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武安侯壞事
因無瑕的一席話,鄭大人,鄭夫人再喜歡那玉觀音,也敢拿家裏的命運去賭?
次日,便将那玉觀音送回了玉家,玉清當場跌坐在椅子上,知道此事沒有婉轉的餘地了。
“玉老爺,我家老爺讓奴帶句話給你。”鄭府管家并沒有立即離開。
玉清神色頹廢,連着聲音都軟弱無力,“鄭老爺說什麽?”
“老爺說,玉老爺可将此玉觀音送給另一貴人,或許可以搭救玉公子。”
玉清聽言猛的擡起頭來,“誰?”
“武安侯。”
這廂,鄭夫人對于鄭大人讓管家帶去的那句話甚是不解。
“老爺,為何要讓玉清去找武安侯?”
鄭大人喝着熱茶,有些得意洋洋。
“別賣關子。”鄭夫人急道。
鄭大人笑來,“武安侯如今在朝上甚是得勢,聖上特意下召讓他來蘇州養病,之後定會給予重任,本官讓玉清去找他不正說明玉清在本官這裏碰了釘子,本官不念親情,本官在武安侯心裏不就有了清廉的形像嗎?若是傳入聖上的耳朵,将來如意入宮,豈不會對她另眼相看?”
鄭夫人聽來,煥然一悟,笑道,“老爺真是想得長遠又周到。”
鄭大人更是得意起來。
“可是”鄭夫人又問,“武安侯會幫玉清嗎?”
“若幫了,玉清在咱們面前可是欠下了一個人情,以後夫人想要什麽玉觀音,還怕沒有?若不幫,咱們也算盡了力,他日玉清也不會埋怨咱們不顧這點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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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夫人聽言笑了起來,“老爺真懂左右縫緣,不過,說實在的,我還真舍不得那尊玉觀音。”
蘇州城南,有一座“清風院”,是一所以山水為骨幹,饒有林壑之趣的宅園。
玉清在一小仆的帶領下,低頭勁走,卻忍不住好奇,用餘光悄悄打量着。
入園即為窈窕幽徑,綠玉萬竿,院中引有太湖水為池,池中荷花盛開,清風徐徐,花香馥馥,環池綠槐碧柳,雲石參差,穿過彎彎曲曲的幽徑,走過數座水榭亭臺,但見一片松林,林中一座八角亭子,畫棟雕梁,朱壁綠瓦。
玉清但見亭中一人,一身白衣,未束發,正跪坐于竹席上,持筆丹青,左右各有一人相伺,一文一武。
都說武安侯是武将,但此番看來,倒是文人墨客。
玉清不由得産生退怯之意,武安侯,他在鄭大人壽宴上見過一次,沒有交談,僅點頭之禮,他便這般冒然相求,是否得當?
然而,既然鄭大人如此說,且此刻,己來到他面前,只能硬着頭皮,侯在亭外。
“玉老板,侯爺請你進去。”小仆進去回話後,又出來相告。
玉清懷裏抱着一個盒子,朝小仆道謝後,提步上了臺階。
“庶民玉清見過武安侯。”玉清躬身行禮。
石堅這才放下墨筆,“玉老板免禮,小七看座備茶。”
“不敢,不敢。”
小七領着玉清在石堅對面坐下,又為他倒上熱茶。
玉清甚是拘束,一時有些無措。
石堅只将他打量一番,笑道,“在鄭大人壽宴上得與玉老板一見,卻未有機會說上話,本侯知玉老板乃蘇州城數一數二的玉商,玉老板的琢玉技術更是高超,本侯正想去拜訪一番,未料今日玉老板光臨寒舍。”
“不敢,不敢。”聽石堅的話,知是客套,也讓玉清受寵若驚,“庶民不請自來,還請侯爺見涼。”
石堅笑道,“那裏,玉老板請喝茶。”
玉清下意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不知其味,他正躊躇着要如何開口。
石堅将他忐忑的神色看在眼裏,笑了笑。
“本侯前幾日得了一枚玉牌,那賣玉的老板要了本侯五十兩銀子,事後,本侯總覺得有些虧,一枚玉牌而己,竟值這麽多錢,玉老板可幫本侯看看,本侯是否受騙了。”
說着取下腰間玉牌讓小七遞到玉清面前。
玉清趕緊接過一觀,石堅只喝茶不語。
片刻,玉清說來,“此玉乃岫岩玉,因産岫岩縣而得名,其玉色白如豬脂,紅似櫻桃者為上,此玉确為岫岩玉上品,如這般大小,僅玉料便可賣五兩銀子,再這般雕琢”玉清摸着那玉牌上的字,“字跡工整,筆峰俊美,自然,能做到琢玉如刀刻一般,手藝的确高超,但是有幾道劃痕,該是操作中留下,如此工藝,此玉牌該值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石堅挑了挑眉,笑道,“如此說來,本侯當真受騙了。”
玉清道,“黃金有價,玉無價,若侯爺喜歡,此玉牌便是一百兩銀子,也是值得。”
石堅聽言哈哈大笑,“玉老板所言甚是。”片刻,“适才聽玉老板說,能做到琢玉如刀刻一般,想必不是一般的玉工,不知玉老板可認得這樣的人?”
