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靳律風俊朗的眉宇微微蹙起,為什麽連她也是一副這樣見鬼的表情,他又沒長三頭六臂,不就是不請自來了嗎?至于都是這個反應嗎?
“我來見見你的家人。”
蘇語容冷靜了一會兒,蒼老又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簡寶,他是你男朋友?”
簡蕊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住了,怯怯的點頭。
“分手,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家裏,哪兒也不許去。”
簡蕊柔柔的叫了一聲:“外婆。”
蘇語容無視她的話,看着簡鵬輝的方向說:“送客,東西都還回去。”
簡鵬輝陪着笑臉說:“媽,這樣對待客人不好吧,好歹人家......”
蘇語容臉色嚴厲,拔高嗓音打斷他的話,“我說送客,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簡鵬輝平時好吃懶做,在家沒什麽地位,見蘇語容發飙了,即便心中一千個一萬個不願将靳律風這個財神爺送走,也還是極不情願的走到他身邊,“靳總......”
不待他說完,靳律風深深的看了一眼簡蕊,轉身大步離開了。
“你敢追出去,以後就別進簡家的門。”蘇語容大喝一聲。
簡蕊擡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拖着長長的尾音極其無奈的叫了一聲:“外婆......”
蘇語容像沒聽見她說話一樣,從沙發上起身,卻沒能站起來,她将手扶在沙發的扶手上,蒼老血管暴出的手隐隐有一絲顫抖,然後才慢慢的站了起來,緩緩地朝着房間走去。
簡蕊心裏委屈極了,她一直都知道外婆和媽媽反感姓靳的,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想到靳律風離開時看她的那一眼,心就隐隐作痛,他肯定滿懷激動的過來,沒想到這樣被人趕出門外,他得多傷心,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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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澀澀的,眼淚不争氣的流了出來,将求救般的眼神看向陶婉白,“媽,我......”
一向溫柔的陶婉白這次卻異常狠心,“煜兒扶我回房。”
簡蕊眼淚掉得更兇,看着陶婉白的身影大吼,“為什麽?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麽?”
陶婉白身形微頓,過了兩秒又拖着沉重的步伐進屋了。
簡蕊緩緩地蹲下,雙手捂着臉嘤嘤的哭了起來,眼淚通過指縫流向手背,然後滴滴砸在地板上。
突然,手機響了一聲,信息提示音。
簡蕊有些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在看見發件人:阿紫,的時候,眼底閃過失望。
點開【我有點急事先回去了。】
簡蕊看着手機愣了幾秒,随即擦掉眼淚,撥通了靳律風的電話。
鈴聲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卻一直無人接聽,最後幹脆關機了。
**
卡宴車內,中央扶手下方儲物盒內的手機發出蹭蹭的震動聲,屏幕上‘寶寶’兩個字閃閃發亮,響着響着手機屏幕突然黑了下去......
不遠處由于闖了好幾個紅燈的靳律風正被交警拉着在測是否醉駕?
**
簡煜将陶婉白扶到床上躺下,“媽……”
陶婉白擺了擺手,“我累了,想休息了。”說完就閉上了眼睛,明顯不想多談。
簡煜出了房間,來到簡蕊身旁,蹲下,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簡蕊擡起淚水四溢的素淨小臉,“哥,他不接我電話,他肯定生氣了。”
簡煜眉峰緊蹙,伸手用指腹溫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淚,“簡寶不哭,哥帶你去買吃的好不好?”
簡蕊搖頭,撲進簡煜懷裏,将眼淚鼻涕都擦在他幹淨的白T恤上,“哥,你知道嗎?其實他并不是外界傳聞那樣,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簡蕊淚中帶笑,“他溫柔體貼,但也腹黑小氣還有點痞痞的壞。可是我卻很喜歡這樣的他,真實自然,沒有那麽遙不可及,感覺就在我的身邊……”
簡煜抱着她,安靜的聽她細數另一個男人的好,心中五味雜陳。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在別人面前說他的好,從她口中聽見我哥怎樣怎樣,他就覺得特別開心。
可現在,他的妹妹長大了,心裏不再只有哥哥了,而是換了另一個男人住了進去。
他該為她開心的,可為什麽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人掏空了一樣,疼得難以呼吸。
漸漸的懷裏的人安靜了下來,低頭,她阖着眼睛睡着了,長長的睫毛上還挂着晶瑩的淚珠。
伸手輕輕地擦掉她的淚,她噘着嘴往他懷裏蹭了蹭。
簡煜嘴角勾起苦澀又寵溺的笑,一手穿過她的腰,一手穿過她的膝蓋,将她打橫抱起,朝着她的房間走去。
給她蓋好被子,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簡寶晚安!”
