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一場鴻門宴。”
謝雅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先給我希望,讓我飄至雲端,然後狠狠地給我一腳,将我踢向地獄,烨華,你好狠的心。”
靳烨華解釋:“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只是想我們兩個安安靜靜,和和氣氣的解決。”
“中午吃完飯你和小柔去公司找秦律師就是為了拟定離婚協議書對不對?”
“嗯。”
“呵!”謝雅琴眼裏漫上了水霧,“你那時就想和我離婚,我卻因為你的一個電話像個傻瓜一樣高興了一下午。”
靳烨華抿了抿唇,眼神堅定的看着謝雅琴,“我已經簽字了,你......”
謝雅琴有些激動的打斷他,眼淚順着眼睑流了下來,“為什麽?我想知道為什麽?你為什麽突然做這樣的決定?”
靳烨華移開視線不看她,“我之前就說過兩次,只是你沒放在心上。”
謝雅琴不是傻瓜,之前靳烨華确實說過要和她離婚,但也都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她态度堅決的說不離,他就沒有了動作,她知道他還是顧及他們夫妻這麽多年的情義的。
可是這次不一樣,他連離婚協議書都拟好了,而且看神情,似乎是鐵了心要離的。
突然,謝雅琴想起中午吃飯之前靳烨華和她說的那幾句話,他說在醫院他們聊起了一些過往,難道陶婉白将她的事抖了出來?
謝雅琴修剪漂亮的指甲緊緊地抓着手裏的包,“是不是陶婉白和你說了些什麽?”
靳烨華深邃的眸子盯着謝雅琴看了一瞬,眼裏明明波濤洶湧轉瞬又風平浪靜,“沒有,這和她沒關系。”
靳烨華不想将陶婉白拖下水,離婚是他和謝雅琴的事,他不想謝雅琴将原因歸咎到陶婉白身上而去找她的麻煩。
靳烨華說和陶婉白沒關系,謝雅琴不會傻到相信他的話,但是他既然不說,她也不會主動去将過去的事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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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雅琴擦掉臉上的淚,“這份協議我不會簽字的。”起身朝着包廂門口走去。
靳烨華看着謝雅琴的背影道:“如果你執意不簽字,那我們就只好走法律途徑了。”
謝雅琴,身子驀地僵住。
靳烨華接着說:“雅琴我們好聚好散不行嗎?我不想幾十年的夫妻最後以針鋒相對收場。”
謝雅琴的雙手緊緊地抓着身前的包,指尖泛白,指甲将皮包掐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她沒有回頭,只是淚如雨下,忍着心底刀割般的痛,咽了咽口水,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正常些,“無論如何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說完她拉開包廂的門疾步走了出去。
**
靳家飯桌上
靳振濤問:“烨華和雅琴的人呢?”
簡蕊連忙回答:“下午的時候琴姨說晚上不回來吃飯了,說爸約了她吃晚飯。”
靳振濤微怔,随後笑了起來,“兩口子總算不讓我.操心了。”
吃了飯,靳律風拿上大衣和圍巾将簡蕊包得跟個粽子似的,然後牽着她的小手準備出門,“爺爺,我和蕊蕊去白湛季那兒玩會兒。”
靳振濤囑咐,“你今晚可別跟昨晚似的又喝酒。”
昨晚慶祝白湛季和蕭紫寒新婚,靳律風喝了些酒,雖然沒醉,帶着簡蕊這個孕婦不敢酒駕,太晚了也打不到車,後來是打電話給黎叔去接的他們。
“知道了,不喝酒。”靳律風在玄關處蹲下給簡蕊換鞋。
靳振濤仍舊有些不放心,“嗯,別玩太晚了早點回來,小蕊不能睡太晚。”
靳律風給簡蕊換好鞋,才給自己換,“知道了爺爺,你現在怎麽這麽婆媽?”
靳振濤老臉一板,“臭小子你以為我關心你呀,我那是......”
