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落的預言 (10)
選了巴克比克,哈利對此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看了看站在德拉科身後的克拉布和高爾,覺得他們就好像兩個保镖,其實也确實差不多。
哈利看到德拉科似乎很不願意把自己的後脖子亮給巴克比克,但是最後還是僵硬地按照大家的方式彎腰鞠躬。哈利覺得他的腰硬得就好像再往下彎哪怕一點就會折斷一樣。
巴克比克遲疑了半天,好幾次露出不信任的動作,但是最後還是對德拉科鞠了躬。
哈利不能不承認自己在那一瞬間舒了一口氣。
不過,就當他轉過頭正準備看納威羅恩赫敏成沒成功的時候,他聽到德拉科的聲音說:“這很容易。”
哈利猛然回過頭,看到德拉科正拍巴克比克的喙,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嫌惡但總是很輕視的,或許還有一些耀武揚威在其中。
德拉科拖長聲調,聲音響得足以讓所有人聽見:“海格教授能讓大家做的事情,我想一定都是特別容易的……我打賭你一點也不危險。是不是?”他又拍了拍巴克比克的喙,說,“你不危險吧,你這頭醜陋的大畜生?”
高爾和克拉布“嗤嗤”地笑了起來。
哈利瞪大了眼睛,根本不能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或許,他也根本沒想到這個他認識了十多年的德拉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德拉科·馬爾福!”海格本來站在一只有翼獸身邊,聽到這話立刻邁開大步子跑向德拉科的位置,一邊跑還一邊大喊,“你不能這麽跟它說話,我說過它們很驕傲……哦不!”
巴克比克躍起的身影倒映在海格的眼睛裏。
德拉科就站在原地,他說話時擺出的胳膊還沒有收回。巴克比克的前肢躍起,正好遮住了陽光。
德拉科灰色的眼睛能看到巴克比克淺灰色的腹毛和它爪子上濕漉漉的、打結了的毛,還有帶着泥土草葉碎屑的爪子。
鋼灰色的爪子一揮。
德拉科的瞳孔瞬間收縮,然後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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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推了他一把,然後把自己留在了巴克比克的爪子下。
德拉科從地上一個打滾坐起來,也不在乎什麽儀态了。他半個身上都沾滿了樹葉和泥土,但是他站起來第一件事卻不是拍打衣服。
他用一種很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站在他視線正中的那個身影,完全說不出話來。
“嘶——”哈利快速眨動了幾下眼睛,很想抖一抖胳膊來緩解那種疼痛感。
海格大步一躍,馬上把還在掙紮着要撲向哈利的巴克比克努力套回它的頸圈裏。哈利一直在深呼吸,巴克比克的爪子劃破了他的校服和襯衫,然後在胳膊上留下一道很長的傷口,但還好他躲閃及時,傷口不是很深。
質量優良的衣服吸收了一股腦兒從傷口裏湧出來的鮮紅的血液。
“梅林!”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發生的意外吓到了,慌亂的海格連忙制服并安撫巴克比克,可能是因為他力氣真的很大,也可能是因為巴克比克也發現自己傷錯了人。總之,在其他學生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之前場面沒有繼續亂下去。
“哈利……”德拉科從地上站起來,雖然樣子稍微有點狼狽,但是臉上的表情卻被驚慌和猶豫書寫得意外地好看,“你是想罵我嗎?不懂規矩也不懂尊重……”
哈利詫異,把本來因為疼痛而皺起的眉挑起:“我沒說話。”他說。
德拉科低頭,似乎笑了一下:“我陪你去校醫室吧……”
“不用了。”哈利拒絕道,“你們繼續上課吧,我沒事……哦謝謝。”哈利對赫敏說,然後不顧赫敏的拒絕,用他沒受傷的那只手拿起了書包。
赫敏小心地舉起他受傷的胳膊端詳了一會兒,然後對哈利說:“你最好趕快去醫院,晚了可能會感染的,我看見你傷口裏還有小石頭呢……教授!”赫敏轉頭向正在把巴克比克拴在樹上的海格喊道。
