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事情順利得教劉諾菲覺得不太真實，但她真的住進戚紹剛的豪宅了，不過她有自己的房間，不是喝醉時暫住的那間粉紅色房間，而是另外一間粉色系的客房，聽說那間粉紅色房間是他替失散多年的妹妹準備的。
他出手很大方，除了給她很漂亮的房間，還讓人送了許多衣服和配件到家裏讓她挑選，整個過程就像偶像劇裏那些大少爺在寵自己女人的戲碼。
設計師一一把衣服和配件展示在她面前，她卻遲遲不肯挑選，設計師只好打電話給人在公司的戚紹剛，說明為難之處。
設計師結束通話的下一秒，劉諾菲的手機就響了，這支門號是戚紹替她新辦的，是專屬于他的號碼。
「喂？」她遲了幾秒才緩緩接起電話。
「怎麽不挑選衣服和配件？不喜歡的話可以跟設計師說，讓他們再送其它的過來。」
他從沒認真談過一場戀愛，至今也沒有任何女人能抓住他的心，但是劉諾菲出現之後，他察覺到他的心動搖了，所以就算知道她不是真的要當他的女人，他還是想和她談談那種所謂按部就班的戀愛，更想體會一下寵着一個人究竟是什麽感覺。
事實證明，他的心思不再只放在工作上，他打電話給設計師，讓他們送東西過去給劉諾菲挑選，之後就開始猜想，她會以何種面目出現在他面前。
這種期待，其實挺有趣的。
「我不需要那麽多東西……」劉諾菲的腦袋裏只有一個想法，這游戲是假的，她不是他的地下情人，她不能接受那些饋贈。
戚紹剛不是沒送過禮物給女人，一般來說，女人都樂于接受，因為每樣禮物都價值不菲，而且她們也非常希望他送禮物，那會讓她們認為他心中有她們。
但他不常送禮物給女人，除了女人生日時會禮貌性的送上一份賀禮，那純粹只是慶賀，不帶男女私情。
他認識很多女人，卻從來不讓任何女人輕易地靠近他，這回，是例外。
「你當然需要，以後你得和我約會，我很注重外表，所以你不能邋裏邋遢。」
那是什麽話，她哪裏邋遢了，她是很愛幹淨的好不好！只不過平常比較不修邊幅，穿着比較随興。
「我每天洗澡，每天換衣服。」怕他不知道，劉諾菲馬上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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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解釋令戚紹剛莞爾，他當然不是嫌她髒，怕她想偏了，他不得不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們去的地方會比較多，所以你依照不同場合做合适的打扮，懂了嗎？」
「所以……是命令？」她很直覺的反問，同時心裏忍不住想，果然，假的真不了，真正的情侶會彼此尊重、包容，不會強硬的要求對方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你一定要這麽解釋嗎？為了讓我因為你而驕傲，而想讓自己變得更漂亮，你就不能這樣想嗎？」他純粹是一種寵愛人的樂趣在作祟，想看到她因為他而變得更優質，如此而已。
聞言，劉諾菲才恍然，原來是她想錯了，他不是那麽霸道的嘛，也是有可愛的地方。
因為他不是強硬的要求她配合，所以她的心放軟了。「好，我知道了。」再說，戲總要演下去的，如果一直唱反調，她說不定沒多久就被掃地出門，她可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啊。
戚紹剛又道：「我下班後回去接你，記得要打扮。」
劉諾菲有些無奈的回道：「好，我知道了，先這樣吧。」
滿意的結束通話，他的笑意不自覺加深，很期待接下來和她的生活。
花了不少時間，挑選了一些過去絕對不可能會挑的昂貴服飾和配件，然後又花了不少時間打扮，劉諾菲看着鏡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認自己過去的穿着真的太随興了。
難怪人家都說，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女人的姿色七分天定，三分自訂，要想一輩子都是美女，就得每天不偷懶的好好保養自己。
徹底的洗過臉，做了保濕，花了幾分鐘敷面膜，讓臉變得水嫩水嫩，然後才開始上妝，這是李芷琪教她的，說皮膚水嫩了，妝才不會脫落。
