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氣呼呼的張鳳淩跑掉了，留下來的戚紹剛和劉諾菲則是眼裏只有彼此，客廳裏彌漫着濃厚的愛意。
她第一次感覺到，不用說謊心裏有多麽舒坦，好像要飛上雲端，完全沒有重力似的。
這一刻，她真的忘了任務，忘了自己是警察，只覺得自己是個普通的女人，但她心底還是充滿好奇。「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我是警察的？」
「一開始就知道。」
「一開始就知道？！」那她豈不是傻傻地唱了出蠹戲？「是我第一次去全球國際物流中心應征的那天？」
「更早。」
「更早？！我們以前沒見過面啊。」
戚紹剛笑着反問：「你确定嗎？」
從他的語意和眼神，劉諾菲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從一開始就認出我是在鄉下把你誤認為通緝犯的警校學生？」
「嗯。」
看來外界說的沒錯，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是這更教她不解了。「你認出我是那個警校學生，照道理應該知道我就是警察，那為何不揭穿我？難道是……對我一見鐘情？」
聞言，戚紹剛忍不住笑了。她的思考邏輯果然跟一般人不太一樣，但他就是覺得這一點很有趣，才會陪她一起演戲。
他的笑讓劉諾菲明白，她的猜測太離譜了。
她窘迫的搔搔後腦杓，尴尬的說道：「我好像自我感覺太良好了點，對吧？」
「也不是，至少當時我并不讨厭你，甚至還覺得你很有趣。」戚紹剛坦白道。
「有趣？」她沒好氣的睨他一眼，那好像也不是什麽稱贊。「所以你一開始是打算看我要鬧什麽笑話？你覺得我很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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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諾菲，你一定要扭曲我的意思嗎？你就不能想着我是因為覺得你有趣，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所以對你産生好感，甚至是感情，再進而……」他越說靠得越近，近到幾乎要貼上她的身體，并且在她意會到距離太近想逃避的時候，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讓她無法逃開。
這樣的距離太暧昧，他的眼裏更寫滿了情欲，劉諾菲覺得自己呼吸越來越不順暢，心髒彷佛随時要停止跳動。
她的個性是很大刺刺，但也看不少人曬過恩愛，說不懂現在是怎樣的情況太過矯情，但不适應是确實的，上次戚紹剛吻她，她到現在想起來都還會心跳加速，再來一次，她不确定自己會不會暈倒。
她想讓彼此冷靜一點，但一時又想不出借口，正巧此時腦袋閃過她答應石大任的事情，她有點煞風景的問道，「你可不可以放手？」
「不行。」戚紹剛一口氣拒絕。
「可是我還有事情想說。」
「晚點再說吧。」
「不！這件事情很急，非得現在說不可。」
戚紹剛無奈的放開手，稍微退後一點，但深邃的眼眸仍然緊瞅着她不放。「到底什麽事這麽急？」
「嗯……就是……」
她喜歡他，但是如果現在任情感戰勝理智，讓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未來情況可能會變得更複雜，她知道他們之間還存着一個大問題，在那個問題解決以前，她很難放心和他談戀愛。
劉諾菲怕面對他話就說不出口，所以低着頭，深吸一口氣，堅定的道：「我要搬出去了。」
劉諾菲以為戚紹剛會阻止她搬走，但他沒有那麽做，反而親自送她回原本租賃的套房，還親自陪她一起整理屋子。
雖然她知道他不是個養尊處優的大老板，但是看着他幫自己換燈泡、修理馬桶，她還是感覺很窩心。
老爸當警察要輪班，媽媽和妹妹也不會這些，再加上她是家裏的老大，以前這些事情她都得自己來，過去她都把自己當成兒子，而不是女兒，反而那些女孩家做的事情，她一樣也不會。
「沒想到你什麽都會，太厲害了。」