靳律風換好鞋将簡蕊的小手裹在手心,“我知道,你是關心你的小曾孫。”
簡蕊笑笑,“爺爺,您別擔心,我們坐一會兒就回來。”
靳振濤臉上立刻換上淺淺的笑,“好,還是小蕊懂事。”
靳律風已經習慣了靳振濤的區別對待,沒說話,牽着簡蕊出門了。
出了房門,呼呼的寒風吹了過來,靳律風連忙将簡蕊身上的大衣攏了攏,然後将她脖子上的圍巾往上拉了拉,耳朵和小嘴都蓋住了,只露出一雙閃閃晶晶的眼睛和高挺的鼻子。
“再往上拉我就看不見路了。”
靳律風笑笑,牽着她的小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沒事,我牽着你。”
車還在水木清華,兩人打的過去的。
出租車上,靳律風,“師傅,麻煩你将暖氣調大一點,我老婆懷孕了,可不能感冒了。”
“好的。”司機笑着調大了暖氣。
簡蕊蹙眉,“你将我包成這樣我不冷。”
靳律風捏了捏掌心的小手,“哪裏不冷,小手都沒有出來的時候暖和。”
簡蕊轉頭看着靳律風,後面的車燈沒開,外邊的霓虹時而閃過,打在他俊朗的五官上,深邃又迷人,他的細心和體貼,讓她心裏緩緩地淌過一股暖流。
“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你好看。”
靳律風薄唇微勾,傾身附到簡蕊耳邊低語:“老婆,你這個眼神讓我想犯罪。”
他溫熱的氣息拂灑在她耳邊,讓她渾身一陣酥麻,暧昧的話語似一片羽毛飛進她的心間,輕輕的撩撥着她的心弦,讓她一陣悸動。
簡蕊濕漉漉的眼睛回望着他,視線定格在他性感的薄唇上,突然就特別想吻他,轉頭看向前面的司機,終究還是沒那個膽量,将心底的悸動壓下,小手輕輕地撓了撓他的掌心。
下了出租車,靳律風就牽着簡蕊進了水木清華。
簡蕊突然停住腳步。
靳律風回頭,“怎麽了?”
“我想去那邊走走。”
“老婆,晚上太冷了,我們還是先上樓,你想散步等這個周末天氣好了我再帶你來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現在。”
靳律風微微蹙眉,難道孕婦都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蕭紫寒還在樓上等着你去開導呢。”
簡蕊水靈靈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就一會兒。”
最後靳律風妥協。
兩人走到小區的綠化地帶,在一顆大樹旁,簡蕊突然停了下來。
靳律風疑惑,“怎麽又不走了?”
“我......”簡蕊看了靳律風一眼又低下了頭,“我有點冷。”
“我說了晚上冷你不聽我的,走,我們趕緊上樓,樓上有暖氣一會兒就暖和了。”靳律風說着轉身拉着簡蕊就要回去。
簡蕊站在原地不動,“一會兒再回去。”
靳律風察覺簡蕊有些不對勁,一直低垂着頭不敢看他,“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不是。”
“那你大晚上的拉着我到這裏來吹冷風?”
簡蕊突然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不就是想吻他嗎,幹嘛說不出口,他是她老公,吻他天經地義嘛。
簡蕊突然擡起頭來,快速的說:“我想吻你。”
靳律風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了過來,嘴角撩出縷縷笑意,“你繞這麽大一個彎就是想吻我?”
☆、180 撓手心,暧昧的小暗示
180 撓手心,暧昧的小暗示
簡蕊點點頭,“在車上就想吻你來着,司機在,不敢。”
靳律風解開大衣将簡蕊擁在懷裏,用大衣裹住她,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低頭,笑看着她,“吻吧。”
簡蕊覺得全身暖洋洋的,大衣裏全是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很好聞。
簡蕊雙手攥着靳律風胸前的衣襟,踮起腳尖湊上自己的紅唇。
紅唇剛覆上去,靳律風就張開嘴迎接她的丁香小舌。
兩人直接來了一個濕.熱纏綿的舌吻。
靳律風吻得自己下身一陣緊繃才放開簡蕊。
簡蕊大喘了幾口氣,臉蛋紅通通的,小小的臉窩在大大的圍巾裏特別可愛。
靳律風伸手撫上被他吻得飽滿微腫的紅唇,嗓音微啞,“以後有這種想法直接說,我求之不得。”
簡蕊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頭蹭進他懷裏,“無緣無故就想吻你,人家不好意思嘛。”
靳律風笑笑,“吻還需要理由嗎?”