“感染可能比較困難,我這雙手可在肥皂裏泡了一個中午呢。”哈利用玩笑一般的口吻說。
赫敏皺眉,又瞪他。
哈利又無奈地看着赫敏:“哦,好吧,雖然那個水最後也挺髒的就是了。”
德拉科站在離哈利沒幾步的地方,看着他被格蘭芬多包圍,終究是有些落寞地回到沉默的斯萊特林那邊。
潘西幫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和樹葉,她看了看哈利,有些猶豫地說:“德拉科你……”
德拉科看了她一眼,潘西識趣地閉上了嘴。
德拉科又看了看哈利——準确地說是看了看那四個人……他剛才還差一句“對不起”沒有跟哈利說……但是,現在……他有種自己根本插不進去的感覺。
大步跑過來的海格臉色極其蒼白,他的手上還有繩子的勒痕。“哦,哈利!”他一雙大手卻比赫敏更加小心地舉起了哈利受傷的那只手,“哦,梅林,這傷口看起來可真長,就是不知道深不深,來,我送你去龐弗雷夫人那去,咱們最好快點。”
“哦,不用不用。”哈利正要說點什麽,就聽見被海格身軀遮擋住的地方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他往旁邊移了一點,歪頭看過去。巴克比克正使勁地往前走着,繩子被拽得筆直,随着巴克比克每一次仰脖而帶着那棵并不十分粗壯的樹一起發出奇怪的聲音。
“嗚咕……”
哈利嘆了口氣,拍了拍海格的大手,然後越過他朝巴克比克走去。
他離得越近,巴克比克從喉嚨出來的那種聲音就越委屈。
德拉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哈利。
哈利走到巴克比克身邊,伸出自己沒受傷的手,像之前那樣摸了它的大腦袋幾下,巴克比克“嗚嗚”地叫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哈利。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哈利揉了揉手底下觸感很好的毛,又伸長手臂拍了拍他的翅膀。
“有機會再一起飛!”他說。
“海格教授,你接着上課吧。”哈利邊走邊跟海格說,“我可以自己去龐弗雷夫人那裏的。”
“可是……”海格甲殼蟲一樣黑亮的眼睛裏還帶着淚光,“你自己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啊……”
“拜托。”哈利無奈,“我受傷的是手又不是腿,沒什麽好不放心的……”
“我陪哈利去!”本來一直安靜地在一邊聽着的納威突然打斷了哈利說,“我上午剛剛去過,我路熟,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吧。”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看着海格。
“哦,好吧。”海格妥協了。
納威朝哈利眨眨眼,哈利也只能答應。
海格一直注視着哈利和納威走上小坡消失不見,然後才拍拍手叫其他的同學繼續上課:“好!剛才有幾個同學都已經成功了,但是馬爾福同學給我們做了一個錯誤的示範。我在剛剛上課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鷹頭馬身有翼獸是非常驕傲的,你們的言行眼神不能有一點的不尊敬。怎麽了,韋斯萊同學?”海格詢問的目光投向人群。
羅恩放下手,說:“我認為應該給斯萊特林扣分。”
“哦,正常來說是這樣。但是鑒于波特同學表現出了舍己為人的同學愛,我決定抵消這次扣分。你還有什麽事嗎,馬爾福?”海格皺着眉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仰着頭,傲慢地看着海格,朝他走了幾步。
“你說抵消,我可沒說抵消。”他說,“我會告訴我父親的,我保證。”
斯萊特林院的學生也一起大聲嚷嚷着關于海格的話。
“他們應該馬上開除你。魯伯·海格先生。”潘西·帕金森也出頭。
“你安靜一會兒吧,馬爾福。”赫敏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為你波特會受傷嗎?現在波特都沒說要告訴父母,你又何必像一個沒斷奶的孩子一樣急着朝爸媽哭呢?”
德拉科側頭看着赫敏,看了好一會兒,嘴角慢慢拉起了一絲笑容。“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和我說話,你這個……”
“住嘴,馬爾福!”海格朝他吼道!