但進這些繁複的保養程序之前，她已經換上了新挑選的昂貴衣服。
貴不一定好，但坦白講，質料還是有差，穿在身上沒有嗆鼻的藥水味，這是她最大的體認。
自從現在一些衣服的價格向下蕩，她常常會發現買來的衣服有股很嗆鼻的、不易揮散掉的藥水味，不管洗了多少次，那味道就是散不掉，最後，那些衣服都被束之高閣，要不就是丢棄了。
所以現在，她都會先聞味道再下手。
打扮好，戚紹剛也剛好打電話過來說他到了。
劉諾菲穿着新挑選的所有配備下樓，然後，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贊賞，那一瞬間，她突然有種松了口氣、并且值回票價的感覺。
她被自己的想法一驚，甚至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入戲太深，她連忙把思緒拉回到現實，并且再度告誡自己，這只是一場戲，她是警察，而他是可疑犯罪者，她是來辦案的，不是來談戀愛的。
戚紹剛親自下車替她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等她坐進車內，他才回到駕駛座，他一入座，還沒坐好，就先越過她替她扣好安全帶，并且贊美道：「你打扮起來更漂亮了。」
不把抓犯人将對方過肩摔算在內，除了老爸，劉諾菲真沒和男人這麽近距離接觸過，更沒被一個男人這樣直白的讃美過，瞬間臉紅了。
「你臉很紅，怎麽了，人不舒服嗎？」戚紹剛沒漏看她的反應，伸手想碰觸她的額頭，卻被她閃開了，他微笑解釋，「別那麽緊張，我只是要确定你有沒有發燒而已。」
本來他還不确定她臉紅的真正因素，現在他知道了，原來她是害羞了，這讓他的心情莫名愉悅起來。
如果說女為悅己者容，那麽男人就是驕傲于有能力讓自己的女人變得更優質，而一個會因為男人的靠近而臉紅的女人，證明她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無感的。
「我沒事。」她縮了縮身體，努力拉開兩人的距離，哪怕只有一毫米，她也覺得能大大松一口氣。
這男人，并非無害的，對女人而言，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吸引力就是一種公害，得保持距離才能安全無虞。
「真的沒事？」戚紹剛再次确認。
「真的沒事。」劉諾菲再度強調。
「那我們出發了。」
「我們要去哪裏？」
「吃飯。」
「就吃飯？」她一愣，接着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又想到剛才她花了多少時間打扮，結果所有的努力就只是為了一頓飯，未免太大費周章了。
「對啊，就吃飯。」
「如果只是吃飯，我應該可以穿得休閑一點……」劉諾菲真心覺得把那些浪費掉的時間拿來補眠還比較有價值。
這也不能怪她，警察和一般人的工作時間不一樣，一般都是輪班制的，就算是內勤人員也多半要值班，而像她這樣當卧底的就更慘，幾乎是二十四小時待命，一點閃神時間都不行，一有狀況就要動起來，所以只要一有機會她就會想辦法睡，不然鐵打的身體也會受不了。
「吃飯分很多種，自己在家裏吃飯可以很悠閑，和客戶廠商吃飯要很一板一眼，和朋友吃飯可以很瘋狂，不同的場合，自然得做不同的打扮，你不會是想用襯衫、牛仔褲一套打通關吧？」
「哪有，我怎麽可能只有一套打通關，我沒那麽髒好不好！」劉諾菲急着替自己辯解。
見她認真又滿臉通紅的模樣，戚紹剛忍不住笑開。「這才像你，不管是做什麽打扮，做自己很重要，你生氣的樣子也很漂亮。」
這男人，這樣也能稱贊？「果然……」她差點就把他是花花公子這句話給說出來，但她适時吞了回去。
「果然什麽？」
「你很會哄女人。」她委婉地說道。
「我不常哄女人。」
「真假？」她才不信呢，如果他不常哄女人，那外面怎麽把他傳得像一匹饑渴的野狼？
「我說得再多也沒用，我是怎樣的人，不要以外界的評論來看我，你自己好好用心觀察吧。」戚紹剛定定的望着她，說得真切。
他……看透她的心思了嗎？也太厲害了吧，難道他會讀心術？
怕又被他看出內心的想法，劉諾菲飛快地把目光轉向窗外，假裝很熱的降下車窗，并且轉移話題，「車內的空氣真悶，還是自然風涼快多了。」
她真的不适合當卧底，因為她實在很不會演戲，像現在，她那尴尬又不安的表情早把就她的心事洩漏光了，但他不戳破她的假面具，只是啓動引擎，讓車上路。
