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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沒人知道這些黑衣人是如何找到他們的藏身處,此時也沒有多佘心力研究。趙衍領着一幫弟兄們奮力迎戰,可不多久防線便被沖破。

弟兄們一邊迎戰一邊保護手無寸鐵的婦孺們,但敵人猶如浪潮般一波波湧上,教人應付不及。只一會兒,防線破了,婦孺們到處走逃。

季慕書拉着虎妞逃進林中,虎妞吓壞了,她只得一邊哄着一邊注意有沒有追兵。

「虎妞,不哭,大姐姐在。」

「大姐姐,我怕……」虎妞哭喪着臉,驚恐不已。「不怕,我會保護你。」

話才說完,突然有道黑影自樹後跳了出來。

「季姑娘!」

月色幽微,季慕書看不清那人的臉,卻認出了他的聲音。

「阿……阿牧?」

她拉着虎妞後退了幾步,警戒的瞪着眼前的鄭牧。

「季姑娘,這次你真的要跟我走了。」鄭牧說,「甘公子無論如何都要把你搶回去,哪怕你已經愛上了獨孤我行。」

「不!」季慕書态度堅定地道,「我跟你說,我不是季憐兒!」

「什……你胡說什麽!」鄭牧一心想立功,根本聽不進她說的話。

「我不是季憐兒,你們都搞錯了。」季慕書試着解釋,「我真的不是季憐兒,就算你把我帶到甘鳴遠面前也沒用。」

鄭牧已經沒有時間聽她說什麽,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季慕書。「快跟我走!」

「不!放手!」季慕書一手拉着虎妞,拚命的掙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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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拉扯時,虎妞突然往鄭牧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鄭牧疼得松開手,狠狼将虎妞抓起來往一旁的樹幹摔去。

虎妞小小的身子往樹幹上一撞,接着癱軟下來,一動也不動。

「不……不!」季慕書驚恐又憤怒,氣恨的瞪着鄭牧,「你做了什麽?!她只是個孩子!」

鄭牧眉心一擰,看着手背上冒出血珠的印子,「是她咬我,我才……」

「住口!」季慕書氣怒不已,沖上前去卯起來亂打一通,「你是壞人、是壞人!我還以為你是好人,我錯看你了!」

鄭牧被她惹惱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惡狠狠地道:「你再動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呸!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你不是人!虧虎妞還常常牧哥哥牧哥哥的叫你」她越說越生氣,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少羅唆,走!」鄭牧滿腦子只有功名,什麽都管不了也聽不進去。

就在她不斷抵抗的同時,有人從林子裏冒出,鄭牧不認識眼前這人,難免一驚。

「趙公子!」季慕書見來人是趙衍,立刻向他求救,「快救救虎妞!」

趙衍瞥見躺在樹下動也不動的虎妞,再看看被鄭牧抓住的季慕書,第一時間本想出手搭救,但一轉念又不動了。

他臉上表情的驟變,讓季慕書莫名一陣畏寒。

「季憐兒,你好狠毒的心。」趙衍正義凜然地道,「虎妞撞見了不該撞見的,你便加害她?」

「什麽?」季慕書傻眼,「你在說什麽?」

傻眼的不只是她,還有鄭牧。他驚疑的看着趙衍,滿腹疑窦。

「趙衍,你到底在說什麽?」季慕書氣憤的質問他。

「季憐兒,你這惡毒的女人,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季慕書一開始還困惑,但很快便明白了。「趙衍,你想栽贓我?」

趙衍不回應她,忽地拿着劍在自己臂上劃了一刀對鄭牧說:「甘家要的是她,你就帶她走吧,放心,我不會追。」

鄭牧雖不知他用意為何,但既然對方擺明不會阻止自己,自然也沒什麽好遲疑的。

于是,他出手自季慕書頸後劈下。

季慕書兩腿一軟,昏迷過去,鄭牧将她抱起,轉身便沒入山林中。

趙衍唇角一勾,喃喃地道:「想不到這樣也能除掉你。」說着,他走向躺在樹下的虎妞,并探了探她的鼻息。

發現虎妞還有氣息,心想她若活着恐怕會說出什麽,索性心一橫欲将她掐斃。

「孩子,為了天下,為了大業,你可別怪我。」說着,他将手伸向虎妞。

「虎妞!憐兒!」

此時,張靜跟幾名弟兄們跑了過來,打斷了他。

他将手收回,懊惱不已。不過看虎妞傷得不輕頭上磕得鮮血直流,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就算活着也傷到腦了吧。