德拉科笑着,朝海格做了個“大家心知肚明”的口型之後退回了斯萊特林的隊伍裏。
盡管他心情不好,但是也不打算惹一些無關緊要的麻煩。
赫敏茫然地左看看又看看,完全不知道馬爾福剛才要說她什麽。
德拉科覺得自己胸腔裏就好像有一團火在燒。他不知道為什麽到了學校之後他和哈利之間就好像隔了什麽!不管是魔咒、課程還是其他的一切……似乎斯萊特林就好像一道分水嶺一樣,把過去的他們和現在的他們之間畫上了一道線。
他也想過,或許比起斯萊特林,格蘭芬多要更适合哈利,最起碼那裏不會有誰的父母是被他父親查辦過的巫師不是嗎?可是……從小哈利都是他最好的朋友,好朋友不就是應該在一起嗎?更何況是分院帽決定哈利來斯萊特林的啊。
為什麽從進了斯萊特林之後一切就不太正常了呢?不管是他和哈利的關系還是哈利的一些态度和行為……德拉科看着又開始興致勃勃和鷹頭馬身有翼獸鞠躬的其他人,憤然地握緊了拳頭。
他不想這樣!
哈利和納威真是用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醫院。納威一幫哈利推開門,龐弗雷夫人就驚呼了一聲:“哦,孩子,又是你?”
“不不不……”納威連忙擺手,把哈利讓出來,“是他。”
龐弗雷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哈利的手臂。“又是手,”她感嘆了一句,然後問哈利,“孩子,過來,告訴我手怎麽了。”
“被鷹頭馬身有翼獸爪子劃了一下。”哈利走過去,把手臂擡起來。
龐弗雷夫人托起他可憐巴巴的手臂,說:“哦,傷口很長,已經不怎麽出血了,看來并不深。我們先準備清洗一下,畢竟那些大家夥的爪子總是在地上待着的。”龐弗雷夫人說着去取藥。哈利跟納威聊起了天來:“哦對,納威,你的胳膊怎麽樣了,剛才忘了問你。”
“當時就沒事了。”納威舉起胳膊靈活地轉了幾個圈,“龐弗雷夫人一眨眼就把它治好了。我還要謝謝你呢,羅恩都跟我說了。”
“噢,沒事。”哈利抽了抽嘴角,龐弗雷夫人開始給他上藥了。
哈利坐在床上,手臂上包裹着一層上好了藥的紗布,傷口已經不疼了,就是有點癢,可能是傷口在愈合。
納威坐在他旁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什麽。不過納威有時候支支吾吾的,哈利大概也知道他想問什麽。
不過也幸虧納威沒有問出來,要是真問了什麽,他也可能不知道要回答什麽。
大概是下課十分鐘之後吧,醫院的窗戶外飛來了一只貓頭鷹,它撲棱着翅膀,爪子上抓着一張紙,鳥嘴“篤篤篤”地敲着窗戶。
納威走過去打開窗戶拿下那張便簽。“哦,海格的。”他拿着便簽,給哈利看上面淩亂而潦草的字跡。
作者有話要說: 【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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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發名人名言】
Anger begins with folly, and ends in repentance.
——Pythagoras, Ancient Greek mathematician
憤怒以愚蠢開始,以後悔告終。
——古希臘數學家 畢達哥拉斯
不管是飛行課還是保護神奇生物Ⅳ劇情借鑒《哈利波特與阿茲卡班的囚徒》
☆、兩小有猜Ⅰ
[親愛的哈利:
你的手好了嗎?我很擔心你的狀況,如果龐弗雷夫人讓你出來的話過來和我一起喝杯茶吧,一并叫上納威。你知道他奶奶拜托鄧布利多拜托我照顧他。請讓貓頭鷹給我一個回音。
另外,我跟麥格教授說了你受傷的事情,她說會通知費爾奇把你的夜間處罰延遲到萬聖節過後,你到時候等通知就行(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
海格。]