轉身準備走,手卻被抓住,“別走……”
簡煜盯着手腕處那纖細白皙的手指怔了片刻,最後和衣在她身旁躺下,“安心睡吧,哥陪你。”
翌日
陶婉白見兒子從女兒房裏出來,蹙眉問道:“你又在你妹妹房裏過夜?”
簡煜不以為然道:“你們傷了她的心還不允許我安慰她?”
陶婉白臉色微微發白,語氣有些嚴厲,“我是為了她好,倒是你,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們不是三歲小孩,都長大成人了,不能像小時候一樣睡在一起,你怎麽就是不聽?你明明知道……”
“她永遠都是我妹妹。”簡煜打斷了她的話,徑直走進了衛生間,将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陶婉白看着兒子落寞的背影低喃了一句,“希望是我想多了。”
然後轉身進了簡蕊的房間。
在女兒床邊坐下,伸手将她額頭的碎發捋了捋,自言自語,“簡寶,不是媽媽非要狠心拆散你們,我是為了你好,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如果他知道你是我的女兒,只怕……”
床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陶婉白順手拿了過來,看見屏幕上‘律風’兩個字,急忙挂斷。
瞥了一眼床上的簡蕊,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沒有轉醒。
猶豫了一下,點開防火牆功能,将律風這個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
誠豐集團,總裁辦
白湛季站在辦公桌前看着埋頭工作的男人問道:“你今天怎麽回事?”
靳律風擡頭,“怎麽了?”
“還怎麽了?你拿鏡子照照你現在的樣子。”白湛季擰眉,“整個一深宮怨婦,好像人家欠你幾百萬似的。”
“有嗎?”
“沒有嗎?你沒發現今天會議室的那些元老被你吓的大氣都不敢喘嗎?平時哪次股東大會他們不找點麻煩的?”
靳律風擡手捏了捏眉心,幹淨整潔的袖口上純白色的鑽石袖扣浮出幽幽的光澤,映襯得他的臉色愈發的蒼白。
白湛季劣根性又放了出來,唇邊蕩着一抹邪肆的淺笑,“昨晚一晚沒睡吧?”
靳律風一臉你怎麽知道的表情看着他。
白湛季笑得一臉淫.蕩,“眼眶發黑,臉色蠟白,明顯就是縱谷欠過度的表現。”
邊說邊轉身朝着沙發走去,沒看見身後男人黑沉沉的臉,仍舊不怕死的說:“你得悠着點,就你家那位那個小身板只怕經不起你這樣的折騰。”
白湛季突然覺得身後陰風陣陣,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一下。
砰!
文件夾光榮的倒在他剛站的地方。
他轉頭,又一本飛了過來,急忙伸手接住,“幹嘛呢?怎麽好端端的亂砸人?”
某人好幾天沒有老婆陪伴,整晚整晚的輾轉難眠,你卻在這裏說他縱谷欠過度,可不得挨砸嗎?
十分鐘後
辦公室滿室狼藉,紙張如雪花般鋪得滿地都是。
靳律風這幾天憋在心裏的那股氣總算發洩出來了,只是苦了白湛季,無辜的撞槍口上了。
他臉上幾處挂彩的坐在沙發上直囔囔,“我到底哪裏招你惹你了?值得你下這麽重的手。”
靳律風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白湛季。
白湛季嘆口氣感慨了一句:“什麽是兄弟?就像我這樣的,兄弟發牢***,我來當沙包。看在你被抛棄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被抛棄?靳律風擰眉,嗓音清冷,“沙包還沒當夠是吧?”
