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會毀了她
“把這包藥放在子媚的食物裏，香粉我加一箱給你。”葉九零從腰際拿出一包棕色紙皮包裹的藥粉放在桌上，擡眸看着蘇娘。
蘇娘也看着葉九零，有些不明白。
“放心，這藥粉不是毒藥，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葉九零給蘇娘吃一顆定心丸。
蘇娘猶豫了一會，終是點點頭。反正不是毒藥，她還可以賺一箱香粉，何樂不為？
葉九零在此時将嘴角抹開一個弧度，似嘲諷似嘆息。世界終是有這樣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幫助他人害底層社會的人，盡管那些人是他的手下，他依然毫不留情。他們心裏想着，只有是沒死，怎麽做都沒事！
就比如她，比如她身邊的親人。
利益這種東西，可以勾去人是三魂。
“那好，我就先走了。”葉九零起身，告辭了蘇娘，離開紫玉閣走出外面。
對面的月玉樓已經關門，榮梳還在二樓一邊看着她的賬本一邊忙碌着。她擡頭看了一眼藍藍的天空，先如今已經快中午了。
她有些疲乏，但又不想回将軍府。
葉九零呆呆的站在紫玉閣的門前，眼神一片空洞，不知道在看什麽，亦或者是什麽也沒看。
藍瑾陌看着葉九零呆洩的表情，腦海想起早上風耀給她說的那句話。
他也感覺出來葉九零的不同了，習慣了那麽久，一個人的脾氣怎會轉變得如此之快？是不是像風耀說的，不是同一個人？藍瑾陌眸子一緊，泛起危險的氣息。
葉九零也是在想今早風耀說的話，既然風耀說的話能勾起她的反複思考，那麽，她何不好好将這件事情弄清楚呢？
法姬，風耀的師傅。聽這個名字就能想到她所在的地方，一定是少數族部落的法師，或者是聖女。經過各種選拔最後認定而知，想必也不是徒有虛名。
葉九零深吸了一口氣，邁步朝一個買馬的馬廄走去。
她想她還是得見法姬一面，就算不能知道風耀話裏的意思，那至少也讓她幫自己算算命，看一下自己未來會是怎樣的。
買了馬，順便打聽了法姬的消息。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樣，法姬真的是住在少數部落的聖女。聽賣馬的壯漢說，法姬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她算的事都很準的。不過能見到她一面，也很難。
葉九零算了下她去見法姬到回來的路程，最少也要一個下午的時間，那等她趕回來，已經是深夜了。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子媚吃藥昏倒那段時間……
無語的白了老天一眼，葉九零跨上馬朝城外奔去。
城外野草鋪鋪，兩旁是綠幽的深林，給這炎熱的下午多了一縷清爽。葉九零一路騎馬狂奔，很快就騎出了森林，四周是些破舊的草屋。看起來陰森荒涼。
也不知騎了多久，她終于看到遠處有牧人在放羊，那羊身後的黑色草屋，應該就是部落族了。
擡頭看一眼天空，太陽有落山的跡象，快到黃昏了，她雙腳用力一蹬馬腹，馬飛快的奔跑了起來，不過再快，也不如她的清風。
葉九零開始想念她的清風馬兒了，也不知道它還活着否。
下了馬，葉九零小跑近放羊的牧人。近了她才發現，這個牧人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小公子，”葉九零蹲下身，看着眼前的小孩，算是禮貌性的喚他：“你們部落的總紮營在哪呢？能帶我去嗎？”
牧人被葉九零突如其來的問題吓住了，他呆呆的看着葉九零美麗的臉龐，有些害怕的後退兩步，眼裏的恐慌輕易可見。
葉九零蹙眉，她很恐怖嗎？
“小公子，姐姐只是想找你們部落的聖女法姬，并無其他意思……”
“閉嘴！”
她話還未說完，牧人恐慌的眼神突然消逝，他突然惱怒的開口，用放羊的鞭子指着她：“聖女的名字也是你随便能叫的嗎？”
葉九零被他的舉動驚住了，有些莫名其妙，這是什麽意思？
牧人見葉九零呆洩在臉上不解的表情，繼續開口：“聖女前幾日說今日會有人來找她，所以特意叫我在這放羊等待，但是，她并未說要見你。”
牧人說完，葉九零更驚了，她也終于明白為何這個小孩在看到她的時候，眼裏露出驚恐之色了。
竟然在幾日前就算出她今日會去找她，也太神奇了吧？看眼前這小孩的神情，也不像是在說謊啊。
她眼波一轉，目光暖靜的看着眼前的牧人，搖着頭語重心長道：“小公子，你怎麽能這樣想呢？聖女沒說要見我，但也沒說不見我啊？”
牧人不為所動，葉九零繼續道：“這樣吧，你先帶我去見你們部落，見不見到時候聽聖女的。她要見我你也算幹了件好事，我送你一個東西；她要是不見我就回去，也不打擾，還是送你一個東西。”
