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押對了
玉家乃至整個蘇州城的玉器作坊都開始在為展會之事做準備了。
蕭家,蕭烨也為此事詢問父親,蕭長春正在看賬本,并沒有放在心上,“你去辦就行,但我只有一個要求。”他忽爾擡起頭,“那就是這屆的展會,得頭彩者只能是咱們蕭家。”
蕭烨笑道,“父親說的是,那一年不是咱們呢。”
蕭長春道,“聽說玉清對此屆展會很是看重。”
蕭烨道,“那是因為玉氏作坊快要經營不下去了,他只等這次機會。”
蕭長春冷笑一聲,“早給玉清說過,讓他将作坊售買,這老頑固還想守着他的玉氏招牌。”
“父親放心,玉家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若不是軒兒非要娶那庶女”說此這裏,蕭長春便是一股惱怒。
蕭烨見此勸慰道,“父親息怒,既然阿軒對那女子有情,娶便娶吧,也無非是讓玉家多支撐幾日而己。”
蕭長春嘆了口氣,“一個庶女”然後又搖搖頭,不再說什麽,繼續手裏的活,待蕭烨正要退出時,蕭長春又問來,“哦,京城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蕭烨轉身道,“還沒有。”
“都這麽久了,不會出什麽事吧?”蕭長春喃喃道,“再給你岳父去封信。”
“是。”
正在這時,管家手裏拿着一封信正巧走了進來。
“老爺,大公子,是京城來的。”
“哦?”蕭長春目光一緊,“快拿來。”
管家呈上信,蕭長春迫不及待的啓閱起來,蕭烨只将父親看住,也顯得有些緊張,片刻,但見父親臉色逐漸放松,最後呵呵的笑了起來。
“父親?”
蕭長春将信交給兒子,“楊閣老完了。”
信是範家送來的。
蕭烨閱畢,長長的松了口氣,“父親這次咱們又押對了。”
“哈哈”蕭長春笑聲漸大。
“楊閣老以為聯合幾個大臣就能板到劉景,未想劉景事先得到消息,得到那份聯名上書的名單,對那些大臣們個個擊敗,只要有一人松口放棄,他們便不成事矣。”
“不知那松口的人是誰?”
“這些就不是你我該過問的事,只要劉景不倒,範家就不會倒,範家不倒,我們蕭家在蘇州,在玉界的地位是無人能撼動。”
“是,父親說的正是。”
蕭烨也很是高興,蕭長春起身走到兒子面前,拍拍他的肩,“當初讓你娶範女當真是明智之選呀。”
“一切是父親計量得好。”蕭烨笑答。
“以後蕭家,你為商,軒兒為官,你們兄弟倆通力合作,我蕭氏将會成為百年望族。”
清風院,石堅自然也收到了消息,雖然早有猜測,他們會失敗,但還是沒有想到,會敗得如此徹底。
楊閣老被逼告老還鄉,大學士張千被莫須有罪名革去一切官職,流放海南,戶部尚書韓文同樣被流放北漠,還有一些官員莫明暴病而亡,只有浙江提刑按擦使明之杭上調入京,成為國子監祭酒,卻也是明升暗降,不得實權。
而劉景擢升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原浙江布政司左長官張道政竟進了內閣,還有許多劉黨或是巴結劉景之人,都有了不同的提升。
“如今朝堂竟是劉景的天下?”
楊劍義憤填膺,石堅卻揮筆書法。
“幸得侯爺沒有參與楊閣老之事,否則,侯爺豈不也危。”易小七在一旁啧啧感嘆。
“楊閣老是三臣元老,仗着自己的身份,把持朝政,對聖上指手劃腳,聖上早就對此不滿,劉景跋扈多少是聖人縱容,其實十三年前,若楊閣老能幫老爺說一句話,老爺也不會所以,他有此下場也數活該。”楊劍又哼了一聲,“只是朝堂真由一個閹人把持,想想都覺得滲得慌。”言畢看向石堅,“侯爺,雖然楊閣老與劉景相争,侯爺可得漁翁之利,但是屬下怕劉景的權力會越來越大,以後不好對付。”
“楊閣老敗了,內閣中還有其他大人,難道都是劉景的人不成?就說那明之杭,是楊閣老的學生,想必定是恨劉景入骨了。”
小七皺着眉說來,明面上,他只是石堅的一個跟班,書童,小厮,但與楊劍一樣,早己是石堅身邊的心腹,石堅也從未将他當外人看待。
石堅聽了二人之言,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以為明之杭還敢與劉景作對嗎?”
“嗯?”
二人不解,互視一眼,“侯爺的意思,明之杭不敢?”
石堅的目光仍落在自己的書法上,過了一會兒才道,“劉景能如此迅速的将那些大臣們一網打盡,怕是聽到了風聲,那些大臣中必有人”石堅提起笑,“走漏了風聲。”
楊劍一驚,“侯爺是說有人告密?”
“所有人都被劉景迫害,只有一個明之杭。”
“可他也被降了職?難道侯爺認為,明之杭在對待蘇州走私玉料之事上沒有盡心?屬下覺得是因為明之杭曾為聖上師,所以聖上才對其寬恕三分。”
石堅搖搖頭,将自己練的書法捏團一扔,十分不滿意自己的作品,“玉料走私主要責任在于鄭德江,所謂趙權的出現,曾在蕭家住過一日,這明明就是劉景等人安排的,鄭德江沒有明查,明面上他是明哲保身,其實還是選擇了劉景,這的确要怪明之杭沒有處理得當,這麽好的一枚棋罷,不管是不是他,這人一定要查出來。”
“是。”楊劍抱拳一禮,“屬下這就下去安排。”
再說鄭府。
鄭德江可謂是大大松了口氣,在他猶豫不決時,因有趙權來投案,聲稱是自己私人所為,他得了一個臺階,又交了差,不以劉景為敵,便是內閣責問,他也有趙權供詞,看似兩邊都不可得罪,但還是偏向了劉景,而如今劉景勝,那麽他的官帽得保,說不定以後還會飛黃騰達。
如意內心也是十分高興,“還是父親英明。”
鄭夫人道,“劉景如今在聖上身邊的紅人,以後如意進了宮,怕是要仰仗于他了。”
如意道,“母親放心,女兒心裏有數。”言畢,又想到那封秘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父親可猜到那秘信是誰寫?”
鄭德江收斂笑容,想了想,“管他誰寫的,無非是想借我的手對付劉景,現在劉景己勝,此人怕也是自身難保。”
如意點點頭,鄭夫人又上前拉住自己女兒的手,一陣感嘆,“此事己解,心己落下,但是,如意不久就要入宮了,我又怎麽舍得?”言畢,便流下淚來。
如意又豈能不傷懷,雖然她做了萬分的準備,但那個地方,卧虎藏龍,她沒有背景,沒有權勢,僅是一個知縣之女,一切都會非常艱難,這般想來,也忍不住淚眼迷朦。
倒是鄭德江有些不耐惱的吼道,“有什麽舍不得,女兒終究是要嫁人。”
鄭夫人不悅,“嫁一般人還可以常去看望,這是進宮,你能随便進宮嗎?”
鄭德江被嗆,一時啞然,片刻又道,“如意以後封了妃,我便是京官,還怕進不了宮?”
鄭夫人“碎”他一口。
如意趕緊打着圓場,“母親放心,我一定會封妃,父親也一定會成為京官,我們一家人會相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