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袁安好像回到了幼兒時期,黏人黏的厲害。一連幾天,他亦步亦趨,周如笠走到哪裏他跟到哪裏。到了後來,診所裏邊的小姑娘們都認識他了。
過了幾天,周如笠覺得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周如笠下班的時候,袁安又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周如笠又看看他:“你真的不回家嗎?那天我們才買了一套衣服,你這都穿了三天了。難不成再去買一套?”
袁安開心的:“好啊!”
周如笠沒好氣的:“不好!你家在哪裏,現在就帶我去吧。”袁安只好妥協,片刻他又提意見,“那去完我家再去你家?”
周如笠抱頭:“安安,你這樣讓我覺得明天就好像就要世界末日,我們能不能正常點?”
袁安:“哦。”
周如笠這是第一次去袁安的家裏,進去一看發現意外的狹窄。只有一間小小的單間,精裝的單身公寓,拎包入住的那種。沒有廚房,除了卧室就是洗手間而已。
周如笠皺皺眉,屋子裏還散發着一股濃濃的酒味。幾個酒瓶子亂糟糟的擺放在桌面上。
周如笠扒開這一堆亂糟糟的東西,找了地方坐了下來。她困惑的問袁安:“我覺得你以前可以把我家弄的很整齊啊,你這個地方是怎麽回事。”
袁安:“我是個男人!”他說着又補了一句:“而且,我是一個人!”
周如笠:“我們需要嚴肅的談一談!這幾年都在幹什麽啦?曾經的那個可愛的勤快的安安去了哪裏?對了,那你有錢嗎?”
袁安看着笑了起來,舒暢的,愉快的。
“周如笠,你在擔心我以後沒法養活你嗎?”
周如笠:“我在擔心請你去我家住會不會是個錯誤的選擇!”
袁安:“我保證一切行動指揮!”他在這一瞬間好開心,恨不得把心掏出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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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如笠跟他講條件:“那你可別再天天跟着我去上班了,診所的姑娘們都天天好像看戲似的看着我,哎,沒臉沒皮的。”
袁安的衣服也很少,一年四季加起來就那麽幾套。周如笠幫他整理,一個拉杆箱就能裝上他的全副家當。兩人弄好了東西,一起往外走,周如笠忍不住的吐槽:“你這是從十四歲開始賴上我就甩不掉了。”
周如笠又坐上駕駛座的時候,她忍不住的看看袁安,他一直都沒提出來由他來開車。她一邊有些小小的不開心,不邊又覺得懷疑。
汽車行駛在平滑的路面上,周如笠想起來一個問題,“安安,你的耳鳴好了嗎?”
袁安頭靠近一些:“如笠,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好嗎?”
周如笠的心往下沉,袁安的症狀應該還沒有消失。
她看看袁安,他似乎有些心虛,不再繼續問她,轉頭看窗外的夜景。
周如笠開着車,在一個路口遇見紅燈停了下來。
她在心中斟酌,自己和袁安之間的溝通好像一直都有着不小的問題。袁安性格敏感,又因為從小被人丢棄的緣故,所以在遇見不能解決的問題時總是避開和她傾訴。他是怕她會嫌棄他麻煩就丢下他嗎?恐怕是的!這幾天他的表現顯而易見的就是缺乏安全感。這些問題的源頭都在她的身上。
周如笠:“安安,你這幾天天天跟着我,是怕我随時會跑掉嗎?”為了怕袁安聽不清楚,她說的有點大聲,并且她不自覺得表情有些嚴肅了。
袁安的耳鳴時好時壞,恰巧在這個時候卻清清楚楚的聽見了。他震驚的看她:“如笠,你為什麽說的那麽大聲,你在想什麽?”
紅燈轉成綠燈,周如笠輕踩油門。
周如笠:“你的耳鳴還沒有好?很嚴重嗎?”