牧人聞言臉色有了絲絲變化，他想了想，點點頭：“東西什麽的就不必了，跟我來吧！”
葉九零松了口氣，跟在牧人的身後一起去他們的總部落，也順便幫着他趕羊回去。
走了也不是很久，葉九零看着眼前一處處像蒙古包一樣的屋子，想是到了。她把馬兒拴在一旁的樹上，跟着牧人走往中間那個大的蒙古包去。
“你在這等會，我進去問問。”牧人冷漠的道，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進去不久他很快就出來了，他看也不看葉九零一眼，冷漠道：“聖女說要見她必須等明天早上太陽未出來，月亮未沉下時。”
葉九零聞言挑挑眉，深吸了一口氣。
太陽未出來，月亮未下沉時？
她也是會挑時間，不過她可沒空等那麽久。
“等不等随你，我走了。”牧人說話的語氣十分冷漠，葉九零不由心生厭惡，這小孩不會是這聖女的什麽人吧，說話語氣這樣僵。
“不見算了，走了！”葉九零冷哼一聲，比牧人更加潇灑冷漠的轉身朝她的馬兒走去。
牧人看着葉九零要走，心裏譏諷：“聖女早就料到你會這樣，所以她才不見你。一點耐心都沒有，還想見聖女。聖女能許諾說讓你明日見她算是恩賜了，別的人一般她都不予理會！”
葉九零背影一僵，是啊，她就是一個做什麽事情都沒耐心的人。
她也很大牌，她也很高冷，憑什麽要讓她這麽高冷的一個人去求見另一個人？難道就因為她知道未來的事情？
呵呵……算了，未來的事情就算提早知道又怎樣？什麽也不能改變，還是照樣要過。反正時間到了，她自會明了。
所以這個聖女……“不見也罷！”葉九零冷漠的道，聲音異常響亮。傳進了牧人的耳裏，也傳進了裏面正在打坐的聖女耳裏。
聖女聞言緩緩睜開鳳目，她雙手合十，一躍跳下了祭壇。
隔着厚厚的簾子，她看着葉九零潇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她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藍瑾陌突然現身，站在法姬的身後。他雙手環胸，俊美的容顏一片冰霜，冷漠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法姬。
法姬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的年紀，其實已經六十了。藍瑾陌微微眯起眸子，心裏給她下定義——眼前的這個人不簡單。
藍瑾陌的突然闖入，法姬并不生氣。她只是身影一閃又坐回到祭壇之上，閉上眼睛懶懶的念着咒語。
藍瑾陌挑挑眉，知道法姬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他轉身準備消失，法姬突然淡漠的開口：“醒悟吧，不要再沉淪下去。”她鳳目不曾睜開，但藍瑾陌卻有種她像是在看着他的感覺。“遲早有一天，你會毀了她。”她說，語氣極淡。
藍瑾陌被她這番話弄得莫名其妙，什麽叫毀了她？是說葉九零嗎？他手指在袖裏緊握成拳，骨節發白：“我不會毀了她，誰要是敢傷害她，我會毀了那人！”他說這話的時候，周身散發着強大的氣息，四周擺放的各種零件蠢蠢欲動，有要漂浮起來的跡象。
法姬瞬間睜開眸子，那些欲要飄起了的東西全部沉了下去，穩穩的定在原位。
“我只希望有一日，你們別來求我就好。”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譏諷似看透。“走吧，別追不上她。”
藍瑾陌深深的看了一眼法姬，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夕陽還未落完，他站在葉九零身後不遠處，藍色的衣擺在陽光下散出清透的光。
他看着葉九零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翻滾着這些年來所有的記憶。
曾經的她不精于算計，可現在已是滿心滿眼，仇恨似她身上的那塊烙印，難以磨滅。
如果是兩年前的葉九零，她就算受再多的委屈和傷痛，心裏最多的也只是有些怒意，會去親手手刃了她恨的人。可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會去費很大的周折、想盡所有的方法去對付那些個傷害她的人。不會這樣用盡心機和手段……
他不相信一個人的性格能在一夜之間颠覆，但也不相信風耀所說，不是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