“最起碼是在某種環境下,兩個人都有那方面的想法,然後順理成章的就吻了,這樣比較不尴尬啊。”
靳律風勾唇淺笑,想了幾秒,“那以後你想吻我了,而我又不知道的時候,你就像在車上一樣撓撓我的手心,我就懂了,好不好?”
“好。”簡蕊擡頭,水潤的盈眸如天空中閃亮的星星,“那撓手心是我倆暧昧的小暗示,你可別忘了。”
靳律風輕啄了一下簡蕊被風吹得紅紅的鼻尖,“記在心坎裏。”然後将她的圍巾往上拉了一些,“我們先上樓,這裏冷。”
兩人來到樓上,蕭紫寒和白湛季還在吃飯。
房裏有暖氣,靳律風将簡蕊的圍巾和大衣脫下挂在衣帽架上,然後将自己的大衣也脫了挂好,“我們去你以前的卧室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去看電視。”簡蕊朝着客廳的沙發走去。
靳律風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撓了撓。
簡蕊細眉微蹙,“你......”
靳律風打斷她的話,墨眸深邃幽亮的看着她,“去卧室,嗯?”
簡蕊乖乖的跟着他去了卧室。
靳律風關門,簡蕊站在他身後問:“我們不是才接過吻了,你幹嘛還撓我手心?”
靳律風轉身輕輕地摟着她,“那是你吻的我,這次換我吻你,而且剛剛外面太冷,我怕凍着你都沒吻盡興,還有你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大大的圍巾,我行動也不方便。”
簡蕊還在想她穿衣服、戴圍巾和接吻有什麽關系,靳律風微涼的唇就壓了下來。
片刻後,他的大手從她上衣的衣擺探了進來,這一刻簡蕊才明白他所謂的行動不方便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簡蕊瞬間回神,推了推身前氣息粗重的男人,“我們該出去了。”
靳律風墨眸如黑曜石般琉璃璀璨,眼底蒙上了一層薄霧,還有明顯的隐忍,他依依不舍的将手從簡蕊衣服裏抽了出來,嗓音黯啞,“若不是顧及你肚子裏那個小的,真想現在就吃了你。”
靳律風等簡蕊整理好衣服和頭發才開門。
白湛季倚在門口,朝兩人掃了一眼,靳律風神态自若、衣冠楚楚,簡蕊小臉通紅,白皙的脖子上還有淺淺的吻痕。
白湛季忍不住調侃:“我說你倆有這麽迫不及待嗎?”
簡蕊尴尬的将頭埋進了胸口。
靳律風擰眉,老婆被人取笑有些不高興了,拉着簡蕊的手,“老婆,我們回家,大晚上這麽冷的天以為誰稀罕跑這裏來。”
白湛季立刻換上谄媚的笑,“別呀,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然後撞了撞靳律風的肩膀,“我買了一套上等的茶具,還有極品鐵觀音,喝茶去?”
“嗯。”靳律風拽拽的掃了白湛季一眼,雙手插進褲袋裏,朝着客廳走去。
白湛季在他背後撇了撇嘴,低聲嘀咕:“德行。”
簡蕊來到廚房的時候蕭紫寒差不多收拾好了,正在擦手。
“好了沒?”
蕭紫寒脫下圍裙,“嗯。”
兩人進了卧室關上房門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進去兩個多小時,打開房門後,兩個女人的臉都像熟透的紅蘋果,分外嬌豔好看。
回去的路上,卡宴車內
“你怎麽跟她說的?怎麽說這麽久?”
簡蕊眼神有些閃爍,将頭轉向了窗外,“這是我們女人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她絕對不會告訴他,她和蕭紫寒聊了一會兒後,兩人一起拿着筆記本看起了上次一起在音像店買的碟片。
因為她覺得說得再多也沒用,主要還是要讓蕭紫寒消除內心的恐懼,對性産生渴望和期待,而在簡蕊腦海裏,只有看碟片效果最直接。
靳律風笑笑,換了個問題,“那你覺得會不會有效果?”
“這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吧?畢竟是心理上的陰影,需要兩個人慢慢磨合。”
**
謝雅琴出了旋轉餐廳就開車直接去了南方醫院。
來到醫院,剛到八點,正是人多的時候,住院部一片燈火通明,進進出出的病人和家屬不少。
謝雅琴平複了一會兒心緒,沒有上去,直接給陶婉白打了一個電話,“我在樓下,你下來,我有事問你......你不下來我就上去了......”