袁安吶吶的:“被你發現了啊?是啊,這幾天時好時壞的,不過比起來前幾天是好了一點。”他不敢告訴她,有的時候,他的耳邊好似有臺馬達,突突的令他腦仁都疼。
袁安家距離周如笠并不是很遠。
周如笠卻在一個西餐廳門口停了車,她下車:“我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再說吧。”
袁安的性格大部分的時間裏面都是溫和好說話的,他對吃什麽并沒什麽過多的意見。
周如笠其實并不是真心想吃個西餐而進來的,主要是這邊安靜,她想和袁安好好聊聊。
服務生過來點了餐,拿了檸檬水過來。西餐廳裏正悠悠的播放着爵士風的歌曲,氣氛浪漫而溫情。袁安靠在椅背上,神态很放松。
周如笠在斟酌,要從哪裏開說好。她看着袁安,他還可以養胖一點點,現在真是太瘦了,歲月對他一點也不好,給了他無數的苦難,歲月蒼茫,她也是獨自一人,她和他應該互相攙扶着好好走下去,接下來的歲月。
服務員上來上菜,兩人開始吃飯。周如笠吃的很慢。她其實對牛扒的感覺很一般。袁安卻好像餓了,飛快的動手開始吃。周如笠等他吃的差不多了,才緩慢的試探性的問:“安安,你的耳鳴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袁安:“這一兩年吧,如笠,其實我發現到我的耳鳴和你給我開啓的異能有關。自從那一年你和我一起做了那個開啓潛能的過程後,我又過了一兩年才慢慢的經常可以看見別人的想法。開始的時候,我并不想特別的去使用我的這麽能力,因此也沒什麽特別的感受。五年前,我離開你以後獨自生活,很多的時候我都想自己能盡快的成長起來,能不依賴任何人就活的很好。因此我越來越多的刻意去看別人的想法,有時候它會給我帶來意想不到的好事。當然也有不開心的時候。我使用的越來越頻繁。這一年來就開始出現耳鳴的症狀。”
他說着面色微凄:“我從十四歲起就立誓以後決不要受到任何人的左右,不讓自己處于一個時時刻刻都要掉落泥沼的困境中,可惜,如笠,我對于你的依賴和患得患失卻是我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我是不是很悲哀。”
袁安的臉上露出一絲恍惚的笑意:“只要你對我好一些,我便覺得幸福的做什麽都沒關系。而,你只需要輕輕的掐斷我的電話就能讓我掉落深淵。愛一個人怎麽能如此痛苦又欣喜。如笠,你一定不知道,我十八歲開始就迷戀你了。”他盯着她的眼睛,眼神朦胧的仿佛看着的人不是她,而是當年的那個初次困惑的少年。
周如笠探手過去握住了他的手。她總是覺得他好似比一般的男人體溫低些,手摸起來總是沒有什麽暖意。她勸他:“你有什麽事情,別瞞着我,沒有什麽原則性的大事,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對你不好呀!”
袁安:“我知道,我真讨厭我是袁成康的兒子,只可惜上天早已決定了我的命運,我無從選擇。”
周如笠想想說:“我明天去把我父母的手稿找出來,找找看上面有沒有說明會有你這樣的情況出現。你不要着急,,我們會想出辦法解決的。”
她遲疑了一下:“那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正常工作嗎?”
袁安苦笑:“是啊,工作已經被我荒廢了好大一段,而且現在我常常聽不清楚電話裏對方在說些什麽了。”
周如笠緊了緊他的手:“明天,明天我們去把工作辭了吧。然後你好好的養一段時間再說。”
為了放松氣氛,她說:“安安,又到了我給你三千塊,你給我做飯吃的日子裏,我好期待哈。”
袁安翻了個白眼:“你對吃的東西還真是專一,光是吃魚這麽多年了也不膩。”
“對了,老陳夫婦家的豆漿油條,不知道還在不在。”
“我們一早起來就去呗,我也好久沒去了,哎,,給你說的我好想吃啊!”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還不是很晚。九點多,周如笠和袁安坐在沙發上又替他把脈。她摸索了半天,深鎖眉頭。袁安看她那樣子,寬慰她:“我沒事,你不用那麽緊張啦。也許哪天我完全喪失了異能就好了。”
周如笠想了想,就告訴他李決明的經歷,以及她的父母是如何研發這套過程的。她想想說:“很有可能你身上還有某個關鍵點還沒有打開。這會産生什麽不好的影響誰也不知道,所以,我們還是要去摸索清楚的比較好。”
她看看他,突然就探身過去摟着他:“你放心,我已經想通了,袁成康的問題我不該怪到你頭上來。”袁安被她突如其來的擁抱弄的全身僵硬,他伸出雙手不加思索的緊緊抱着她。
他想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他想時時刻刻的抱着她,跟着她,永遠也不要分開。
從他十八歲情窦初開起,這個隐秘的心事終于到了要收獲的這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出差幾天,停更 ,回來後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