「我親生父母很早就過世，我在育幼院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養成了我獨立的個性，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而且我覺得我是大哥，必須要很厲害，将來才能照顧好妹妹，因為妹妹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你別擔心，鳳淩早晚會想通的。」以為他說的妹妹是張鳳淩，劉諾菲安慰道。
「我說的不是她，是我的親妹妹。」
「你還有親妹妹？」她難掩錯愕。
「有。」
「那她在哪裏？」
「失蹤了。」一想到人海茫茫不知道該去哪裏尋找妹妹，戚紹剛的臉色瞬間變得黯然。
聽到他有個妹妹，而且還失蹤，警察保衛人民的強烈意識馬上高漲，劉諾菲熱心地道：「你說說你妹妹有什麽特征，我說不定可以幫上一點忙。」
雖然沒想過要報警，但是他倒不介意透過劉諾菲尋找親妹妹，而且，沖着她的熱心，他也不想潑她冷水。
他仔細的告訴劉諾菲他妹妹的特征，還有她是怎麽失蹤的，聽完他的描述，她怔愣了好久。
他妹妹的遭遇和一個人很像，而那個人，現在是她的妹妹。
她記得老爸是在酒店掃黃時遇到了被賣到酒店當酒店妹的劉諾妍，當時她很年輕，才十六歲，最重要的一點是胎記，他說他妹妹的脖子上有個特殊的紅色半圓形胎記，而劉諾妍脖子上也正好有一個一樣的胎記。
「你記得沒錯嗎？你妹妹脖子上真的有個紅色半圓形胎記？」她再次确認。
「小時候在育幼院都是我替筱寰洗澡穿衣服，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絕對不會弄錯的。」戚紹剛慎重的強調。
幾乎可以确定了，劉諾妍就是戚紹剛失散多年的妹妹戚筱寰，緣分真是不可思議，繞着繞着，原本不相關的人都有關系了。
真該慶幸當年諾妍遇了她老爸，現在戚紹剛才能有機會和單純溫柔又善良的妹妹重逢，若是那個時候沒有結下這樣的緣分，她不敢想象後果會如何。
「恭喜你。」
她突如其來的恭喜聽得戚紹剛一頭霧水。「恭喜我什麽？」
「很快你就能和你的親妹妹重逢了。」
這若是真的，當然是振奮人心的事情，但她是依據什麽能這麽肯定？「雖然我很期盼能早日找到筱寰，但是你才剛答應要幫我找，就馬上恭喜我，這聲恭喜會不會來得太快了？」
他找了那麽多年，始終沒找到人，雖然他依然抱持着希望，但是，他怕期盼太高，心底的失落感會越重，所以他一直壓抑着內心的期待。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妹妹在哪裏。」
聞言，戚紹剛瞪大眼，不只心情雀躍，連眼眶也忍不住微微泛紅，他很想說些什麽，但話語都卡在喉眬，完全發不出聲音。
「明天，放自己一天假，好嗎？我想讓你見一個人。」
「好。」若能讓他見到想見的那個人，他願意拿全世界來換。
臨時接到姊姊要自己北上的電話，雖然劉諾妍有滿肚子疑問，但她還是買了車票，出發了。
劉諾菲到臺北車站接她，把她帶到戚紹剛的住處，為了給她一個好印象，戚紹剛特地自己下廚煮了一桌妹妹小時候愛吃的料理。
劉諾菲說要給他一個驚喜，也沒告訴他妹妹是誰、現在長什麽樣子，他只能靠着小時候的印象，想象着妹妹的模樣。
他記得妹妹長得像媽媽，有雙溫柔的眼睛，有個不算太挺的鼻子，還有一個小巧的嘴巴，她笑起來特別甜美，是很讨人喜歡的小女孩。
他還特地去買了禮物要給妹妹當見面禮，挑禮物的時候，他差點就依照他記憶中的年紀挑選禮物，等到要去結帳時才想到，妹妹早就長大了，現在已經快二十歲了。
最後，他請人連夜趕了一套粉紅色的洋裝，就跟那一年他們分開時，她穿的那件一模一樣。
他做好了要見失散親人的萬全準備，想着初見面時，一定要給妹妹一個大大的擁抱，還要告訴她，他找她找了好久，他還要向她道歉，因為他沒能好好照顧她，讓她受苦了。
但，當他看見進門的竟然是劉諾妍時，還是呆住了。
戚紹剛靜靜的看着眼前一臉甜笑的劉諾妍，滿腦子全是問號——劉諾妍就是戚筱寰？還是劉諾菲在開他玩笑？
不會的，劉諾菲知道他有多麽想念妹妹，不可能拿這件事跟他開玩笑！
結果，是劉諾妍先開了口，「原來姊姊是要帶我來見紹剛哥哥啊，我就在想，她為什麽那麽神秘兮兮的，姊，來見紹剛哥幹麽那麽神秘啊，你早點跟我說，我還能先準備禮物啊。」她完全不知道姊姊帶她來這裏有什麽用意，還以為姊姊因為卧底的事情找她來演戲，所以很努力的想把戲演好。
