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顆糖一一百萬
大概是老胡的目光太過灼熱, 顧桑面上淡定寫文,實際上內心煩躁,堅持了一會兒他就停下了筆不寫了。
老胡正看的有勁,忽然見人停筆了還納悶,随即那個答題的學生擡起頭和他來了個對視。
老胡愣住了一下,發現這張臉他認得。他是一個政治老師,教書的班級不止一個, 學生自然也不全都認識, 但是像顧桑這樣模樣特別出衆的倒是沒有幾個,所以他記得格外清楚。
好像,那個被人惡意舉報的男生就是他吧。
老胡見顧桑盯着他, 也知道自己是在這裏站太久了, 他提着杯子,繼續若無其事的在班裏巡邏。
老胡碩大的肚子離開了顧桑的桌子附近,顧桑這才發現,王尹正側着腦袋看着他這邊,并且張嘴無聲的問着:什麽情況?
顧桑搖頭表示:沒什麽。
考試依舊安安靜靜的進行,顧桑看着卷子上的題目跟平常試卷上的難度差不多,下筆依舊迅速, 正如老胡所看到的一樣, 字跡工整, 沒有多餘的黑墨。
選擇題被顧桑記在了草稿本上,其餘題目顧桑也挨着填到了答題卡上面,不知不覺, 教室廣播已經開始提示,考試時間只剩四十分鐘了。
考場裏逐漸有人浮躁了起來,監考的兩個老師也松懈了一點,王尹的位置就在顧桑的左上方,而顧桑發現,他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很久了。
等顧桑把卷子最後檢查了一遍,王尹終于意猶未盡地抹着嘴巴醒了。
醒了之後,王尹坐着呆滞了一會兒,回頭看了顧桑一眼。
正好,顧桑也看着他,似乎就等着他回頭一般,細聲說道:“我走了。”
王尹:???
然後,他就迷茫着眼睛,看着顧桑動作迅速地把東西收拾好,慢悠悠起身走出了考場。
提前交卷在這個考場裏實屬常見,老胡對此已經麻木了,看着顧桑走出去一句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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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尹愣了很久終于反應過來。
卧槽!顧桑提前交卷了!他還沒有記小抄!這麽狂野嗎!
卷子上十個題都沒做完的王尹,心已經替顧桑擔心到天邊去了,一邊憐憫一邊感嘆。
唉,分數太低,下回期末考試顧桑估計和他坐不到一個考試了。
提前交卷的學生越來越多,顧桑離開了教學樓,又走到了陰涼的石子路那邊,準備找個椅子坐下來。
可是他來的晚,石子路旁邊的椅子上已經坐了兩個女生,顧桑只有繞了個彎,走向長椅後面不遠處的石桌邊坐下來。
兩個女生起初見顧桑走近,還以為他是過來搭讪的,臉頰毫無預兆地紅了,剛才談論的什麽話題都忘了。
等顧桑面無表情地繞過她們,走向長椅後面,女生表情有些微不可查的失落,但更多的像是松了口氣。
她們坐着繼續進行着話題,但顧桑就坐在身後不遠,她們實在無法集中注意,于是沒聊兩句就收拾東西,離開了石子路。
顧桑坐了不知道多久,手機“叮”地響了起來。
對話框裏,姜勝舟溫和的聲音傳了出來:“桑桑,你在哪?”
不過幾分鐘,姜勝舟就帶着許程和周閱兩個朝這邊走過來。
“顧桑真是每次一個人就會來這裏。”許程感概道。
石桌有四個石凳,剛好坐下他們四個人。
顧桑看着石子路道:“這裏安靜。”
姜勝舟坐在他旁邊問道:“你提前多久交卷的?”
“寫完了就出來了。”顧桑道。
“我也是,”許程道,“這次的卷子不是很難。”
“是嗎?”周閱摸着腦袋,滿臉愁緒道,“我怎麽瞅着它們還是那麽陌生呢?”
“你是例外。”許程道。
姜勝舟也笑道:“什麽題到你眼裏都是‘皇帝的新題’。”
周閱嘴角抽搐,咬着牙道:“老子沒打到你們兩個不行了。”
顧桑跟着笑了兩下。
姜勝舟手裏拿着一瓶礦泉水,裏面就剩一丁點了,他把蓋子擰開一口喝完,把空瓶子丢進附近的垃圾桶。回來時他兩手插兜,砸吧着嘴道:“喝了一個小時的白水,嘴巴都喝苦了。”
說完,他從兜裏掏了顆棒棒糖出來。
周閱眼睛尖,立馬閃身過去攤開手:“見者有份。”
“滾。”姜勝舟冷漠道。
許程坐在一旁,也重複周閱的話:“見者有份。”
連顧桑也攤開一只手。
姜勝舟冷笑了一下,把糖捏在手心,擡起手臂舉過頭頂,挑釁道:“一顆糖一百萬。”
“一百什麽萬,”周閱不吃他那一套,低頭伸出惡魔的雙手摸向姜勝舟褲兜,“剛才就見你包裏有東西!”
“卧槽!”姜勝舟一邊躲一邊扒拉周閱的手,“幹什麽!我告你非禮了啊!”
周閱冷哼一聲,繼續扯他的褲子道:“你告啊!”
“我叫了啊,我真的叫了啊!你信不信我真叫了啊!”姜勝舟毫無氣勢地指着周閱道。
兩人追逐了一會兒後,最後以周閱一只手拍着被踢髒的褲子,另一只手拿三顆棒棒糖——包括姜勝舟手裏握着的——作為收場。
姜勝舟站在後面苦笑:“還是不是人了。”
周閱拿着三顆糖,步伐得意地走向石桌,先把棒棒糖給顧桑孝敬:“哥你想吃哪個?”
