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失落的預言 (52)
:“中午都沒吃飯你不餓嗎?”話外之意就是趕緊吃別搞那些小情緒。
所以在回到房間之後,德拉科也很沉默地表示了抗拒,當然,表示抗拒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得到溫柔一點的安慰。
哈利一直沒理他,自顧自的收拾書包,看看書,洗洗澡,等到最後兩個人都換上睡衣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哈利拍了拍側身睡把後背對着他的德拉科,德拉科很僵硬地動了一下,然後很別扭地說了一句:“別理我。”
等我自己軸過來就好了。
但是哈利顯然不這麽想,他砸吧了一下嘴,想了半天才似乎下定了決心:“我不是很熟悉……呃,不過應該也不會出什麽事,我試過幾次……嗯,要是真發生點什麽意外,或者你覺得有點不對勁的話,直接抱着我去找斯內普教授或者龐弗雷夫人。雖然難免會被痛罵一頓,可能還會被懲罰,叫家長什麽的……要是真出點什麽意外的話,你也別慌,還能給小天狼星或者詹姆斯寫信問問,嗯,我是想……”
哈利嘟嘟囔囔亂七八糟說了半天,德拉科基本上一句話都沒聽懂,也不知道哈利到底想幹什麽,耳邊響起一陣衣服的悉悉索索聲之後,他終于很好奇也很詫異想回頭看一眼。
德拉科轉過了身來,眼睛沒有看到哈利,他有點疑惑,但是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有兩只軟軟的,溫乎乎的帶着重量的東西踩上了他露在睡衣外的小臂上,他低下頭,先是看到了哈利的睡衣,他熟悉的奶牛花紋的,上面還有一副眼鏡;目光再往下,然後他看到了支起上半身,兩只爪子踩在他小臂上的一只毛絨絨,有兩只翠綠翠綠眼睛的小黑貓。
小黑貓。
那只黑貓在他的注視下舉起了一只前爪搖了搖,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嗨,德拉科。”
“呃……”德拉科依然沒太反應過來,直到那個柔軟的,溫熱的,毛絨絨的東西爬進了他的衣服了——他只穿了睡衣,裸露的皮膚第一次接觸到觸感如此奇怪的東西,好像最柔軟的羽毛輕輕在心間掃過。他沒養過貓,沒養過任何寵物,但他想如果有只像此刻在他胸口趴着的那只小黑貓一樣的貓咪,那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把他抱回家——就像他鑽進哈利衣服裏一樣。
“哈、哈利?”德拉科伸手把那只小黑貓從自己睡衣裏掏出來,兩只手輕輕地托着小黑貓的兩條前腿根部,把他舉到自己眼前,仔細看着他——小黑貓的毛像哈利的頭發一樣亂蓬蓬的,眼睛就像哈利那樣是深湖一樣透徹的綠,只不過瞳孔變成豎瞳。
“這是……阿尼馬格斯?”德拉科有點不确定地問,但是他手裏的小黑貓給了他一個很肯定的答案——很用力地點了點他那顆小腦袋。
德拉科看了小黑貓半天,都快把哈利看得不好意思了,才笑着說:“哈利,你怎麽能這麽可愛呢。”哈利抖了抖極其敏感的耳朵,覺得這句話很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不是他中午調侃德拉科的嗎?!
“來吧,”德拉科把小黑貓抱在懷裏,一起鑽進被窩,“貓咪,咱們一起睡覺吧。”
哈利又抖了抖耳朵,趴在德拉科胸口的位置閉上了眼睛。德拉科在小黑貓濕潤的鼻子上親了一下,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真好。
Advertisement
這天晚上兩個人都睡得很香,完全沒想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會是那麽一種尴尬而暧昧的狀況——哈利全身上下光溜溜的,腦袋枕在德拉科胸口,胳膊環住德拉科的腰,一只腿也跨在德拉科身上,完全是一直以來的那種亂七八糟的睡姿。
德拉科醒來的時候比昨天晚上還要迷茫,哈利把大半的被子團在身上,去夠掉在地上的睡褲。
德拉科坐在床邊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哈利,忍了半天笑意才問哈利:“你知道會出現這種狀況嗎?”
