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果然很難事事順遂己願，本來劉諾菲希望以優異的成績從警校畢業并通過警察特考，可以申請到家鄉附近的派出所擔任內勤警員，誰知道，等到的不是家鄉的職缺，也不是其他地區的巡佐。
就算不是以上，但也不該是到緝毒專隊當卧底警員啊！
她是菜鳥！菜鳥！菜鳥！真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警界菜鳥，沒破獲過任何案件，實習時就只是在警局裏幫忙送送文件、打打資料，或者幫忙警察局裏的網路電腦資安管理。
文書處理和資安管理是她的強項，為了能如願調派內勤工作，她可是非常努力鑽研電腦技能，該拿的證照一張都沒少，體能訓練勉強可以，至于那種拿刀拿槍動拳頭的訓練，她都只是Pass過而已，哪曉得人算不如天算……
「是不是搞錯了？不是內勤，也不是其他單位？」她站在新上司石大任面前，表情仍有些錯愕與不安。
父親還沒調派到鄉下前和石大任是同事，石大任也常會到家裏找父親泡茶，那時他才剛當警察沒幾年，不過現在已經是緝毒專隊的組長了。
她聽過他的豐功偉業，以前父親提到他時總會豎起大拇指，說他簡直就是警界的明星，破獲的案件真的是條條都上報。
記得當時聽了父親的話，她是這麽跟父親說的，「警察辦案多又不是好事，案件越大，就代表臺灣的治安越不好，應該憂慮才對，沒啥好慶賀的。」
父親那時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表情有些困窘的回道：「對喔，你說的沒錯，我們該期盼每天都沒有人犯案才對。」
但期盼只是期盼，世界上的大小案件還是層出不窮，警察還是每天忙碌個沒完沒了。
一想到自己得去卧底，劉諾菲的肩膀忍不住垮了下來，求饒道：「組長，我覺得我可能沒辦法勝任卧底工作……」
「諾菲，不要小看自己的能力，我認為你可以。」
「為什麽是我？」她真的無法理解啊！
「因為你是新面孔，比較适合。」
其實會把她安排到自己的專隊來，石大任承認多少有些私心，打從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就對十七歲的她一見锺情，他一直等着她長大，後來知道她進了警察科技學院，也知道她到他們警察局擔任內勤實習，後來得知她想回南部任職，他就想盡辦法把她安排到自己的專隊來。
「組長，我以前有得罪過你嗎？」劉諾菲只能這樣想，不然她真的想不出他那麽積極要她來當刑事警察的原因，更不曉得為什麽要指名她去當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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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對石大任是有點沒大沒小，雖然長她幾歲，不過他很愛鬧她，所以偶爾她會擺臉色給他看，但他不會這麽小心眼吧，居然為了這種小事公報私仇？
「為何這麽問？」
「難道不是嗎？要不然你為什麽執意要我加入你的專隊？」怕被其他人聽到，她還特地小小聲地問。
「我是看中你的才能。」
「我術科都險險及格而已。」劉諾菲記得學校老師給她的評語，老師說她雖然熱血正直，人也很樂觀，卻很粗線條，并不适合當警察。
的确，她也知道自己不太适合當警察，可是當公務員比較沒後顧之憂，加上被老爸影響，才會走上這條路，老實說，她真的沒想過要破獲什麽大案件，她滿腦子只希望世界太平，無風無浪，最好每天都沒有人報案。
「但是文科相當亮眼。」
「拿筆杆就能破案？」她忍不住吐槽。
「這次去卧底的地方，需要你的專長。」
劉諾菲受不了的回道：「沒得選擇，是嗎？」
「這是公事。」
「也是命令，對吧？」她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但是仍忍不住在心底咒罵他公報私仇。
你以後就別來我家，我以後再也不泡茶給你喝了，讓你喝自來水就好，哼！
「全球國際物流中心」的招牌高高地鑲嵌在高樓的正中央，這裏是全球國際物流中心的總管理部，所有要配送到世界各地商品的進出口通關管理文件都在這裏進行處理，所以，能在這裏工作的人，精通他國語言是最基本的條件，且個個都是菁英。
拿着履歷，站在全球國際物流中心的門口，望着那偌大的招牌，說真的，劉諾菲很是心虛。
她不是對自己沒自信，只要不拿槍，文書類的工作基本上是難不倒她的，問題就出在她的履歷都是假的。
她當然不能真的寫自己是警察科技學院畢業，那樣就會露出馬腳，所以只能寫些不太容易被人注意到的三流大學，只有網路安全管理證照是真的，想當初她就是想要争取內勤工作，才努力拚那張文憑的。
