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失落的預言 (47)
,雖然不知道納威他們那邊怎麽樣,但是他世界裏除了眼前的考試之外再也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哦,對了,複習。雖然在考試月到來前兩天哈利就已經看完了所有課本和筆記(大部分拜複活節作業所賜記憶尤深),但受德拉科認真看書的态度影響,哈利練了好幾次變形咒——一次把他的餅幹變成了一只黑夾一條白線的小老鼠,兩次把廢紙變成了小蝴蝶。
德拉科盯着那兩只落在他手上的蝴蝶,淺色的眼睛一片澄澈,然後就又垂下眼睛看書去了。他端着書,那兩只顏色淺白的蝴蝶就輕輕停在他手上,帶來的感覺極其細微,翅膀輕輕抖動,好像還有磷粉撲閃撲閃落下來。
他對這兩只蝴蝶倒是沒什麽感覺,倒是哈利用餅幹變出來的老鼠在桌上來來回回地爬讓他頻頻側目——哈利還用書圍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供那只小老鼠跑着玩。
“我承認你練習的本意是好的,也不過分在意你練習的工具,”德拉科輕輕翻了一頁書,語調平緩地說,“但是你把你的餅幹變成老鼠,真的不會影響到你接下來吃它的心情嗎?”
哈利看了一眼他早就空了的盤子——這個小老鼠是他最後一塊餅幹——“唔,”想了一下,哈利滿不在乎地說,“沒關系啊,之前我爸爸他們不還建議喬治和弗雷德他們兩個把糖果和巧克力改成咬了一口就會變成小動物那種嗎?怎麽想都是歡天喜地地吃了一口之後食物才變成——嘔——”
德拉科隐秘地翻了個白眼,暗自決定再不要理哈利了。
考試周如約在兩天之後不急不緩地開始了。他們第一天早上九點要考變形學,下午一點考魔咒學。哈利現在最不擔心的就是黑魔法防禦課和變形學,前者他從來沒有擔心過,後者他已經練習得不能更熟練了。
從早飯開始,城堡裏就彌散考試所帶來的寂靜。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在九點準時走進了變形學的教室,拿出羽毛筆,準備開始為時一小時的變形學筆試。麥格教授在期末的時候就說過很多遍期末考試真的一點也不難,還把這話在發卷子之前又說了一遍,然後才宣布考試開始,禁止交頭接耳,
四十分鐘後,哈利和德拉科扣過卷子從教室裏出來,稍微準備了一下接下來的魔法實踐考試。哈利稍微和德拉科交流了兩句之前的考試,兩個人都覺得不是很難,相信大部分同學也是這麽想的,因為整個教室在考試的時候都異常安靜,沒有交頭接耳的,抓耳撓腮的倒是不少。
變形學的實踐考試其實也沒什麽難的,都是在課上練習過的那些稍微有點難度的,考了一個無生命物體向有生命生物變形——把茶壺變成烏龜。哈利拿的茶壺很像占蔔課上用的那種精致的小茶壺,所以變出來的是一只鹦嘴龜。
他覺得德拉科變得烏龜看起來就比他的大氣了很多。
“我變的烏龜尾巴仍舊是茶壺嘴,這可要命……”哈利和德拉科走在一堆灰頭土臉,沒有精神但一直在堅持着互相比較和感慨着成績的同學中間,很有目的性地朝着禮堂走去。
“吃完午飯之後可以睡一覺再去考魔咒學嗎?考得我好困。”哈利叼着面包問德拉科。
“你吃得夠快就什麽都來得及。”德拉科說。
下午魔咒學考了快樂魔咒,這到讓哈利稍微有些負擔了——不是說擔心魔咒,而是考完試回去要挂一晚上笑容很累,本來想指責一下德拉科來着,但是哈利看了看笑得異常好看和溫柔的德拉科,默默地閉上了嘴。
第二天的保護神奇生物考試是照顧弗洛伯毛蟲一個小時,最後保證他們都活着。其實這應該是所有的考試裏面最輕松容易的一個,但是因為德拉科實在是太不想靠近那些胖乎乎的蟲子,所以哈利用盡了各種方法打掩護(其實是海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後成功地照顧了兩人份的弗洛伯毛蟲。