顧桑依舊從裏面挑了個香橙味道的糖:“謝謝。”
周閱又把糖遞給許程一顆,自己又吃了一顆,剛把糖放進嘴裏,他就立刻彎腰拍了下腳脖子:“卧槽,有蚊子咬我。”
姜勝舟站在後頭,勾起嘴角,把手探進另一個褲子口袋裏,裏面早已經準備了一顆香橙味的棒棒糖糖,和顧桑手裏的一模一樣。
“這邊挨着池塘,咱們去操場吧。”許程道。
他一提議起來,其餘幾人都表示了同意。顧桑跟着站起身,把考試裏帶出來的本子和筆也拿上,叼着棒棒糖走在許程他們後面。
姜勝舟在最後,走上來搭着顧桑的肩膀,用糖指着他,似乎不死心道:“一百萬。”
顧桑目視前方,微勾唇:“一百萬是誰?我沒聽說過。”
姜勝舟笑着把糖放進嘴裏,開始用手在顧桑臉邊故意做手勢:“一百萬的錢,你別給我裝傻。”
“我都說了,”顧桑微微側身,把姜勝舟搭在肩膀上的手臂弄了下來,眼角略彎,眸中似有星辰,“我不認識什麽一百萬。”
——
考試結束的鈴聲打響之後,在教室裏監考的老胡走在空了一半多人的考場裏,挨個把卷子收了起來。
“胡老師,麻煩呢把卷子拿過去啊,我回教室拿個東西。”一起監考的女老師對老胡說道。
老胡聽了點了頭:“哎好,你去吧。”
“謝謝啊!”女老師說着就走出了教室。
老胡一個人站在教室裏,把收好的卷子疊整齊了,拿起講臺上的保溫杯也走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的老師們也都在收整卷子,老胡把自己監考的考室的卷子放在辦公桌上,正好見劉霞也拿着卷子走了進來,他道:“劉老師,我剛才監考看了一個你們班學生的卷子,寫的真不錯。”
劉霞把卷子也放到辦公桌上,笑道:“是嗎,寫的怎麽樣啊?”
老胡認可地點頭:“寫的可以,字也工整漂亮,臉也長的讨女孩子喜歡。”
劉霞笑意更深:“你說的是我們班姜勝舟吧?”
“不是,”老胡撇嘴搖頭,“是他那個同桌,長發那個顧桑。”
劉霞的笑意一僵,心髒似乎停滞了一會兒,随即四肢格外發涼:“哦,是他啊,我知道。”
一旁的其它老師也插嘴道:“就那個搞錯了,沒有作弊卻被舉報了的男生?”
老胡點頭:“我覺得他怕是又進步了很多。”
劉霞維持着笑容低頭,坐回了辦公椅上,雙手拿着一疊卷子卻不知道幹什麽,她唯一覺得的就是自己十指都在發顫。
……
考試結束的鈴聲雖然響了,但一群學生還在教學樓呆着,操場上的人暫時沒有多少。
周閱掏出一副撲克牌,四個人準備圍坐在一起打撲克。
發牌之前,周閱一邊洗牌一邊問:“玩什麽?”
“簡單粗暴點,”姜勝舟道,“鬥地主吧。”
“行!”周閱把牌往草地上一放,“那賭注什麽!”
“還有賭注?”許程問。
“沒有賭注的打撲克那都是過家家!”周閱嚴肅地道,“女生行為!”
許程把兩個褲子口袋翻出來:“沒帶錢啊?”
周閱頓了頓,也深有同感地點頭道:“嗯,賭錢不好。”
在兩人糾結的時候,姜勝舟拿着棒棒糖,不懷好意地說道:“要不贏家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顧桑點頭,表示:“無所謂。”
周閱想了想也點頭,眸光興奮:“這個可以,有挑戰!”
許程把空蕩蕩的褲兜塞了回去,聳肩也表示同意了。
第一局鬥地主開始,地主是許程,叫了一張紅桃K當隊友。
四個人坐在一起,剛開始誰也不知道誰和誰一夥兒的,直到許程手裏牌很少的時候,顧桑出了一個三帶一,周閱二話不說就出了一個更大的牌堵住了顧桑。
如今局面已經擺在明面上了,顧桑和姜勝舟對視一眼,達成共識。
搞他。
周閱仗着自己手裏有王炸,出牌嚣張,笑容嚣張,坐姿也跟着嚣張。
他手裏牌還多,幾次忽略了許程的眼神示意。
就在他準備再浪一會兒的時候……
“飛機,”顧桑把牌輕輕一放,“沒牌了。”
周閱:“……”這不可能!
許程:“……”智障玩意兒!
“互相打一下吧。”姜勝舟抱着手幸災樂禍道。
許程似乎咬着牙,但面色柔和:“這怎麽可以啊,我那麽善良。”
這時周閱還下意識的補了一句:“善良的,唯有永不開口之人……”
“啪!!!!”
“啊啊啊啊!啊——”
一記清亮的巴掌聲似乎從天邊劃過……
姜勝舟仿佛感同身受般身體顫抖了一下,五官都在替周閱感到痛。
許程面帶微笑,手掌還保持着舉起的姿勢:“你說什麽?風太大我沒聽清?”
作者有話要說:畫面有些暴力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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