病房裏,陶婉白挂了電話,臉色微白,該來的還是來了。
自從上午靳烨華走後,陶婉白就一直處于慌亂中,她答應了謝雅琴不将過去的事告訴靳烨華的,可是他還是知道了,雖然不是她特意告訴他的,可畢竟他是從她這裏知道的。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擔心,靳烨華回去後會不會和謝雅琴鬧?如果鬧翻了,依着謝雅琴的性格,定然不會放過她,她無所謂,可就怕謝雅琴對簡蕊不利,簡蕊現在懷着孩子,而謝雅琴又是個手段陰狠的主,簡蕊根本不是謝雅琴的對手。
想打電話給靳烨華讓他什麽都不要說,和謝雅琴好好過日子,可他那些話:
“婉白,你好狠的心,竟然眼睜睜的看着我娶別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心機深沉,手段陰險的女人,這麽多年讓我蒙在鼓裏,我竟一直以為雅琴是一個賢惠善良的妻子,還因為心裏一直有你覺得愧對她。”
“你知道我這三十年是怎麽過來的嗎?我心裏藏着你卻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三十年,你能想象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生活嗎?折磨,心靈的折磨,精神的折磨。”
這些話不斷的在她耳邊回響,擾得她心煩意亂,電話號碼調出來幾次卻沒有勇氣撥出去。
她不能為了保護簡蕊而讓靳烨華去接受一個他不愛的女人,這樣太自私了。
她可以選擇不和他在一起,但她沒有權利強迫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婉白,誰的電話?”
蘇語容的話讓陶婉白思緒回歸,擠出一絲笑容,“是煜兒,他問你身體好點沒有?”
“是嗎?”蘇語容瞧出了陶婉白一下午都心不在焉,“那他怎麽不要我接電話?”
“我跟他說你睡了,他怕打擾你,說兩句就挂了。”
“哦。”蘇語容想了想又說:“婉白,你要是有什麽事就跟媽說,別一個人扛着。”
“沒有,好好的能有什麽事。”陶婉白笑笑,起身,“媽,我有些餓了,下去吃點東西,要不要給你帶碗粥上來?”
“不用,你餓了快去吧。”
陶婉白出了住院部看見謝雅琴站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抿了抿唇朝着她走了過去。
謝雅琴看見陶婉白朝着她走來,将手中沒抽完的女士香煙丢在草坪上,尖尖的紅棕色靴子一腳踩下去,一截白色香煙變成了灰色渣渣,落進綠油油的草叢裏消失不見。
“找我什麽事?”
謝雅琴LV包挎在手肘上,雙臂環胸,一副女王般的姿态睥睨着陶婉白,“上次你答應過我什麽你還記得嗎?”
☆、181 “寶寶別怕,你曾爺爺鬧着玩呢。”
181 “寶寶別怕,你曾爺爺鬧着玩呢。”
陶婉白無視她的傲嬌,不想和她過多糾纏,也懶得和她拐彎抹角,“有什麽話你就直說。”
“你是不是将過去的事告訴烨華了?”
陶婉白從下來看見謝雅琴那副姿态就知道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不然依着謝雅琴的性格知道是她說的早就對着她發飙了,哪還有精力在她面前裝優雅。
再加上謝雅琴剛剛問的那句話,很明顯謝雅琴并不确定過去的事是她說出來的,“沒有。”
而她也确實沒告訴靳烨華,只是他恰巧偷聽到了而已,這樣她也并沒有撒謊。
謝雅琴明顯不相信,“沒有?他從上午從醫院回去後整個人都不對勁,你敢說沒有?”
陶婉白擡眸看着她,神情淡漠,平靜得沒有半絲波瀾,“沒有就是沒有,我有什麽不敢說的。”
謝雅琴想從她的神情裏找到一絲蛛絲馬跡,可是沒有。
謝雅琴疑惑了,難道是她感覺錯誤?靳烨華根本不知道過去的事?也是如果他知道也不會這麽平靜的和她談離婚,可是......
如果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他這麽堅決的要和她離婚呢?