和這個相比起來,魔藥學的考試雖然又複雜又難,但是德拉科明顯還是更喜歡這科考試,哈利最後也覺得考的應該還不錯,雖然斯內普在他旁邊打轉了整整一個小時,但是他還是很出色地完成了那副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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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比第一天多了一科天文學考試,是在午夜,因為一直按時睡覺,最後哈利和德拉科觀測星星的時候差點睡着,但是在這種困倦下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感覺星星離自己特別的近,雖然是困得眼冒金星了。
第三天上午考了魔法史,哈利寫那些關于中世紀追捕女巫的論文簡直得心應手,毫不卡殼。這種好的狀态一直持續到了下午的草藥學和第二天的黑魔法防禦術,哈利在短時間走過一處有格林迪洛的池塘,穿行一系列滿是紅帽子的坑窪又走過一片沼澤地,沒有理會一頭欣克龐克發出的錯誤的指示,最後也完美地“滑稽滑稽”了博格特,最後用了最短的時間完成了這科考試。
“棒極了,哈利,”萊姆斯朝他豎起大拇指,“滿分。”
這門考試還有一點與衆不同的是,考完了試的所有人在談論有趣的考試內容的時候,都會加上一句“萊姆斯教授真的很溫柔”“教授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之類的話。
哈利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倒是德拉科問了他一句:“你呢?”讓他瞬間智商上線。
“我遇見的最溫柔的人不是你嗎?”哈利笑着這麽說,接過在晚上吃飯的時候從德拉科那裏收獲到了兩塊已經剃掉了魚刺的魚肉。
作者有話要說: 【二修】
——2017.5.4,忙過一陣~接下來就要努力寫番外啦
明天還有一章(づ ̄3 ̄)づ╭?~
存稿快讓我吃完了,想哭_(:з」∠)_
☆、眼前假期Ⅲ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作為最後一科考試的占蔔學無疑是一場噩夢的開始和結束,前一個是因為占蔔考試聽起來就像是一場噩夢,後一個當然是因為考完了這科無憂無慮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好吧,說這話的人一定不為自己的成績擔心。
按照學校每年的慣例,斯萊特林的考試都是在格蘭芬多之後的,所以哈利和德拉科坐在斯萊特林的隊伍最前面,代表着不同學院的顏色就在他們這裏過度,由紅轉綠。納威和羅恩坐在哈利前面的一階樓梯上,他們兩個的膝蓋上都放着一本《破開迷霧看未來》,希望在最後時刻還能死記硬背記下一些東西。
“哈利,你們兩人有誰在水晶球裏看到過什麽東西嗎?”哈利聽見納威問他和德拉科。
“要說在水晶球裏看到了什麽東西?”斯萊特林隊伍裏有一個人也問,“有誰真能看見呢?誰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到了。”
“閉嘴吧奧菲斯,”他的同伴笑罵道,“你之前跟我說你看到了你當上了男生主席!”
“我當然看到了,”那個叫奧菲斯的男生說,“昨天晚上也看到了。”
哈利沒忍住笑,“抱歉,”他對納威說,“但是我從未在水晶球裏看到過除了煙霧之外的東西,但是按照占蔔課教材來說,我們是應該要撥開迷霧,然後看到未來的。”
“那是因為我們從來沒有點燃火把驅散迷霧嗎?不,就算看到未來,也只是一點點關于未來的暗示,”德拉科接過話茬說,“比如你可能一會兒會看到雞腿,然後你晚餐就真的吃了雞腿……諸如此類。”
“但是就像唐納德說的,”德拉科說的是奧菲斯·唐納德,就是剛才那個“當上了”男生主席的男生,“夢境其實也是具有預言性質的,一個人是否具有語言天賦并不是單單依據天目的明晰程度,畢竟那種東西誰也看不到。”
“哦哦,”哈利朝納威和羅恩挑了挑眉,“他其實不是我發小,而是我的家庭教師,你們看他這幅老……”哈利說不下去了,臉上的表情也定格在了搞笑而又扭曲的樣子,因為德拉科伸手掐起了他的臉,“老…學…究…的…樣…子!”哈利忍着疼一字一頓強調一樣強撐着說完了想說的話,成功在別的學院的學生面前調侃了德拉科,代價是左臉紅了一大片。