一個傷了腦袋的小孩說的話,沒人會當真。

「虎妞!」張靜沖過來,一把抱住虎妞,「天啊,怎麽會……趙公子,你可看見憐兒?」

趙衍眉心一擰,故作痛心狀,「她走了。」

「走?」張靜一愣,「你是什麽意思?」

「原來那些黑衣人是來接她的,恐怕我們的藏身處會被發現也是她「不可能!」張靜打斷了他,「她根本不知道有這條山徑!」

「我是親眼見到她為了滅口而命人加害虎妞,我為了攔她也」說着,他懊惱一嘆,「只可惜我趙衍技不如人,讓她給跑了。」

大家聽他這麽說,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咱們先醫治虎妞要緊,其中的事容後再議。」有人出聲道。事有輕重緩急,先醫治虎妞要緊。

張靜點頭,「快把虎妞帶回寨子。」

「嗯!」

雖只有一半可用戰力,打得十分吃力,但獨孤我行還是率領弟兄們打了一場勝仗。

那打着甘宇大旗的軍隊因不谙山勢,被獨孤我行及弟兄們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天亮不久,甘軍便撤得無影無蹤。

天狼寨的弟兄們見敵軍散去,一陣歡呼,可獨孤我行卻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将軍,」徐騰不解地道,「敵軍已散逃,為何你反而心事重重?」

獨孤我行看着山腳下快速竄逃的官兵,神情凝肅,「徐騰,我們與官兵交戰多次,你幾時見他們這麽快便散去?」

徐騰先是一愣,然後樂觀地道:「邵青天許是擔心纏戰會造成更大損失跟傷亡吧。」

這次領軍的是邵青天,他亦是之前保護季憐兒上京的人,徐騰跟他交手多次,對他并不陌生。

「不知怎地,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獨孤我行說完,目光一凝,「立刻回寨,把後山的人們都接回來。」

「遵命。」徐騰答應一聲,立刻着手遵辦。

留下部分兵力進行防守後,獨孤我行一行人便返回天狼寨。當他們回到寨裏時,意外看見至後山避難的婦孺跟弟兄們已返回寨中,而且有許多人負傷。

「這是怎麽一回事?」徐騰震驚不已,趕緊在人群中尋找妻小。

這時,趙衍上前禀報。「獨孤将軍……」他話未說完,就先屈膝一跪。

見狀,獨孤我行立刻扶起他,見他臂上被劃了一刀鮮血直流,馬上吩咐人去找軍醫八達。

「我沒事,可是我有負将軍所托,」趙衍歉疚萬分,「還請将軍恕罪。」

「趙公子言重。」獨孤我行心裏雖憂急,面上依然保持沉着,「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我們遭到伏擊,半夜時有支黑衣部隊循着山徑上山,我們防備不及。」獨孤我行心頭一顫,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着季慕書的身影。

「後山山徑怎麽可能被發現,敵軍又是如何摸索上山的?」一旁的宋竹青很困惑,「難道天狼寨真出了內賊?」

宋竹青開了頭,趙衍便跟着演。「獨孤将軍,宋兄弟說得沒錯,天狼寨真出內賊了。」

「什……是誰?!」宋竹青氣憤地說。

趙衍長嘆一記,「季憐兒。」

聞言,獨孤我行心頭一震,神情肅穗的看着趙衍。

「獨孤将軍,我這傷便是要攔阻她跟一名男子離開才被劃的。」趙衍順暢的說:「季憐兒要趁亂跟那男子離開時被虎妞撞見,為了滅口,他們加害虎妞,虎妞頭破血流,如今還昏迷不醒。」

「趙公子,你說的是真的?!」宋竹青氣得咬牙切齒。

「趙衍不敢有半句假話。」趙衍舉手作發誓狀,「獨孤将軍,我看井中的毒許是她下的,後山密徑也是她暗中透露,她一直留在寨中怕是為滅了天狼寨。」

「想不到季憐兒騙了我們。」宋竹青氣得臉上都爆出青筋了。

獨孤我行沉默不語。

她真是為了滅寨才待在天狼山,待在他身邊?她那溫柔又害羞的笑,那澄澈的眸子,那大膽卻羞怯的吻……都是假的?

