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店夜戰
“飕飕，飕飕，飕飕……”
夜幕低垂，迎面而來的狂風越來越硬，越來越冷。
沙漠就這點不好，晝夜溫差大，就算李源身體素質過硬，乘坐單輪獨軌車也有些吃不消。
幸好，根據測繪儀呈現出來的地貌，顯示前方就是戈壁灘，至于沙伯提到的幻天使小酒館還需認真找一找。因為地下存在磁礦，該地段幹擾性很強，無法進行精準定位，只有一個大致指向，也許這正是開黑店的天然掩護。
李源并不急，任務集結時間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內，大不了不睡覺，肯定能找到。
“啊！這就是寂寞，學院手冊上說得沒錯，想要成為合格機甲兵，首先要耐得住一個人時的寂寞。身邊沒有夥伴，卻要保持專注。”李源呼吸着戈壁灘的冰冷空氣，讓自己保持警惕性。
戈壁灘太靜了，比機甲內還靜。
至少機甲內有儀器，帶有輕微響聲，有燈光跳動，而茫茫戈壁灘，只有寂靜和星光。
進入磁礦幹擾區域前，李源看了看戰術手表，他要校對星光。大自然是神秘的，有時裝備和儀器并不可靠，會欺騙人的雙眼，所以很多老戰士更相信直覺。
到此刻為止，從學院學到的東西，都能用得上，而且非常有用，這讓李源感到一陣心安。
“嗤嗤，嗤嗤，嗤嗤……”
獨軌機車受到幹擾，自動導航儀出現一些小偏差。可不要小看這麽一點點偏差，也許會讓你在高速行駛中，撞上迎面而來巨石。
李源不會拿生命開玩笑，急忙轉為手動駕駛。
機車再次穩定下來，向前方疾馳，為了尋找小酒館，自然不會像趕路時那麽快。
事實上，在如此寂靜無聲戈壁灘上，聲音成了最好指引，遠遠監測到一段聲波，李源駕車趕過去，看到漆黑地平線上出現一座發光建築物。
很有趣，這座建築物是由報廢戰列艦打造而成，後半部分艦身已經破碎，前半部分則相對完好，有人在船頭豎起一尊潔白天使雕像，它很高大，很宏偉，做展翅欲飛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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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天使身下隐藏着罪惡？要不是沙伯告訴我，在茫茫戈壁灘上，好不容易見到一家酒館，我肯定忍不住大吃一頓。”李源想到。
機車靠了上去，停車場是由戰列艦停機平臺改造而成。
“呵呵，沙伯說是小酒館，真不能用小字來形容，半個戰列艦呢！瞧瞧這座平臺，停着至少兩支車隊，說明最起碼四百人在幻天使酒館中享樂。”
李源拍了拍滿身塵土，向酒館走去，電子門剛剛打開，便聽到嘈雜聲音，還有席卷而來熱浪。
“嚯嚯嚯，再來一杯，這他媽的幻天使朱古力酒真夠勁。啊哈哈哈，聽說還能壯陽，等會我肯定要找個機械小妞，好好樂上一樂。”有禿頂壯漢舉起酒杯，大聲嚎叫。
“禿子，你在做事時，不嫌那些小妞硌得慌？哈哈哈，小心把你的蛋蛋硌碎。”幾名同伴無良調侃着，酒氣熏天。
李源撇了撇嘴，他牢記學院手冊上說的，喝酒誤事，一個合格機甲兵最忌諱的事情便是酗酒。
“這位小哥好帥氣，一個人嗎？要不要來杯朱古力酒，要不要莎莎陪你？哎呀，怎麽進來板着臉呀？人家可沒有得罪哥哥。”剛剛走出去幾步，就有一位模樣甜美少女迎了上來，看她臉上戴着半邊黃金面具，四肢有些僵硬，也許是戰争遺孤，依靠機械假肢才能自由行動。
“呃，你，你是什麽人？”李源突然被這名少女攬住手臂，有些緊張。
“噗嗤！”
少女嫣然笑道：“我？我還能是什麽人？自然是幻天使的服務生！哦，小哥哥大概想問我是哪個帝國人。放心啦！無論金鼎帝國，還是坎桑帝國，不都是以人類居多嗎？反正莎莎是人類如假包換，難道哥哥以為我是異族生命喬裝打扮的人妖？哎呀，笑死個人，這戈壁灘荒涼得跟什麽似的，哪有那麽多稀奇古怪東西？”
李源被少女攬住胳臂，只覺一股香水氣味讓他暈乎乎的，等反應過來，已經被少女帶到酒館角落，而少女正坐在他懷裏。
“呵呵，小哥哥是沙家人嗎？在幻天使酒館，我們不分國籍，大家都是酒友。哼，莎莎很讨厭戰争，總是打來打去，今天和異族打，明天和自己人打。莎莎，莎莎的家就毀在戰火中。”
前一刻，少女還在笑。
下一刻，少女哽咽，低聲哭泣，我見猶憐，把頭深深埋入李源懷中。
李源他就是一個雛，哪裏見過這種陣仗？急忙輕拍少女肩頭，用心安慰道：“莎莎，你叫莎莎是嗎？不要哭，一切都會好的，聽說很多帝國就要組成聯盟形勢，戰争即将離我們遠去。”