“沒事我上去了,我可不想大晚上的和你在這裏吹冷風。”陶婉白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謝雅琴回過神來叫住了陶婉白,“你說過的話我希望你別忘了,你若将我的事抖出來讓我沒有好日子過,我定讓你全家不得安寧,你知道的,我說得出就做得到。”
陶婉白的臉色微白,但她沒有回頭,“你若真心想待在他身邊就收起你那些利爪和陰暗的心思,也許你們還能走下去。”
“你......”謝雅琴臉色刷的一下白了,“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哼!”
說完踩着高跟鞋轉身揚長而去。
陶婉白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瞬,看來靳烨華回去确實和謝雅琴吵了,只是沒有提及過去的事,他為什麽能如此沉得住氣?難道是為了保護她?
陶婉白甩了甩心裏雜七雜八的心思,朝着住院大樓走去,有些事她不應該去深想,想得太多只會給自己徒添煩惱罷了,就這麽迷迷糊糊過挺好。
**
翌日清晨
靳振濤發現飯桌上少了一個人,“烨華,雅琴呢?還沒起嗎?”
靳烨華埋頭喝粥沒說話。
靳詩柔連忙道:“爺爺,媽媽昨天晚上就沒回來,我打電話給她,她回謝家了,還說要到那邊住一段時間。”
靳振濤花白的眉毛微蹙,謝雅琴從嫁進靳家後就沒在謝家留過宿,有事也只是回家吃頓飯就回來了,再看看靳烨華一直低頭喝粥,事情有些不對勁,“烨華,你們兩口子是不是吵架了?”
靳烨華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了勺子,抽了一張紙擦了擦嘴,擡眸一臉認真的說:“沒吵架,我昨天和雅琴......”
靳振濤打斷了靳烨華的話,“對呀,你們昨晚不是還一起約出去吃晚飯了嗎?好好的,那她為什麽回娘家?”
靳烨華抿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再次開口,“我昨晚約雅琴出去是談離婚的事。”
轟!靳烨華無疑在安靜的早晨投了一枚炸彈。
“什麽?!”靳振濤膛大眼睛看着靳烨華,仿佛怕自己聽錯了一般,反問道:“離婚?”
靳烨華一臉嚴肅并不像在開玩笑,“嗯。”
靳振濤老臉頓時黑了下來,“好好的你又鬧什麽幺蛾子?雅琴又哪裏讓你看不順眼了?”
“她從來就不是我心裏想要的人,這種日子......”
“你心裏想要誰?”靳振濤面色鐵青的打斷他,“想要那個姓陶的?你想都別想,她......”
靳律風清了清嗓子。
靳振濤看見靳律風對他使了個眼色,差點忘了這裏還坐着一個孫媳婦呢,她可是陶婉白的女兒。
靳振濤後面的話及時咽了下去,改口,“反正我只認雅琴這一個兒媳婦,你別整天閑得發慌沒事給我找事。”
“爸,我這次是認真的,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拟好了,字也簽了,雅琴那邊如果一直不簽字,那就只能走法律途徑了。”
“混賬!”靳振濤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掌拍在桌面上,沉着臉正準備發飙,靳律風連忙說:“爺爺,您動靜小點,可別吓壞了您的小曾孫,五個多月了,胎教很重要的。”
靳律風說着還煞有其事的在簡蕊隆起的小腹上輕輕撫摸,柔聲說:“寶寶別怕,你曾爺爺鬧着玩呢。”
簡蕊嘴角抽抽了兩下。
靳振濤蹭蹭往上冒的怒火被靳律風說了幾句話後愣是狠狠的咽了下去,那臉色別提多別扭,想發飙又怕吓着小曾孫,不發飙心裏那股火實在是難以消化。
靳振濤深呼吸了幾下,瞪着氣鼓鼓的眼睛看着靳烨華,壓低了嗓音,“這婚你敢離,除非我死了。”
靳烨華起身,“爸,我決心已定,我不想再過這種貌合神離、行屍走肉的日子,希望你能尊重一次我的意見。”說完他轉身朝着樓上走去。
“你......”
“爺爺,淡定,淡定。”靳律風适時出聲。
靳振濤到嘴的呵斥又吞了下去,沉着臉橫眉豎眼的坐了下來。
簡蕊出聲勸慰,“爺爺,您別生氣,先吃飯,身體要緊。”
靳振濤黑沉沉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嗓音還是硬邦邦的明顯餘怒未消,“嗯,你也多吃點。”
**
謝家
謝大軍對着沙發上正在抽煙的謝雅琴問道:“小琴,你真不打算回去?”