但，她現在要應徵的是全球國際物流中心執行長的秘書，要的不只是外貌，還要具備相關專業知識，她能拿出來用的證照，大概就是網路安全管理和文書管理之類的證照而已。
「這石大任是和我有仇是不是，我怎麽可能是卧底的料嘛！」從知道要當卧底開始，這些話就在她心底哀號了千百次。
可惜當警察如同當兵，上司下達命令，下屬必須絕對服從，并且要極盡全力達成任務，所以她還是硬着頭皮踏進這棟豪華的辦公大樓。
由于快遲到了，當劉諾菲來到電梯前，剛好看見一部電梯的電梯門打開，她也沒時間注意裏頭有什麽人，便一口氣沖了進去，待她站定腳步後，才發覺到眼前有張熟悉的臉孔，她馬上在心底哀號，不會這麽背吧……
她一眼就認出眼前的男人是誰，就是幾年前她以為是通緝犯，結果最後發現弄錯了的那個人，也是她這次卧底調查的對象—戚紹剛，全球國際物流中心的大老板。
因為太過驚愕，她一時手滑，手中的履歷表就這麽掉在地上。
戚紹剛也一眼就認出她就是在新村把他當通緝犯抓進警察局的那個女孩，但如果她當時沒說謊，那麽她現在應該在某處的警察局當差，既然如此，她來這裏做什麽？
他搶先一步撿起了她的履歷表，很認真的看了起來。
劉諾菲，名字真假有待調查。
學歷，UM大學畢業，一個未來的人民保母怎會是三流大學畢業？如果她不是以前說謊，那就是現在說謊，而他比較相信後者。
這下子問題就來了，一個警察拿着假履歷表來他的公司做什麽？
好奇心驅使着戚紹剛繼續往下看，結果看到她想應徵的職務時，他忍不住挑眉看了她一眼。
就那一眼，讓劉諾菲吓出一身冷汗，懷疑他是不是認出她來了，但下一秒，她又覺得是自己在吓自己。
三年了，她的外表多少有些改變，長相成熟了點，頭發也長長了，和以前清湯挂面的學生模樣還是有差的。
這樣一想，她的心情才略略放松下來。
假裝沒認出她，戚紹剛把履歷交還給她，并問道：「你要應徵執行長秘書？」
「是的。」劉諾菲故作鎮定的回道。
「有信心嗎？」
「有。」她其實一點信心也沒有，但也只能硬着頭皮胡謅。
「那就加油吧。」
「謝謝。」她點頭道謝，同時非常慶幸他沒認出她來，但她仍不敢掉以輕心，直到踏出電梯才松了口氣，稍微放松一直緊繃着的身軀。
電梯門才關上，戚紹剛就交代一旁的特助白榮，「跟人事部交代一下，把劉諾菲刷掉。」
一個警察莫名其妙跑來應徵他的秘書，肯定不會有好事，他自然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在他身邊制造問題。
聽到大老板的交代，白榮忍不住要替劉諾菲掬一把同情的淚水，她竟然倒黴到還沒上陣就先陣亡了。
其實劉諾菲對于能不能應徵上執行長秘書一職一點把握也沒有，她甚至想着自己最好被刷下來，那樣她就不用擔心被戚紹剛認出來，但是應徵時，她又突然覺得自己如果不夠努力，很對不起納稅的老百姓，因為她領的是公帑，自然就得為職務負責任。
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就算面試不會通過，她也得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至少要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果然，她才離開全球國際物流中心回到警局，就被通知不錄用，她把手機遞給石大任，讓他看清楚訊息內容，以證明自己沒有造假。
「不是我不去卧底喔，是人家不願意用我。」
「你努力過了嗎？」石大任斜睨着她問。
「當然！」劉諾菲回得理直氣壯。
「沒關系，秘書應徵不上，還有其他工作。」
聞言，她的肩膀重重一垮。「又來？」
「當然，我們身為人民保母，為了打擊犯罪，不管是什麽任務，我們都有義務去執行。」
「是。」她當然知道責任義務這種事，只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專長，有的人動拳頭快，有的人适合動腦袋，像她，其實比較适合當後勤，他們卻偏偏要她去當卧底，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這裏有一份全球國際物流中心的徵才廣告，上面的各種職缺，你就挑你覺得可以的去試看看吧。」
劉諾菲沒好氣的偷偷翻了個大白眼，連徵才廣告都找來了，真是打算讓她沒後路可退啊！
石大任當然看到了她的表情，故意問道：「有問題嗎？」
「沒有。」她嘴巴這樣應着，卻垂頭喪氣的像只鬥敗的公雞。
「諾菲，能不能找出全球物流違法走私的證據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行的，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
