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殷斐你幹什麽?(6)
鐘沉默,忽然難以置信的說:“胭脂,你回國了,在國內?”
“我在大華門口,很多人在圍堵。警察剛到。林可思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瞞着我?”
“好吧,你到銀杏路小區,十六幢603室來。我剛從老爸的醫院回來在這處理點文件。“
“銀?銀杏路小區十六幢603室?你,沒搞錯吧?”那不是我之前的房子嗎?胭脂一時有點懵。
“傻瓜,現在房市下滑,你以為那麽容易你想賣馬上就能賣出去?“
那是,你買了?這下輪到胭脂不可置信,她機械的點頭:“好,我馬上去。”
和沈曦告別,胭脂急忙給司機小張打電話,此時因為交警趕到,疏導了游行的人群,路面已經暢通。小張馬上開車到了大華的門口。
胭脂坐上車,又積極地往回趕。
真是一波三折。不過胭脂的心都飛到琢磨大華忽然出事的原因上去了。
沈曦沒說清楚什麽,但是胭脂聽來感覺就是,各方面本來相互制約的關系,商場上彼此照應心照不宣的合作,忽然各方面開始不給大華面子了。
林瑾,到底接了什麽不該接的項目,還是,得罪了誰?
錦上來添花,落井就下石,向來是商圈的規律。都是利益交往,真正幫忙雪中送炭的有幾人。
胭脂使勁兒揉着額角,打開窗,耳邊是呼嘯的風聲。
本來她就不是什麽商界精英,商界奇才,維持一個小加工廠也就那樣了。又離開了兩年半,琢磨處理這些商務背後的黑幕和秘密,顯得有點力不從心。
但是胭脂就抱着一個觀點,林可思你那裏用錢的話,我賬面上有多少就支持你多少。
156 就當一次下凡救災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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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胭脂就抱着一個觀點,林可思你那裏用錢的話,我賬面上有多少就支持你多少。
先不說林可思對她的幫助,這也是回報當初大華對傑芬在逆境中的支持。
一個半小時候,車子停在銀杏路沃爾瑪附近的停車場。
胭脂在小區門口心情百味雜陳。
她不知道林可思為什麽要偷偷買下她的舊居。她買新房子也不是缺錢。
久違了,銀杏路的小窩,在胭脂當年離開A市之前就已經不住這裏在連城酒店住了數月。
此刻真有點恍然如夢的感覺。
走到樓宇門按電鈴的時候,下意識的仿佛聞到殷斐的氣息。他扛着她對周圍的鄰居說,沒看見過小兩口鬧脾氣嗎。
胭脂的嘴角不自禁的抽了抽。
按響門鈴。
樓宇門馬上打開,電梯等了一會兒打開,竟是林可思站在裏面。
“你怎麽在電梯裏啊?”
胭脂一愣,有點想笑又覺得不應該笑,但是他的造型太滄桑了吧。
眼圈發黑,胡子拉碴,胭脂認識他幾年了第一次看見他的胡子。
神情疲憊蕭索,唯有那身筆挺的毛衫西褲看着還精神點。
林可思伸出手将胭脂拉進電梯。
“來接你。”聲音嘶啞,明顯是熬夜的結果。
有什麽能讓一向嬉皮笑臉的林可思變成深沉男,可見真是出了大事。
胭脂抿抿嘴唇,沒想好話題怎麽切入。
在看見他之前本來還想講幾句大道理來着,此刻看來,很不實用。
一個企業,一個家族,一個人,出了這樣的事,除了幫着解決,任何語言都是沒有意義的。
樓上的小窩,和胭脂搬走之前一模一樣,什麽擺設都沒有變,改變的只是主人。
胭脂的卧室如今成了林可思的卧室,胭脂總覺得有點不得勁兒。
但是現在不是打趣這些沒用的時候。
坐在客廳自己以前逛遍了某寶買的沙發上,她接過林可思遞來的咖啡:“到底怎麽回事?沈曦說,是資金的問題。”
林可思坐在對面,視線一直沒離開胭脂,眸光裏還是那麽嬉笑的,但是胭脂卻感到他是故作輕松。
林可思扯唇輕笑:“沒什麽大事,完全可以搞定,只要知道胭脂關心我就好。“
艾瑪!