謝雅琴挑眉看他,“回去幹嗎?回去簽字?”
“不是,你得回去将這事告訴靳老爺子啊,他一向護着你,肯定會為你做主的。”
謝雅琴動作熟練的撣了撣手中的煙灰,“你懂什麽,我現在回去讓靳振濤給我做主只會讓烨華更讨厭我,他這次離婚協議書都拟好了,可不像鬧着玩,我得沉下心好好想想該如何應對。”
“反正這婚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離的,你也知道現在謝家可都靠靳家支撐着,你這婚一離,謝家肯定就垮了。”
“謝家,謝家,哥,在你眼裏我就只有這點用處?”謝雅琴不耐煩的将手中未抽完的香煙撚滅在煙灰缸裏,“你就不能想想我的幸福?”
謝大軍笑笑,“小琴,你的幸福不是和謝家的生死捆綁在一起嗎,爸媽過世得早,你哥現在又是個殘廢,哥只能指望你了。”
謝雅琴看着謝大軍那條殘廢的腿,臉色又緩和了幾分,“哥,對不起,我心情不好,說話重了點。”
“沒事,哥理解你。”
“嗯,我一定會保住謝家的,這是爸媽一輩子的心血,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它毀在咱兄妹倆手裏。”
“那你有什麽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靳振濤能阻止烨華,實在不行,我手裏還有詩柔呢。”
**
白湛季接到白文軒的電話有些意外,他爸爸幾乎從不給他打電話的,“爸,怎麽舍得給我打電話?”
“你和寒兒領證了?”
“領了,只等着你回來給我們準備婚禮了。”
電話那端靜默了幾秒,“離了吧,這種不幹不淨的女人娶進白家只會有辱門風。”
白湛季擰眉,瞬間有種不詳的預感,“爸,是不是妙妙在你面前說了些什麽?你別信,那都是她瞎編亂造的,她自己私生活不檢點就想抹黑寒兒。”
“小湛,我不是三歲小孩了,最起碼分辨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你就聽爸一句勸,和那個寒兒離了吧,這個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你何必......”
“我就只要她。”
“你......”
“好了,我還在上班,有事先挂了。”
白湛季挂了電話,臉色陰沉,眼底隐隐有戾氣浮現,袁妙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你,你不知收斂,那就別怪我六親不認了。
白湛季給蕭紫寒撥了個電話,“寒兒,你上次有沒有将薛正勇的電話記下來?......我有事,你将他的號碼發給我......晚上我有應酬就不回家吃飯了,你好好吃飯。”
☆、182 收拾袁妙竹1
182 收拾袁妙竹1
包廂裏,薛正勇眼窩凹陷,眼底有着深深的眼袋,骨瘦嶙峋明顯一副縱谷欠過度的模樣。
白湛季看着這樣一個男人微微蹙眉,真想不通袁妙竹怎麽會看上他?白湛季當然不會知道袁妙竹不是看上了薛正勇的人而是看上了他的活。
其實袁妙竹會和薛正勇好,也是一個意外。
袁妙竹臉蛋漂亮,身材火辣,自然也是看不上薛正勇這種要錢沒錢,要貌沒貌的男人的。
袁妙竹高中畢業就來江城找工作,那時候她才17歲,年紀小不懂事,也吃不了苦,又屬于未成年人,正兒八經的好工作并不好找。
但是她憑着漂亮的臉蛋和較好的身材在一家KTV當上了服務員。
她和薛正勇就是在這家KTV遇上的。
薛正勇看上了進來送幹果和酒水的袁妙竹就拉着讓她陪酒。
KTV這種地方袁妙竹待了一段時間也知道并不是那麽正經,經常也會有人讓她陪着喝幾杯,剛開始她也拒絕,後來被領班訓了幾次後就不敢了。
客人知道她只是服務員也都沒為難她,頂多讓她喝幾杯酒,然後在她身上揩揩油也就放開了她。
慢慢的,袁妙竹也學會了應付這種場面。
薛正勇拉着她喝酒的時候她也沒拒絕,喝了兩杯後她要走,薛正勇也沒為難她。
可是才走出包廂沒多遠,袁妙竹就覺得渾身發軟,視線模糊,她挨着牆壁滑向地面的時候,只感覺身後有一只大手摟住了她的腰。
等她醒來的時候,自己正不着寸縷的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而那個男人就是薛正勇。
她當時也吵過鬧過,但是薛正勇再三保證一定好好對她,而她年紀小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加上後來薛正勇确實對她不錯,經常帶她出去吃飯,給她買小禮物。
