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夜情
自從那日拒絕嚴晟俊的告白之後，林雪漫總是躲着他。不是害怕見面的尴尬氣氛，而是害怕無法直視他的眼睛。林雪漫擔心，她的眼睛會出賣她的心意。愛一個人，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掩飾。
坐在天臺上，林雪漫雙手抱着腿，安靜地注視着天空。回憶起這些年度過的點點滴滴，林雪漫的眼中閃過懷念。她多想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和他都可以好好地。可這，只不過是幻想罷了。
文慧跑上天臺，着急地說道：“雪漫，我剛聽說晟俊這兩天都沒來上課，會不會出事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們一起去看望他，怎麽樣？？”
聽到有關嚴晟俊的事情，林雪漫的心咯噔一聲。抓着文慧的手，林雪漫站起身，連忙應道：“好，我們這就……文慧，對不起，我不能去……”剛邁開了一步，林雪漫卻還是退縮了。
牽挂着嚴晟俊的情況，文慧心急如焚地說道：“雪漫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猶豫什麽。萬一晟俊出了什麽事那可怎麽辦？晟俊一向都是模範學生，這次突然沒來上學，肯定有原因。”
低着頭，林雪漫的眼中滿是掙紮。閉上眼睛，林雪漫痛苦地說道：“文慧，其實那天……晟俊哥哥和我表白了，不過我卻拒絕。現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驚愕地站在原地，文慧一時忘了作答。“他真的表白了……”低着頭，文慧的聲音裏滿是憂傷。而沉浸在難過自責中的林雪漫，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
心中一片沉痛，林雪漫苦澀一笑：“當時我很想接受，但卻不可以。現在的我，沒資格接他的感情。文慧，你能代替我去找他，開導他嗎？我擔心更多的見面，只會讓我舍不得放手。現在的我是沈軒宇的情人，我不可以連累他。文慧，求你了。”
同情地抱住林雪漫，文慧難過地說道：“為什麽上天要這麽捉弄你們。明明都喜歡對方，卻又不能夠在一起。雪漫，你真可憐。”
林雪漫沒有回答，無奈地笑着。她和他在對的時間相遇，卻沒在對的時間裏表白。或許，這便是她和他的緣分不夠深刻吧。“文慧，快去找晟俊哥哥吧，拜托了。我記得以前，晟俊哥哥心情不好的話，會去迷情酒吧喝酒。或許，你能在那裏找到他。”
思量再三，文慧點了點頭，說道：“好，那我先去找他。如果我有消息，到時再聯系你。”說完，文慧飛快地轉身，往樓下跑去。目送着她的背影，林雪漫的身體緩緩地落下。其實，她也很想與文慧一起去尋找，但她卻沒有資格。
迷情酒吧內，嚴晟俊安靜地坐在角落裏，不停地喝着悶酒。眼前再次浮現出那日的場景，他的眉間滿是愁思。腳邊，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報紙上，一抹模糊的女孩，被一個男人擁在懷中。就算看不真切，他也深深了解，那個女孩便是他深愛的女人。只可惜……
又是一杯酒灌下肚子，嚴晟俊只覺得腹中猶如火在燒。“為什麽不是我，為什麽，不是我……”嚴晟俊不停地喃喃自語。
“晟俊，別喝了。”一只柔軟的手突然出現，将他手中的酒杯奪去。嚴晟俊欣喜地擡起頭，卻在看清眼前的女孩後，失落在他的眼裏劃開。
明白他的心思，文慧一陣落寞。在他的身旁坐下，文慧關心地說道：“別再喝了，你酒量不太好，要是喝醉了怎麽辦？”
自嘲地笑了幾聲，嚴晟俊苦澀地說道：“醉了不是更好嗎？那樣，我就可以假裝還沒表白。假裝，我還有機會。”說話間，嚴晟俊再次拿起酒瓶，作勢要為自己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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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文慧生氣地一把奪過酒瓶，生氣地說道：“嚴晟俊，不就是失戀了，何必把自己糟蹋成這樣。雪漫是拒絕你，但不代表你就要自甘堕落。這樣的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陽光大男孩嗎。”
單手支撐着下巴，嚴晟俊輕笑地說道：“陽光？你以為現在的我還笑得出來嗎？你應該不知道吧，從很久前我就開始喜歡着雪漫。從我懂得感情這回事的那天起，便一直默默地守護着雪漫。我以為，她可以感受到我的心意。喜歡她，不知不覺成了我生命裏很重要的事情……”
聽着他在那滔滔不絕地講述關于林雪漫的事情，文慧始終沉默不語。看着他難過，她的心同樣不曾好受。“我一直都明白，你喜歡雪漫。”文慧緩緩地說道。正因為了解，才不敢開口。也因為不舍，文慧始終将她對嚴晟俊的感情，埋在心間。