胭脂一屁股靠進沙發裏面,白楞了林可思兩眼:“林可思,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只想看看自己有什麽能幫上你的?上午的情況我都看見了。不是小事。”
林可思垂眸吹着煮熱的咖啡,慢慢吹,吹了一會兒,擡起頭:”胭脂似乎很在意我的事業前途?在關心我?“
他的眼光執拗的捕捉胭脂的躲閃。
胭脂實在是服了他的執拗:“我在意難道困難就自己飛了?就解決了?林可思,你能不能正經點?我聽說林伯父已經住院了,等下我還要去醫院看看伯父。但是具體的情況,就算我幫不上什麽大忙,但是至少多個人幫你。所以現在,我需要你能和我盡量的說點,當然,不涉及商業機密,這點我懂。”
林可思神色凝重,抓住胭脂的手,頂在自己額角,垂頭:“真沒什麽,我完全可以搞定。只要你有這份心,一直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好的支持。”
額——
胭脂想抽回手,又沒好意思,畢竟現在是他最落敗的時候,那麽沉重的樣子,如果握自己的手能給他點力量,自己就當一次下凡救災的仙女吧。
她已經一再問了,他又不說,也許是男人的所謂自尊之類的什麽玩意兒的想法吧。胭脂也是很有涵養的人,便不再勉強他。
她的小手被林可思攥在大手裏,捂出汗,有着他的體溫的火熱。
室內瞬間靜寂。
胭脂咳了一聲說:“那,我去醫院看看伯父吧,告訴我在幾院,什麽病房,床號。”
“恩,好。等我電腦上處理點事情,帶你過去。”
林可思松開胭脂的手,起身去另一個小卧室現在被他當做了書房。
忽然,林可思的手機響了。
林可思本來走在去書房的路上,加快了腳步,任憑手機響着,關上門才接電話。
這引起的胭脂的懷疑,按說林可思不是這樣支支吾吾閃閃爍爍的人,胭脂一向認為她認識的男人當中,林可思是最陽光的。
十分鐘後,林可思從書房出來到衛生間。
片刻後,臉上的胡茬已經幹幹淨淨露出青須須的下巴。
臉上的陰郁故意擠出笑:“可以了,走吧。”
胭脂仔細想在他臉上搜索出點什麽來,結果還是剛才那副不陰不晴的得行。
林瑾住在A市最好的附大一院。一般周圍的縣市,有點條件的人住院都在這裏。
vip病房裏,林瑾明顯的沒有了當年胭脂第一次見時的紅潤。臉色蒼白氣血不足。
一直在長出氣兒。
胭脂買了一束蘭花。
林瑾看見林可思身邊抱着蘭花的是胭脂後,神态一驚,确切説是有點複雜。
“林伯父,對不起,這兩年我在國外一直也沒有來看看您。”
林瑾示意林可思扶自己起來靠在床頭枕上,精明的眼神此刻顯得有點冷淡,點點頭:“沒什麽,年紀大了,毛病就多。“
關于胭脂生了孩子又和林可思之間的牽牽扯扯,林瑾都聽溫哥華的侄子說了。
當時,他喝了一晚上的酒,仰天長嘆:命啊。我得不到心愛的女人,思兒竟然也得不到。
胭脂母親心裏的人是楊老師,但是林瑾不知道胭脂心裏的那個人,那個她願意為之生孩子躲出去的男人是誰?