“怎麽說呢,”哈利在被窩裏把褲子穿上,然後下床,穿襯衫套毛衣,“阿尼馬格斯形态轉變的時候可以選擇帶着衣服一起轉變和不帶衣服轉變,對最終形态都不會有影響的,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很好的控制,所以說任何一種都有可能,可能多練幾次就能穩定下來了吧。”
“其實我媽媽一直都不想然我學阿尼馬格斯的,因為在學習過程中會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比如只變一半之類的。但是還好我有一個勇敢而開明的爸爸,當然我的意思也不是我媽媽不開明,她只是比較擔心我,你千萬別寫信回去告狀啊。”
德拉科勾起嘴角,淺灰色的眼睛就像雪前的薄霧一樣:“看你表現吧。”
哈利立即狗腿地把德拉科的襯衫遞了過去。
或許兩小無猜的日子就是這樣吧。哈利看着穿上襯衫的德拉科,沒忍住把他那頭有點亂的金發揉得更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 火焰杯~
☆、搞什麽Ⅲ
在這一星期剩下的幾天裏,霍格沃茨裏流傳兩件事——一是由瘋眼漢穆迪和馬爾福事件引起的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穆迪的種種好壞評論。到周四開始,除了還沒有上黑魔法防禦術的斯萊特林四年級之外,每個上過這門課的人都對他高度贊揚。
格蘭芬多的韋斯萊雙胞胎說穆迪是一個酷斃了、并且相當懂得怎麽在外面做活是怎麽回事的教授和前傲羅。
二也是由瘋眼漢穆迪和馬爾福事件引起的,在那個中午之後,哈利和德拉科是一對兒的消息就傳遍了半個霍格沃茨,整個斯萊特林四年級及往上都在打趣哈利。因為哈利總是溫柔地挂着笑容,有時候心情好甚至還會呲着小白牙。因為有着酒窩的臉很賞心悅目,所以被哈利用很煩躁的語氣吼了“關你們什麽事”之類的比較惡劣的話也都沒那麽生氣,也就是悻悻地離開。
因為不管是不是真的,确實不關他們的事。
當然,所有人都去打趣哈利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沒有人敢去撩德拉科那頭眠龍。他在被幾個沒有眼力見的男生調侃之前那件事時爆發的怒火吓到了當時在公共休息室的所有人,魔杖發出的火花甚至燒黑了牆上的一塊大理石。
哈利很淡定地在德拉科身後給了那塊大理石一個恢複如初,但是卻絲毫沒有理會躺在地上那幾個臉上都帶了煙灰的可憐家夥。
到了周五的時候,波及到整個學校的風波稍稍平息了一些,哈利坐在黑魔法防禦術教室看着穆迪用正常的那只眼睛盯着點名冊,不正常的那只眼睛盯着每個答“到”的人,在喊到他名字的時候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好了,”當最後一名同學應答結束後,穆迪說,“我必須再一次重複我說了五遍的話——萊姆斯教授已經詳細地跟我說明了你們的學習情況。或許在如何對付魔法生物方面已經有了十足長進,但是如何對付咒語方面你們卻基本上是一竅不通,聯系你們第一任和第二任教授我更加肯定了你們的一竅不通。”他環視四周,“因此,我準備讓你們領略一下巫師們之間施的法術。我有一年的時間教你們如何對付黑魔法——”
“我已經給其他三個學院的很多年級上過課了,針對你們的年級,我設定了不同程度的教學,怎麽說呢,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當然也有很多學生和家長和我強調魔法部的規定——但是霍格沃茨鄧布利多教授說話還是有力度的,他認為你們具有勇氣,可以對付。而在我的課堂,我想教你們什麽也不需要魔法部允許,反正你們早晚都得學,是否是在這一年學的也就不那麽重要了——是的,咒語,以及常見黑魔法咒語。”穆迪環視整個教授,“那麽你們誰能告訴我,哪些咒語會受到巫師法最嚴厲的懲罰呢?”
