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龍鳳蠟燒了一夜,紅色的滴蠟沾滿了鎏金燈臺,頂尖就剩了點點微光。
秦兮呻.吟着轉醒,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就像是被猛獸撲倒攻擊了一樣,身體每一處都布滿了咬痕,有幾次某人下了狠勁,就像是真的要咬掉她一塊肉。
秦兮蹭了蹭柔軟的被褥,身體稍微緩和了一些,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天已經亮了不知道是什麽時辰,秦兮連扭脖子看漏時的力氣都沒有,仰頭看到大紅色的帳幔,默默嘆了一口氣。原本以為宋子北會勉為其難的收了她就會冷待她,卻沒想到宋子北把冷待和使用分的很清楚。
雖然厭惡她,但是卻不會忘記使用她身為通房這個功能。
回想昨夜那雙冰冷陰郁又充滿了性致的鳳眼,秦兮捂了臉痛呼了一聲,裹着冷酷的眼睛被欲.望燒的通紅,就跟許多年沒吃過肉的猛獸看到了獵物,選擇當通房她早就做好了付出身體的準備,只是第一夜就這樣,以後還怎麽得了,她不會就此死在床上吧。
正想着,秦兮就聽到瓷碟相碰的聲響,難以置信的移到床邊一看,就見她以為走了的宋子北穿着亵衣坐在榻上喝茶,面前擺了一本書,還有幾個瓷瓶。
他看的是什麽書她不真切,但是那幾個瓷瓶卻似曾相識。
對上宋子北陰晴不定的鳳眼,秦兮太陽穴突突的發疼,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
“四爺……”軟綿的聲音因為一夜的求饒沙啞的可憐,秦兮喉嚨動了動,嗓子幹沙就像是被火熏過,發個音都難。
宋子北看到布滿青紫跳動的兩個蜜桃,眸色漸暗:“把衣服穿上。”
秦兮把身上的被子裹緊,看着地上被撕碎的衣裳面有難色,不是她不想穿,是她衣服都被毀了而衣櫃在宋子北的旁邊,她要怎麽穿。
想着,見宋子北低頭沉浸了桌上的書本之中,秦兮不敢勞他的大駕幫她取衣服,咬了咬唇道:“奴婢的衣裳在櫃子裏,奴婢可否過去取?”
“嗯。”宋子北不甚在意地點頭。
不動的時候只覺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動了秦兮才發現摩擦了一晚上的地方就像是起了火,撕裂的痛楚差點沒讓她跌坐在地上,裏面估計是破了皮。
而讓她尴尬的不止這點,随着她裹着被單起床,某種液體因為地心引力開始下落,不一會就沾濕了她的大腿。
粘膩帶着淡溫,順着她的大腿往下滑落,要是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麽就怪了,秦兮窘的滿臉通紅,幸好宋子北專心看書沒有視線沒有朝她偏移,秦兮裹着被單,小碎步移到了櫃子前,抓了一套衣服。
“你要去哪?”
秦兮轉身就見原本正在看書的宋子北擡起了眸子,目光若有似無的在她身上滑過,冰冷裹着某種情緒的眼神激起了秦兮一身的雞皮疙瘩。
“回爺,奴婢去屏風後面換衣裳。”
宋子北拿起了桌上的小瓷瓶,藍色花紋的瓷瓶在宋子北骨節分明的手指間穿梭,就像是平常不過的小玩意。
秦兮吞了一口吐沫,擺在桌上的幾個瓶子就是教她房事的媽媽給她那些藥,昨天她疼得眼冒金星,想起了這東西,就讓宋子北給了她一瓶,用了藥果真就讓她舒服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用完以後宋子北的動作就激烈了不少。
瓷瓶跟春宮圖是放在一起的,秦兮偷偷瞄了桌上的書一眼,果真就是那本姿勢繁多畫工清晰的畫冊。
東西又不是她私自備的,秦兮問心無愧,只是見宋子北不接話,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換衣裳,只有抱着被衾站在原地。
站的腿腳發軟,秦兮不由動了動嘴:“爺……我……”
“這些是什麽?”宋子北放下瓶子,直直看向秦兮,“你對我下藥了。”
觸到宋子北冰冷如刀子的眼神,秦兮猛地搖了搖頭,完全不明宋子北在說些什麽,難不成昨夜他碰她是被下了藥?秦兮回想了一下宋子北的探索精神,那可不像是不清醒的模樣。
宋子北擡手拿起了書本,翻到最後一頁,不緊不慢地念道:“藍瓶為助興,若男子無意,将藥液塗抹到男子陽.物之上,強行催動男子……”
這本書她拿到手根本沒怎麽翻過,怎麽會知道裏面竟然還有注解,昨夜她疼得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根本沒注意用的是哪瓶藥。