白湛季急忙嬉笑着轉移了話題,“昨天我還看見我家寒兒和你家那位通電話呢,這說明她只是不接你的電話,莫不是她真的聽她外婆的話要和你一刀兩斷?”
靳律風真的很想将白湛季那張嘴縫起來,即便他說的可能是實話,可他就是不愛聽,“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白湛季撇了撇嘴,收起不正經的表情,認真分析。
“她外婆和媽媽為什麽看見你會有那麽大反應?這太奇怪了。按理說像她們那樣的家庭找到你這種條件的金龜婿,應該笑得合不攏嘴啊。”
靳律風也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從簡蕊的反應和一直不讓他見她的家人來看,她肯定知道她媽媽和外婆不喜歡姓靳的。
或許這就是她要求隐婚的原因?
“這幾天我找人查了她們家的底細,只是她們這兩年才搬到江城來,完全查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白湛季思索了片刻,“我覺得簡家和你們靳家應該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淵源?不然怎麽她媽媽才說了一句你姓靳,她外婆反應就那麽大?或許你可以回家試探性的問問你爸或者你爺爺。”
☆、082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要你要誰?(六千)
082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要你要誰?(六千)
靳振濤正在花園澆花,看見黑色卡宴停在別墅門口,急忙放下手中的灑水壺來到門口,朝外張望了半天卻只看見靳律風的身影,“小蕊呢?”
靳律風眼底閃過一抹黯然,随即一臉嬉笑,“爺爺,我這麽大個人站在你面前你沒看見?你現在有了孫媳婦連孫子都不要了是不是?”
靳振濤嗔了他一眼,眼底卻噙着絲絲笑意,“臭小子瞎說什麽?我是想看看我的小曾孫長大了沒?”
“她在睡覺我就沒叫她,下回帶她來看您,我爸呢?”
“他能在哪兒?還不是在畫室畫畫。”靳振濤嗓音染了不滿,也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雙手背在背後,轉身又去了花園。
靳律風來到畫室,靳烨華正坐在畫架前畫畫。
他聽見響動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去專注他面前的畫,“來了,坐吧。”
靳律風搬了一個凳子在靳烨華身邊坐下,看他畫了一會兒畫,才開口,“爸,我想向你打聽個事。”
靳烨華拿着畫筆的手未停,“嗯。”
靳律風停頓了兩秒,“你認識陶婉白嗎?”
靳烨華手中的畫筆刷的一下在畫架上重重的畫了一筆,将好好的一副山水畫給毀了。
過了兩秒,他鎮定自若的将畫筆放回了畫架上,可是他蒼白的臉色卻說明此時他并不淡定。
他起身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緩了兩秒才說:“不認識。”
靳律風分明看見他端着茶的手在微微發抖,明顯他們是認識的,可為什麽爸爸要騙他呢?
靳烨華轉身佯裝無意的問:“怎麽突然問這個?”
卻不知他眼底的在意早就出賣了他佯裝出來的無所謂。
靳律風笑笑,起身随意的看着畫室裏的畫,“就随便問問,我公司一個員工的媽媽叫陶婉白,好像生病住院了。”
靳烨華滿臉焦急的問道:“生病了?什麽病?嚴不嚴重?”
靳律風蹙眉看着他,“爸,你怎麽這麽關心一個員工的家屬?”
靳烨華這才發現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低頭尴尬的撫了撫眼鏡框,“沒有,我也就随口問問。”
靳律風也不揭穿他,嘆了口氣,感慨道:“年紀不大卻得了這種病,也怪可憐的,我剛剛作為公司領導去錦城的醫院關心了一下,所以回來就随便問問你。”
靳振濤臉上瞬間染上擔憂,那麽明顯,完全掩飾不住,“那個......小風啊,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急事,我得出去一趟,你......”
靳律風打斷他,“你去吧,我下去和爺爺說會兒話。”
靳烨華急沖沖的就要走,靳律風拉住了他,“爸,你畫袍還沒脫。”
靳烨華手忙腳亂的脫了畫袍,完全沒有注意自己現在的神情有多麽的反常。
靳律風看着他匆忙離去的背影,眉目深邃。
**
靳律風一直緊緊的跟着靳烨華的車。
也是在這時他才發現,原來他爸爸的車技這麽好,堪比賽車手啊,将一大票車遠遠的甩在後頭。
果然不出所料,靳烨華的車在南方醫院停了下來。
他步履急促的下車直奔住院部的護士站,“請問陶婉白住哪個病房?”