哈利手撐着腦袋歪頭瞅着穆迪,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實際上早已經神游天外了。他發呆發得光明正大,因為就算穆迪的魔眼可以穿透桌椅牆面,也沒辦法穿透他的身體看到他的注意力已經四散開來了。
而穆迪看起來也跟他十分有默契,也可能是之前拿魔杖互指結下的梁子,總之這一節課無論他講什麽都沒有提問哈利,當然,也沒有提問德拉科。而在其他學院一直平穩進行并且得到了各種好評的黑魔法防禦術,在斯萊特林并沒有得到什麽歡迎,哈利上完課總算是能理解為什麽有些上過這節課的人回到地窖都是一副別人欠了他八萬加隆的樣子。
因為穆迪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話裏話外都是那種意思,意有所指的——無論是奪魂咒,鑽心咒還是阿瓦達索命咒,他在折磨那些蜘蛛的時候總是會帶上幾句很耐人尋味的話。
“這個咒語當年真是給魔法部添了大麻煩,他們要分清食死徒裏誰是被迫行事,誰是按自己的意願行事。每個人都說自己是被強迫的,可是他們怎麽不想想自己都是成年巫師,怎麽就那麽容易被控制。”
“如果你會念鑽心咒,你折磨別人就不需要用拇指夾或刀子了……這個咒語在食死徒中也是一度非常流行,當年甚至逼瘋過很多人。”
“阿瓦達索命咒很不美好,令人不愉快,而且沒有破解咒,沒有辦法抵禦它。據人們所知只有一個人逃脫了這種咒語,他當然不在你們當中。”
哈利真的很懷疑小巴蒂·克勞奇的腦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一樣的,還是他對之前所有逍遙法外的食死徒都抱着莫名其妙的敵視。再加上莫名其妙的責任心作祟,頂了穆迪的身份就要代替他把學生教好之類的,造成了他現在種種堪稱古怪的舉動。
當然,也是知道了他真實身份才覺得古怪。哈利一邊往筆記本上抄着這節課講的這三個咒語的特征,一邊在心裏和其他人一樣贊揚這真是他這四年上的最有意義的黑魔法防禦課,比萊姆斯教的還要好一點點,就一點點。
安穩地度過第一周(雖然出現了一些小插曲)之後,萬聖節之前的剩下幾周過得也快速而輕松。當然每次上課都是煎熬的,他們的功課越來越難,要求越來越高,特別是穆迪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和占蔔課,但是過去之後回想起來就變得只能感嘆光陰易逝。
哈利已經用了最消極的态度對待占蔔課的作業,他每次都是最後一個寫,然後把所有人的作業都借來,參照着他們依照行星運轉窺探(編)的命運來給自己編一個雜糅版,讀起來就像是一部引人淚下的悲劇。
而黑魔法防禦術課走的是另一個極端,極端的嚴格和學術。穆迪對每個學生施展了奪魂咒,以演示這個咒語的魔力,看他們能不能抵禦它的影響。在這節課上,課堂異常雜亂,每個人被控制之後都變得很好笑,呆頭呆腦地做着穆迪要求他們做的事。
又古怪又讓人毛骨悚然。
因為太久沒有接觸過,哈利在第一次被施展奪魂咒的時候還是有點中招了的,當時在他一片混沌的大腦中有一道目光帶着強烈的灼燒感,似乎是想要喚醒他……哈利想那應該是德拉科。然後他感覺一個缥缈的聲音命令他跳上桌子,他內心很抗拒但卻好像沒有辦法支配自己的身體——最後起跳之後又控制着一個收力,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
那一下摔的,哈利甚至都覺得他不是在穆迪消除咒語後才恢複正常,而是直接摔醒的。但是當穆迪把他做為教材展示第二次的時候,他就已經能基本清醒着了,在聽到穆迪說出“親吻地板”的時候擺出了一副很詫異的“你在說什麽”的表情。
穆迪看起來比他還要吃驚,但他只吃驚了一會兒,就叫了下一個人的名字:“德拉科·馬爾福。”
德拉科很悠閑地走到空地上,哈利走回人群中的時候跟他有一個短暫的眼神接觸。德拉科的頭腦看起來比哈利還要清醒一點,在穆迪第一次命令他原地轉圈跳兩步女步的時候他就直接抱着雙臂給他穆迪一聲冷哼。
“馬爾福,呵,是啊,你的腦袋就跟老馬爾福一樣精明。”穆迪那只藍眼睛滴溜溜轉着閃着幽光,“好的,很好,很棒的示範,回去吧。”
整整一節黑魔法防禦課,除了哈利和德拉科還有幾個第四五次才能基本上保持清醒的人之外,就像是一場異彩紛呈的馬戲團表演。他們在晚飯的時候都在談論這節課上某些人那些好玩的舉動,而被談論的人雖然覺得自己留下了笑料,但是奈何留下笑料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也就都不覺得太羞恥。