不論是誰,他都是不佩服的,對自己的女人不負責任的男人不算男人。
直到最近林家企業的大變故,翻江倒海的變故,林瑾才覺得有點蹊跷。
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是誰?這和我們林氏有什麽瓜葛呢。
在林可思那裏他一直沒問出答案。
當初對胭脂是因為她母親的緣故才高看一眼,此刻,對這個令他兒子情網深陷卻給旁人生了孩子的女人,他顯得比較抗拒。
只淡淡的打了招呼便不再說話。林瑾倨傲起來是很冷的。這點林可思可是一點也不随他。
胭脂是何其聰明的人,空氣中的冷她立刻就感覺到了。
拿過桌子上的蘋果和水果刀說:“伯父,我去外面垃圾桶那裏給您削個蘋果。”
“不必客氣了,我不怎麽吃水果。“林瑾推遲道。
“伯父的身體多吃水果肯定好的,就別和我客氣了。”胭脂尴尬的自說自話的用蘋果給自己解圍,走出病房。
胭脂心裏酸酸的。其實她是個非常在乎人情味的人。
當初林瑾的雪中送碳及後來對她的慈眉善目,令胭脂一直很感動。今天應該是身體欠佳吧,畢竟心髒不好的人,氣血都不足,林瑾一直都在長出氣兒。
看的胭脂心裏酸酸的。
胭脂慢慢的仔細的削好蘋果,看見水果刀上的果肉痕跡轉身走到拐角的水房去洗刀。
心裏合計,既然林瑾心情不佳,自己在多呆也就不懂事了,她情願自己回去,不牽扯林可思的精力。
走到拐角處,正聽見林可思打手機。
胭脂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只聽林可思壓低聲音說:”浦發銀行也拒絕?實在不行,就破釜沉舟,魚死——網破!“
這麽決絕的話,這樣狠下心的語氣,聽的胭脂心頭一驚。記憶中林可思是一壺溫吞水。什麽時候燒成烈酒了。
直覺到,林可思肯定是有什麽秘密,這場商變中到底有什麽他感知到卻不想告訴我的細節?
但是轉頭一想,也正常,且不說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商業秘密,單說自己,其實也只是他一個朋友而而已。
很多事,她的角度也不适合逼問,只能準備着,等他尋求自己的幫助。
胭脂回到病房将蘋果放在碟子裏給林瑾,自己便張羅告辭。
林可思給林瑾拿過來紙巾,又調好電視的新聞頻道說:“一起吧,爸,我送胭脂,也回去了。有什麽事,電話。”
“小思子,你等一下,老爸還有點公司上的事情要和你商量。胭脂,你自己回去可以吧?當心別打到黑車啊。”
林瑾叫住林可思又貌似關心的囑咐胭脂。
“恩,我自己回去沒事,伯父放心吧。”胭脂立時也心領神會了林瑾的意思,他并不希望他兒子再和自己扯來扯去的,畢竟年紀不小了。
她對視林可思打個招呼下便有點逃離般的走出林瑾的病房。
太過壓抑的環境,她并不喜歡。
但是胭脂剛走出附大一院。立在馬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紅色的瑪莎拉提卻嘎吱一聲停在胭脂面前;“這個點兒的車不好打,上來,我送你。”
157 她會來,求我的!