在她未上山之前,天狼寨不曾發生過任何疾患,孩子集體染病也是在她來到寨子後發生的。

可她若真是甘毅的暗棋,目的是加害他或滅了這個寨子,那她早有機會。上次鄭牧以毒刀刺傷他時,她就有機會逃走,為什麽不?

這次在井中下藥的人若是她,為何只下了瀉藥?她大可投下劇毒,毒殺一寨子的人,不是嗎?再者,若下毒便能毀了天狼寨,甘毅又何必派兵攻打,損兵折将?雖然對她不利的事實擺在眼前,但只要靜下心思考,便能發現許多不合情理之處。

「我去看看虎妞。」他說。

見他未對季憐兒之事做出任何回應,趙衍蹙眉,「獨孤将軍,難道你還相信季憐兒是個好人?」

「趙公子,」他看着趙衍淡淡地說:「我心中自有打算。」說罷,他轉身走開。

季慕書幽幽轉醒,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她跳起來,直覺就往門口沖,她用力推門,可門自外面被上了鎖。

她大叫,「有沒有人啊?快放了我!」

外面沒有人回應她,于是她大叫鄭牧的名字。「鄭牧!鄭牧,你快放了我!我不是季憐兒!放我走!」

「季姑娘,你甭費力了。」突然,門外傳來聲音。

「你是誰?」

「小人只是一名小小侍衛。」門外的人說。

「鄭牧呢?他在哪裏?」

「鄭大人正去迎接甘公子呢。」

甘公子?他指的是甘鳴遠嗎?她現在在哪?甘鳴遠耍來了?

「這兒是什麽地方?」

「季姑娘,這兒是青城,在檀縣跟祁縣交界處。」

青城?檀縣跟祁縣?天啊,她頭都昏了。不過甘鳴遠來了也好,待他見了她便知道她不是季憐兒。

冷靜下來後,季慕書隐約聽見流水聲自房間另一頭傳來,她循聲走到一扇窗前并椎開窗。

這一看,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窗外無物,往下一看才發現這房間就在一處崖壁上,底下是一條奔流的河。

難怪鄭牧只派了個人守在門外,原來這是個除非長了翅膀,否則根本逃不掉的天然牢籠。

這時,聽見遠遠傳來說話的聲音,她趕緊關上窗戶,警戒的站在距離房門最遠的地方。

不一會兒,有人來到門前。

「季姑娘就在裏面。」鄭牧說。

「還不開門!」男子的聲音有點急切。

季慕書沒聽過那聲音,卻已能确定那聲音的主人必定是甘鳴遠。

盡管知道甘鳴遠一看便會發現她不是季憐兒,然後或許會放了她,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這時,房門開了,一名身着藍紫色華麗繡袍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她下意識的又想退後,雖然她已退無可退。

見了她,甘鳴遠幾個箭步奔向她,「我的好憐兒,我的美人啊。」

「什……」季慕書呆住。他叫她什麽?好憐兒?美人?他是眼睛有問題嗎?他看不出來她不是季憐兒本尊嗎?那個豔光四射,傾國傾城的季憐兒……

當他撲向她并準備環抱她時,她一個側身閃過。

「不要碰我!」

甘鳴遠一怔,眼底乍現兇光,但旋即又涎着笑臉。

「憐兒,你是害臊吧?」說着,他以眼神暗示鄭牧将門關上。

鄭牧點頭,立刻将房門關上。

「美人,這兒只剰你我,你就別害羞了。」甘鳴遠摩拳檫掌,興致勃勃的想欺近她。

「你別過來,你眼睛瞎了嗎?」甘鳴遠不是見過季憐兒?他為什麽會傻傻分不清楚她是不是季憐兒?

「美人,你說什麽呢?」

「我不是季憐兒!」

甘鳴遠哈哈大笑,「初見面的第一晚,你的麗顏便深深洛印在我心上,你當然是季憐兒。」

季慕書腦子裏有許多想法像跑馬燈一樣奔竄着,突然一個想法定在她腦子裏甘鳴遠将她錯認為季憐兒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季憐兒跟她有張神似的臉。

喔不!這不是真的!