而且四年級和以往最不同的就是O.W.LS已經懸在他們頭上了——五年級——所以以麥格教授帶頭的嚴謹的教授已經開始從各種方面逼迫他們了,課堂上無休止的練習、麻煩的課後作業和實踐。然後很快所有的教授就聯合了起來,他們的作業再一次堆成了小山——在這種直叫人腳不沾地的高壓下,哈利已經過的不知道每天是星期幾,所以在有關三強争霸賽的最新消息出現在一樓大廳的時候,他才恍然發覺原來下星期就到萬聖節了,但是令他吃驚的是他居然一點也不為其他兩個學校的代表到來而開心,只開心于下午的課能提前半小時放學,哦對還有宴會。
可算要開始了,哈利把懷裏差點就要掉下去的書往上竄了竄,心想等到三強争霸賽開始他終于可以散漫散漫了,那時候就沒有這麽多課這麽多作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這兩周可能會比較匆忙,雖然說一直都寫的很匆忙嘿嘿嘿,作業多如山還有些課要結課要考試什麽的,不過我會時不時出現的(づ ̄3 ̄)づ╭?~謝謝大家喜歡這麽坑的我的坑,233333,希望今年能寫完火焰杯(根本不敢說完結QAQ)
☆、搞什麽Ⅳ
有了奔頭之後這一周過得尤其快。
十月三十日那天,在早飯的時候所有霍格沃茨的學生就發現了他們的禮堂在一夜之間被裝飾一新,代表着四個學院的絲綢橫幅挂上了牆,而在教師席後面則挂上了巨大的霍格沃茨的紋章,不管是美觀程度還是其他故意顯擺什麽的程度都比他們開學典禮啊,萬聖節聖誕節之類的要強太多。
所以雖然他們的早飯和午飯還是老樣子,但是所有人都不由得開始期待起晚飯來了。
星期五這一天快得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伴随着提前半小時的叮鈴鈴下課鈴,整個霍格沃茨霎時哄鬧起來,學生們穿行在各個走廊和樓梯上,風風火火地往自己的學院的宿舍跑。哈利從黑魔法防禦課教室走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做了一場夢,這一切和一場美夢一樣飄忽和令人好奇。
人們剛開始是擁擠在霍格沃茨每條狹長的走廊,然後大家一起擁擠在門廳,學院院長們正在命令自己的學生排隊。四個大隊伍裏叽叽喳喳的談話聲此起彼伏,談論的內容大概都是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哈利擡眼看了一眼在斯萊特林隊伍周圍游走的斯內普,然後小聲反駁了剛才高爾說那兩個學院的人會騎飛天掃帚來的話。
“他們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吧,騎掃帚過來不會飛到一半雙腿麻痹掉下去嗎?”
布雷斯跟哈利一起講冷笑話:“估計就算飛到一半不出意外,到了霍格沃茨也不能好好站着了。”
“那乘火車?”克拉布問。
“或者幻影移形?”
“……”
離門口最近的格蘭芬多隊伍在經過麥格教授簡單的整理儀容之後終于排好隊往出走了,德拉科覺得再在這個擠滿了人和人呼出的氣體的狹小門廳待上一分鐘,他都會有想死的沖動。這一切甚至比一年級那一次更可怕。
大概五六分鐘後,四個學院的學生才重新在城堡前面整齊地再次排成隊,他們排着隊站在城堡前面,胸前的刺繡徽章和領口處顏色不同的領帶彰顯着他們分屬于哪個學院。
德拉科板着臉呼吸着冰涼的、帶着黑湖水汽和禁林草木味道的空氣,感覺自己終于活了過來。他剛要準備跟哈利說句什麽,但是一歪頭就對上了哈利好整以暇看過來的目光,臉上帶着那種他熟知的,像是搗蛋之後的孩子一樣的笑容。哈利朝他眨了眨眼,張開嘴,沒有發出太大聲音的“哦”了一聲。
德拉科屈指在哈利腦門上彈了一下,哈利依然笑眯眯地看着他,惹的最後德拉科也笑了起來。
你知道的,這世界上就是有這麽一種人存在着。他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你們形影不離,他知道你的一切,所有小毛病,他知道你的每個小表情小動作背後的意思,他會取笑你,調侃你,笑容裏帶着那種你們彼此心知肚明的意味……
但是他只允許自己這麽了解你,只許他一個和你之間默契,開那種無傷大雅的玩笑和,欺負你。
在德拉科和哈利照常玩鬧着的時候,其他學生則興奮地掃視着漸漸黑下來的場地,在短暫的、無聊的等待之後,終于有什麽不一樣的聲音出現,夾雜在風聲裏,但是不是風聲。
一個巨大的,形狀不規則并且随時變動的東西出現在圓月照亮的夜空中,直到這東西的角度在某一個時間恰好擋住了月亮,然後慢慢的離他們越來越近的時候,接着月亮的光輝他們才看到那到底是什麽——
“啊,是布斯巴頓的代表!”鄧布利多說,像月光一樣瑩白的胡子絲毫遮掩不住他的笑容。
哈利眯着眼看着天空,而德拉科在他耳邊說:“他們居然飼養飛馬。”
“那怎麽了。”哈利擡頭看着夜空中展示着潔白的羽翼的飛馬,“我們還飼養夜骐呢,你覺得誰比較厲害。”
德拉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雖然當然是夜骐比較酷……但是你看見過它們嗎?”