玉清想了想,搖搖頭,“庶人不識得,天下之大,琢玉能者大有人在。”
“那貴府中可有與之比肩者?”
玉清再想了想,“庶人作坊倒有一人,叫陸子淵,其琢玉技術高超。”
“玉老板子女之中無一人能比”
玉清回答,“庶人之女不懂琢玉,之子”話說到此份上,玉清立即起身離位,跪在石堅面前,“不瞞侯爺,庶人此次冒然求見,卻有一事相求。”
石堅早猜到他的來意,“玉老板這是做甚?玉老板快快請起,小七扶玉老板起身。”
小七上前,玉清跪而不起,“小兒玉無痕,犯事入監,按國法要收押一年,庶民不敢違抗國法,但庶民終歸為人父,不忍看小兒受苦,還望侯爺指條明路,庶民這裏感恩涕零。”言畢将玉觀音呈上。
“大膽!”石堅見此頓時沉了臉色,玉清身子一顫,将頭深深埋起。
“玉無痕之事本侯有所耳聞,你即知國法,還敢挺而走險?”
玉清道,“庶民并非要逃避國法,只因前朝便有贖金減罪之法,庶民是想,是想”
“你也知那是前朝,就因此法不妥,當今聖上才下令廢除。”
玉清道,“庶民明白,庶民懇請侯爺,除了贖金之外,是否還有其他法子”
玉清結結巴巴說完,額上己是冷汗琳琳。
石堅将他緊緊看住,厲聲道,“你可知,僅你今日之舉動,己是賄賂朝廷官員,己是犯罪。”
“庶民庶民”
“且把東西拿回。”
“是,是。”玉清只覺羞愧難當,立即起身收起玉觀音,“是庶民之過矣。”言畢,又長嘆一聲,“庶民打擾了侯爺,庶民告退。”
玉清躬身退出亭子。
“等等。”石堅又喚住了他,“國法不可違,與其你四處求人,還不如去問問傷者的意願,解玲還須系玲人。”
一句話提醒夢中人,玉清一愣,随即便也明白了。
“庶民多謝侯爺提點。”
“那玉觀音留下,楊劍,給玉老爺拿五百兩銀子,本侯将這玉觀音買了,即刻送回京城石府。”
玉清一時進退兩難。
“怎麽?覺得銀子少了?”
“不是,不是。”玉清折返将玉觀音交到小七手裏,又侯了片刻,見楊劍拿了一張銀票出來,玉清小心翼翼收入袖中,方才離去。
出了亭子,玉清心裏有了數。
“侯爺為何要幫他?”亭內,楊劍将那玉觀音看了一番。
石堅繼續他适才未完成的畫,“你忘了那陳玲兒是什麽人了?”
楊劍想,“侯爺讓屬下暗查陳玲兒,原來她不僅僅是一名江湖戲子。”
“還是一個騙子。”小七插嘴來,“侯爺,這些年小七也算跟着你長了不少見識,可還是對那父女倆不得不佩服。”說着比起了大指拇。
“能将騙術演得如此逼真,當真少見。”楊劍也道,“陳玲兒無非是想騙銀子,她正等着玉清去尋她,偏那玉清一時沒有開竅,不過,侯爺此舉,算是幫了玉清還是陳玲兒?”
石堅輕輕一笑,“本侯誰也不幫,只因在蘇州這些日子,實在無趣得很。”
無趣?楊劍與小七互視一眼,有些不明白,但見主子拿起那枚玉牌,這才想起,那玉家的庶女玉無瑕。
楊劍查得,暗中協助陳玲兒告狀的正是玉無瑕。
并且适才玉清也說了,他的兒女并不善長琢玉,而那日,他們分明看見玉無瑕去古玩市集賣玉。
兄妹相鬥侯爺想看個熱鬧?所以并不想玉無痕這麽容易敗了?
侯爺何時在意這些無聊之事了?難道是對那庶女感了興趣?
二人皆有此想,卻也不敢有此一問。
話說玉清得了指點,找到事情關鍵之處,在與陳玲兒多次交涉之後,終于讓陳玲兒松了口,而這時,陳老爹的病傷也好轉起來,竟能下床行走了。
于是陳玲兒去衙門撒了狀紙,以兩家和解結了案。
無瑕得到消息時,驚鄂不己,她去尋那陳玲兒,誰知二人竟離開了蘇州。
無瑕立即想到他們定是受到了威脅?陳玲兒不可能和解,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呢?無瑕一時懊悔不己,前世陳玲兒落水而死,難道她們己遭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