「諾菲，這是怎麽回事？我以為……」戚紹剛困惑的望着劉諾菲。
她說他很快就可以見到妹妹，也以為她要讓他見的就是自己的親妹妹，沒想到她卻帶她妹妹來了，他真的不知道她在玩什麽把戲。
「諾妍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劉諾菲終于說出實情。
這話一出，戚紹剛和劉諾妍都同時愣住了。
許久時間過去，兩人從一開始的錯愕過後，情緒不斷的轉換，這期間他們的目光一直沒從對方身上移開，然後，淚水緩緩從兩人眼角滑落。
「你真的是筱寰嗎？」
劉諾妍頓了一會兒，才流着淚點點頭。「我是。」
戚筱寰是她的本名，已經很久、很久沒人叫過這個名字了，她被收養之後，養父母替她改名叫張允珍，後來被劉添旺收養，為了讓她擺脫過去不堪的記憶，也為了讓她有個新的、美好的生活，又将她改名為劉諾妍，所以她以為，從此再也不會有人叫她戚筱寰了。
「可以讓我看一下你的脖子嗎？」他戰戰兢兢地問着。
劉諾妍點頭，轉過身，輕輕撩開覆蓋在脖子上的頭發，露出紅色半圓形胎記。
那個胎記，過去他天天看着，雖然随着時間轉移，筱寰長大了，胎記的大小也有些改變，但那個形狀還是和過去一樣，果真是她沒錯。
戚紹剛有很多很多話想跟妹妹說，但此時此刻全都卡在喉嚨裏，他只能哽咽着，簡單的說了這句話，「我……一直在找你。」
劉諾妍再度點頭，并回道：「我也一直希望哥哥可以快點找到我。」
分開時，他的允諾她還記得，一直都帶着希望，想象着兄妹重逢的這一天可快點到來，雖然等得有些辛苦，但，終于還是讓她等到了。
她突然好感謝現在的爸爸和媽媽，更感謝把她帶到哥哥面前的姊姊，她轉頭将手伸向劉諾菲，并說着謝謝。
看到他們兄妹相認的場面，劉諾菲早就淚流滿面，她也很慶幸諾妍來到他們家，這緣分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握住了妹妹的手，笑着搖頭道：「別說謝謝，我們是一家人。」
沒錯，他們是一家人，劉諾妍一手拉着哥哥的手，一手挽着姊姊的臂彎，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人生真的圓滿了。
翌日，戚紹剛和劉諾菲上班去了，家裏只剩下劉諾妍一個人，她是個閑不住的孩子，又喜歡做家事，所以他們一出門，她就開始大掃除，但沒多久，張鳳淩就出現了。
她離家出走兩天，目的就是要讓戚紹剛緊張一下，但是她發現戚紹剛不只不擔心她，竟然還和劉諾菲出雙入對，所以她想了又想，覺得自己不該輕易的把戚紹剛拱手讓給劉諾菲，就又回來了。
結果：進門，又看到陌生臉孔，火氣馬上冒了上來，這次，她連問都沒問，直接報警來抓劉諾妍。
莫名被當成小偷，劉諾妍急忙緊張的辯解，「我不是小偷！我真的不是小偷！」
「這又不是你家，你跑到人家家裏東翻西找，不是小偷是什麽？」
張鳳淩把對戚紹剛和劉諾菲的氣全數出在劉諾妍這替死鬼身上。「好手好腳的，什麽事情不好做，竟然學人家闖空門，警察先生，請把她抓走，像這種不學好的女孩最好關久一點，那樣她才會受到教訓！」
「不要抓我！我真的不是小偷……」
「每侗小偷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小偷，這位小姐是屋主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她說不認識你，你又在沒有人在的屋子裏，這就足以證明你身分可疑。」
「警察先生，不是那樣的，我是屋主的妹妹。」
「屋主的妹妹？你這小偷還真會鬼扯，我和紹剛哥從小就認識，你說你是他的妹妹，為何我沒見過你呢？」
「那是因為……」
「別想用那種騙小孩的謊話來騙我們，警察先生是睿智的，你有什麽話到警察局去說吧。」張鳳淩強勢的道，現在只要是和戚紹剛扯上關系的女人，她一律殺無赦。
「求求你們相信我吧，我真的不是小偷……」劉諾妍苦苦哀求，但還是被警察拖下樓，帶上了車。
警車才剛離開，戚紹剛就回來了，他到公司開完會，就讓白榮把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重要的工作交給耿仲偉代為處理，因為他想帶妹妹到處走走，怎料進了家門，卻只見張鳳淩，不見妹妹的身影。