哈利聳聳肩:“看見過,在《神奇動物在身邊》裏面看見過,你也知道那本書裏的畫就跟真的一樣。”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依然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只要他回頭,對着德拉科的眼睛說出這句話,那德拉科一定可以看出他不對勁的地方——他在撒謊。他可以看見,一直都能看見,從始至終,從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的那一天起。
布斯巴頓的粉藍色馬車相比符合了一些女生的審美,而大部分男生則是觀察着那飛馬,感嘆着馬車和拉馬車的飛馬的巨大。
這輛馬車離近了看的效果跟它飛在天上完全不一樣,德拉科看着那些異常健壯的飛馬,甚至在懷疑它們是不是被施了增大咒或者灌下了什麽魔藥。這樣看起來果真是夜骐更好。
因為飛馬們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飛馬那種優雅美麗的生物,如果他不是站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天文臺上看他們的話。
馬車降落的時候發出了一連串巨響,乒乒乓乓的,先是馬蹄落地的聲音,再是車輪落地的聲音——所有學生好像都被震出了耳鳴,他們看着那帶着兩根金燦燦的十字交叉的魔杖、每根上都冒出三顆星星紋章的車門打開,一個穿着淺藍色長袍的男孩跳下馬車,彎下身子,在馬車的地板上摸索着什麽,然後打開一個金色的旋梯,然後——哇哦。
哈利挑了下眉,他是斯萊特林隊伍中最鎮定的一個,而斯萊特林又是整個霍格沃茨隊伍中最鎮定的一個。他身後的人群中此起彼伏地發出驚訝的抽氣聲,哈利看向德拉科,德拉科對他笑了下:“海格跟她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而且這位夫人的審美真是讓人不敢恭維。”哈利看了看馬克西姆夫人脖子上和粗大的手指上帶着的那些沉重的裝飾物,不予置評。
短暫的鼓掌和寒暄之後,鄧布利多把馬克西姆夫人請進了城堡,她身後跟着的那些穿着單薄絲綢校服的學生瑟瑟發抖,跟着她走進了溫暖的霍格沃茨城堡。
“真希望姆斯特朗的代表團能現在就出現在我眼前,”斯萊特林的一個一年級說,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什麽興奮的神色了,和剛才那些布斯巴頓的學生一樣發着抖,“我現在已經感覺不到我的腳趾了。”
這會兒很安靜,人們已經沒有了談天說話的熱情了,海格牽着那十幾匹馬慢慢走着,身影第一次顯得如此嬌小。就在這安靜的氛圍中,一個很響很古怪的聲音從黑暗中向他們飄來,聲音緩慢地漸漸增大——是一種被壓抑的隆隆聲和吮吸聲,就像一個巨大的吸塵器沿着河床在移動……
哈利望向黑湖,李·喬丹那長久以來用魁地奇解說鍛煉出來的聲音傳到四個學院所有人的耳朵裏,他指着湖面說:“在湖裏!”