就在她震驚不已之際,甘鳴遠也正對着她笑,而且笑得讓她毛骨悚然,渾身不舒服。

「憐兒啊,你可知道我為了将你搶回來,費了多少心力?」甘鳴遠開始講述着,「你被獨孤我行那狗雜種擄去後,我茶飯不思,日日夜夜想着你,我爹不肯救你,你那沒用的爹也拿不出兩萬兩黃金贖你,我只好找鄭牧混進天狼寨把你救出,誰知道你競不肯離開!」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惡狠狠的瞪着她。

她越來越覺得他是個瘋狂又可怕的人,下意識地,她想尋找任何可以抵抗他或攻擊他的物品。

「憐兒啊憐兒,難道你已經成了那狗雜種的女人?」

「他不是狗雜種,不準你那麽叫他!」她知道此時刺激他只會讓情況惡化,可聽他左一句狗雜種右一句狗雜種,她實在是忍不住。

果然,她的話激怒了他,他抓起一張凳子,狠狠的砸在地上。

「我說他是雜種,他就是!」甘鳴遠憤怒的瞪着她。

他原本還只是猜測她可能成了獨孤我行的女人,現在他幾乎确定了。

其實他心裏早有底,只是心有不甘,才會想方設法說服他那高高在上的太後表姐下令出兵。

在鄭牧帶回獨孤我行中毒的消息後,他立刻返京并派人在街頭巷尾散發謠言,說獨孤我行計劃殺害幼主,謀朝篡位。此事令太後大為光火,立刻召他父親進宮商談剿寨之事。

之後,他又私下求見太後将獨孤我行的惡行加油添醋一番,并請求太後指他為先鋒前往天狼山剿寨。

太後允了他,可他當然沒擔任前鋒攻上天狼山,而是以将功贖罪為由派邵青天前往。

邵青天買通一名多年鄉試未能及第,又因不會武功而進不了天狼寨的村人在天狼寨的井中下毒,并在該村人的帶路下,以一招聲東擊西由鄭牧自後山順利将他心心念念的季憐兒搶了回來。

這過程千辛萬苦,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他無論如何都要得到季憐兒,縱使她已經是獨孤我行的人。

「憐兒,初見面那一晚你不肯委身于我,說是要等大婚後再行周公之禮,可如今你被那雜種擄去,已是敗柳殘花——」甘鳴遠咬牙切齒地說。

「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氣憤地道,「他從沒碰過我!」

「是嗎?」甘鳴遠啡啡怪笑,「那我可要親自驗證一下了。」說完,他猛地撲向她。

季慕書東躲西閃,可房間就這麽大,不一會兒便讓他給逮住了。

她奮力抵抗,可力氣不及他,一下子便被壓在床上。瘋狂的甘鳴遠喪失了理智,啪啪狠甩了她兩個耳光,打得她瞬間失去意識。

等清醒後,發現甘鳴遠已解開她的衣襟,她開始尖叫掙紮,忽然,她摸到他腰帶處有個異物,雖不知那是何物,她還是将它抽了出來。「別碰我!」她抓着那東西往他臉上一劃。

甘鳴遠哀叫了一聲,痛得松手并跳下床,季慕書見他眼角冒出血珠子,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一柄玉刀。

這柄玉刀是甘鳴遠的随身之物,看似無害卻能傷人。

「你這賤人!居然敢弄傷本公子的臉?」甘鳴遠怒不可遏,又要上前。

季慕書以玉刀抵着自己的手腕,「你再過來,我就自裁!」

「你試試!」甘鳴遠冷哼一記。

季慕書陷入掙紮及兩難。她只需要按下返回器就能逃離甘鳴遠的魔爪,可是她或許永遠都見不到獨孤我行了。

想到他,她的心就揪疼得厲害。

她還想再見到他,所以她得活着,若她想活着,就必須忍辱偷生,然而她又千百萬個不願意被甘鳴遠所迫,要她委身于他,她寧可一死。

好多好多想法在她腦海中轉着,可她沒有時間考慮,因為甘鳴遠正朝她步步進逼。

一時情急,她用玉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下一刀,頓時鮮血直流。

見她當真在自己腕上劃下一刀,當場血流如注,甘鳴遠也大吃一驚。

「你這該死的蠢女人!」因為震驚,他忍不住咒罵着。

季慕書堅定的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驕傲的微笑,「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的身子只有一個人能得到,那個人絕不是你。」