德拉科松開手之後帶着安撫意味的在自己剛剛掐過的地方揉了兩下,然後很紳士地笑了一下,對納威和羅恩說:“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們完全可以多借鑒一下書上的案例,看看那些占蔔師在預測未來的時候是怎麽說的,然後随機應變編點好的壞的事。”
巧合的是,德拉科說完這句話之後在排在羅恩之前的那個女生就得意洋洋地從銀色梯子上下來了:“到你們了,祝好運。”哈利比了兩個大拇指給他倆。
“羅恩·韋斯萊。”特裏勞妮那熟悉的模糊聲音從頭頂上傳來,羅恩對哈利做了個鬼臉,爬上了銀色樓梯。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從裏面出來的人表情那麽開心的,”哈利對納威說,“看表情應該會是‘O’。”
納威點點頭:“那是帕瓦蒂·佩蒂爾,她很受特裏勞妮教授的喜歡,成績一直很好。”
五分鐘過去,羅恩從樓梯上慢慢下來,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哈利從他的表情上分析出了他的成績應該是“A”。
“考得怎麽樣?”納威問他,一邊往梯子那邊走。
“亂七八糟,”羅恩說,“跟以前一樣……你加油吧!”羅恩在納威肩膀上拍了一下,納威點了點頭,迎着特裏勞妮教授飄忽的聲音爬了上去。
哈利用他那雙已經變得晦暗不明的綠眼睛目送着納威的背影,腦袋裏妄加猜測和期望平靜着。
又是過了五分鐘,或許更長一點?納威臉上帶着和羅恩一樣的疲倦下了樓梯。哈利沒往前湊,也沒問什麽,他只是很認真地看着納威臉上的表情,結果卻只看見了沒考好試的擔憂。
“再見哈利。”
哈利看着納威和羅恩從他身邊走過,輕輕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看似正常的笑容。“再見。”
以此同時,他們的頭上再次傳來了特裏勞妮的聲音,“哈利·波特。”
哈利在爬上樓梯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德拉科,德拉科朝他聳聳肩,做了個放輕松的表情,結果哈利“噗嗤”一聲就笑了。德拉科倒也沒黑臉,只是裝作不耐煩地擺了兩下手,讓他趕緊上去。
德拉科猜不透原因,但是他知道哈利在緊張,雖然在他心裏這門考試根本不會對哈利造成什麽威脅,但是當哈利緊張的時候,他唯一能做的不是去刨根問底,而是想辦法讓他不再緊張。
起碼不那麽緊張,先把考試應付過去。
毫不誇張地說,哈利剛有一個鼻子進了閣樓教室,就差點把整個人熏出來!這間教室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熱,窗簾死死拉攏着,幾乎一點光透不進來,桌上點着蠟燭,壁爐裏燒着火,燥熱的空氣裏彌漫着一股濃膩的惡心人的香味,哈利盡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一步一步穿過桌椅走向特裏勞妮教授,她坐在那裏等他,面前放着一個碩大的水晶球。
或許哈利給特裏勞妮的感覺是緊張的,慎重的,在考量着什麽的。但實際上,哈利只是在仔細觀察着特裏勞妮有沒有要翻白眼抽過去的架勢,不過看了幾秒鐘,直到他坐在了她面前,那家夥臉上的虛假可怕的笑容依舊那麽挂着。
“開始吧親愛的。”特裏勞妮教授溫柔地示意哈利。
哈利依言俯下身去,仔細地看,幾乎都要把眼睛看成了對眼——“我看到了霧氣,灰白色的,又或者是瑩白色的……在霧氣之中好像有陰影,那是個很模糊的影子,看起來像是一把掃帚?我可能是會去觀看魁地奇世界杯賽事,我想應該是這樣……”
特裏勞妮教授點了點頭:“接着來,親愛的……”
哈利無可奈何地繼續編造下去:“掃帚好像變淡了,哦不,它消失着,霧氣也在翻湧着……呃,它們像是火焰一樣,我想我可能會遭遇,或者制造了一場火災,但是我沒事,因為火也很快地消失了,最後霧氣依然在翻動着,嗯,它們一直在翻動着,”哈利盯着水晶球看了五秒鐘,然後擡起頭說,“我想我可能是看不到什麽了,它們最後的樣子有點像是一個骷髅頭?”