「只有你在家？」他看着失蹤兩天的張鳳淩，沒有感到意外，也沒有多問她這兩天都去「哪裏，或者該說，他不用問，也大概知道她會去哪裏。
這些年，她在國外和哪些人有接觸，他都很清楚，只是不想過問，因為他認為她是自由的，況且也長大了，他沒有權力幹涉她。
「只有我在家。」
「沒看到其它人？」
「沒看到其它人。」看他一臉擔憂，張鳳淩更不想跟他說實話。
一個劉諾菲已經夠教她火大，現在又來個年紀那麽輕的女孩，戚紹剛真的一點都沒把她放在心上，沖着這一點，她就要讓那些靠近他的女孩多受點罪。
見不到妹妹，戚紹剛有些心急與不安，怕妹妹又會像以前一樣消失，他連忙撥電話給劉諾菲，「喂，是我，我想問你，諾妍有沒有去找你？」
話筒另一端的劉諾菲說道：「沒有啊，諾妍知道我在上班，不會跑來找我的，怎麽了，她不是說要在家裏等你忙完的嗎？」
「是啊，但是我回來找不到人，她也沒說去哪裏了，我擔心……」
劉諾菲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他們兄妹分開太久了，他會患得患失也是正常的，遂柔聲安撫道：「別擔心，我先打電話給她，你等我電話。」
她才挂了電話，手機馬上又響了，看見來電顯示是諾妍，她連忙接起，「諾妍，你在哪裏？」
「姊，你快來救我！」
話筒那端突然傳來妹妹的求救聲，劉諾菲的心瞬間緊縮，腦袋馬上朝不好的方向去想，以為她遇到了什麽大壞蛋。
「諾妍，快點告訴姊你在哪裏，姊馬上去救你！」
話筒另一頭的劉諾妍哭着道：「我被抓到警察局……」
「被抓到警察局？！為什麽？」妹妹那麽乖巧懂事，怎麽會被抓到警察局？劉諾菲完全亂了方寸，就在此時，她的手機被人接手了。
「我是緝毒專隊組長石大任，你慢慢講，你在哪裏……好，你不要難過，我和你姊姊馬上過去。」石大任很平靜的問完問題後，就挂了電話。
「你怎麽把電話挂了！我妹還在等我去救她呢！」看他把電話挂了，劉諾菲焦急的大叫。
「我已經問出她所在的位置，跟我走。」
「喔……」她滿腦子只想着要救妹妹，便乖乖的跟着石大任走了。
雖然父親和姊姊都是警察，但突然被人當小偷抓到警察局，劉諾妍一方面很擔心自己真的會被關起來，一方面又怕會因為這件事情讓父親和姊姊蒙羞，所以警察盤問她時，她緊張的哭了，不斷重複自己絕對不是小偷。
劉諾菲趕到後，劉諾妍馬上撲進她的懷裏大哭，一邊哭還一邊強調道：「我沒偷東西……我不是小偷……我真的不是小偷……」
「姊知道你不是小偷，乖，沒事了。」劉諾菲看到妹妹哭得肝腸寸斷，心酸眼也酸。
「你好，我是緝毒專隊組長石大任，請問現在是什麽狀況？」
「屋主的妹妹報警抓人，她是現行犯，我們只好把她帶到警察局來盤問，可是她一直哭個不停，什麽話都不說，我們只好讓她打電話請親人來。」
「我是她的姊姊，也是緝毒專隊的隊員，我妹妹不可能偷東西，而且還是在自己家裏，那完全說不過去。」
「自己家裏？」
「她待的地方就是她和她哥哥的家。」
「可是是一個自稱是屋主青梅竹馬的小姐報的警，她說根本不認識令妹。」
聽完警察的解釋，劉諾菲大概知道是誰報警抓人了。「我這就打電話請屋主過來，請再稍等一會兒。」
她撥出戚紹剛的電話號碼，電話一通，她馬上把這邊的情況告訴戚紹剛，結果電話挂掉不到十分鐘，戚紹剛就趕到了。
他一抵達，就把劉諾妍攬進懷裏安慰，「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哥哥姊姊都到了，劉諾妍的心才得以放松下來，但一想到自已被人冤枉成小偷，淚水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等一下，我先跟警察先生講清楚就帶你回家。」
一聽到他要帶自己回家，劉諾妍馬上躲到劉諾菲身後，她是很高興和哥哥相認，但是她怕再遇到那個報警抓她的女人。
她的反應讓戚紹剛心底有點受傷，但他可以體會她現在的心情，所以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轉身走到承辦警察的面前解釋，「警察先生，這一切都是誤會，那位是我剛找回的親妹妹，家裏那個一起長大的妹妹并不認識她，所以才驚擾了你們，真的很抱歉。」
「原來如此，你是屋主，既然你說一切是誤會，那這案子我們就不呈報了，不過以後還是請先弄清楚再報警，免得浪費警力資源。」
「好的，真的很抱歉。」