護士看了一眼神情焦急的靳烨華,以為是哪個病人的家屬,“您稍等,我查一下。”
半晌,護士從電腦屏幕上擡起頭來,“不好意思,這邊沒有陶婉白的住院信息。”
靳烨華眉眼間染上了焦慮,“怎麽會沒有呢,你再仔細找找。”
“不用找了,沒有。”
“你怎麽知道......”靳烨華轉頭看向說話的人,“小風?你......”
**
醫院旁邊的咖啡屋
靳烨華雖然知道陶婉白生病多半是靳律風騙他的,但還是不放心的問道:“她沒生病對不對?”
“嗯。”
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靳律風沉不住氣了,看着對面一直低頭攪拌咖啡的靳烨華道:“爸,你不覺得你應該解釋一下,對于一個不認識的人你為何如此關心在意?”
靳烨華只是擡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仍舊沒有說話。
“她曾經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對不對?”
“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靳律風煩透了這種感覺,很無力,明明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不簡單,偏偏他又閉口不談,“你不說,我去問爺爺。”
緊接着就是椅子劃過地面刺耳的聲音。
靳烨華看着已經起身的靳律風急忙說道:“你別去,你爺爺知道了只會害了婉婉。”
靳律風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婉婉是指陶婉白。
靳律風眉眼間染了一起不耐,“那你就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你先告訴我為什麽突然對她感興趣?”
靳律風又坐了下來,“因為她是蕊蕊的媽媽,她非常……”
“你說什麽?”靳烨華迫不及待的打斷了他,整個人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霎時一片灰白。
靳烨華過激的反應引來了咖啡廳裏衆多人的視線。
“爸,你先坐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倆在吵架。”
靳烨華讪讪的坐了下來,壓低了嗓音,“你說婉婉是小蕊的媽媽?”
“嗯。”
靳烨華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一副被人抽了魂般的癡.呆模樣,嘴裏喃喃,“孽緣,孽緣啊!”
靳律風擔憂的問:“爸,你沒事吧?”
靳烨華沉靜了片刻,人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分手吧,你們不可能有結果的。”
靳律風俊臉染上怒氣,“為什麽你們都說同樣的話?就因為你們曾經有過愛恨糾葛,所以要拆散我們?”
靳烨華搖了搖頭,視線開始飄向遠方,“婉婉是我這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她溫柔善良,善解人意,我們倆情投意合,私定終身。”
“本以為可以和她白頭偕老,但是你爺爺死活不同意這門婚事,就因為她家境普通,門不當戶不對。”
“我以為我的堅持會給她帶來幸福,沒想到帶給她的卻是災難。”
靳烨華嘴角勾起苦澀,臉上漫上痛苦,“當我親眼看見她未着寸縷的和別的男人躺在一起的時候,我發瘋般的和她吵了起來,說了很多難聽和絕情的話。她哭着說她是被人陷害的,我那時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哪裏聽得進她的争辯之詞,冷着臉轉身離開了……”
靳律風靜靜地聽着,“然後呢?”
靳烨華盯着靳律風看了一瞬,眼底壓抑着某種情緒,深谙不明。
靳律風想看得更明白時,他将頭轉向了窗外,接着說:“然後我們就此分開了,我一氣之下和你爺爺安排的對象結了婚。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爺爺暗中操控的,為的就是拆散我們。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當我找到她的住處時,早已人去樓空。”
靳律風心底突然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她……不會是我的……”
“不是!”靳振濤斬釘截鐵的打斷他。
靳律風瞬間松了一口氣,不是就好。
靳烨華擰眉說出一個殘酷的事實,“只是你覺得她在靳家受了這麽大的侮辱後還會将自己的女兒嫁給你嗎?”