哈利和納威看完海格的便簽一起笑了。然後納威向龐弗雷夫人借了羽毛筆在字條背面匆匆寫道:好的,我們現在去找龐弗雷夫人說,一會兒見。然後把便簽給貓頭鷹帶着飛走了。
“來,孩子,手伸出來我再看看。”龐弗雷夫人跟着納威進來,“哦,不錯,還有一點小傷口,這些慢慢愈合就好了……”
“那我現在可以走嗎夫人?我有點事。”哈利說。
龐弗雷夫人上下打量了哈利幾眼,聳了聳肩:“如果你非要的話,可以。注意傷口不要碰水。”
“謝謝。”哈利和納威對視了一眼,齊聲說。
其實哈利還真的有點害怕龐弗雷夫人,要知道她可是能用藥水威脅鄧布利多以及能震懾住韋斯萊雙胞胎的人。
哈利和納威一天之內第二次走在由城堡到海格小屋的路上,或許是有開心的事指引着,哈利覺着這一路可比他來上課的時候快多了。
海格的小木屋大門前立着一張石弓和一雙橡膠套靴。哈利上前敲了敲門,牙牙先開始叫了起來,接着海格粗犷的聲音就穿透犬吠傳了出來:“往後退,牙牙,別堵在門前。”
哈利這次還是第一次進海格的屋子,不過一切和以前的每次也沒什麽不同。哈利還記得他們幾個在這個屋子裏的每一次談話和那些獨特的食物……
“哈利、納威,來,吃,不要客氣。”海格又是給他們倒茶又是把岩皮餅往他們餐盤裏放,“哈利,今天真的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這堂課也不會那麽成功。說實話我上課之前是真的很擔心……也很抱歉害你受傷,哎,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來,嘗一塊……”海格拿起兩塊岩皮餅遞給哈利和納威,朝他們努努嘴。
海格做的岩皮餅一如既往,幾口下去差點把他們的牙都硌掉了。哈利慢騰騰地吃着,專注地聽着納威和海格聊天。
“斯內普教授一直都很嚴苛,可能也是因為我總是做錯事吧。”納威聳着肩說,他最近幾次在斯內普的課上又搞砸了自己的魔藥,一加一加一地扣了不少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幾次都沒有波及其他人。
“哦,對了,我上次跟你說過嗎?開學宴會那天我的疤疼了……我的疤從來沒疼過的。”納威的聲音很困惑。
“你的疤?哦,是不是你吃了辣椒?”海格明顯沒在聽納威說什麽。
“是不是因為……”奇諾……哈利想了想沒有說出這句非常明顯的話,而是旁敲側擊了一下,“疤?”他問,“那個傳說中的伏地魔留下的傷疤?”
“是的。”納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過它真的從來沒疼過。”
“那看起來它疼就是跟伏地魔有聯系的咯?”哈利用玩笑一般的口吻說。
“诶?說起來也有道理啊……”納威露出困惑的神色。
哈利笑笑,低下頭看到茶壺暖罩下壓着一張小紙片,那是《預言家日報》上剪下來的一段報道。
也就是他在斯萊特林休息室裏看到的那個關于古靈閣事件的最新報道。
“哦,海格。”納威□□着把手裏撕開一半的岩皮餅放回盤子裏去,感覺自己的牙都要受不了了。收回手的時候他不經意地一掃,也看到了那張已經有些褶皺了的紙。“這個你還沒有丢掉啊?”他問海格。
“哦,哦。忘了,這就丢。”海格有些慌亂地說。
“古靈閣非法闖入事件最新報道?”哈利故意念出來,然後擡頭看海格,“這個不是好久之前的新聞了嗎?為什麽要特地剪下來還留到現在?有什麽意義嗎?”
海格目光閃爍了兩下,然後轉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唔,沒什麽,就是最近一直忙着準備上課的事,忘記丢了而已。”哈利看着海格亂蓬蓬的大胡子,不知道那下面有沒有因為撒謊而泛起的兩坨紅。
“哈利,你知道嗎?”納威說,“古靈閣闖入事件發生的那一天正好是你的生日。就是我們在對角巷碰到的那一天,我和海格去了古靈閣,你們一家應該也去了古靈閣吧,很可能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正好也在那裏!”