“哦哦,”特裏勞妮教授拿起她細長的羽毛筆在點名冊上畫着什麽,“光輝已經隐去,天目已經閉合……哦,親愛的,去吧,考試結束了……下一個是……”哈利站起來,邊往外走邊聽特裏勞妮教授細長的手指抖着,輕聲嘀咕着。
“德拉科·馬爾福。”
“我想她可能被我糊弄了,”這是哈利下樓梯之後跟德拉科說的第一句話,然後他學着特裏勞妮剛才說他的語氣對德拉科說,“上去吧,親愛的,我很相信你可以發揮出你偉大的預言天份,睜開你的……”
德拉科斜睨了他一眼,開口道:“閉嘴。”
哈利頓時蔫了下來:“哦。”
結果德拉科下來的時間比他還快,并且看上去還不錯?哈利揣測了一會兒德拉科的表情,然後兩個人一起頂着整個斯萊特林嫉妒的目光晃蕩下了旋轉樓梯。
“告訴你們,”路過布雷斯他們身邊的時候,哈利拉着德拉科一屁股坐了下來,“上去就一通瞎編,千萬別猶豫,別卡殼,她根本就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麽,你只要讓自己看上去像是真的看到了什麽就成了。”
潘西默默地給哈利豎起了大拇指,哈利連忙擺擺手表示不敢不敢。
一堆人坐在樓梯上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後還是德拉科把哈利拎起來才結束了這場時間地點都不對并且沒有茶的茶話會。
“我們先走了。”德拉科朝布雷斯揚手示意了一下,攔着頻頻想回頭再說兩句的哈利走了。
哈利考完試之後窩在休息室的沙發裏咬着棒棒糖想事情,雖然看起來更像是在發呆,但他其實很認真的在想納威到底有沒有從西比爾·特裏勞妮那裏聽到什麽,比如那個至關重要的預言。
如果沒有的話那可就好玩了,那樣的話今天一下午所有人的預言加起來都不會有他的有重量。哈利咬碎了嘴裏的棒棒糖,然後把糖棍丢到垃圾箱裏,又躺了兩分鐘就百無聊賴的坐起來,呆了半天,眨了眨眼開始收拾桌子了。
“算了算了,還想什麽,該有關系的早晚都會關聯上的。”哈利哼着歌,一點一點的收拾起來。
桌子上都是這段時間他和德拉科用到的書,還有一瓶用幹了的墨水,寫壞了的羊皮紙也到處都有。哈利把兩個人的課本分成兩摞,筆放進筆筒裏,沒有用的東西都丢進垃圾箱。
考試過去之後,一直以來酷熱的天氣似乎也涼爽了一點,等待成績下來的這兩天學校裏的人一直都很少,大家都去充分利用這個周末再次去拜訪霍格莫德村了。哈利每天早中晚出去吃個飯,然後和德拉科去外面溜達一圈曬曬太陽消消食,然後又窩回了涼快的地窖裏。
家裏面都給兩人寄來了信詢問考試和放假的情況,德拉科拉着哈利在成績單下來的第一時間把它寄回了家,速度快的哈利放飛了海德薇之後就忘了自己到底得了幾個“O”,或者是全“O”?
反正德拉科肯定是全“O”,這個哈利能拍胸脯保證自己絕對沒記錯,也在心裏感嘆對方的小金庫終于又充盈了起來。
一個夜晚用來冒險和用來睡覺都過得一樣快,當然冒險可能慢一點、有意思一點,但是當哈利翻滾在軟乎乎的小床上看窗外那像星星一樣閃閃發光的黃貝的時候,他真的覺得好惬意。
行李收拾好了,明天吃完早飯之後就趕火車,回家吃過晚飯好好睡一覺之後,熱烈的夏天和暑假就一起來了。
哈利想想就能笑出聲來。
而當他坐在霍格沃茨特快看着窗外慢慢後退的景色的時候,他的臉上也一直挂着這樣的笑容,小酒窩一直都沒有從臉上消失過。
最後也是帶着這樣的笑容擁抱了莉莉和詹姆斯,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和納西莎以及盧修斯問了好,在和德拉科說再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才收起來:“明天見?”
“嗯,”德拉科矜持地點了點頭,“明天見。”
作者有話要說: 【二修】
——2017.5.4,忙過一陣~接下來就要努力寫番外啦
我要跟你們講一個鬼故事,那就是我——吃——沒——了——存——稿——!