先打人一巴掌，再賞人一顆糖，其實是很過分的行為，但沖着他這番話，劉諾菲突然熱血沸騰了起來。
沒錯啊，好歹她也是經過國家認證的人民保母，就算沒興趣，并不代表沒能力，她沒道理現在就認輸，于是她振作精神，聲音洪亮的回道：「是，我一定使命必達！」
看她那麽認真，石大任笑了。「有鬥志很好，但也要小心，還有我們專隊随時都會當你的後盾，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的。」她把一副耳環遞給她，又道：「這是最先進的追蹤器，你好好戴着，你到哪我們都能知道。」
「是。」
「如果遇到戚紹剛，暫時離他遠一點，他那個人狡猾多謀，心機深沉，眼力也非常好，我怕你第一次當卧底會被他識破，所以在混進去全球國際物流中心以前，你盡可能避開他。」
「哈哈哈！組長，你說他狡猾多謀、心機深沉或許沒錯，但說眼力好，我倒不那樣認為。」劉諾菲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果他的眼力真的很好，早就認出她了。
「你和他打過照面了？」石大任表情嚴肅。
「是啊，我去應徵時就遇見他了。」
「那是第一次，第二次他肯定會認出你來。」
「不可能。」
「你怎麽這麽肯定？」
「因為那是我第二次遇到他。」
一聽，石大任突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甚至還有股沖動想要取消讓她去卧底的計劃，但這是任務，而且沒有人比她更适合，她外表美麗，又是個菜鳥，還沒有資深警察那種幹練的眼神和表情，反而不容易被察覺出真實身分。
「避開他！這是命令！」現在，他唯有這樣要求了。
秘書的職務沒錄取，劉諾菲決定應徵總機小姐，她認為總機接觸的人多，多少可以了解全球國際物流中心的來往客戶，或許可以從中調查出一些不法的蛛絲馬跡。
但她第一份工作就是警察，警察以外的工作她啥也沒做過，在警局接電話時語氣必須要條理分明，讓民衆能一聽就懂，所以她講話一直都很公式化。
不過她現在要去應徵的是全球國際物流中心的總機，太公式僵硬的語氣可能不适合，所以當主考官讓她當場假裝和客戶電話應對時，她腦袋閃過了一個高中同學的聲音。
她記得那個同學也是當總機的，聲音很甜、很嗲，她覺得一般公司行號可能用那種講話的語氣比較合适，不自覺就學起那個同學的腔調。
雖然學習是好事，偏偏她學起人家的嗲聲嗲氣卻完全走樣，才講兩三句就被喊停了。
「我還沒講完……」劉諾菲覺得主考官很沒禮貌，就這樣打斷她說話，好歹也聽她講完嘛！
「我覺得你不需要再講了。」
真的很不給面子耶！
不只是如此，竟然還當着她的面在她的履歷表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讓她臉上整個無光。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考官，我可以請問一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
「請問，你為什麽在我的履歷上打個大叉叉？」死也要死得瞑目啊！
「你的聲音太假了。」其實還有一個主要因素，但主考官當然不會把真相告訴劉諾菲，只能說她倒黴得罪了大老板，才會被下封殺令，她要怨，只能怨自己運氣差。
劉諾菲不知道的是，這一段過程全部被錄了下來，在戚紹剛的辦公室裏進行實況轉播，也成功的把他給逗笑了。
「喂，有必要那麽惡劣嗎？人家不過是想找份工作、圖口飯吃，不就是個總機的職務，沒必要那麽嚴格吧？我看她條件也不算太差，還挺喜感的。」耿仲偉是戚紹剛的死黨，他剛剛也看到實況轉播了，看到劉諾菲被狠狠刷下來，不免有些同情。
「憐香惜玉了？」
「你不是說過那是男人的責任嗎？」耿仲偉笑着反問。
外傳戚紹剛生性風流，每次談生意最愛跑去酒店，也一定會點小姐的臺，所以大家都說他是個花花公子，但只有和他交情夠好的人才知道些許內情，外傳只是假象。
耿仲偉當然知道他不像傳言所說的那樣好色，他去酒店是有目的的，點小姐臺也是別有用意，這會兒，他只是故意調侃他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是真的挺同情那個來應徵總機的女人。
戚紹剛那樣做當然有他的用意，他冷冷的道：「一個騙子不值得同情。」
「騙子？你是說那位小姐嗎？你認識她？」
「條子。」
「蛤？你說她是條子？真的假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麽漂亮的條子，你怎麽知道她是條子？栽在她手上過嗎？」