不過還沒等哈利搭話,海格就斥責了一聲:“說什麽瞎話,咱們和詹姆斯是在買東西的時候遇到的。”
哈利看着海格,毫無疑問,海格一直側着臉,連看都沒有看他們倆。他只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哼”了一聲。
納威把那張皺皺巴巴的紙拿起來又看了一遍。
“哦,你們……”海格已經開始有些驚慌了,“哦,看看時間,馬上就要吃晚飯了,你們快回城堡去吧,晚了可就吃不飽了。”
“海格,我已經吃得很飽了……”納威說。
“回去吧。快回去吧。”海格可不管納威在說什麽,他一直在說讓他們快點回城堡的話。
在回去的路上,納威跟哈利說起了他知道的那些關于713號地下金庫的事。
“報道上寫着那個金庫于當日早些時候被提取一空,哈利,你注意到了嗎?”看到哈利點點頭,納威接着說,“我和海格去了713號地下金庫,那裏只有一個小包,還髒兮兮的。看報道的意思是拿走那個髒兮兮的小包就代表着‘提取一空’。”納威說到這,突然緊張地看了看四周,一副十分小心的樣子,“我只告訴過你,不要告訴其他人啊。”納威小聲對哈利說。
聽見納威這麽說,哈利慎重地點了點頭。
“不過,為什麽會有人特地闖入古靈閣只為了那麽一個東西呢?那到底是什麽?當時是海格拿走了那個小包,那麽它現在應該在那裏呢,又是不是安全?”
納威自言自語般地提出了一大堆問題,哈利一直在沉默地聽着。就這樣,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回了城堡。
“再見,納威,”哈利在門口和納威說再見,“我實在太撐了,就不去吃晚飯了。”
“其實我也不餓了,”納威笑着說,“但是我還要去大廳找羅恩呢,再見。”
哈利朝他揮了揮手。
晚飯已經開始有一會兒了,哈利走回斯萊特林地窖的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幾個人,公共休息室裏更是冷清。
他徑直上了樓,回了房間。
屋子裏亮着燈,桌上還放着打開的一本厚書,德拉科應該是去吃飯了。
哈利已經沒精力去好奇德拉科看的是什麽書了。他打了一個小嗝,接着把鬥篷脫下來搭在椅背上,向床走去。
這一天他真是太累了,本來基本上都是身體上和心裏的累,但是從海格那裏回來之後,他發現連自己的腦仁都開始疼了。
要想的事情太多,不過,還好的就是不管他在哪裏,和什麽人吵架都影響不到納威的一路……這樣一切至少會按照“以前”那樣進行下去……
不過——
“梅林啊。”哈利躺在床上,伸出胳膊壓在眼睛上好擋住亮光,“原諒我,不管怎樣,我還是想掙紮着做些什麽,随便什麽,能讓這一切能早點結束的事……”
視線裏一片黑暗,大腦也混沌着……哈利想着想着,突然就沉入了一片無意識的黑暗。
哈利醒來的時候,迷糊得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時間了。可能只過去幾分鐘十幾分鐘,也可能過去了幾個小時。
他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屋子裏還是他睡覺時的樣子,但是他也不知道德拉科到底回沒回來過。
擡頭看了看表,十點半。哈利想了想,下床,穿着拖鞋走了出去。
他想去公共休息室看一眼。
至于到底想看什麽,他也不知道。
不過在剛剛走到樓梯中間,還沒到樓梯轉彎處的平臺的時候哈利就聽到了帶着笑聲的高聲說話,聽起來應該有很多人。
哈利站着聽了幾句,然後下了剩下的臺階,站在平臺上,雙手把着欄杆。
其實這是一個很好的地方,能站在不太高的地方看到整個休息室,平時也總是有幾個男生或者幾個女生站在這裏往下看着誰。
德拉科坐在背朝他的一把華麗的椅子上,基本上他只能看到一個腦袋。在他周圍,高爾和克拉布用粗憨的聲音和幾個坐在沙發上、椅子上,或者站着的人一起說着什麽。
“看好了吧,明天隆巴頓那一夥人就不會再出現在霍格沃茨了。”
“克拉布。”哈利聽見德拉科懶洋洋地說,“別這麽說,我們只是給他們一點小小的教訓而已,還不至于說是要把他們趕出學校……”他的聲音裏充滿了帶着惡意的不屑,“不過要是他們自己倒黴,那我就沒辦法了。”
一陣哄笑聲,潘西笑得尤其響亮刺耳。
“哦,一晃眼都快十一點了,你們大家都收拾收拾休息去吧……”德拉科擡頭看了看表,然後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高爾,費爾奇通知好了嗎?”