來日方長，他們可以慢慢了解彼此的，所以他一點也不急。
吃飯的地點竟然是一家育幼院，更教人吃驚的是，育幼院裏的大大小小都盛裝打扮，就像在舉辦一場露天的派對。
到了目的地，劉諾菲才知道，這真的是一場派對，不過是不對外公開的，因為院長生日，戚紹剛就讓特助幫忙籌辦了這場派對，而且替每個育幼院的小朋友訂制了新衣服，把育幼院的裏裏外外裝飾得像是在舉辦一場盛大的上流交誼派對。
「院長，生日快樂！」戚紹剛給了院長一個大大的擁抱，并送上他特地挑選的生日禮物。
「幹麽這麽破費，你給了我們這個大大的驚喜，我們已經很開心了。」徐院長指着庭院熱鬧的情景，感動的道：「孩子們知道要辦派對，一整天高興得坐不下來，每個人都嚷着要幫忙。」
「應該的，過去院長對我和筱寰的照顧可不只如此。」
「是你照顧了大家，這些年，都是你在捐助聖愛育幼院，這些孩子能長得那麽好，你功勞最大。」
「院長別那麽說，我只是做我能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對了，跟院長介紹一下，她是我的女朋友，叫諾菲。」
徐院長看着劉諾菲，欣慰的笑道：「諾菲你好，你要好好跟紹剛在一起，他是個好男人。」
劉諾菲有些尴尬的回道：「我會的。」
徐院長又朝兩人笑了笑，便先去招呼其它客人了。
劉諾菲看着徐院長的背影，想着方才戚紹剛和院長的對話，忍不住懷疑，警方是否弄錯了對象，像他這樣願意幫助弱小的人，真有可能犯罪嗎？
戚紹剛這時才向她解釋道：「我以前在育幼院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可以說是在這裏長大的，院長就像我的第二個母親。」
她這才知道，原來他是個孤兒，因為調查報告上并沒有提及他的身世，所以她并不清楚這一個環節。「你父母呢？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當然知道，我爸媽很愛我和妹妹，要不是他們出了車禍，我們一家還會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自己的身世，劉諾菲有些受寵若驚，但聽了他的遭遇，她的心又忍不住一陣酸。
他的遭遇很讓人同情，但也因為如此，他的成功格外令人敬佩，他能一個人努力到現在的高度，相當不容易。
但她突然又想到，若是他的成功是不擇手段得來的，那就不值得同情和敬佩了。
「辛苦不能成為做壞事的理由和借口，對不對？」她意有所指地道。
她那樣說的用意，無非就是想激起他的一點羞恥心，希望他可以不要再做壞事，主動向警方自首。
戚紹剛當然聽出她的言下之意，但他沒做任何壞事，自然不會對號入座。「的确沒錯，辛苦不能成為任何作惡的借口和理由，事實上，只有辛苦能讓人更真實的體會到成功的可貴，所以我一直很腳踏實地，并且嚴格的要求自己。」
不知怎地，劉諾菲感覺他似乎在拐着彎挖苦她。
不想理他，她自顧地朝食物區前進，才剛站定，就被搭讪，「美麗的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面？」
說話的是耿仲偉，他沒認出她就是去全球國際物流中心應征的女警，他以為她是育幼院的長期捐款者之一，因為今天出席的賓客，有些就是長期捐款者。
「肯定沒見過。」劉諾菲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就回答。
正巧走過來的戚紹剛聽見了，一把将她摟進懷裏，向耿仲偉介紹道：「我的女人，不要動歪腦筋。」
「我……」劉諾菲差點就想把他摔出去，但手才搭上他的手，就被他扣住往下拉，同時他在她耳邊低聲警告道：「注意你的穿着打扮以及場合。」
她沒好氣的斜睨他一眼，他吃她豆腐，還用這麽冠冕堂皇的借口，虧她才對他稍微改觀，這會兒又被他自己破壞了，她輕輕拉開他的手，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好餓，我去吃點東西。」然後就緩緩踱開了。
她一離開，耿仲偉就上前攀住戚紹剛的肩膀，好奇的問：「會想帶來給院長看，可見她很特別，上哪兒找的？難道這次你認真了？」好友以往對待女人的态度都只是逢場作戲，從沒認真過，他真的很好奇好友這次是怎麽想的。
「條子。」
「蛤，真假？！」耿仲偉吓到嘴巴張得老大，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你怎麽會和條子在一起？她就是上次去公司應征的那個？」
