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回
趙巧巧不卑不亢打了招呼，沒多說什麽，更沒有給衆人盤問的機會，和張家一衆兄弟作別，直言時間太晚，自己得趕緊回去。
臨走時張彩衣表達了要送她出張家大門的意思，被趙巧巧堅決推辭，至于對張彩衣關于親事的提議，倒是表示了一丁點認同，并說自己會認真考慮，張彩衣方才作罷。
趙巧巧只托張彩衣跟自己的兄長趙千靈與嫂子張華衣傳了信兒，也沒再折回去跟哥哥當面告別，便匆匆忙忙趕回岚苑去了。
進了岚苑後廚所在的偏院，平時和趙巧巧比較熟的幾個灑掃仆，還有一幹廚娘，都圍上來親切問候她，“巧巧回來啦？”
“嗯嗯，”趙巧巧笑着點頭，趙千靈早早給她裝了不少幹果炒貨，叫她全從袋子裏掏出來給分了。
衆人道謝，圍坐在一起，吃着果脯蜜餞炒瓜子給她傳遞岚苑的最新動向。
“巧巧，公子問起你了。他要吃鹵豬肝，打發小魚來拿，本來你昨日有鹵好的，哪知端過去公子不高興，非要吃現成的，還要剛出鍋的，你說豬肝趁熱吃個什麽勁呢，真是………，還有呢，雪韻軒那邊總派人過來看你回來沒。你剛進門那會兒時沒看到，小魚前腳才走，他早上都已經跑三回了……”
“說的也是啊，告了假的十來個人，沒見過公子這麽為難哪個。”
“沒錯，我早就覺着，自上次公子被那野豬驚着以後，總給巧巧找茬。可是這跟巧巧有什麽關系呢！那豬明明是自己蹿出去的好吧！”
有人替趙巧巧鳴不平，趙巧巧卻只留意大家前頭說的那些，“公子想吃現成做的，那我現在給他做便是。”
趙巧巧說完便把袖子一撸，從人堆裏站起來，真就打算幹上了。
“你急什麽？”旁邊的拉了她一把，勸道，“公子這會兒又沒說要，萬一你做了，人家不吃你不是白辛苦了？！主子們高高在上，一味自己痛快，哪管別人的死活。”
“話不能這麽講，我覺得公子挺好的，性子好，也體貼咱們吶。”有人不同意了，大贊莫離， “今兒一大早，還給各處賞了衣服鞋子呢！敢問哪家的主子能有公子這麽大方？”
她這麽一說，身邊立馬有人附和，“你別說還真是這樣，公子早上心情雖然不好，可大手一揮，每人兩套衣服兩雙鞋，那可是寧州府雲瑞祥的手藝，一個一個當面賞的！我今兒呀，還趁着領賞的機會湊到跟前多看了幾眼，啧啧，咱們公子就跟畫上走出來的一樣……”
“哎……”
衆人七嘴八舌，趙巧巧突然有點失落，她幹嘛不早回來，回來的話，也能在莫離跟前晃一圈，近距離看看他，天知道她有多麽想見他。
“巧巧，你那麽喪氣幹什麽？公子交代了，人人有份！告了假沒領賞的，東西都在雪韻軒擱着呢，回來以後自己去公子面前領便是了。”衆人見她失望，以為她錯過了領賞不痛快，忙安慰道。
“……真的？”趙巧巧心裏又開始亮堂，興奮似乎有點抑制不住，“大家夥見諒，我得幹活了，總不能白拿不做飯吧。”
幾個廚娘見她瞎樂呵，也沒攔着她，“瞧把她高興的，哎，要不我們也早些準備晚飯吶，風頭不能讓她一人得了呀！”
衆人散開各忙各的，廚房外炊煙袅袅，裏邊大案上叮叮當當剁肉切菜的，刺啦一聲下油鍋爆炒油煎的，果木柴火哔哔啵啵，混合着竈臺下大風箱呼啦呼啦的響聲，俨然一出熱鬧無章的雜戲，還有趙巧巧大鍋裏熬炖了鹵肉的味道，四散流溢，飄出老遠，吸引了才走到偏院門口的小魚。
“趙姐姐你回來啦？”
聞到肉香味，小魚一個箭頭蹿進來，看見趙巧巧在竈臺前頭忙碌，高興地直蹦跶，“你出去也不跟我說一聲，公子又拉着臉，你再不回來，他還說這個月工錢給你全扣了！”
“我跟孫管事說過，他準過假。”趙巧巧眼睛直抽抽，心生惶恐，跟莫離的傳話使急赤白臉地解釋。
“我知道啊，我聽孫管事和公子說了，可公子他還是不高興。哎，主要是你做的鹵肉太好吃，讓人時時想吃，猛不丁地想起來，你又不在，當然心情不好嘛。”小魚倒不是有心替莫離辯解，只不過他自認為陳述了事實，并且将趙巧巧離開岚苑這一天的自己的感受也一道表達出來了，“姐姐你不在，我也覺得沒意思，不過沒關系，來了就好，公子還催着吃鹵肝呢，做好了一起過去，順便領賞喽！”
“好，我這就出鍋，你在外頭等我一下。”趙巧巧被小魚的歡快給傳染了，一想到能見到莫離，不由得喜上眉梢。
“好個小屁孩！對着巧巧就有好臉色，對着我們就愛答不理！”旁邊老廚娘看着直翻白眼，“我看這小子長大喽，八成想嫁人了，一個勁兒地纏着巧巧，還不停地賣人情，賊讨人嫌！”
“劉姐可別渾說，回頭叫公子知道，又指摘我們的不是，要是給巧巧按一個勾搭小厮的罪名，那可就不好了。”有謹慎的，忙出言相勸。
另一個聞言，趕緊道，“就是就是，人家小魚是一等小厮，公子跟前最得臉的，婚事由主子指定，哪能想誰是誰啊，我們巧巧實誠，又不得公子的眼緣，前頭那些混的吃香的俊俏哥兒，怎麽會能輪到她呀”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起來，趙巧巧格外茫然，好端端的，怎麽又扯到這上頭去了？“你們真是想多了，我以前和小魚就熟，他就和我弟弟一樣，沒大沒小有什麽稀奇。”
年近二十還沒成婚的趙廚娘難免遭人議論，平時老廚娘們沒少排揎她，可人家置之不理，所以說着說着也就沒勁兒了，這回好不容易起個頭，可惜趙巧巧一臉淡然，終究還是沒将話柄掀成什麽風浪來。
鹵肝出鍋，稍微晾一下，趙巧巧熟練切片，裝盤，又取下圍裙，将自己稍稍整理一下，上手撫平微微毛躁的頭發，直到再次确認衣服齊整，鞋子幹淨。這才提上食盒出房門，轉了彎，小魚果然老老實實在偏院門口等她。
“小魚實在不好意思，叫你等久了，”趙巧巧笑道，“咱們走吧。”
“姐姐跟我還要這樣見外？”小魚不以為然，熱情地拿過趙巧巧手中的食盒，兩個人出了偏院，往雪韻軒走去。
半道上，走在前面的小魚突然停了腳步，側過身來，深深地看了趙巧巧一眼，剛好趙巧巧轉過來朝他笑笑，小魚暗自歡喜，臉頰不知不覺燒了起來，哼哧半天，雙手抱起食盒，遮住半邊臉，抿着唇開始扭捏，
“趙姐姐，我……我其實，有話……和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不會寫了，各種病句。。。。。，眼花求捉，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