“這個點兒的車不好打,上來,我送你。”
林可思神态篤定沒有任何一點不自然。雖然憔悴的臉上卻努力擠出一絲笑,對着她。
哎,你坐火箭出來的還是怎麽的?胭脂真是奇了怪了。
但是既然他出現了,自己推辭也就顯得矯情。
随即打開後座的車門坐進去。
B市。
三環,一座五十二層摩天大廈的寫字樓咖啡廳裏,寬敞的落地窗前,拉開一半的窗簾,投射出裏面的奢靡和氤氲。
男人高大落寞的背影,白襯衫,黑西褲,筆挺有型的身材,随着外面刺眼的光線,投在身後大理石地面一條陰影兒。
正午的陽光刺得他半眯起漂亮的桃花眼,雙眼皮深深的折疊。這樣的表情陰郁迷離。
似乎,他在看着很遙遠的地方,向着有海的方向,又似乎他什麽都沒看,只是在發呆。
“小吳,萬寶路留在車裏了。”
男人忽然,淡淡的開口,聲音十分低沉,壓抑。
“殷總那我馬上下去取。”
十分鐘後,小吳拿着煙上來。一起進來的還有胡大。看見胡大進來,男人雕塑般僵硬的英俊五官有了絲表情,轉過身,逆着的光線裏,他一雙沉墨般的深眸更加深的讓人看不出內容。
胡大接過小吳手裏的煙盒和火機,走到殷斐近前,一邊把煙遞給他,同時低聲說:“少爺,太太她,确實帶着小少爺回國了。已經三天。在方達廣場買了公寓。這是栗茹拍的照片。”
殷斐皺眉,視線落在胡大謹慎掏手機翻照片的手上,又緩慢收回。
心跳不斷加速。他像忍受折磨般的點起一根煙,薄唇抿成一條微彎的直線,生硬刻骨,粗眉卧蠶一樣攢起。
接過胡大的手機。一張張浏覽。他深邃視線擱在了小饅頭胖嘟嘟的小臉蛋和藕節一樣的小小身子骨上,眼圈暗紅,發怔。
一張一張,有和胭脂逛超市的,有在快餐店吃飯的,有母子倆前跑後追在小區草坪嬉戲打鬧的。
沉沉的呼吸,急促起來。
“胡大,我小時候的照片你帶來了嗎?”
“少爺,帶來了。”胡大從商務皮包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玻璃鏡框。
裏面是個大胖小子在電動小汽車裏大笑。
除了膚色有黑白的差異,其他的五官和神韻,真的是百分之八十的像似。
殷斐視線對比着,一手将煙放在唇瓣裏,微微打顫的嘴角使勁兒擒住煙嘴,狠狠裹吸了一大口。
胡大瞧着他努力克制也禁不住的複雜的表情變化,半眯的素來理智冷漠寡淡不動聲色的眼眸,此刻竟泛起了濕漉漉的水汽。
殷斐夾着煙的食指指腹撫在手機畫面上,那麽輕柔,呵護,柔的滴水。
這是他的女人和兒子啊。
他竟然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有了一個大胖兒子,還是最愛的女人給他生的。虛歲都三歲了。
垂下眼睑閉上,用力,再用力,睫毛像一張大網,壓制住眼窩裏的熱度。
淚珠卻透過睫毛挂在眼梢。他騙不了自己。面對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給自己生下的孩子。
他是感動的,也是疼痛的。此刻,卻是思念的不行。
她能不顧生死,在異地他鄉,拿命來給自己接續生命的種子,但是卻像逃避瘟疫一樣逃避自己。
胡大看着殷斐的糾結,克制的難受的表情,一張老臉也是非常難受。
殷斐是他看着長大的。不是真正動情不是深深在乎,他不會這樣。
胡大嘆了一聲:“少爺,上次我說取一根小少爺的頭發做親子鑒定,您不同意,其實做一個,有直接證據了,我們就可以申請孩子的監護權,少爺就不用這樣糾結。”
殷斐的身軀一顫,又僵下來。拉上窗簾,咖啡室裏頓時晦暗不明。
“那樣的手段,我就可能永遠得不到胭脂。他們對我——都——很——重——要!”
“唉。少爺,你對太太是真的,認真的,可是太太她,她就是躲着你啊。”胡大對這位胭脂太太的別扭倔強也實在不能理解。
少爺為了他硬生生的傷了從小護到大的婉柔小姐。可人家婉柔小姐還不死心,想方設法的接近少爺。可是她倒好,少爺放下生意,放下公務,放下身段,幾次三番的追逐,她是越追越躲。
殷斐的臉上,緊緊的繃起肌肉的棱角,吐出一大口眼圈仰頭,看着眼圈飄散。
“沒關系,她會來,求我的!”話是無情,語氣裏,卻帶着生生的疼痛。
胭脂,為了躲我,你連垃圾車都能坐。你行!你絕!你能作!