秦兮低着頭臉色紅的滴血,沒有用藥宋子北都能弄死她,她又不是想死,怎麽可能故意下藥。
“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是太疼了……”
宋子北啧笑了一聲,眉眼說不出的冷峻,把書本扔到了桌上:“跟富貴比起來,疼算是什麽。”
俯身挑起了秦兮的下颌,宋子北目光掠過她身上的青腫:“真髒。”
嫌棄厭惡的情緒格外的清晰,秦兮僵硬着身子,抿着唇一言不發。
宋子北說的沒錯,本來她踏出這一步就代表着她不是幹淨的了,就是穿回了現代,她也一輩子忘不了她在困難面前抛棄尊嚴做出的選擇。
宋子北松開手,沒多看秦兮一眼,徑自走到衣帽架上拿了外衣開門出去。
離得近就是好,幾步路的距離,只穿一件衣裳也能到處跑。
詩畫她們在外面守着,聽到動靜就猶猶豫豫的想進去,但沒有主子的傳喚只能在外面捧着熱水衣裳幹着急,卻沒想到宋子北沒傳她們進去,反而自己出來了。
“爺,爺……”詩琴連忙追上去,詩畫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宋子北人還算不錯,走了還知道關門,秦兮扶着邊角把身上的衣服穿好,坐了一會就見詩畫推門進來。
“爺那兒有詩琴伺候,我就過來了。”指揮着身後的小丫頭們收拾床鋪,詩畫見秦兮臉色蒼白,昨天晚上她撕心裂肺的叫聲她是聽見了的,擔憂地道,“你身子還好嗎?要不要我禀明周媽媽去給你請一個大夫。”
秦兮搖了搖頭,別說她不好意思讓大夫看診,這才伺候完宋子北就請大夫上門,那麽不吉利的是宋老夫人根本不可能願意。
“我歇息一下就緩過來了,今天可能得晚些才能上工。”秦兮不好意思地看着詩畫道。
“你就放心好好休息,這幾日你只管休息好了就是。”詩畫拍了拍秦兮的手,扶着她去洗漱,秦兮每走一步就像是被劈開一樣,到了銅盆面前,滿頭大汗,看的詩畫都害怕起以後嫁人事。
四爺那麽一個外冷的人都那麽的能折騰人,換了那些不通文墨的莽夫,那不是半條命都沒有了。
“我還以為四爺還在生氣。”看秦兮被四爺疼得那麽厲害,詩畫都不知道該不該恭喜她。
秦兮笑了笑,宋子北自然在生氣,但生氣跟上屬于他的通房有什麽沖突,又不是厭惡她做那回事他身體就不會舒坦。
按理說秦兮伺候了宋子北,第一天該去跟宋老夫人請安,詩畫看她這個樣子,估計走到世錦院也暈過去了,幹脆就去了一趟世錦院跟周媽媽說了這事。
周媽媽轉述給宋老夫人聽,宋老夫人蹙了蹙眉:“怎麽會折騰的那麽厲害,那丫頭是不是身子骨沒調整好。”
“老奴聽瑾落院伺候的婆子說四爺折騰到寅時才停。”周媽媽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原本還以為四爺不行,這一次可狠狠打了那些看笑話的臉。
聞言,宋老夫人捏着帕子遮着嘴,大約是覺得兒子的房事,她何種表情都不合适。
“也難為那小丫頭了,你送些補品過去,讓她好好調養,我這兒她就不用急着來了。”
“老夫人放心,老奴明白。”
周媽媽這番到瑾落院,帶的布匹首飾比上次給秦兮的還多些,宋老夫人一項大方,特別是對待自己兒子的事,秦兮伺候好宋子北就是功臣,值得好好賞賜。
周媽媽走到半路碰到了宋英傑和蘇氏,行了禮過去,蘇氏看着那些小丫頭拿着的東西,忍不住道:“那丫頭運氣真好。”
宋英傑知道自己一直盯着的小美人成了宋子北的通房,就氣得心肝脾肺生疼,見到蘇氏這個樣子,看着她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就厭惡的厲害。
“我是哪兒虧待你了,讓你個宋家少夫人去羨慕一個通房丫頭!”
蘇氏被暴怒的宋英傑吓了一跳,膽怯捏着帕子雙眼淚汪汪地看着他:“我不是羨慕那丫頭,我只是覺得她運氣好……”
蘇氏是書香世家,家中都是讀書人沒有經商的人,藏書不少,但是其他東西就差了些,雖然這樣她也不至于羨慕一個丫頭的賞賜,不過是随口一句罷了,哪裏想到宋英傑會那麽生氣。
“一臉的小家子氣,我娘怎麽就給我選了你。”宋英傑一臉嫌惡,揮袖先走。
宋英傑一走,蘇氏就繃不住哭了起來,朝身邊的丫頭道:“跟四叔比跟他好了千萬倍,我說那丫頭幸運又怎麽了。”
“少夫人隔牆有耳,你就少說兩句吧。”
蘇氏吸了吸鼻子,要是知道宋英傑是個那麽樣的人,她寧願嫁比她大上七八歲的宋子北也不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