高爾拍了拍胸膛。“當然。”他得意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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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發名人名言】
這發是應景寫的ORZ
不管是飛行課還是保護神奇生物V劇情借鑒《哈利波特與阿茲卡班的囚徒》
☆、兩小有猜Ⅱ
哈利目光複雜地盯着德拉科的後腦勺。德拉科背靠在椅背上,微昂着頭,雙手放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單單憑想象,哈利也能想到德拉科現在一定把左腿跷在右腿上,坐姿張揚而帥氣。
說實話,哈利很少看到德拉科這樣坐,盡管原因是他和德拉科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都是毫無形象地擠在一起的。
對他而言這種坐姿更适合更大一點的德拉科,十六,或者十八歲。
至少那個時候他的眼裏已經能掩飾住自己的得意,就算依然頤指氣使,也是風度翩翩的。
就在哈利滿腦袋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的時候,德拉科突然側過頭,就好像回應哈利的注視一樣,看向了他。他灰色的眼睛裏似乎沉澱了什麽,就好像凝固的沼澤。
冷得就好像冬天湖面上的那一層冰封,水汽還在冰面下氤氲。
他側着頭,看着哈利,突然笑了一下。
在那個笑容下,哈利幾乎是有些狼狽地收回了視線,然後直接就轉過身跌跌撞撞跑上了樓梯。
回到房間裏之後哈利近乎脫力地倚着門,他的心一直在“怦怦”地跳,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他無法形容那個笑容,充滿了惡意的?不,并不是,只是好像帶着能洞悉思想的魔法,那一瞬間對視時交彙的視線,順着眼睛流向全身。
哈利不可控制地打了個冷戰,随即眯起了眼睛。
——那是一種完全把人看透的、戲谑的目光。
公共休息室裏。
德拉科轉回頭,右手手肘支着椅子扶手,手掌攤開撐着臉。原本淩厲的眼睛眯了起來,像逗弄了貓咪一樣,就連笑容也變得懶洋洋的。
“你們玩吧,”他又笑了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可上去睡覺了。”
“晚安,德拉科。”潘西甜膩膩地說,“祝你做個好夢。”
德拉科頭也沒回地朝她擺擺手。
“不過,”她又說,“趁你還清醒的時候,我得問問,你和……嗯哼。”
所有的目光都因為這句話隐晦地看過來。
“用不着你們操心,一個個管好自己就行了。”德拉科的聲音冷得好像能掉出來冰碴。
德拉科的小皮鞋在樓梯上一步一響,他的步子很沉穩,就好像把一切都掌握在手裏的國王。
不過,這種沉穩,只維持在他推開他和哈利房門的前一秒。
燈光還盡職盡責地亮着,整個屋子簡單而整潔,他看的那本《透視你的敵人》還好好地攤開在桌上。說實話高爾和克拉布那兩個傻大個給他從圖書館借來這本書的時候他真是當本笑話書來看的,不過,似乎比笑話書來得有用一點吧。
德拉科嘴角噙着笑,環視整個屋子,哈利的鬥篷和褲子搭在椅背上……他知道哈利沒有睡着,不僅僅是因為知道哈利剛剛上來,更是因為沒人比他更熟悉哈利的呼吸。
這種急促的、壓抑的呼吸,傻子都能聽出來是在裝睡。
德拉科的目光慢悠悠地移向床,但是卻看到了拉得嚴嚴實實的墨綠色幔帳——從來沒有拉上過的。
他嘴角的笑容僵住了,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幾步奔到了他的床邊。
——正如他所想的,兩張床之間的地方也拉上了厚厚的幔帳,一點縫隙不留!
