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他指名要找劉德華拍電影。”
方小姐眉心隆起，臉色陰晴不定，向她彙報此事的助理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答應他！”方小姐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見助理還站着不動，心中便有些不悅。
“方小姐，這事是不是該和六叔商量一下？”這位助理鼓足了勇氣，甚至已經想好了要和方逸華說的話。但才開口就看到方逸華慢慢變冷的眼神，他的勇氣開始漸漸地消失了。他遲疑了一會，才鼓起餘勇走說：“畢竟冷藏劉德華的事，當初是六叔親口定下的。現在我們放他出去拍電影，豈不是意味着公司向藝員妥協？開了這個頭，我擔心其他的藝員也會跟着不安分起來。”
“夠了！”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方小姐霍地站起身，牙齒執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怒視着這個不聽話的助理，“你說的這些難道我不明白？林宥倫等到這時才提出要求，已經算是給足我們面子了。當初就有言在先，他給邵氏寫一個劇本，以後他找邵氏的任何一個演員拍戲，公司都不能攔着。劉德華的合約還有一年就到期了，既然是已經決意要走的人，就應該榨幹他身上的所有價值。我倒要看看，就拍一部電影，他能折騰起多大的浪花。”
既然接管藝員部，手下管着那麽多明星，方逸華自然得拿出殺伐果斷的氣勢。那位助理沒敢再多說話，老老實實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
王晶放下電話，心情忐忑地等在一邊的劉德華立刻站起身。
“搞定了！”王晶拍拍劉德華的肩膀，劉德華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這是高興壞了，反應過來之後不好意思地低着頭，心裏卻興奮得像點着了煉鐵爐的火。
“你可別高興太早，邵氏只是答應讓你拍這部戲，你再想接其他戲卻是沒門，所以，演好這部戲才是你翻身的關鍵。”王晶将準備好的劇本塞到劉德華手中，讓他回去多看劇本多琢磨角色。
劉德華這次是和周潤發搭檔，兩人在默契上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王晶唯一擔心的就是劉德華的演技還不夠成熟，光芒容易被發哥蓋過，到時候觀衆看完電影只記得高進忘了飛仔，那劉德華可就真悲劇了。
劉德華現在還沒想那麽多，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如何出人頭地，成為電影大明星，心裏高興得要飛起來，這些日子的苦惱也被一掃而空。在他眼中，未來就應該是蔚藍天空上的雲彩，既不會有臺風，更無所謂一時的陰霾。
這份難以自持的喜悅，劉德華迫不及待地想與人分享，而此時與他關系最好的，莫過于“無線五虎将”的其他幾個人。
因為“打人事件”，“五虎将”裏湯鎮業和梁朝偉的關系已經形同路人，如今梁朝偉憑着【鐵血天驕】的熱播，聲勢一下就蓋過了其他人，而湯鎮業最近演的都是一些無關輕重的角色，兩相比較之下，更顯出差距。
湯鎮業事業不順，感情也遭遇了危機。【鐵血天驕】播出後，梁朝偉和翁美玲立刻就成了大家眼中的金牌搭檔，無線将兩人設定為熒幕情侶，度身定做好幾部電視劇力捧。梁朝偉和翁美玲在戲裏戲外的關系開始流傳出各個版本，期間又傳出湯鎮業與另一位女星的糾纏，讓最近的娛樂報刊熱鬧了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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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偉最近都在忙着拍戲，而且性格內向，與“五虎将”中的其他人關系都很一般，所以劉德華就先給湯鎮業打電話。
湯鎮業心情不好，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劉德華的聚會邀請。
劉德華只好再給梁朝偉撥了電話，平日沉默寡言的偉仔聽完電話也只是“嗯”了一聲，然後居然就答應了。
劉德華找了家烤肉店，一張方桌正好坐四個人。
飯桌上不知是誰回憶起了當初“五虎将”成名前各自奮鬥的經歷，一時間衆人都有些唏噓。
在場四人中，黃日華成名最早，他在1981年播映的【過客】中成功塑造了一個有些自卑而且自閉的年輕殺手形象，大受好評；劉德華緊随其後，在1982年【獵鷹】中飾演卧底警察汪大衛，黑警服白襯衫，不茍言笑的定妝照成了當年最受歡迎的明星海報；1983年，風水輪流，轉到了苗僑偉頭上，【射雕】中楊康一角被他細細演來，琢磨得恰到好處，讓人拍手稱絕；梁朝偉排在最後，先是在【新紮師兄】裏把警察張偉傑塑造得栩栩如生，而【鐵血天驕】中又将梁文靖的書生呆氣演繹得淋漓盡致，以前“無人不識韋小寶，人人都愛張偉傑”的說法也變成了“誰人不識梁文靖，人人都愛張偉傑。”
劉德華心情大好，就要了幾瓶啤酒，黃日華和苗僑偉都是擅飲之人，就連梁朝偉也被逼着灌下了一瓶。衆人喝到興頭上，劉德華話也多了起來。
“華仔，方小姐真的肯放你去拍電影？”苗僑偉消息靈通，已經提前知道了這事。
“當然沒那麽簡單……”劉德華打了一個嗝，把頭往苗僑偉這邊偏了偏，酒氣熏熏地說：“這次我是有貴人相助，公司現在有事求着他，所以他才能幫我求下這個情。其實也算不上什麽求情，無非就是一些我們看不到的交易，公司要是沒拿到足夠的好處，怎麽可能放我出來。”
“你還好，熬過這一年就算徹底解脫了，而我們幾個可就沒你那麽好的運氣了。”苗僑偉有些沮喪，也有些羨慕。
劉德華左右手搭在苗僑偉和黃日華肩膀上，看着坐自己對面的梁朝偉說：“大家都是好兄弟，以後只要遇到什麽困難盡管開口，只要我力所能及，肯定義不容辭。”
“沖你這句話，來，幹了！”
在黃日華的提議下，四個酒杯碰在了一起，其他三人同時痛快地一杯下肚，梁朝偉卻喝得很辛苦，好讓不容易喝完，他卻感覺自己不能再喝了。
梁朝偉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我還有點事，走了先。”放下酒杯，便告辭離開。
劉德華端着半杯酒在手裏晃悠，看着梁朝偉離開的背影，說了一句：“我覺得他有心事。”
苗僑偉把腦袋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偉仔和那個從英國回來的選美小姐張曼玉一直在拍拖，這次華仔得貴人相助逃過一劫，可偉仔的女朋友就沒這麽好運氣了。”
“偉仔遇到什麽事都喜歡自己悶在心裏，我們就不要亂猜了，來，接着喝酒！”黃日華不喜歡在背後議論別人，幹脆岔開話題，拉着兩人繼續拼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