「如假包換。」
「你不怕她接近你是別有目的？」
「我行得正坐得直，有什麽好怕的，況且如果我真的害怕，就不會把她留在身邊了。」
「不對喔，這不像你的個性。」
「我不就是個花花公子，包養個女人正好符合我的形象，你又何必大驚小怪的。」
耿仲偉上上下下打量着威紹剛，不，太詭異了，花花公子是威紹剛故意制造出來的假象，外界誤解了他，可他身為好友，可是非常了解他的。
戚紹剛最讨厭麻煩，若不是動了心，絕對不可能和女人過于親近，張鳳淩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如果他對這個女警無心，就不可能給她機會待在身邊。
「老實說，理由到底是什麽？」耿仲偉追問。
戚紹剛看着站在遠處吃的東西的劉諾菲，一臉笑意的道：「因為有趣。」
「我不認為這麽簡單。」
「不然呢？」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會感到有趣，就表示已經被對方吸引，那是戀愛的起頭，相信我，你已經陷進去了。」耿仲偉就像個愛情分析師，抽絲剝繭的把好友目前的症狀說了個清楚明白。
陷進去……或許吧，戚紹剛沒有什麽戀愛經驗，也不清楚談戀愛時自己會變成什麽樣，但此刻他卻一點也不緊張，反而有些期待，他甚至覺得，繼續發展下去或許也不壞。
由于今晚出席派對，戚紹剛很開心，多喝了點酒，所以回程就改由劉諾菲開車，一到家，他就說要先進房休息，她當然很高興他早早上床睡覺，這樣她就不用想破頭要怎麽應付他。
她以為他醉了，應該會睡得很熟，所以趁着他睡覺的時候溜進他的書房。
基本上，大企業家都是工作狂，下班後也多半會把工作帶回家，把上班的陣地從公司轉換到家裏。
所以她覺得，如果要找線索，書房很有可能會有些蛛絲馬跡。
她到了書房，便從戚紹剛的書桌開始下手，但是抽屜都上鎖了，逼不得已，她只好朝其它目标進行。
但，底層的書櫃她都翻遍了，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處，她只好往上攀爬。
「你在做什麽？」
劉諾菲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吓到，腳底不穩，整個人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但她人沒落地，因為戚紹剛當了她的墊背。
那是反射動作，看見她身體傾倒，他就往前撲，整個人趴到地上當她的肉墊，當下他只想到不能讓她受傷，完全沒顧慮到自己。
「你沒事吧？」他關心的問道。
劉諾菲先被他的聲音吓到，再被他相救的舉動吓呆，一直到他提問，她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她慌亂的用手摸着他的身體，問道：「那句話是我該問的，你沒事吧？怎會笨得拿自己的身體當肉墊呢？」
竟然罵救命恩人笨，果然與衆不同！
他苦笑着戳了下她的頭。「這是對救命恩人該說的話嗎？」
「呵……不好意思，一時心急口誤，你……沒事吧？」知道自己講話太直，但話已經出口，她只能尴尬的讪笑着。
戚紹剛發覺自己竟然連她現在發模的模樣都覺得很可愛，看來真是被耿仲偉說中了，他陷進去了。
那她呢？他知道她是來卧底的，但除此之外，她是否對他也同樣有好感？他突然好想知道答案。
所以，他故意抓住她的臂膀，往自己方向拉，讓兩人的距離拉近，她一驚，對着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停！」他不得已，只好把她抱得更緊，讓她不能繼續攻撃。
「色狼！你答應過不會強迫我的！」
「我何時要強迫你了？」
「那你抓着我幹什麽？」
「原來你剛剛的擔心是假的啊。」的确，他是有點動機不純的，但他當然不會承認，他故意轉移話題，「我只是要問你是不是在關心我，并沒有要對你做什麽。」
劉諾菲有些錯愕的望着他，剛剛她是真的發自內心關心他，他護着她的舉動讓她很感動，心底似乎還有一種異樣的情愫在泛濫，結果他又突然抓住她，她一時情急，下意識就開始攻擊了。
「劉諾菲，我問你，你真的是因為喜歡我才接近我的嗎？」
聞言，她的心一驚，不過她并未表現出來。「當然。」
「可是我怎麽看，你都不像是喜歡我的樣子，你不許我碰你，一碰你就猛烈攻擊，任誰都不會相信你對我是真愛。」
