了。
今天到正好可以在自己公司的展位上了解業務進展情況。
早已一周前來B市做展位工作的是趙阿姨的女兒趙玉紅和公司的一個老員工。
趙玉紅自從三年前遇人不淑的戀愛刺激後,明顯的理智聽話了。這三年在傑芬經過歷練現在也是個業務能力不錯的年輕人。
胭脂沒有讓她們接機,自己打的來到會展中心。
遠遠地就看見諾大的會展中心人擠人,各色皮膚的人摩肩接踵。
除了會場裏面大廳中的展位,廣場上還有一個又一個富有自己産品特色的展棚。
趙玉紅早就站在會展中心的大門口接胭脂。
此時興奮的跑過來接哦胭脂的皮箱:”姐,你都沒到酒店就來了?“
“恩,怎麽樣?有客戶過問嗎?”胭脂笑吟吟的看着黑色小外套,白襯衫黑色及膝裙,帶着領花的職業裝束的趙玉紅神采奕奕的樣子,真替趙阿姨高興。
不遠處,三元橋邊的一輛黑色蘭博基尼裏,窗口半搖,露出一張帶着墨鏡吸煙的男人的臉。
163 殷斐清楚的看見一大滴淚珠在她擦了睫毛膏的長睫上挂着
“恩,怎麽樣?有客戶過問嗎?”胭脂笑吟吟的看着黑色小外套,白襯衫黑色及膝裙,帶着領花的職業裝束的趙玉紅神采奕奕的樣子,真替趙阿姨高興。
不遠處,三元橋邊的一輛黑色蘭博基尼裏,窗口半搖,露出一張帶着墨鏡吸煙的男人的臉。
薄削的唇瓣微微勾起,抿緊吸了一口煙霧,又對着五米外的女人的方向淡淡的吐出。
她的長發幹淨利索的挽起丸子頭高高的撅在頭頂,微微低頭和另一個女孩說話的姿勢,露出白淨的側面脖頸。
劉海齊齊的垂在眼眉,露出女人味十足的味道,婉約的像個高中生。
飽滿卻不突出的顴骨和雞蛋清一樣細嫩瓷器般的臉蛋。杏子眼明澈,看着特別純真。
似乎化了一些妝容,穿着寶藍色的薄呢長裙,又添了一絲和溫哥華不一樣的韻味。
更像是職場裏冷豔美麗的女人。不張揚卻勾魂攝魄即便在這擁擠的人群中,她身上也有着自己獨特的迷人味道。
殷斐慵懶的邊吸煙邊看着這個令他抓狂的女人,和工作人員走進大門。
渾身的線條堅硬起來。眼睑半眯,笑了似的,五官的表情就像一直在吸着的煙草裏的尼古丁,令人迷惑而捉摸不透。
“殷總,咱是等還是,開車?“小吳坐在駕駛室裏也看着胭脂的身影消失在人群,問道。
“開車。”殷斐按下車窗按鈕。閉上眼眸,感受着剛才那幾分鐘,似乎有她的香氣,吸入了鼻腔。
修長的手指撫着鼻梁,捏了捏。這種恍惚的感覺,到底是他剛才真實聞見的,還是,他記憶裏留存的……
胭脂在展位短暫的停留,便帶着趙玉紅登記的資料和幾家有合作意向的公司的名單,去了酒店休息。
她必須有充足的時間研究一下這幾個公司的信息資料,确定合适的合作方,并且她還要挨個聯系這些廠家代表,準備明天中午開個小型的酒會。
酒會的地點,會議包間以及各種細節,都得她操心。之前的助理小景嫁人生孩子去了。
趙玉紅還忙着展位這攤。
她剛從國外回來,還真缺一個合适的助理。
落實完參加酒會的廠方代表人數,卻遲遲聯系不到明天中午開酒會的地點。
胭脂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會展出展位,也是第一次聯系這些細節,原本以為拿錢就辦的事情竟然還有這麽多難點。
各大廠商都擠在這幾天開各種酒會招待會,而明天又是會展進行到的黃金時間。
一般的情況下酒會自然不會安排在距離展會地點較偏的地點。并且為了提升企業形象,酒店的檔次格局還不能小了。
胭脂一時間急得是站立不安。忽然想到來時一起坐飛機碰見了栗茹。
栗茹打扮的非常摩登,說她到B市拍一個廣告。胭脂也不知道學幼師的她怎麽投身到了娛樂行業。
實在無奈,她找出栗茹的名片,拔打了上面的電話。
“胭脂,哎喲喂,怎麽剛下飛機就想我了?”