☆、掃帚掃過的夏天Ⅰ
大漢格頓和小漢格頓之間那條路就連納吉尼都沒有丈量過,沒人知道伏地魔為什麽會拖着殘破的身體驅使着他的仆人躲避在這裏,彼得·佩迪魯能做的只有跟随。
他們躲避在已經腐朽了的破爛的裏德爾府。在花圃的盡頭甚至依然住着那個曾經在裏德爾一家莫名其妙去世那個夜晚,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的十多歲黑發男孩的老看門人。
明明只有一段距離,但伏地魔從未想過要躲避在岡特老宅——原因有很多,比如他記得自己在那裏藏着一個魂器。但是因為七分的靈魂之間的牽連已經微弱的如同斷開的、在風中飄飛的蛛絲,所以他從未想過那個戒指是否安全,不,或者正是認為那安全,他才毫不擔心。又比如他這一生除了那次之外從來沒有踏足過那個地方,這次又有什麽理由去呢?
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哪裏來到小漢格頓,就像這麽多年總是有流落在阿茲卡班之外的食死徒不死心地在尋找着伏地魔,但他們都不知道伏地魔到底藏身在何處一樣。一切就是這麽巧合,彼得·佩迪魯找到了他的主人,并且成為他主人唯一的、必須讓他知曉全部計劃并且委以重任的仆人。
這天夜裏,隐約看到漆黑房間窗戶透露出火光的看門人憤然地打算教訓一下那些永遠不懂得聽話的孩子,但他卻不知道這個念頭會害他丢了性命。
老弗蘭克和拐杖一樣僵硬的腿一步步踏上樓梯,最後他停住腳步,豎起耳朵,聽着從走廊盡頭房間裏隐隐約約傳出來的兩個男人的說話聲:那聲音一個充滿着膽怯和害怕,另一個則是異常尖利,而且像寒風一樣冰冷刺骨。老弗蘭克的腦袋沒有認真分析過他聽進耳朵的那些只言片語——他們這一路和每個旅人一樣累,心裏卻裝着比所有陰謀家加起來都龐大的黑暗,但他們的計謀全部灌進了一個對魔法世界一無所知的、認為他們是逃犯的老人耳朵裏——雖然這個老人沒有辦法像傲羅一樣從這些話裏推斷出他們的計劃以及接下來的行動,但是這并不影響他決定殺死這個老人的決心。
當尖叫聲掩蓋了那聲奪命的“阿瓦達索命”,咒語的綠光掩蓋住了剛剛映在窗戶上的,壁爐上的點點火光——就是這火光引誘着這個老人走上了不歸之路——的時候,離這個地方很遠很遠的一棟老房子裏面,納威一身冷汗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驚魂未定地喘着粗氣,回憶着噩夢裏的內容,他的傷疤隐隐作痛。
而與此同時,戈德裏克山谷八號,哈利攏了攏毯子,翻了個身又沉入了夢鄉。在天空中閃爍的星星也在他頭頂的天花板上閃爍,海德薇嘴裏叼着早餐,優美的身影劃過玻璃外的天空,落在了斯芬克斯旁邊。
——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這樣,總是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的。
說實話,對納威來說,如果沒有這個夢,那麽這應該只是漫長暑假中普普通通的一個早晨。盡管這是星期天的早晨,但是在一個住滿了上了年紀巫師的鎮子上,星期天和這個星期的其他六天又有什麽區別呢?