既然你不肯接受我的庇護,不肯乖乖的和我過一家三口的小日子,就要接受我設計的規則。
視線再次掠過畫面上笑容輕松甜美的一大一小。
他本應該是這幅畫面的主角,現在卻生生的被排斥在外。
嘴角一絲冷笑:女人,我看你能犟多久!
胭脂從林可思的車上下來後,一看時間也不早了,五點多,要是在以前不管多晚,她都要回公司轉轉,但現在心裏卻多了個牽挂。
算了不回公司直接去王阿姨家把小饅頭接回來,晚餐帶他去吃牛扒。
回來三天吃了三天中餐,小家夥又想西餐了。
必勝客在周末的晚上時間段裏是可以用擁擠來形容的。
胭脂緊緊牽着小饅頭在大廳裏穿梭不停的服務員中間,找到最裏面的僻靜一點的座位。
不覺的發笑,國內的西餐廳就和國外的中餐館一樣,都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物以稀為貴。
“媽咪,這裏的牛扒和邁克思家的不一樣哎。”小饅頭沒有白白吃他老媽這些年供給他的大餐。
瞬間就發現了國內的牛扒和國外的牛扒的區別。
“恩,因為地方變了,加上了當地的口味。”
胭脂邊給小饅頭擦嘴邊解釋。
“那,地方變了,我也沒變啊,媽咪也沒變。”小饅頭紮着雙手揮舞:“媽咪你看我沒變。”
這個孜孜不倦的不吃瞎問。胭脂割下一塊肉塞進小饅頭嘴裏:“老師有沒有說過,食不言寝不語?”
“老師說,小朋友要多說話鍛煉口才。”
“……”
胭脂今天真是沒什麽心思搭理小饅頭,大華的事情,她一直替林可思愁。
白天看了公司賬面還有三千萬的流動資金,如果大華需要,随時等着借出去,問題是,林可思不對她說。
艾瑪!胭脂重重的叉上一塊肉,還有借錢借不出去的。
“胭——脂——”忽然斜對面的桌子一個漂亮的女人在喊自己。
胭脂吓一跳。
迎上喊聲,那女人小巧玲珑,團臉大眼睛,有點面熟——
“呀,胭脂,真的是你呀。”正在胭脂琢磨這誰的時候,那女人已經穿越幾張桌子,坐了過來:“不會是,忘記了老同學吧。”
老同學?胭脂急速搜索記憶,中學的不是。大學的?
大學時她是個書呆子,本就少言寡語再加上家庭BT一般的冰冷,排擠,胭脂過的十分壓抑孤獨。
因為內心小小的自卑和自尊,又沒有經濟能力和同學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最主要,還有胭濟打扮入時揮金如土作為校花的不時挑唆,所以胭脂是被孤立的,她也幾乎不和同學來往,被男生稱為冷美人,女生罵為裝叉。
畢業後,大家都各自有比較圓滿的職業和家庭,一些同學去了外地發展。
胭脂卻沒正式工作,基本上同學聚會也沒人找她。她也漸漸忘記了那些同窗。
所以現在這女人很可能是自己大學時期的某位同學而自己卻忘記了。
“胭脂,我是栗茹,記得不,班上的學生會幹事。”哦,想起來有那麽一位。很喜歡炫耀學生會男神在追求她的一個女生。
好像和胭濟不太對付。
胭脂笑了笑點頭:“記得,怎麽會不記得呢。”
“我說呢,老同學怎麽會忘記,胭脂,你比大學時還漂亮了,時光是把殺豬刀,怎麽就殺我們這樣的沒殺你啊。哈哈。”
“不許殺媽咪!”小饅頭吃着吃着感覺不對勁兒,握着小拳頭一墩手裏的叉子,他知道殺啊殺的不是什麽好話,所以堅決的站出來替媽咪出頭。
“哇,這小毛頭,簡直,太帥了。胭脂,是你兒子?“栗茹的眼光完全被小饅頭占據。
她盯盯的看着小饅頭掏出手機:“比韓國小童星還帥,來阿姨給拍張照。”
說着沒等胭脂阻止,手機已經咔擦一按。