“嘿嘿。”胭脂尴尬的擠出笑,人在江湖由不得你拿着端着,胭脂知道自己的身後是一個企業,幾百人的養家糊口,媽媽的心血,真沒資格因為清高矯情。
“那個,栗茹,我需要一個地點開小型酒會,你有這方面的資源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秒然後說:”恩,胭脂啊我現在正在趕一個通告,等下我電話你啊。“
說着電話就挂掉了。胭脂确實聽見話筒那邊嘁嘁喳喳的比較鬧。
看着栗茹這情形也是沒譜。
胭脂索性穿上外套準備一家一家去問。正在這時,栗茹的電話響了。
“哎,胭脂啊,剛才得空我給你聯系了,鵬潤國際的一個小會議室,給你定的是十點半,小型酒會的一切相關事宜,酒店方會準備,價格有我的面子自然是八折喽。“
栗茹得意的嘻嘻笑。
胭脂實在是太驚喜。鵬潤國際大酒店,八八折。
“栗茹,你想到了這麽多細節,真的是人才啊,先謝了。改天我請喝茶。”
“那是自然喽。那我還忙先收線哦。”
栗茹客氣了一會兒便急着收線,語氣挺急的。
“好,等忙完了這陣子見。”胭脂附和。
收線,挂斷手機,胭脂真是長長出口氣。
娛樂圈的人人脈廣還真是這樣。
次日,胭脂早早便醒了,躺在那先溫習了下中午的說辭。第一次搞這種,胭脂又不是很愛說話的人,壓力山大。
先去浴室泡了一會兒,練了一會兒瑜伽提升心情。感覺自己精神狀态不錯,便開始化妝。
胭脂皮膚底子好,平時基本不化妝,但是她很喜歡化妝這件事,一直感覺是門藝術,對着鏡子,細細的描眉,做淡妝。
她不喜歡濃妝,有表演痕跡,有風塵味。淡雅的若有如無一點就好。
衣服她考慮後覺得是要和趙玉紅和出展位的其他員工一致才有整體提升感。
與會者大多是廠方代表,沒有幾個老總會自己來談這種小單子的,當然除了她這種小公司外。
所以她不适合特別突出自己的老板職位用名牌加身來增加距離感。
所以上衣就是簡潔修身收腰的白色飄帶襯衫,然後在領口打上蝴蝶結。
這次展會服裝她都是請廠裏的老師傅打版。用的都是極為精致的面料,更好的顯出身姿的流暢。
黑色及膝的A字裙,非常文雅,略微包着臀卻不緊繃得像夜店女。
最後的外套高仿的香奈兒春裝短款,杏黃色,柔柔的襯着女姓的婀娜。
三個人又是統一的五公分高跟的黑色系帶羊皮鞋。
趙玉紅昨晚已經在租車公司租了一輛商務車。
由她開着十點之前便到了鵬潤國際。
三個女人意氣風發的上電梯到八層,樓層經理将她們帶到一百平的小型就會會議室。
會議室門打開,三個人都美美的吸了口氣。
水晶燈,盆栽,酒水,冷餐,花束,香水和食物的混合香氣,一樣也不少。
這麽溫馨的環境談單子,保證增加成功率。
胭脂對樓層經理會心一笑:“你們的服務蠻到位的。”“是的,胭總,您是我們老客戶介紹的自然要優待。”
“哦,謝謝。”這句話讓胭脂覺得栗茹是不是專業介紹酒店的,要不怎麽說是老客戶。
但是不可能啊,她說她不常在B市的。
先不管這些,胭脂搖搖頭,開始安排趙玉紅在一樓大廳挂牌接待客戶。
雲姐仔細檢查下有無什麽缺失,自己是要再看看出席人員的廠家資料和之前準備的計劃書。
今天約請的共十二位,只要有兩個客戶和胭脂談成單子,胭脂就敢加蓋廠房,将職工宿舍再裝修一下。
十點半整,趙玉紅在樓下來電話:”姐,哦,胭總,剛才一個有南非單子的客戶剛進電梯。”
“歐了,繼續站崗,客人估計就快到齊了。”胭脂多日來的抑郁郁悶一掃而光,忽然有一種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的氣概。
這也是傑芬在多年的不饑不飽勉強維持後走出的第一步,若是成功,以後的路就要順暢點。
雲姐早在趙玉紅電話響後便站在門口擺出鍛煉了幾天的空姐式笑臉。
對這次會展,老板重視,他們員工也很重視,誰都懂肉多吃得好的道理。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這位客戶也沒現身,雲姐急了,正要給樓下的趙玉紅打電話,小趙的電話打到胭脂手機上,一張嘴就帶着哭音兒:“姐,剛才那人又下來了,說,接到老總電話,和我們的合作的事情要在觀察幾天,暫時,定不下來。”
這?