靳律風剛燃起的一點希望被他這句話滅得連渣都不剩。
俊臉瞬間暗淡了下來,是啊,此等侮辱任誰都無法承受,她們現在肯定對靳家恨之入骨。
那天她們沒将他暴打一頓扔出簡家,算是看得起他了。
**
豪爵酒吧
靳律風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白湛季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奪過他的酒杯,“少喝點,傷身體。”
靳律風臉上染了不悅,伸手去搶,“你管得着嗎,給我。”
白湛季轉頭看着身旁一直安靜抽煙的男人,“錦城,你管管,這樣下去身體可吃不消。”
霍錦城吐出一口煙圈,淡淡開口,“你愛她嗎?”
靳律風準備去拿酒瓶的手頓住,愛嗎?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只知道她出車禍的時候,他害怕極了,害怕再也見不到她。
她不在的這幾天,他腦海裏全是她的身影。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傻,她的笨,她生氣時嘟嘴的動作,她睡覺時流口水的畫面,她撒嬌時讨好的眼神,她動情時羞紅的臉……
山珍海味吃在嘴裏味同嚼蠟,卻格外懷念她的家常小菜。
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空空的床位,感覺滿房的空虛和寂寞。
想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整宿整宿的難以入眠。
得知自己可能再也無法和她在一起了,心像被什麽東西重重的碾壓過,痛得難以呼吸。
仿佛沒了她,整個世界都黯然失色,做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
如果這就是愛的話,他想他已經愛她深入骨髓。
良久,低沉堅定的嗓音響起,“我愛她!”
“我他媽竟然才發現我愛慘了她!怎麽辦?”
靳律風仿佛就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般茫然無措的看着霍錦城。
霍錦城刀刻般的五官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着清冷的幽光,那雙銳利的黑眸此時輕垂着,讓人無法看清他的情緒。
他怔了一瞬,将手中的未抽完的香煙狠狠的摁滅在煙灰缸裏,“愛她就不顧一切的讓她回到你的身邊。”
靳律風擰眉,“可是她媽媽……”
“相比失去她,還有什麽是值得你害怕的?”
靳律風盯着霍錦城看了兩秒,突然感覺茅塞頓開,豁然開朗。
是啊,還有什麽比失去她更讓他害怕的?
他應該不顧一切的去争取她。
她家人不同意,他就努力做到讓她家人同意為止,上一代的恩怨他應該努力去化解,而不是讓它成為這一代的羁絆。
靳律風嚯的起身,擡腳就往外走。
“哎,你大晚上的去哪兒?”白湛季沖着他的背影叫道。
靳律風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我去追回我老婆!”
嗓音裏透着坦蕩和興奮。
“錦城還是你厲害,三兩句話就讓他想開了。”
白湛季笑着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點燃了一支煙,青白煙霧模糊了他清冷的五官,但總讓人感覺他此時不開心,十分不開心。
**
簡蕊這幾天過得渾渾噩噩的,總感覺胸口空了一大塊,好像失去了活着的樂趣。
幾天了,沒發過一個笑臉。
簡煜提着一大袋的零食進來,拉把椅子在簡蕊身旁坐下,“哥給你買好吃的了,看看都是你喜歡的。”
簡蕊放下手機,朝購物袋裏看了一眼,“哥,我沒胃口。”
簡煜将購物袋放在桌上,“簡寶要不然哥給你講個笑話吧?”
“哥你不用每天變着法逗我開心了,我挺好的,真的。”
簡蕊說着起身,“我出去走走。”
簡煜跟着起身,“我陪你。”
簡蕊轉過身推着他的背往他房間走,“不用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很累的,你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簡煜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微微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她只是想一個人待着。
簡寶,哥已經不能幫你趕走煩惱了嗎?
你曾經挂在嘴邊天下無敵的哥哥還在你心中嗎?