結束了這場烏龍，劉諾菲和戚紹剛帶着劉諾妍走出警局，就在他們準備坐進車內時，劉諾菲才想到後面還有一個人，她搖下車窗，對石大任說：「組長，我下午要請假。」
明知道劉諾妍現在需要劉諾菲的安撫，但是看到劉諾菲走在戚紹剛身旁，石大任的醋壇子還是忍不住打翻了，「安置好你妹妹就回警局，有工作需要你執行。」
然而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偏偏又拉不下臉收回成命。
警察是要絕對服從命令的，上司都說不準假了，劉諾菲也莫可奈何。「我知道了，我安置好諾妍就回警局。」
「走了。」戚紹剛低聲說了一句，就開車上路了。
望着遠去的車影，石大任心底懊惱極了，他拍着後腦咒罵着自己，「石大任，你就不會當一下好人嗎？你這樣，她只會更不喜歡你，你是哪根筋不對勁啊！」
他知道，若再不表白，可能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這次，張鳳淩真的把戚紹剛給惹毛了，他一直不想把張鳳淩想得太壞，但她這次的作為，真的令他嫌惡至極，一想到張鳳淩對諾妍做的事情，他就氣得火冒三丈。
張鳳淩看到他進門時的表情，大概也知道大難臨頭，但她仍假裝不知情，一個勁的谄媚相迎，「紹剛哥，你剛才去哪了？我正要去市場買菜回來準備晚餐，你想吃些什麽？我煮給你吃……」
「你為什麽那麽做？！」不把她的谄媚當一回事，他劈頭就問。
「我做了什麽？」她裝傻反問。
「你為什麽報警抓諾妍？為什麽還指控她是小偷？」
張鳳淩當然不會承認是因為妒嫉，假裝無辜的道：「家裏連一個人都沒有，我又不認識她，自然以為她是闖空門的。」
「她已經說了她不是小偷，你還執意讓警察把她抓走，你不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嗎？！」戚紹剛以為她會認錯，卻沒想到她不斷替自己找理由，更加怒火中燒。
「每個小偷都會說自己不是小偷……」
「她不是小偷！她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妹妹筱寰！」一口打斷她的辯解，他怒不可遏的吼着，「張鳳淩，我把你當妹妹，所以處處包容你的任性，想不到你竟然變本加厲，欺負諾菲不夠，這次還把無辜的諾妍送進警察局，你真的太過分了！」
張鳳淩感到難過又不甘，以前戚紹剛都不會對她說重話，這次卻對她破口大罵，自從劉諾菲出現，他就變了，不再是那個疼愛她的大哥了。
「你開始不能容忍我了，是吧？」
「沒錯！」
「你說過會一輩子照顧我、疼愛我的，你已經忘了對我的承諾了嗎？」她哭着質問。
沒錯，他曾經說過，他會當她一輩子的哥哥，會好好照顧她、栽培她，也會把她當親妹妹疼愛。
她哭了，他也難過，但是他無法忍受她犯了錯還不知道悔改。
「你馬上給我回英國去。」
「我不要！我要留在你身邊！」張鳳淩撲進他懷裏，哭着央求道：「紹剛哥，我喜歡你！我愛你！求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我一定會比劉諾菲做得還要好，我真的比她更愛你啊！」
就是因為這樣，他更不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因為他對她，沒有愛情。
戚紹剛拉開她的手，冷淡的回道：「我不愛你，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回英國去好好完成你的學業。」
「紹剛哥，你不能對我這麽無情！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不要趕我走，失去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如果，張鳳淩只是妹妹，那麽這包袱他還願意承擔，可是她要的，他給不了，這樣的壓力已經沉重到讓他喘不過氣。
「我會讓白榮替你買機票，也會讓他幫你處理回英國的一切事宜，以後……你好自為之。」
「我絕對不離開臺灣！也絕對不會放棄你！」張鳳淩丢下話，便奔了出去。
望着關上的門板，戚紹剛覺得有很重的無力感，事到如今，他只能放手讓鳳淩去走她自己的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