「那個……我只是沒談過戀愛，不習慣有人太靠近我……」說完，劉諾菲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他的表情變化，希望這樣的借口可以蒙混過去。
再掰吧，反正他也沒指望她坦白。「那好吧，我再問你，你剛剛在書房裏做什麽？」
「找書啊，在書房不就是找書，還能做什麽？」她努力掙脫他的箝制，從地上爬起來，并且假裝很淡定的瞎掰道：「因為我不容易入睡，但看書就會想睡覺，所以想找本書來宥。」
「嗯。」這也說得過去，但是，戚紹剛知道她在說謊，因為他的書房裝有監視器，從他的房間可以監控，她一開始并不是在找書，而是想打開他書桌的抽屜，如果能夠撬開，她肯定會那麽做。
「我不會連找本書都不可以吧？」
「當然可以。」早知道她來此的目的，他決定讓她如願，起身後，他故意替她拿下書架上的書本遞給她，還把書桌的抽屜都打開。「家裏的一切你都可以随意使用。」
他的舉動突然令她産生很重的罪惡感，他對她那麽好，她卻想方設法要把他送進監牢，簡直就是恩将仇報，難怪她一直不喜歡卧底的工作，這真不是人幹的。
翌日，戚紹剛一上班，劉諾菲就接到石大任的來電，約她到有點距離的咖啡館碰面。
前去的路上，劉諾菲就想過要不要打退堂鼓，因為她發現自己真的不适合當卧底，她怕自己對戚紹剛動真情，怕自己沒法客觀的看待任務，但她真正擔心的是會冤枉好人。
所以石大任一問她有沒有查到什麽蛛絲馬跡，她劈頭便說：「是不是搞錯了？警方獲得的線報真的是正确的嗎？」
「怎麽了？」
「我覺得他不像個會違法走私的人。」
「你才跟他相處幾天，就這麽肯定他是好人？諾菲，當警察你還太嫩，那些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都是披着人皮的野獸，不是你用肉眼就可以看出來的，就我看來，戚紹剛的确有可疑之處。」
「哪裏可疑？」劉諾菲不解的問。
「你想想，他的成功是否太過迅速？」
「聽說他的養父家境不錯，給了他一筆創業基金，他運氣好，一創業就生意興隆，他乘勢擴張版圖，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有不少白手起家的企業家，都有過如此經歷，不能因為成功迅速，就認定他一定做了什麽犯法的事情。」
怪了，她為何突然那麽袒護戚紹剛？男人的第六感告訴石大任，戚紹剛絕對是個危險人物，所以他再次提議，「換人接手如何？」
一聽，劉諾菲差點就點頭了，但是，到口的話突然又龜縮，因為她只要一想到會有其它女人接近戚紹剛，她的心就感到不舒服，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形發生。
這樣的念頭才剛竄過腦海，她馬上被自己吓呆了。
她為何不願意其它女人到戚紹剛身邊去？她又為何會感到不舒服？
理由只有一個，她喜歡上戚紹剛了！
這答案太吓人，她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的舉動太突兀，石大任反而被她吓了一跳。「你怎麽了？」
劉諾菲連忙回過神，坐了下來，搖搖頭道：「沒事。」
「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可以派其它人接手你的任務。」
「再觀察看看吧，雖然我現在找不到什麽證據，但就算派其它人去，也不一定會有更好的結果，再說，我好不容易取得戚紹剛的信任，不能輕易放棄。」
石大人承認自己真的錯了，一開始，他不該因為私心，攔阻她被分發到南部任職，硬是要她當卧底，現在，他又因為私心，不願意讓她再去戚紹剛身邊卧底，他是組長，偵查犯罪并且将犯人繩之以法是他的使命，他實在不應該因為私心，就随意打亂整個團隊的計劃。
「好吧，那你就再觀察看看，過陣子……或者有任何危及到你個人生命安全之虞的時候，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要求你退出。」
「喔……好，我明白了。」
可以繼續在戚紹剛身邊卧底，讓劉諾菲松了口氣，但很快的，她的心又感到郁結，因為她知道，她這麽希望能繼續卧底的工作，是有着私人的情感因素，而那是身為一個警察不該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