她那時候一個人只身在外第一次有人對她這麽好,想着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就索性跟他在一起了。
兩人處了一段時間,袁妙竹才發現薛正勇根本就是一個不學無術、游手好閑的男人,可是他床上功夫和花樣玩得特別好,已經将她的身子養刁了,慢慢的她離不開他了,也就和他一起混日子了。
袁妙竹在江城待了半年卻沒給家裏寄一分錢,家裏人覺得可能她年紀太小沒人護着找不到好工作,于是将早就沒走動的親戚白家告訴了袁妙竹,讓她找人家幫幫忙。
就這樣袁妙竹就纏上了俞書蕾,看上了白湛季,從此過上了不是小姐勝似小姐的生活,然後在金錢和性谷欠的世界裏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人也在薛正勇這種不入流的小混混身邊學得越來越精。
白湛季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敲打着桌面,視線淡淡的看着薛正勇,“和你談一筆生意怎麽樣?”
薛正勇一臉好奇,“什麽生意?”
自從袁妙竹和他的事被白家人知道後,他們就沒有了經濟來源,以前在白家弄的那些錢早就揮霍光了,現在袁妙竹又去KTV上班了,但是他大手大腳用習慣了,她那點工資根本不夠他花,這會兒見白湛季說和他談生意,自然十分感興趣。
白湛季看出了他眼中的急切,對接下來要說的事越發的胸有成竹,他不疾不徐的說:“袁妙竹想要進白家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無論你們耍什麽手段,我這個當事人不同意,一切都是百搭,所以你們還想在白家撈錢已經是癡人說夢了。”
白湛季先堵死他們的後路,然後才說:“我要是你現在就該想別的法子弄錢,我現在就有一個賺錢的路子,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做?”
薛正勇也不傻,嬉笑着問道:“我坑了你們家那麽多錢,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好心幫我?”
“我當然不想幫你,但是袁妙竹欺人太甚,我只是想收拾她,只能讓你撿便宜了。”白湛季說着将準備好的支票拿出來,在手裏晃了晃,“這是一張十萬元的現金支票,只要你按照我的去做,這錢就是你的。”
薛正勇看着那張支票兩眼放光,但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你想讓我幹什麽?”
白湛季又從口袋裏抽出一張名片直接丢到薛正勇面前,“這是我朋友開的一家私人會所,裏面正招聘特色服務員。”
“你什麽意思?”
“你懂的。”
“特色服務員不就是三陪小姐麽?你想讓妙妙去這裏上班?”
白湛季搖搖頭,“不,不是我想,是你想讓她去那你上班賺錢給你花。”
“我不會讓自己的女人上別的男人的床的。”薛正勇說得一臉正氣。
白湛季嗤笑,“那你怎麽允許她上我的床?”
“那是因為......”
“因為我有錢對不對?”白湛季打斷他,“我朋友開的可是一家高檔私人會所,去那裏消費的人非富即貴,不但工資高,小費更高,若能帶出去......只怕一個月下來,賺的錢比從我這裏撈的還要多。”
“那......那我也不能将妙妙送到那種地方去。”這次薛正勇明顯開始心動了,說話底氣都不足。
白湛季将他眼底的那點貪婪看在心裏,不再廢話,起身,“做生意向來都是你情我願,既然你不願意,我自然也不會強迫你。”
白湛季說完将手中的支票放回口袋裏,轉身朝着包廂門口走去。
“等等。”薛正勇急忙叫住了他,“這生意就算我想做也不一定做得成啊,妙妙她不會同意的。”
白湛季轉身,笑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種,“那這就是你的事了,你制服不了她這生意就只能黃了。”
眼看白湛季又要走了,薛正勇急忙道:“我做,這生意我做了,我一定想辦法讓妙妙去。”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薛正勇兩眼發亮的看着白湛季的口袋,“那......那張現金支票......?”
“你生意都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