戚紹剛狠狠白了耿仲偉一眼，随即埋頭于工作，頭也不擡的道：「你打混夠了沒？還不回去工作，別以為你是我朋友就可以混水摸魚，還有，你覺得條子為何會一直處心積慮地想混進我們公司？」
全球國際物流中心是戚紹剛和耿仲偉合作創建的，戚紹剛是大股東，任執行長一職，負責拓展公司業務；耿仲偉則是物流管理總監，負責所有物品進出管理。
其實一開始還有第三個合夥人潘文森，但是後來他們發現和潘文森理念不合，潘文森甚至想接走私的生意，戚紹剛一怒之下就和他拆股了。
現在，潘文森創立的通運物流中心專搶全球國際物流中心的生意，聽說甚至還偷偷做非法買賣，只要有錢賺，潘文森沒一樣放過的。
或許是警察弄錯了方向，才會派條子到全球國際物流中心卧底，說到底，潘文森還是導火線。
提到工作，耿仲偉也收斂起不正經，很認真地說道：「你放心，該做的我一樣沒少做，不該做的，我一樣也不會多做。」
物流中心的貨物要完好無缺的交到客戶手上，除此之外，還要提防有心人士把不該出現的東西夾雜在他們的貨物之中，所以在工作上，他一直保持高度警覺。
「要我稱贊你？」戚紹剛終于擡起頭斜睨着他，憋着笑問。
「呿！很冷，不好笑，我回去工作了。」耿仲偉晃到了門口，忍不住又回頭。「那個女警該不會真的是沖着我們公司來的吧？」
「不用擔心，我會看着辦，你只要把管理做到滴水不漏，別讓有心人有機可乘就好。」
「那還用你吩咐，我知道該怎麽做的。」說完，耿仲偉就開門離開了。
耿仲偉一離開，戚紹剛又打開了剛剛人事部傳給他的錄影，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又笑了，對着螢幕自言自語道：「這下你應該會知道要打退堂鼓了吧。」
其實他并不讨厭她，甚至還覺得她挺好玩的，若非她是警察，他應該會樂意賞她一口飯吃。
很背！很背！真的很背！連續被刷下來兩次，劉諾菲開始對自己的能力産生了些許疑慮。
秘書不被錄用或許說得過去，但連去應徵總機也沒通過，還被洗臉洗得那麽徹底，她真是無顏見江東父老啊。
但石大任的話言猶在耳，也提醒了她身為人民保母的使命感，所以她只能繼續寫履歷表，準備再次奮戰。
這次，入她眼的是清潔人員。
沒錯，就是清潔人員，她覺得清潔人員涉入的範圍廣，而且不容易被人注意，更能窺探到別人不容易察覺到的小細節。
兩天後，劉諾菲卷土重來，興沖沖的再次遞出履歷表。
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盯上了，所以就算每場應試的主考官不一樣，她都是黑名單的首位人物。
不過這回，出題目的是戚紹剛本人。
他一早踏進公司，人事部就向他報告劉諾菲又來應徵，一聽說她應徵的職務是清潔人員，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揪成了一團。
「還真不死心。」
他不想揭穿她，但她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讓人挺頭疼的，但他又覺得挺有趣的，她越不死心，他就越想讓她碰一鼻子灰，所以親自出了考題，讓應徵清潔人員的應徵者分別打掃各個部門，然後讓考官打分數，至于劉諾菲，他則指定她清理他的辦公室。
沒想到會被指派到執行長辦公室，劉諾菲認為機會來了，一進戚紹剛的辦公室，她就開始東看西瞄，還趁着整理桌面時偷看桌上的文件。
這時候要是有帶竊聽器來就好了……她在心底懊惱不已。
然而懊惱沒用，她只得繼續東摸西看，但是那些文件她還真的有看沒有懂，再者，她覺得沒有笨蛋會把犯罪的東西放在顯眼的地方。
當她拿起一份文件時，剛好被轉過頭來的主考官瞧見了，她大聲喝道：「不要亂動執行長的東西！」
「喔……我只是要擦灰塵。」劉諾菲慢吞吞的把文件放回桌上，并且假裝忙碌的用抹布擦桌子。
「擦個灰塵擦那麽久，你的工作能力太差了。」
見主考官在手上的板子上畫了一個大叉叉，她的心情大受影響，她想自己應該用抹布好好擦一擦自己被灰塵覆蓋的心才是。
老實說，要不是石大任派她來卧底，她才不想來呢，而且清掃這種活她還真做不來，換換燈泡、修修水管她還比較在行。
打探虛實她很用心，打掃卻少了點心思，結果一個不小心，就把擺放在一旁的花瓶給撞倒了。
當她聽到匡啷聲響從後方傳來時，她在心裏大喊了一聲「慘」。
她不用轉頭看，光聽聲音也知道她打破東西了，而且依照她的印象，應該是個花瓶。
「完了！你完了！」主考官如同大禍臨頭似的指着她尖叫。
劉諾菲當然也知道自己完了，有錢人最愛在辦公室裏擺骨董，萬一她打破的花瓶是骨董，她就算賣身賣地也還不起。
她腦袋在計算着那花瓶可能的價值，身後卻傳來開門聲，然後她聽到主考官抖着聲音向來者解釋，「執行長……應徵者把您的骨董花瓶打破了……」
好，真是骨董，這下她真的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