納威站在窗邊,目光不帶焦點地看着還沒有清醒的街道和一扇扇緊閉的窗,想了半天,還是猶豫地、踟蹰地走出了房間,敲響了他祖母的門。
“奶奶,我的傷疤剛才疼了一陣……”他小聲說,“我做了個夢——”
他永遠不會知道有人曾經經歷過他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但他比那個人幸運并且幸福的多的是:在這種時候他身邊能有一個像父母那樣的一位成年巫師,那個人很關心他,還應該知道怎樣對付黑魔法……
并且那個人一直陪在他身邊。
現在應該是進入了夏天中最熱的一段時期。
七月初,太陽從早上四五點鐘就挂在天邊,直到八九點鐘還不願走。每天太陽落山的時候天邊總是會有很壯麗的火燒雲,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波特一家三口就會喝着冰鎮的南瓜汁或者是西瓜汁(有的時候莉莉也會泡上一些茶水),坐在後院看着晚霞聊聊天,有的時候還能在進屋之前看到海德薇和斯芬克斯飛走吃晚飯的身影。
每個暑假都是哈利最悠閑的時光,他可以盡情在家裏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或者幹脆什麽也不做,從床上起來就跑到沙發上躺着,在沙發上躺夠了就去外面的躺椅上接着躺,順便吹吹風曬曬太陽,渴了餓了就自己随便做點什麽吃。雖然哈利每次都覺得自己這樣的生活太懶散了一點,但是沒辦法,提前寫完了全部暑假作業的人就是有資格任性。
其實哈利還想過自己這樣會不會變胖,但是十天之後他量了身高體重之後發現自己不但沒胖反而還長了那麽幾公分之後就更加放縱了。沒辦法,自從在假期跟每次見德拉科都覺得他比上次見面高了一點之後,哈利對身高真是越發在意了起來。
不過一切在意都抵不過早上七八點鐘的被窩,但是今天的情況有點不太一樣——哈利費力地把被子從自己臉上掀開!他覺得自己差點窒息,那感覺像極了過生日的時候他的臉被一整盤蛋糕糊住的那一瞬間。
哈利剛才在夢裏回顧了一下他的生日,只不過夢境稍微和事實有點偏差,好像是他和德拉科的生日混合到了一個夢裏——他夢到了德拉科過生日那天自己蹭了他頭奶油……還有德拉科頭發上沾了奶油對自己笑的樣子,他勾起的唇角邊也有着一小塊奶油,不過在夢裏哈利沒有笑他,也沒有笑着伸手幫他擦掉那塊奶油,而是——哈利想起那畫面臉一瞬間變得通紅,最後羞惱地把腦袋埋進了枕頭裏,輕聲嘟囔着:“哈利你真是沒救了!”——輕輕俯身吻在了德拉科的唇角,那奶油中似乎帶着一股甜甜的草莓味,一直充盈在他的唇齒間。
現在知道那是夢,可是在夢裏不知道那是夢啊!哈利捂着臉,內心依然在咆哮。
啊啊啊啊哈利你真的沒救了!
星期天,魔法部正常來說是不上班的,但是傲羅辦公室總是自有一套時間規定,哈利一個人在家看了書做了飯還給德拉科寫了一封信,但是在詹姆斯回來并且喊他的時候,這封信還沒寫完。
“怎麽了?”哈利從房間裏出來,有點詫異地問詹姆斯,“爸爸你下班了?今天怎麽這麽早?”
“不止我,”詹姆斯指了指身後,哈利這才看到了小天狼星,萊姆斯和雷古勒斯。
“是要有什麽活動了嗎?”哈利看了眼日歷,這才發現今天已經是星期天了,“哦!梅林!明天就是愛爾蘭對保加利亞的比賽了吧?我就說這是唯一一場值得看一看的比賽了吧,要知道其實冠軍是誰并不重要,魁地奇總是充滿各種懸念和可能性的。”
“拜托哈利,”雷古勒斯說,“你一提到魁地奇的這幅話唠樣子真的像極了詹姆斯。”
哈利沖他挑了挑眉示意那當然,然後又問道:“那咱們是今天晚上走還是明天早上走?應該是明早吧,我記得有一個門鑰匙就放在戈德裏克山谷附近的那片樹林裏的草地上!”
“哈利你怎麽什麽都知道,”這把說話的人換成了小天狼星:“說實話詹姆斯那份門鑰匙計劃書是不是你幫忙弄的!我就說他這次的筆法怎麽那麽稚嫩,我早該想到的!”
“老尖頭叉子你終于發現了你和莉莉結婚的壞處了吧!生出這麽個人精來!你要是再不争氣一點哈利早晚超過你。想想當年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吧,你考試的成績沒有一科比莉莉分高。”
詹姆斯就像當年一樣沖小天狼星翻了個白眼,萊姆斯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們笑,也是當年的樣子。
“英國已經三十年與獎杯無緣了,球票很不容易弄到。”
“莉莉已經給咱們準備好了衣服……雖然每次這種活動他們都會很好笑,但是我還真是期待一次又一次看他們的笑話呢。”
“很期待維克多·克魯姆的表現,他真的是一個不錯的找球手。”
詹姆斯他們還在那邊興致沖沖地談論着有關魁地奇的諸多事情,哈利則是跟萊姆斯聊上了:“怎麽樣?你真的打算不回霍格沃茨教我們了?”