心滿意足的收起手機。
胭脂蹙眉,心裏非常不悅。她對朋友是極為寬厚的,但是對陌生的關系卻是很警覺。
大學時她和栗茹并沒有交集,此刻她跑出來寒暄兩句便拍小饅頭的照片,直覺令胭脂抗拒,起身拎包,拉起小饅頭:“不好意思,栗茹,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一步。”
158 開兒子媳婦推薦大會
大學時她和栗茹并沒有交集,此刻她跑出來寒暄兩句便拍小饅頭的照片,直覺令胭脂抗拒,起身拎包,拉起小饅頭:“不好意思,栗茹,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一步。”
“恩,哈,那好,這是我名片,胭脂今天倉促了,以後我們常聯系哈。”
猩紅的指甲夾着一張鍍金邊兒的名片遞到胭脂眼前。
“哦。好,不好意思,我沒有名片。”胭脂雙手接下名片放在包包裏,其實并沒有想和她聯系以後敘舊的意思。
栗茹卻是個很能自來熟的人,自然的掏出手機:”那手機號給我,我打你一下。老同學多麽難得邂逅呢。“
胭脂是那種習慣給人面子的人,這麽個大活人,活色生香的,還畢竟是大學同學,張嘴要一次電話,自己不給有點太矯情了。
于是報上號碼,栗茹記了,存在手機裏。
小饅頭早就不喜歡這個說過什麽殺殺殺的阿姨了。拉着媽咪的手就往前擰大着胖腿兒。
胭脂便借此匆匆和栗茹揮揮手領着兒子走出必勝客。
看見胭脂和小饅頭的身影兒,消失在門口,栗茹歪頭,亮紅的唇瓣一癟,手指按鍵,咻,将小饅頭的照片發出去。
心中竊笑,想不到胭脂竟然喜歡這種老東西,還給人家生個私生子,呵呵呵呵呵,我也是醉了。
照片瞬間發到了胡大的手機上。
胡大瞬間把手機拿到殷斐的總裁辦公室。
歐美金屬風裝飾格局生硬的黑白線條,黑色亮漆的老板臺上,殷斐正在屏幕上和他的頂頭上司,大殷集團國際大總裁殷孝正彙報工作。
殷孝正是典型的官二代,最早的出國經商開公司的華人貴胄。
雖已過知天命之年,但是保養得當,氣質不俗,機秉承了他老爹抗美援朝功臣的軒昂之氣,也遺傳了他老媽,歌舞團女演員的出衆容顏。
所以,殷斐的老媽是個話劇演員,實在忍受不了殷孝正不找自來的,泛濫洶湧的桃花,早在生下殷斐不久就和殷孝正離婚常年居住法國。偶爾回國也是做些文化交流方面的工作。
而殷孝正在國內不堪他老爹的嚴謹,刻板,訓誡在殷斐十歲時,就和續弦在國際上開拓了公司,常年在歐洲定居。
這殷孝正近幾年不知道來了什麽情懷,從殷斐十八歲起,基本上把業務都一點一點挪給了殷斐處理,自己比自己小一輪的美女老婆也就是殷斐的美女小媽環游世界,只是定時開開視頻會議偶爾過問下公司的業務。
他可是甩手逍遙了,把他的男神兒子歷練的二十歲的人就有顆四十歲的心。
殷斐可以說是在殷老爺子的教養庇護下長大。這也形成了他性格上的嚴謹,棱角,威勢,和冷。
胡大見殷斐在忙,沒敢再往前邁步,停留在門口。
殷斐的餘光卻瞥見了胡大,伸手,示意他把電話拿過來。
胡大翻開剛才的照片,躲過屏幕上的視頻攝像頭将手機放在老板臺上。
殷斐在殷孝正還啰啰嗦嗦說話的功夫,點開照片。
幾張胭脂帶着小饅頭進來找座位,胭脂給小饅頭擦鼻涕,等等等的一系列照片躍然紙上。
其中一張小饅頭正胖手叉牛排的超級大特寫閃亮了殷斐陰郁的眼。
小家夥的蘋果臉并沒有因為丢了他這個便宜爹而有任何憔悴受損,相反更圓溜了。一邊腮幫子還鼓鼓的。