**
靳律風欣長的身軀靠在車門上,孤曠發黃的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突然咔擦一聲,火機燃起一簇小火苗,他歪頭點燃一支煙,小小的火光映襯得他俊朗的五官愈發的深邃,火焰随即滅了。
他擡頭看着老舊的小區緩緩地吐出煙圈。
簡蕊下樓看見不遠處那抹熟悉的身影,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那個她日思夜想的身影仍舊還在。
靳律風感覺有一股視線盯着他,他将視線從三樓的窗口收了回來,樓道口那抹小小的身影傻傻的站在那裏看着他發愣。
他突然覺得心口淌過一股暖流,這幾天所有的憂郁在這一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将手中未抽完的煙踩滅,對着那個傻傻的身影張開雙臂,嘴角勾起溫潤的淺笑。
簡蕊只覺得眼眶那溫熱的液體完全不受控制,似開了閘的洪水般,嘩啦嘩啦的流了出來,她不顧一切的朝着他的懷抱飛奔而去。
直到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強健有力的心跳她才覺得這不是夢,緊緊地抱着他,哭着哽咽,“我以為你生氣了,不要我了。”
靳律風将她樓得更緊,低頭,将臉埋進她的發間,貪婪的呼吸着屬于她的味道,在她耳邊低語,“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要你要誰?”
簡蕊推開他,“可是你......”
剩下的話語盡數湮滅在兩人的口中。
他口中有股尼古丁的味道,澀澀的,夾雜着獨屬于他的味道,她十分喜歡,她熱情的回應着他的吻。
他亦貪婪霸道的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追随着,挑逗着,允.吸着她的味道。
兩人吻得深入纏.綿,難舍難分。
他似乎想要将她吞入腹中,吻得很用力,他的吻中甚至有低低的喘息,炙熱似火的舌頭攪得她意亂情迷。
她呼吸間全是他的味道,全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整個人都挂在他的身上,若不是腰間那雙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摟着她,只怕她早已癱軟在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簡蕊以為自己就要溺斃在這個吻中,他才放開她。
唇離開了,臉卻依然相貼。
他英挺的鼻子抵着她的小鼻梁,看着臉頰緋紅的小女人竟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
簡蕊盈盈如水的眸子盯着他,“你笑什麽?”
靳律風又将她擁入懷中,“沒什麽,看見你高興。”
簡蕊将鼻子在他胸口蹭了蹭,又聞到了這種味道真好,嘴角不自覺彎起,“我也高興。”
兩人靜靜地擁抱了一會兒,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簡蕊推開他,嘟着小嘴埋怨,“明明就是你不接我的電話。”
靳律風蹙眉,“你這幾天有打電話給我?”
“沒有。”簡蕊搖頭,開始控訴,“可是你走的那晚,我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你不但不接還直接關機了,我以為你生氣了,不想理我了,所以不敢再給你打電話,可是你竟然一個電話也不給我打。”
“不是我不接你電話,而是.....那時候我手機沒電了,另天我看見來電顯示立刻就回撥了過去,才響兩聲你就挂斷了,後面這幾天我每天都給你打電話,可你從來沒接過。”
簡蕊蹙起好看的細眉,“我明明就一個電話都沒聽見。”
靳律風掏出手機,調出通話記錄,“你看。”
簡蕊歪過頭去一看,一大片的‘寶寶’,而且都是無人接聽的電話,到底怎麽回事?
靳律風看她這表情就能猜到,肯定是她的手機被家裏人動了手腳,而這個小傻瓜還不知道,“好了,別想了,可能是你手機壞了,明天我給你換個新的。”
“不對啊,為什麽我能接紫涵的電話,怎麽偏偏......”
靳律風在她微腫的唇上親了一口,“好了,別想了,我們繼續好不好?”
和他在一起待久了,她竟然秒懂了他的意思,熱度剛褪.下去的小臉瞬間又回溫了。
踮起腳尖,緩緩地湊上自己的紅唇。
靳律風嘴角勾起魅惑的淺笑,低頭攫住她的紅唇,這次他沒有急切熱烈的吻,而是十分細心又溫柔的舔.舐......
☆、083 我想你了(六千)
083 我想你了(六千)
吻如綿綿細雨般落下。
溫柔而冗長。
簡蕊只覺得自己的唇被他封得密不透風,那種快要窒息的無力感再次向她襲來。
她雙手緊緊地攥着他後背的襯衫,防止自己滑到地上去。
靳律風一個轉身将簡蕊壓在車門上,大手從她腰間慢慢上移……
簡蕊後背有了支撐點,整個人更是軟得如一灘水,白藕般的手臂攀上他白.皙美如玉色般的脖子。
大手突然覆上她胸前的柔軟,炙熱的溫度,似一股電流通過,引來她一陣輕.顫,細碎的話語破唇而出,“唔……不要這樣……”
靳律風放開她的唇,身體和她貼得更近,将她緊緊的壓在車窗上,臉挨着臉,唇碰着唇,嗓音低沉暗啞,透着一股誘人沉淪的蠱惑,“寶寶,我想要你,可以嗎?”
