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賭
見陸伯面色不善，王晶急忙捂住嘴，剛才一不小心，他就把話給說漏了。
“既然他是來找你的，這事我就不管了。”陸伯把麻煩丢給林宥倫，自個背着手走了。
王晶對陸伯手裏的掃帚頗為忌憚，也沒敢問自己留在他屋裏的那些禮品怎麽辦，其中有幾樣貴重的，王晶原本是拿來想送給林宥倫的。
回頭想想，王晶真覺得自己很蠢，怎麽就沒想着先從林宥倫口中探探消息，進去挨陸伯一頓打不說，還讓林宥倫直接識破了自己的心思。不過這小子也藏得可夠深的，一開始抱手在旁看熱鬧，王晶壓根就沒想過他就是那故事的作者。
屋子裏沒有多餘的杯子，林宥倫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正準備要喝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看到王晶在那邊舔了舔發幹的嘴唇，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林宥倫只好把自己的杯子遞了過去，“杯子是我的，茶水還沒喝過，不介意吧？”
王晶接過杯子，也沒那麽多講究，咕嘟咕嘟就往嘴裏灌，從起床到現在，他還一口水都沒喝過，剛才又被陸伯追出了一身汗，确實口渴極了。
杯子回到林宥倫手裏的時候，裏面就只剩下幾片茶葉，他也沒急着添水，拖了把椅子給王晶坐，自己靠在窗戶邊，問：“你真是來找我的？”
王晶把喝進嘴裏的一片茶葉吐了出來，擡頭看着林宥倫，“當然是來找你的，不然我提那麽多東西送給一個糟老頭，我有病啊？”
林宥倫将身子往前傾了傾，“怎麽樣，那故事還行吧？”
“你怎麽知道我看上這故事了？”王晶眯起眼睛，和林宥倫說話，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和那些老狐貍們打交道，不得不小心應付。
“你不是導演嗎？要是連一個故事的好壞都看不出來，你比我多活的這十幾年豈不是都活到豬身上去了？”林宥倫抱着手，就看王晶怎麽回答。
“靠，我雖然長得胖，但你也不用這麽損我吧？”王晶語氣誇張地調侃了一句，看林宥倫的眼神又變了變，“老實說，你那個故事寫得真不錯，我想把它拍成電影。”
“可我為什麽要答應你？”林宥倫沒有急着表态。
“難道你想一輩子窩在這個鬼地方？難道你不想出人頭地？”王晶說話的時候語速很快，估計是想掩蓋自己口吃的毛病，不過他這番話卻讓林宥倫陷入了深思。
“我給你十萬塊錢，你把故事寫完交給我，這筆交易夠劃算吧？”一看有戲，王晶立刻抛出一個豐厚的價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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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宥倫擡起頭，瞪大眼睛看着王晶，“你确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真是十萬塊？”
“肯定是真的，比鑽石還真！”王晶兩眼冒光，心中狂喜不已，沒想到區區十萬塊錢，就把這傻小子給打發了。
林宥倫跟着把門打開，朝外指了指，“你走吧！”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咯！”王晶喜滋滋地站起身，走到門口才發覺林宥倫臉上的神情不對，剛準備問林宥倫劇本什麽時候能寫好，門“碰”的一聲合上，要不是他反應快，臉都得砸門上。
“诶，我說你怎麽把門關了，事情還沒和你說完呢。”王晶使勁兒地拍門，半天不見反應，只好繞到售票窗前，直接把腦袋從窗口伸了進來，“你劇本一寫好，我馬上就把錢送來，要現金還是支票？”
林宥倫涮了涮杯子，将水潑到地上，又從抽屜裏抓了點茶葉丢進去，泡了杯茶，翹着二郎腿在椅子上坐下，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有說要把這故事賣給你嗎？”
王晶頓時急了，“剛才我們都說好的，你怎麽突然又變卦了？”
“我答應你了嗎？”林宥倫面露疑惑。
“不說好十萬塊的嗎？你還問我是不是當真。”
林宥倫吹了吹茶杯口騰出的熱氣，理直氣壯地說道：“所以啊，我開門讓你滾蛋了。”
“你……”王晶一下子愣住了，自己從頭到尾都被這小子牽着鼻子走不說，最後還被這小子給耍了，心裏簡直郁悶到了極點。
“我什麽我？”林宥倫不耐煩地揮揮手，“一邊呆着去，別擋着我賣票。”
“別啊，如果你嫌錢少，我們可以再談！”王晶臉紅脖子粗的和林宥倫讨價還價道。
林宥倫也懶得和他廢話，“說吧，你最高能出多少？”
“二十萬……不，二十五萬！”見林宥倫不為所動，王晶一咬牙，“三十萬！不能再高了，我拍一部電影也掙不了這麽多錢！”
林宥倫看了王晶一眼，“你确定這是最高價？”
“這價已經不低了，你在這裏賣票，估計一輩子也攢不下這麽多錢。”王晶苦口婆心地勸道。
林宥倫一聽這話火了，“賣票怎麽了？看不起賣票的你別來求我啊！”
“我看不起你？看不起你能開出這個價？你出去打聽打聽，香港有幾個編劇能把劇本賣到三十萬？”王晶也不樂意了。
“香港的編劇确實賺不了幾個錢，那是因為能賺錢的編劇都轉行去做導演了。別人寫的劇本賣多少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故事只要能拍成電影，票房少了一千萬，那導演就是一頭豬。”
王晶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林宥倫，他感覺這小子瘋了，“我沒聽錯吧？你說真的是一千萬？”
“不相信嗎？”林宥倫心中冷笑一聲，這故事拍成的電影在美國上映時狂卷數億美元，考慮到美國和香港的市場差異，一千萬港幣的票房已經是最保守的估計了。
王晶肯定不信，要知道去年新藝城的開山作【最佳拍檔】也才2600多萬的票房，當時已經是轟動香港影壇的大事件，現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居然說自己寫的劇本最少能拿1000萬票房，王晶真懷疑林宥倫的腦子是不是有病。
“敢不敢和我賭一把？”林宥倫也不争辯，“我可以把劇本先給你，但我劇本裏怎麽寫你就得怎麽拍。等你把電影拍出來，上映後票房要是低于一千萬，我一分錢不要。”
“那你豈不是很吃虧？”和林宥倫打了半天交道，王晶也學聰明了。
“電影票房超過一千我就要按比例分紅，一千萬我拿百分之五，兩千萬百分之十，三千萬百分之十五，要是到了四千萬……”
“超過四千萬，連我那份也算你的！”王晶直接打斷林宥倫，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自願的，我可沒逼你。”林宥倫聳聳肩，“記得把這些條款寫進合同，白紙黑字你才不會抵賴。”
“誰怕誰啊？”王晶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回去我就找人拟合同，三天後簽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