黑湖的水翻湧着,一點也看不到它平常溫和平靜的樣子,翻湧着的湖水中央漸漸出現了一個大漩渦,然後桅杆從水中升起,慢慢的整艘船都浮出了水面——哈利想這艘船的突然出現一定會打擾到黑湖裏那些原住戶……不知道這個時候從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天花板能不能看到這艘船的船底。
船這會已經停泊在湖邊,船上的人已經搭板上岸,他們都穿着一種毛皮鬥篷。潘西說她在書上看到的時候可沒想到這衣服這麽厚。不過為首的那個人看起來穿的就肯定不是一個價位的衣服。
穿着銀白色柔順皮毛的卡卡洛夫在跟鄧布利多寒暄的時候炫耀一般地提起了維克多·克魯姆,然後人群就像一鍋沸水一樣沸騰起來了。
“我早該想到他是個學生,維克多·克魯姆!”布雷斯氣急敗壞地說,“雖然他長得老,但是他年紀小啊。”
“是啊是啊你早該想到。”哈利擡腳跟着緩慢移動的隊伍進入城堡,“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對魁地奇這麽狂熱,你甚至沒有參加斯萊特林隊。”
“你不懂,我只是欣賞這種富含着美的運動,但是我畢竟是一個優雅的紳士……但是我喝彩的時候也很使勁的。”
哈利笑了兩聲,然後很不小心地嗆到了,邊咳着邊跟布雷斯擺手表示抱歉。德拉科在旁邊很冷淡地拍着哈利的背,淺色的眼睛陰陰沉沉:“他只是個魁地奇球員而已,更何況保加利亞還沒有贏得冠軍。”
“但是你不能因為這個否認他個人的光芒。”布雷斯反駁道。
德拉科因為這句話給了布雷斯一個“你無藥可救”的眼神,但是在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更加莫名其妙的人——一小堆正在翻找書包準備跟克魯姆要簽名的女生。
德拉科看着一個女生掏出口紅,一臉羞澀:“……”
五分鐘後,他們終于跟在蝸牛一般緩慢的人群後回到了禮堂。禮堂裏溫暖得哈利差點哭出來,特別是當在寒風中站了那麽久的腿坐了下來的時候。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的學生已經不見蹤影了,還有他們的校長和鄧布利多教授。
等所有的學生都進入禮堂、在各自學院的桌子旁落座之後,教工們進來了,他們魚貫走到主賓席上坐了下來。鄧布利多教授在五分鐘之後出現在禮堂裏,他走到教師席前,站在那個展翅的貓頭鷹講臺之後,銀白色的長袍熒光閃閃,說話的風格一如既往的幽默風趣:“我想你們大家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那些讓我們留着一會兒再說。現在,請跟我一起歡迎來自布斯巴頓魔法學院的同學們,歡迎他們——”
開門聲伴随着掌聲一同響起,穿着單薄但是精致絲綢長袍的布斯巴頓女生像是蝴蝶一樣飛了出來,她們的校長走在中間,男生們跟在她身後。和他們校服顏色一樣的蝴蝶随着女生們的動作飛舞出來。斯萊特林長桌上好像有人吹了口哨,哈利悄悄用手擋住嘴打了個哈欠。
“接下來是來自北方的朋友們,請歡迎來自德姆斯特朗的同學們。”
鐵棍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吓得正在打哈欠的哈利一個激靈,但是說實話他們的表演可比布斯巴頓有看頭多了,火星四溢的。哈利覺得他們的厚底大頭靴也挺帥氣,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似乎都是很健壯的體格,尤其是維克多·克魯姆,他出現的時候果然又引起了一陣騷動。
但是哈利只盼着開飯,梅林啊,他快要餓死了。
布斯巴頓的學生選擇坐在拉文克勞長桌,德姆斯特朗則坐在斯萊特林。克魯姆就坐在德拉科旁邊,哈利發現坐在對面的潘西看德姆斯特朗學生的眼神很有深意。
“好了我親愛的同學們,當然還有我們遠道而來的貴賓們,在吃飯前我必須先宣布這個消息——争霸賽将于宴會結束時正式開始。”鄧布利多微笑着說,“現在大家盡情享用美食吧!”