簡蕊臉頰滾燙,眉眼含羞,盈盈如水,兩人緊密貼合,她能感受到他下面的灼熱和堅硬,嗓音柔軟細膩,“不行。”
靳律風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給我,嗯?”
簡蕊望着他深邃的眼睛,仿佛掉入了一個無底的漩渦,随着他眼底五彩缤紛的光澤沉淪,悸動又害怕,“可是……這是外面......”
簡蕊只聽見嘀的一聲,他低沉撩人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車門開了,我們進去?”
“可是……啊……”
她還來不及回絕,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兩人已在車內,她不留縫隙地趴在他身上。
“乖,把腳放進來。”
簡蕊就像中了蠱般,聽話的将腳縮了進來,然後便見他身子一歪,伸手就将車門關上了。
“我們安全了。”随着這句話落,他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輕而易舉的攫住了她的唇,另一只大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摩挲點火。
這種感覺……就像坐過山車般,刺激又害怕,想嘗試又不敢放下心中的怯意。
但是很快,她就被他的熱情帶入了情谷欠的海洋,幾乎忘記了自己置身何處。
兩人合二為一時,簡蕊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肩胛骨,咬着下唇不讓那羞人的聲音逸出來。
靳律風俊朗的眉峰微蹙,并不滿意她的表現,在她耳邊輕喃,“寶寶別忍着,叫出來,我喜歡聽。”
簡蕊将下唇咬出了一條白線,漲紅了臉搖頭。
靳律風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淺笑,“看來,寶寶對我的表現還不夠滿意。”
說完加快了動作。
簡蕊白.皙的額頭涔出細密的汗珠,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将她最後一絲理智擊潰,動情的呢喃破唇而出,“唔……律風……我是不是……要死了?”
“傻.瓜,這是快樂!”撩人的低笑聲在狹仄的空間裏染開。
激情過後,簡蕊渾身酸.軟的窩在靳律風懷裏,聽着他穩健有力的心跳,唇邊蕩着幸福的微笑。
靳律風降下車窗,車內旖旎的暧昧氣息漸漸消散。
他低頭在她發間親吻了一下,暗啞染着情谷欠的嗓音緩緩響起,“你知道你外婆和媽媽不喜歡姓靳的對不對?”
簡蕊輕應了一聲,“嗯。”
“那你知道原因嗎?”
簡蕊從他懷裏擡起頭來,看着他剛毅的下巴搖頭。
靳律風低頭啄了一口她紅腫的唇,簡蕊急忙将頭又縮了回去,在他懷裏重新找個舒服的位置貓着。
靳律風将靳烨華對他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講給了簡蕊聽。
簡蕊吃驚之餘也有些理解媽媽和外婆的做法,畢竟這種傷害任誰也無法原諒。
簡蕊心底情緒特別紛雜,從沒想過那麽和藹可親的爺爺會做出這麽糊塗的事來,她應該恨他的,可是想到他這段時間對她的好,她完全恨不起來。
對媽媽的心疼,對靳烨華的惋惜,對她和靳律風未來的擔憂,紛繁複雜,擾得她心煩意亂。
“我們……”
靳律風似乎能感應到她想說什麽,打斷她的話,“別擔心,一切有我。”
說着拿起她纖細的小手握在掌心,“你只需緊緊地牽着我的手,不管遇到什麽困難也別放開,我一定給你創造一個幸福安定的家。”
他的話如一股暖流瞬間填滿她的心,即而流向四肢百骸,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心。
她緊緊回握着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擡起頭覆上他的薄唇,這個吻無關情谷欠,只是單純的想要謝謝他,謝謝他如此堅定的想要和她在一起。
夜越來越深,兩人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