甘鳴遠見她寧死也不肯委身于他,羞惱成怒的上前狠抽了她一耳光,然後抓住她的衣襟,「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哼,老子照樣要了你!」說罷,他将她丢到床上,接着便要撲到她身上。

突然,房門砰的一聲被踢開,吓了他一跳。

他一回頭,就見甘毅神情肅然又懊惱的站在那裏……

甘毅獲知甘鳴遠并未擔任先鋒攻寨,便趕赴他栖身的青城來見他。做為父親,他當然知道兒子有幾斤幾兩重,兒子想扳倒獨孤我行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因此他也不希望兒子冒險親自領軍。

再者,若兒子是想立功并獲取榮耀,他樂見其成,但可惜,他清楚兒子這一切作為都只為了一個女人。因為不想在太後面前拆穿此事,讓兒子顔面盡失淪為笑柄,他只好附和兒子這個愚蠢的提議——剿寨。

他原以為這是不會成功的,沒想到兒子居然真的把季憐兒給搶了回來。

不過,季憐兒的清白有疑問,他甘毅可丢不起這臉迎進這種兒媳婦。一抵達青城,他便命人将兒子召至面前,可兒子的近侍卻吞吞吐吐的。

在他逼問下,才知兒子正在軟禁季憐兒的房裏。至于做什麽,不用說,他也猜得到。

「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盡管不願這麽形容兒子,他還是忍不住咒罵着。

來到軟禁季憐兒的房前,他隐約聽見裏面傳來咒罵的聲音,他一腳踹開房門,就見甘鳴遠已壓在季憐兒身上——

「爹?!」甘鳴遠吓了一跳,整個人從季憐兒身上彈開。

甘毅神情不悅的瞪着他,「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搶了女人就撤兵,你腦袋裝了什麽?」

「爹,我……我已經耗損了獨孤我行的戰力……」

「哼!」甘毅冷哼一記,「有本事就滅了他。」說話的同時,他注意到床上動也不動的季憐兒。

「你給她下藥?」

甘鳴遠搖搖頭,「沒有,我只是……」

不待他說完,甘毅已大步走到床邊,定睛一看,發現床上有血跡,全來自季憐兒的手腕處。

他大驚,「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我弄的,是她自己……」甘鳴遠說:「是她奪了我的玉刀弄的。」甘毅眉心一擰,疑惑地道:「為什麽?」