“到最後，我卻還是失去她。”喝了一口酒，嚴晟俊痛苦地說道。
望着沉浸在悲傷中的嚴晟俊，文慧苦澀地笑着。不知不覺間，淚水沾滿了她的臉。擡起手，觸及面頰上冰冷的液體，文慧慌張地将淚水抹去，生怕她的秘密被人發現。“時候不早，我先送你回家吧。”文慧關心地說道。
搖了搖頭，嚴晟俊掙紮地開口：“暫時我不想回家。我不能讓爸媽看到我現在這幅樣子，已經這麽狼狽，我不能讓自己變得更加不堪。”
好不容易将他扛上肩膀，文慧吃力地說道：“好，那我們先不回家。走吧，我帶你醒酒去。”
一個小時後，好不容易将嚴晟俊送到附近的酒店，文慧重重地松了口氣。來不及為自己捶捶肩膀，文慧又開始為嚴晟俊準備醒酒湯。不停地奔跑着的她，只為盡自己一份心意。
折騰好這一切時，時針已經指向十點。坐在床沿，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嚴晟俊的身上。這麽多年來，只要一閉上眼睛，嚴晟俊的音容笑貌便會在她的眼前閃現。猶豫地擡起手，掙紮一番之後，文慧這才緩緩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眼睛上。感覺到他的溫度，文慧的心髒跳得飛快。
想起方才那落寞的模樣，文慧苦澀地表露她的心意：“晟俊，你應該不知道吧。你喜歡了雪漫多少年，我也同樣喜歡了你多少年。但你的眼裏，只有雪漫，從沒注意到我。”
房間裏很安靜，沒人對她回應。不知為何，文慧的心仿佛開了閥的水龍頭，所有的感情一瀉而下：“你對雪漫一見鐘情，我又何嘗不是呢。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在天橋下，你為了幫我，而和幾名大男孩打架。那時，我真的好感動。雖然我明白，你對我那麽好，只是因為把我當成妹妹。但在我眼裏，你不只是哥哥。”
滴滴答答的水聲傳來，文慧抹去臉上的淚痕，哽咽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倆都喜歡着彼此，對我而言，你們同樣重要。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這份感情說出來。我以為只要這樣，你們倆就可以幸福。但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看到你們倆那麽痛苦，我真的很難過……”
瞧了眼時間，文慧淺笑地說道：“我該走了，你在這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又會是新的一天。”文慧剛準備站起身，手腕卻被他用力地握着。望着睡夢中依然還在喃喃自語的嚴晟俊，文慧的心一陣生疼。
猶豫了一會，文慧俯下身，想要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麽。當她的氣息變得濃烈時，嚴晟俊忽然抱着她，低聲地喊道：“雪漫別走，雪漫別走，別走……”
嚴晟俊的雙眼并沒有睜開，口中不停呓語。那一刻，文慧的心一陣抽搐。看着他睡得那麽不安穩，文慧的心中一陣擔心。突然，嚴晟俊用力地抱住文慧“雪漫，雪漫……”嚴晟俊低啞地喊着。
僵硬着身體，看着他沒有停止的動作，文慧的心變得緊繃。聽着那一聲聲的呼喊，文慧閉上眼睛，苦澀地笑着。不忍将他推開，眼前的男人，她同樣深愛了多年。“雪漫，我喜歡你，我要你……”嚴晟俊低沉地說道。
聞言，文慧倏地瞪大眼睛，錯愕地看着嚴晟俊。嚴晟俊仍是閉着眼睛，仿佛沉浸在夢中，無法自拔。緩緩地擡起手，撫上他的臉頰。他的身上，有她喜歡的味道。“晟俊……”文慧不自覺地喚了一聲他的名。
她的聲音很輕，不停地刺激着他的感官。随着他的手掌傳來溫熱的氣息，文慧頓時緊張，不知道是否應該将他推開。“我要你，我要你……”嚴晟俊不停地重複着。
緊咬着下唇，文慧沒有回答。想起剛才在酒吧裏的情景，文慧的眼裏滿是心疼。如果，如果能夠讓他快樂一時，就算只是虛幻，也是好的。這麽想着，文慧俯下身，把心一狠，用力一按，屋裏頓時漆黑一片。就算只是替身，就算只有一秒鐘也好。文慧都希望，自己能夠給他一些溫暖。
黑暗裏嚴晟俊低沉地喊道：“雪漫，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躺在他的身下，文慧雙手緩緩地勾住他的脖子。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文慧笑着落淚，喚着他的名字：“晟俊。”
屋裏一片漆黑，他看不到她的面容，她也無法将他看清。可是，她卻清晰地看着自己沉淪。就算只是替身，只要能給他一些幻想，她都不會後悔。就算，賠上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