“哇!”哈利拿起刀叉,“好豐盛的菜。”
作者有話要說: 魁地奇比賽真的很讓人熱血沸騰!真可惜電影裏沒拍……不過看書來想象也挺好的嘿嘿嘿。
☆、搞什麽Ⅴ
今天晚上的禮堂顯得格外擁擠,幾抹淺藍色和血紅色混合在一片黑的霍格沃茨當中顯得特別突出。德姆斯特朗的學生脫去了毛皮鬥篷,露出裏面穿着的血紅色的長袍。不得不說他們的每件衣服都彰顯着他們那種戰士的精神,彪悍又英勇。還有剪裁修身優雅的布斯巴頓,和這兩個學校比起來霍格沃茨就像一個古板的學究一樣。
德姆斯特朗的同學們一邊脫下他們學生的毛皮鬥篷,一邊饒有興致地擡頭望着漆黑的、星光閃爍的天花板,其中兩個同學還拿起金色的盤子和高腳酒杯仔細端祥着,顯然很感興趣。幾個看起來就十分健談的男孩已經跟周圍斯萊特林的學生打成一片,在跟他們說着自己學校那邊的惡劣的天氣,表示相比較而言你們這邊簡直是太溫暖了。
哈利倒不管那麽多,他一邊坐的是德拉科另一邊是高爾,高爾旁邊是克拉布,于是在布雷斯和德姆斯特朗們聊天并且時不時帶上德拉科,潘西則一直看着他們的時候,哈利和旁邊的高爾克拉布一起組成了一道“靓麗”的風景線,或許在這個禮堂裏再也找不到像他們這樣不管不顧只低頭認真吃東西的人了。德拉科看着盧多·巴格曼和巴蒂·克勞奇從小門走進禮堂,在和鄧布利多說了兩句話之後分別坐在了卡卡洛夫和馬克西姆夫人的旁邊。
在烤火雞、烤肉、煮馬鈴薯、小香腸、黃油豌豆、肉鹵、法式雜魚湯、火雞三明治、烤面餅和酒浸果醬布丁、牛奶布丁、米布丁、巧克力蛋糕、蜂蜜餡餅的連番轟炸下,疲憊不堪再無戰鬥力的哈利拿起了一塊薄荷硬糖來緩解一下嘴裏那股甜奶味,一擡頭就看到了德拉科正在看他。“他們是來看三強争霸賽開幕的吧。”哈利說,“或者其實是裁判?”
德拉科點點頭,看着哈利:“你吃飽了?”
“唔,吃飽了……”哈利把薄荷糖吐在紙巾裏,然後拿過一杯牛奶,“這個糖太辣了!”
德拉科真是不知道說哈利什麽好了。他本來是想說你從正餐吃到甜品基本上一盤不落你居然還有肚子再來一杯牛奶,我一直以來還是小看你了之類的,但是礙于哈利最近身高猛長他最後什麽也沒有說。
算了算了,德拉科這麽安慰自己,他從你認識他那天就沒少吃過東西,一直也不胖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萬一真的吃撐了不是還有龐弗雷夫人,到時候就讓高爾或者克拉布去跟龐弗雷夫人要點健胃消食的魔藥……
當剩下的學生也都吃完飯,一個個金色的盤子又被擦洗一新時,鄧布利多再次站了起來,他輕輕敲擊着玻璃杯子,叮叮的清脆聲音回蕩在整個禮堂,似乎還在空氣中激起了陣陣漣漪。所有人都十分專注地盯着鄧布利多,等着他說出他們一直期待着的那些消息——
“吃飽喝好之後這個時刻也終于到來了,”。鄧布利多的聲音在興奮又緊張的情緒中流淌,“但是在我們點燃火焰杯之前我想先解釋幾句——”
“哇哦。”哈利活動了一下肩膀,“主角就要出場了。”
長長的介紹之後,鄧布利多終于說到了正題上,他先介紹了可能不那麽公正的裁判團,但是學生們卻只關心“勇士”。鄧布利多當然看懂了他們焦急的眼神,于是他微笑着滿足了所有人的願望:“費爾奇先生,請把盒子拿上來。”
費爾奇手裏捧着一只鑲嵌着珠寶的陳舊大木盒子,那木盒盡管舊,但卻比費爾奇更加引人注目。所有人的眼珠都在跟着那個木盒轉動,竊竊私語着,顯然知道那個盒子裏裝的就是三強争霸賽上重要道具。
“火焰杯的項目歷來是用以考驗勇士們的多方面能力,包括在魔法方面的才能,他們的推理能力和他們的膽量,當然戰勝危險的能力也是每一次不可缺少的考題。”鄧布利多介紹着,細長的手指輕輕點着放在他面前的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