「因為她不肯從我。」甘鳴遠小聲說。

聞言,甘毅心頭一震。季憐兒不願從他,甚至為此而自殘?為什麽?這女人原本不是要嫁給他兒子嗎?難道……

「她不肯從你,難道是因為她已經跟獨孤我行……」

「爹,一定是獨孤我行對她用強,她才……」

「住口!」甘毅狠狠的瞪他一眼,「你當我腦袋裝了幹草?」

一個女人若不是出于自願委身于男人,又怎會為了那男人守住身子?這道理,他不用想也明白。

「不管是身子還是心,季憐兒都已經成了獨孤我行的女人了吧?」甘毅說。甘鳴遠不語,默認。

「你還窩囊的想娶這女人為妻嗎?」甘毅訓斥他,「你教我的老臉往哪擺?」

「爹……」

「把她扔了!傷得這麽重怕是不能活了,扔到河裏吧!」

「可是爹……」甘鳴遠還想再說,卻讓甘毅狠狠瞪了一記。

甘鳴遠低下頭,雖不甘卻又不敢不從,只好将外面的人叫進來把季慕書抱出去。

守門人進來抱起昏迷不醒的季慕書,正要走出去,甘毅卻瞥見了她的臉。

甘毅陡地一震,「慢着!」他伸手捏住季慕書的下巴端詳着,神情驚疑。

「這不是季憐兒,她是誰?」

甘鳴遠一愣,「爹,她是季憐兒啊。」

甘毅斜瞪他一眼,「我看你是給色欲沖昏了頭!季憐兒的左嘴角有顆痣,這女人沒有。」

「咦?」甘鳴遠疑惑的捱過來,「是嗎?」

「她跟季憐兒确實神似猶如孿生姐妹,但她絕不是季憐兒。」

「是嗎?」甘鳴遠忽地想起方才她确實說過她并非季憐兒之事,「那她是誰?」

甘毅神情凝肅,若有所思。「你是從天狼寨把她帶回來的?」

「是。」甘鳴遠回答,「先前我派去的細作曾跟她相處過一段時日,确定她是遭獨孤我行擄去的季憐兒,所以……」

「所以獨孤我行也以為她是季憐兒?」甘毅摩挲着下巴的胡子,一臉老謀深算的表情,「她不肯離開獨孤我行甚至為他守節,可見她與他已兩情相悅,看來不管這個女人是誰,都将是獨孤我行的死穴。」

「爹的意思是?」

「這女人死不得,獨孤我行一定會來要回她。」甘毅說着,立刻吩咐抱着季慕書的人,「快将她送到大夫那裏,不管如何都不能讓她死了。」

「遵命!」守門人答應一聲,馬上抱着季慕書離開。

甘毅臉上漾着得意的笑,「獨孤我行,我可找到你的罩門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縱使是你也不例外啊。」

虎妞昏迷,一直沒恢複意識,獨孤我行請來貝古德為她診療,卻未見起色。

過午,幾個山下的村民上山求見獨孤我行,領頭的是山下山尾村的村長。獨孤我行來到議事堂,只見村長及幾名村中長老押着一名叫李三奕的男子。獨孤我行之所以認識他,是因為他不只一次希望能進天狼寨。

李三奕是多次鄉試皆未能及第的秀才,一心想做大事,于是多次求見獨孤我行希望能成為天狼寨的一員,獨孤我行多次與他面談,發現他不只不會武功,就連進寨的原因也不單純。

天狼寨不需要想做大事的人,只需要想為天下人做小事的人。

「村長,幾位長老,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問。

村長未開口,便拉着李三奕下跪,「将軍,咱們山尾村的人對不起你。」

「村長,快請起。」他驅前扶起有了年歲的村長,「此話怎講?」

「獨孤将軍,」這時,另一名長者跪下了,「是我教子無方,請将軍降罪。」

「快請起。」獨孤我行又急忙扶起他,更加困惑了。

一旁,徐騰等人也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

「村長啊,」徐騰出聲,「你們別只是跪,快說說是怎麽一回事。」

村長點頭,看着方才下跪的長者,「老李,你說吧。」

老李一臉歉疚,老淚縱橫地道:「将軍,此番甘毅的軍隊打上山,正是我這不肖兒他、他……」話未說完,老李已語寨。

「老李,三奕他做了什麽?」徐騰問。

「我該死,真該死,将軍對山尾村恩重如山,我音生養出這種兒子,做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說着,他狠狠的槌了還跪在地上的李三奕一拳,「混帳東西,你幹的事,你自己說。」

李三奕不敢擡頭,只揚起眼睑,心虛又害怕,漸愧的看着獨孤我行,然後支支吾吾地道:「将、将軍,是小人在……在井水裏下藥……」

聞言,獨孤我行等人陡地一震。

「你說什麽?李三奕,藥是你下的?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徐騰一個箭步上前拽起他的衣領,憤怒的瞪着他。

「徐騰!」獨孤我行叫了他一聲,以眼神示意他放開李三奕。

徐騰雖不願意,但不得不從,他用力一個振臂,将李三奕推倒在地。

李三奕跪趴在地,「将軍,小人一時糊塗鬼迷心竅,才會被邵青天給迷惑,他說……只要我将他交給我的藥倒在井裏,領路上山就能給我功名……」

「這樣你也信?」宋竹青憤怒地說「他有太師的谕令,所以我才會……我該死「你是該死!」徐騰狠瞪着他,「虧天狼寨為你們做了那麽多,你競然幫着外人反咬我們一口。」

「不不不,」李三奕說,「我正是知道獨孤将軍對山尾村有恩情,才把藥掉包換了瀉藥呀。」

「你以為這麽說,我們就會原諒你嗎?」宋竹青怒氣沖沖地道,「你真該死!」

「獨孤将軍,」老李淚求獨孤我行,「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希望将軍給他一條活路,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要如何處置就悉聽尊便了。」