大眼睛烏亮烏亮,眼型的桃花眼像殷斐,但是那種大啊,澄澈啊,黑亮啊,就十足的像胭脂。
還有那十足紳士氣派的小黑西裝一穿,露出裏面英格蘭格子襯衫。
殷斐勾唇淺笑。
我兒子,我兒子,這是我兒子。
超級高顏值萌帥小騷年。
胭脂,你就作吧,兒子都給我生了,你還作什麽幺蛾子。
待我使些手段收了你,我看你還能蹦跶到哪兒去。
心花怒放,殷斐将小饅頭照片的手機屏幕對向電腦裏正喝咖啡等他兒子玩夠再搭理他的殷孝正。
電腦裏的殷孝正端着咖啡的手立時僵住當場,半晌放下咖啡杯子,腦袋湊近了屏幕眨眨眼:“大斐,你小時候?還有這麽可愛的照片?老爸我怎麽不知道?你怎麽照的?還有這身衣服,你那抗美援朝的爺爺不把你整的像個小八路都不放你出來。”
男人深深的靠近老板椅,也不和他老爹搭話,就是單手舉着手機對電腦裏的殷孝正亮着照片,面對他老爹的驚愕,眼神充滿得意和挑釁:“你孫子。大胖孫子。”
“啊——啪嗒!”咖啡杯子掉在地上。殷孝正手抖,眼睛抖,直接眨巴了二十多下,長出一口氣:“殷斐,你玩你老爸呢?婚都沒結,老婆的人選也沒定,你紅姨給你介紹了那麽多名媛,沒看你有點頭的。哪來的兒子?我哪來的孫子?你和婉柔?不會吧——”
殷孝正本來寵溺兒子的表情此刻漸漸嚴肅起來,殷斐今年二十七歲。該成家了。
如果是平常人家的兒子,喜歡自由,人帥脾氣大,就不想被套進圍城,可以。
完全可以理解。
他殷孝正是也打年輕時候過來的,完全理解作為一個帝都豪門,天下無敵大帥哥的選擇困難綜合症,但是,可但是,可但是的但是——
你殷斐家大業大,注定你沒資格玩兒;沒資格游戲人間拿青春賭明天;沒資格虛度青春,荒蕪殷家優良的種子。
那一大把的青春時間精力,趁着年輕嘎嘎新的種子不及時用來造幾個小人兒,和古代的皇上沒有就繼承人立不了太子一樣。就是大逆不道。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尤其是他殷孝正就單傳,殷斐也單傳,到這一代必須要生出一個班開枝散葉繼承家産發揚大殷集團,才可以。
所以,殷孝正對這拒不相親,拒不造人,拒不娶親的三拒兒子拿個不知道哪家模仿秀的小孩來他這晃眼睛,相當的不悅。
臉色就擺出來。
殷斐一看他老爹要生氣,也絕不含糊,少爺我還真不是被你這個老爹吓大的,是被老爺子吓大的。
他剛才靈機一動,故意把照片給殷孝正看就是要在他家最薄弱的環節下手,先打個預防針兒。
并且極力争取将殷老爸拉到自己這邊,到時候親媽那邊再和他提婉柔婉柔,他也有個支持的隊友。
眼見殷孝正擺了臉子,殷斐将手機一收,吧嗒往桌上一放,雙臂抱起靠在椅子後背,輪廓分明的英俊面孔比他爹還嚴肅:”爸,從小爺爺就教導我,做人不能始亂終棄,尤其以你的反面典型例子教導我對婚姻要從一而終。男人對女人要負責對生下的崽兒要負責。所以,老爸你看見的照片确實是我的兒子,兒子他媽也是我确實要娶的女人。請老爸恩準。“
殷斐說着将自己手機翻出一張胭脂系着圍裙廚房燒飯的照片:“哝,您兒媳婦兒。标準的貌美膚白人品好。”
殷孝正簡直了。
簡直愣的跟什麽似的。
蒙圈的不要不要的。
這什麽情況,一時興起過問家族生意,變成這小子開兒子媳婦推薦大會了。
人都選好了。,
孩子都造出來了。
并且造人已有幾年歷史。
尤其這小子還用自己和他媽離婚的事兒損自己。
殷孝正的大蘿蔔臉,氣的有紅似白的。
雙臂按在桌面上,壓着氣,對着殷斐,一字一句的說:“小子,你真翅膀硬了,你咋不上天呢!!!”