胭脂一口氣噎在喉間,趕緊捯饬了幾口才緩過來,暗暗告訴自己千萬要硬氣,別動搖軍心了。
“沒事,玉紅,你在等別人,咱們十二個候選人呢,說不定剛才那個上來談條件還會被我們PS掉呢。”
“姐,十點五十了。大廳裏像我這樣接待的桌前,都領上去幾波人了。咱們,是不是時間沒定準,還是什麽出岔了?”
胭脂怎麽不知道十點五十呢,腕上的手表幾乎就沒離開過她的視線,但是,人家不來,她也不能去抓一個來吧。
還只能故作輕松的:“現在這個時間段,車多人多再趕上哪裏修路拆橋的,來參加會展的又大都是外地人,對B市彎彎繞繞的交通不熟悉,肯定要浪費點時間。謹慎飽滿啊,萬一有帥哥呢,你苦着臉就錯過機會了。“
胭脂明着是勸趙玉紅,實際是給自己打氣。
剛才自己找的這些理由聽着都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門口雲姐的臉一會笑一會笑累了收,都成健身廣場了。
十一點半時,胭脂小臉蒼白。已經不信自己編的理由。
她把雲姐喊進來,兩人開始逐個逐個的給名單上的與會者打電話。
“張經理您好,哎,您好,我是A市傑芬外貿的經理,請問,哦,您是說今天出不來了?那?哦,好吧。沒事。”胭脂啪的按掉電話。
“什麽廠家代表,懂不懂誠信,不來不會事先通知嗎?不管你什麽理由不來,總應該事先說一聲,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吧。這樣的代理商,我們還不相信呢。”
“就是,就是,胭總,我剛電話的那個女人也是這樣說,臨時有變化不能來,你再臨時,也是在十點半之前吧,為什麽不來人來電來短信來微信的說一下,真是——”
雲姐放下手機也是灰頭土臉。
“繼續。”
又撥了兩個電話,聽到各種各樣的不來的借口後,此時腕表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五十。
呵呵。她們的對這個會議室的租賃時間就是兩小時。
胭脂伸手拿過來兩盤子水果布丁,推給雲姐一盤自己一盤:“給小趙打電話,不再等了。不守時的客戶不入我們的眼,讓小趙上來吃西點。”
自己拿起小叉子邊夾水果邊志氣的再撥一個客戶的手機。
“雲姐,你猜這個客戶會說,我迷路了還是會說我老板喊我回家吃飯?”
“噗——”雲姐愁容慘淡的竟然被胭脂逗笑了。
“胭總,我太佩服你了,苦中作樂的能力超強。”
胭脂聳聳肩,已經明知道再怎麽給客戶打手機,就是打爛了,他們也不會來了。
但就是臉蛋氣的慘白,心裏冰天雪地,眼圈含着眼淚,還要小孩子稚氣一般的再打一個手機號:“你好,請問沒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