“哥哥真會安慰人，給人美好憧憬呢！”莎莎探出頭來，抹了抹眼淚，低聲說：“可是，難道哥哥覺得組成聯盟就會天下太平？我怎麽覺得那是更大規模戰争的開端？莎莎好怕，好怕。”
“更大規模戰争？”李源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仍然安慰道：“不要怕，不是有很多民間組織正在積極努力嗎？至少在金鼎帝國，會走向好的一面吧？”
李源安慰莎莎的同時，心中産生疑惑，少女對于時局，似乎比他看得更遠。
“啊呀！好掃興，不說戰争了，讓莎莎敬哥哥一杯酒。”少女端起酒杯，剛要給身下這個雛灌上幾杯，不曾想少年把她抱了起來，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很是認真地說：“對不起，還有正事要做，我能夠理解，戰争破壞了許多家庭，讓許多女孩沉痛悲傷，但幻天使不是出路。”
少年向吧臺走去，步子堅定。
莎莎不自覺的摸向那半邊冰冷面龐，喃喃自語道：“很讓人溫暖呢！意志力很強，而且氣息清新，說明是只小菜鳥。”
李源邊走邊看，覺得這家黑店不簡單，很多女孩在陪酒。想到剛才的假肢少女，覺得頗為不值，身有殘疾算什麽？可以通過克隆器官殘留細胞，讓身體恢複如初。就算移植假肢，也要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關鍵是心已沉淪。
來到吧臺，李源直接把手鏈放在一名疤臉老人面前。
“年輕人，老沙還好嗎？”疤臉老人目光犀利，從他的位置可以看到整個酒館，李源出現自然沒能逃過他的雙眼，包括莎莎挑逗。
“還好，沙伯說當年恩情，用一張戈壁礦區地圖相抵。”李源說道。
“呵呵，總算在有生之年，給了我償還機會，原本以為他會把機會留給兩個孫子，不曾想他把機會給了你。”刀疤老人在吧臺後面搗鼓起來，很快拿出一張全息地圖，很多信息刻錄在粗糙光纖紙上。
“謝謝。”拿了地圖，李源轉身就要走。
刀疤老人忽然叮囑道：“孩子，老沙曾經救過我一條命，好好利用地圖。”
沙啞話音瞬間湮滅在吵鬧聲中，不過李源卻聽得真真切切，這不禁讓他有所悟，刀疤老人是位高手，說不定還是位機甲士。
就在李源要離開幻天使的時候，突然心頭一顫。
“砰，砰，砰，砰……”
不光心頭在顫，地面也在顫，酒桌更在顫，甚至有不少酒杯掉落地面，酒液飛濺。
“嗷嗷，嗷嗷，人類，贖罪吧！竟敢用我兒的鮮血釀酒。”震顫越來越劇烈，那是重物在戈壁灘上奔跑的聲音，接着便是碰撞。
“轟隆隆！”
幻天使小酒館遭殃了，雖然及時彈射出防禦屏障，但是來者氣勢洶洶，一擊便突破防禦。
李源反應夠快，掄起一張酒桌，擋住四處飛射金屬碎塊，向後方急退。
整個酒館靠近大門部位，被巨力撞擊出巨大豁口，有一道身影強行擠了進來，那是一尊異常高大奧美人戰士，全身上下閃爍着一圈又一圈令人眼暈光華，手中揮舞戰錘，向地面搗去。
“轟隆隆！”
又是一聲巨響，幻天使小酒館所在戰列艦殘骸，出現一道巨大裂縫，接着整個建築轟然崩潰。
這時候，很考驗人的反應速度，幾個酒鬼被金屬裂片穿透身體，還沒有明白怎麽回事，就栽倒在地，再也沒能起來。
李源身形敏捷，啓動壁虎鞋，挂到一面厚實艙壁上，等到小酒館轟然倒塌，他一用力，艙壁向外倒去，險之又險避開被埋厄運。
高大奧美人還在肆虐，展開屠殺。
不過，人類的反擊随後就到，酒館中一定有機甲兵，李源至少感受到十道空間波動，那是緊急啓動空間痕的感覺，大戰爆發。
夜不勝寒，李源為酒館中那名少女擔憂。不過，他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如果刀疤老人真的是高手，應該能夠在危機關頭發揮作用。
原來這家黑店不光黑人類，也黑奧美人，人家苦主打上門，也情有可原，只是傷及太多無辜。
李源找到機車時，嘴角直抽搐，破口大罵：“該死的奧美人，從哪裏沖鋒不好，偏偏從停車場沖鋒，我的小車車呀！”
沒有辦法，雖然幸存機車不算少，可是沒有主人授權，除非有特別配置的病毒指令卡，否則別想驅動它們。也只有單輪獨軌車這種破爛貨，是個人就能用，在這裏卻找不到第二輛。
漫漫長夜，李源踏上了旅程。
當走出去幾公裏，聽到一聲震天動地哀嚎，那是奧美人的聲音，這大家夥多半被滅掉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戈壁灘上起風了，李源戒備地看向身後，只見駛來一支車隊，有一道還算熟悉的身影站在車上高喊：“小哥，是去找天狼小隊嗎？咯咯，緣分，我是天狼小隊的莎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