萊姆斯搖搖頭,然後笑着問哈利:“你要不要做一份兼職?我在那邊也有個攤子,賣一些和魁地奇還有和兩個球隊有關系的巧克力,雖然已經雇好了人但是你也可以去那邊玩玩看?”
“還是算了,我可不想毀了你的生意。”哈利說,也不再提斯內普在期末的時候不小心說出萊姆斯是狼人的事了。說實話他真的搞不清楚這兩個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感覺亂七八糟的,難道是因為太熟的人在一個地方工作難免會尴尬嗎?
“盧修斯那邊怎麽樣?”詹姆斯問小天狼星,“明天是到那邊彙合嗎?哈利,你最近有聯系德拉科嗎?”
“應該是,”小天狼星說,“不過這兩天他好像有點莫名其妙的。”
“哦,正在給他寫信,還沒寫完。”哈利說,“他最近好像在練習擊劍吧?”
“不是從放了暑假就開始學的嗎?”小天狼星詫異。
“我想我知道盧修斯為什麽莫名其妙。”雷古勒斯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和小天狼星交換了一個隐晦的目光,哈利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們,然後在回房間的時候嘆了一口氣。
[親愛的德拉科:
明天見。我們應該是直接從戈德裏克山谷出發到比賽場那邊,希望比賽足夠精彩。
想念你的哈利。]
哈利一邊把信疊起來裝進信封一邊嘀嘀咕咕說着不知道要寫些什麽,然後他打開窗戶叫來海德薇,把信給它。
“去吧,”哈利在它頭上摸了兩下,“在那邊別吃太多東西啊,晚飯前記得回來。”
海德薇很有氣勢地鳴叫了一聲,然後抖了抖翅膀,飛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修】
——2017.5.4,忙過一陣~接下來就要努力寫番外啦
總覺得自己挖了個深坑_(:з」∠)_
☆、掃帚掃過的夏天Ⅱ
第二天早上,哈利簡單地地烤了面包煎了香腸。等到他把早餐都端到桌子上之後,那些賴床的大人們才醒來。
“謝謝寶貝。”莉莉俯身在哈利頭頂親了一下,“辛苦了。”
詹姆斯撓了撓那頭亂蓬蓬的黑發,伸手拿了個面包塞進嘴裏:“手藝越來越不錯了兒子!”他豎起大拇指誇耀哈利,哈利則是回了他一個同樣頭發亂糟糟的背影。
“我真是愛死了這種有愛心早餐吃的日子!”小天狼星極其灑脫地坐下,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雷古勒斯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這話說的好像克利切餓到你了一樣。”
“不要總是這麽認真,雷爾。”小天狼星叉起香腸,看着詹姆斯,突然問他,“對了,傲羅辦公室不需要負責世界杯期間的安全問題嗎?我以為只有我們這麽閑。”
“是其他人襯托得我們太閑了。”詹姆斯端着咖啡朝小天狼星敬了一下,“我聽說世界杯那邊的抱怨信都快堵住了魔法部的寄信通道,福吉是不是把那些信都燒來取暖了。”
“那他估計會熱死。”
哈利嘴裏嚼着面包,聽這邊小天狼星跟詹姆斯說着魔法部裏的那些事,那邊和雷古勒斯說着布萊克家族種種産業的發展,今年霍格沃茨的書單上又有一本書來自于布萊克出版,哈利真的很佩服雷古勒斯在這方面的才華。
詹姆斯和莉莉說了幾句帳篷的事,然後又來問哈利:“兒子,你覺得今天誰會贏?”
“哈利可能更傾向于保加利亞隊,”萊姆斯笑着說,“我聽他念叨了好久維克多·克魯姆的名字。”
“我相信維克多·克魯姆會抓住金色飛賊。”哈利說,“但是從種種情況來看,明顯愛爾蘭隊更有勝算。我看了他們半決賽的比賽,說實話我本來以為秘魯隊會贏的,大家都這麽以為,誰想到最後爆了冷門,害我輸了十個金加隆。”
“可是你目前贏了一百來個十個金加隆,兒子。”詹姆斯無奈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想要跟他講講賭博就是有輸有贏這個道理。
“可是它打破了我全勝的記錄,”哈利氣哼哼地說,“你的那個同事,那個什麽巴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