說完,啪的關掉了電腦。
嗬,還挺有脾氣。殷斐挑眉,端起手機再次看這個讓他魂牽夢萦吃不着咽不下的女人。
照片裏的胭脂正是當年銀杏路她表白的次日早晨,胭脂頰上兩團紅暈,一身白色家居服套裝玫紅色的小花圍裙給他做早點的模樣。
在輕笑着回頭,看他,水眸盈盈,巧笑倩兮。
收起手機,無限慵懶不羁的,長長的兩條腿擱在老板臺上。白襯衫繃起肌肉均勻緊致的身體。
脖頸低垂,點上一根煙,修長的食指,把煙舉在眼前,眸光對上那袅袅的煙霧。
內外交困!內外交困!
那邊,胭脂躲他。這邊,父母施壓。
不過,他殷斐就是那種越挫越勇的人。
男人,就是要越戰越勇,全身上下,就不能有一壓就彎的地方。
勾唇,又看看自己小腹,對,也包括這裏。
此時那裏正怒放着,看見這女人照片,驀然想的。
這兩年,他殷斐就靠着這個,靠看照片解決某個問題的。
前些天在溫哥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情景又浮現眼前。
還有她玲珑的曲線,成熟的飽滿綻放的身體……
殷斐吐了一口眼圈兒,
粗眉皺出冰霜,轉身進浴室,傳來嘩嘩嘩沖水的聲音。
半小時後,浴室裏才沒了水聲,殷斐重新又衣衫合體的出來,他靠着浴室門,神情有點疲憊。
拿起胡大的手機,掀動眼皮,将小饅頭的照片悉數發到自己的手機上。
按鈴。
片刻胡大進來:“少爺什麽事?“
殷斐走到老板臺後,坐到寬大的椅子裏,拿着一沓文件和筆,嘩嘩嘩翻頁的聲音,翻到其中一頁。
他提筆,龍飛鳳舞的地簽下名字,把合同和筆往桌面上一扔:“一周後的企業家峰會,安排下給傑芬提供幾個項目機會。記住,只是,提供機會。”
“好的,少爺,我馬上着手安排。”
胡大拿着文件轉身要出去。
殷斐食指敲着桌面,臉色陰翳:“胡叔,大華那邊,都辦利索了嗎?”
“那當然。”胡大轉回身:”國內幾大國有銀行紛紛催款,其他幾家私有銀行因為之前我們放的口風兒,遲遲不敢受理他們的業務。幾家重要廠商聽聞了這股風兒也都蜂擁着去要債。資金鏈咔擦斷裂,林可思正在四處籌錢。“
殷斐坐在椅子上将能三百六十度旋轉的老板椅轉了一圈兒,面對胡大。
手指利索的點煙,吸了一口,把煙從薄唇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