德拉科哼笑了一聲,與之同時,哈利的呼吸也停滞了一下。
他伸手抓住垂在他手邊的幔帳,柔軟的法蘭絨在他的手心,癢癢的,讓他覺得很難受。
德拉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難受,只知道自己想把這礙眼的東西都扯掉。
他的手攥着幔帳,緊緊握着拳頭,同時也狠狠咬着牙克制。
他想質問,想怒吼,但是或許真的面對面了,他卻又無話可說了……問哈利的傷怎麽樣了?不,這樣太像示弱了。德拉科默默搖頭否定。
但是總不能這麽僵持着吧。
可是……
德拉科攥着幔帳的手松開了,無力地垂在了大腿旁邊。
他拿出魔杖,指着燈,然後在一片黑暗裏無聲地說了一句:“晚安,哈利。”
哈利看着不再透光的幔帳,眨了眨眼睛,嘆了口氣。
在這個惹人煩躁的夜晚,哈利起碼知道了自己煩躁的一部分原因。
第二天,斯萊特林的一群人一起說說笑笑地走進大廳,卻看到了讓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一幕:納威·隆巴頓和羅恩·韋斯萊好好地坐在格蘭芬多長桌旁。
當然吃驚的人都是因為對于他們的退學抱有很大期望的,像是德拉科就沒什麽感覺,他本來就沒想過一次不一定會被抓到的違規會給他們帶來什麽大影響。
德拉科沒有管其他人,只是看着獨自一人坐在斯萊特林長桌角落的哈利,挑了挑眉。
就算是吵架了,也不用特地起個大早躲着人吧。德拉科心想,不過這倒也挺有趣的。
德拉科想着,走到潘西身邊坐下了。
不過,這次德拉科真是冤枉哈利了,要不是因為睡得太多實在睡不着,哈利也不想起那麽早。不過,起來之後發現這樣錯開了很多人,倒是也讓哈利免得尴尬。
哈利坐在座位上,低頭默默地吃着早飯。
他是坐在這聽到羅恩和納威感嘆着什麽,才突然明白過來昨天晚上德拉科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麽事,以及明白了在他睡覺的時候有幾個人經歷了一場驚險刺激的冒險。
格蘭芬多公共長桌上,納威正在和羅恩隐晦地談論着什麽,羅恩眉飛色舞,還時不時地拔高音節。赫敏往往在這種時候會滿臉不贊同地看他們一眼。但是羅恩覺得看見那條三個腦袋的大狗是一次十分精彩的奇遇,巴不得再經歷一次。納威倒是有些驚魂未定,但是他稍微覺察到了一點什麽,也覺得多探讨多分析一下比較好。
最後他和羅恩一致認為那應該是一個特別危險但是又非常珍貴的東西。
哈利吃完飯無聊地叉着盤子裏的餅皮。
他昨天趁着擦獎杯的空隙,給詹姆斯和小天狼星寫了信,現在正在等回信。
[親愛的大腳板:
我是在擦獎杯的空檔給你寫的這封信。
有些事情還是按照以前的方式進行,有些則完全不一樣。
今天我發現,我依然讨厭德拉科某些時候的做法和性格。
另外,大腳板,我真想念活點地圖,它真的很重要。不知道這次有沒有機會把它弄到手。
你之前問我會不會和納威成為朋友以及覺得他怎麽樣,說真的納威挺不錯的,雖然我可能因為很多原因不能和他成為朋友,但是他真的一點也不愛闖禍。
哈利。]
當貓頭鷹們像往常一樣湧進大餐廳時,哈利終于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海德薇的白色身影。不過這一天在他記憶裏應該是有六只長耳貓頭鷹馱着一個細長包裹的。
哦,對。說到細長包裹……今年格蘭芬多的找球手是誰來着?好像沒有聽誰說起過。哈利在心裏嘀咕着,說到這似乎應該找個時間去和球隊打打招呼了。
海德薇撲棱着翅膀落在果醬瓶和糖罐之間,将一張寫着漂亮花體的信封放在哈利的餐盤裏。
哈利從盤子裏拿了一塊小面包給它,然後打開了信。
[給親愛的哈利:
有些事情啊……
突然想起來我還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大概是三年級吧,放假在家不知怎麽就談到月亮臉他們了,我母親你也知道,總之說的話沒有一句好聽的……當時我特別想給她一個統統石化或者其他。
但是我不能用魔法。
所以我就把奶油布丁摔過去了,然後就去詹姆斯那裏度過了剩下的假期。
說這件事情就是想告訴你,對人來說有些骨子裏的東西很難改掉或者根本改不了。
盡管我小時候也在半夢半醒之間學了一下所謂的純血家族的禮儀?但是不管這種事情發生多少次,是不是發生在我清醒的時候,我都會那麽幹(能用魔法之後應該更嚴重吧)。
像我,我做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真的是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