獨孤我行沉默不語,而一旁的趙衍則鐵青着臉未發表任何意見。

知道藥是李三奕下的,那帶走季憐兒的黑衣人也是他領上山的,獨孤我行并未感到太憤怒,反之有種松口氣的感覺。

趙衍那番說法讓所有人對季憐兒感到憤怒及痛恨,他們都認為藥是季憐兒下的,提供消息讓鄭牧帶人從後山進攻的也是她,如今李三奕洗刷了她的嫌疑,證明她與此事無關。

但卸下心中大石的同時,他又擔心起她的安危。她是甘鳴遠未過門的妻子,只要她乖乖的,甘鳴遠自然不會傷害她的性命,但若她不從呢?又或是甘鳴遠對她用強……想到這些,他的心就靜不下來,整個人像要燒起來似的。

「死罪活罪,你都不需要受。」獨孤我行神情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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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36.4萬字
  6.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8.2萬字
  7. 販妖記

    販妖記

    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真的,你會相信嗎?
    摩梭族一次離奇走婚,開啓我半輩子不平凡的人生。
    千年乾坤盒,亡者不死河。
    以實際發生的諸多靈異事件為素材,大量引用鮮為人知的民風民俗,向你展示不為人知的靈怪世界!

    短篇言情 已完結 415.2萬字
  8. 活人禁忌

    活人禁忌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1萬字
  9. 藏地密碼

    藏地密碼

    這是一個西藏已經開放為全世界的旅游勝地卻依舊守口如瓶的秘密——公元838年,吐蕃末代贊普朗達瑪登位,随即宣布禁佛。在那次禁佛運動中,僧侶們提前将大量經典和聖物埋藏起來,随後将其秘密轉移至一個隐秘的地方,他們在那裏修建了神廟,稱為帕巴拉神廟。随着時光流逝,戰火不斷,那座隐藏着無盡佛家珍寶的神廟徹底消失于歷史塵埃之中……
    1938年和1943年,希特勒曾派助手希姆萊兩次帶隊深入西藏;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斯大林曾派蘇聯專家團前後五次考察西藏,他們的秘密行動意味深遠,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多年之後,身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藏獒專家卓木強巴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送來的信封,信封裏裝着兩張照片,照片上驚現的遠古神獸,促使卓木強巴及導師、世界犬類學專家方新教授親赴西藏。他們在調查過程中震驚地發現,照片上的動物竟然和帕巴拉神廟有關……
    不久之後,一支由特種兵、考古學家、生物學家、密修高手等各色人物組成的神秘科考隊,悄悄從西藏出發,開始了一場穿越全球生死禁地的探險之旅,他們要追尋藏傳佛教千年隐秘歷史的真相……
    西藏,到底向我們隐瞞了什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24.5萬字
  10. 荒村野屍

    荒村野屍

    我點燃香蠟,挖開腐爛的土壤,掘出我的愛人。
    她依然長發飄飄,明豔動人。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找不到她了!是在和我捉迷藏嗎?
    床底下,鏡子裏,窗外柳樹旁,都有你的影子,可是你究竟在哪!
    終于,我找到她了。
    被她用牙齒咬斷喉嚨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溫柔的髒腑,請輕點攪動,我要在愛人的腹中,看她腐爛前最美的模樣……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15.1萬字
  11. 獻祭之門

    獻祭之門

    重啓末世,楚秋得到了一座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奇特獻祭之門,只要拿出足夠的獻祭供品,就可以兌換你能想象的任何物品。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7.1萬字
  12. 我的靈異實錄

    我的靈異實錄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3.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4.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5.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9. 吉星醫娘

    吉星醫娘

    她穿越當丫鬟那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感情沒有善果,
    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衆人反對,
    後又是惡人把她沉塘,讓他們倆死別……
    幸好陰間使者大力相助,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如今不只成了國相嫡長女,有一針治病的金手指,
    甚至還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跟她家大人定了親!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修成正果,不料繼母想毀她親事,
    還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禮部尚書千金要湊一腳,
    就連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
    他先該死的表示要順帶娶個平妻還要納妾,
    卻又大興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輩子她描述的模樣,
    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在她迷失山林時焦急尋她……
    吼,他顯然是也重生了,那能不能說清楚他到底想幹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5萬字
  20.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