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道士
峨眉山是有名的佛教聖地，在峨眉的主峰金頂上可不僅僅有着稱雄于武林的峨眉派，同時也有着數十家大大小小的佛門寺院，盛名遠播于華夏大地，所以平日裏來往于此地敬香禮佛的善男信女們也是絡繹不絕。
因山高路遠，尋常百姓很難一口氣從山底爬到山上，所以坡勢較緩、地形開闊的半山亭這裏就成了大多數爬山進香的信徒們休息歇腳的地方。
人多的地方就有市場，每逢天氣晴朗之時，這半山亭的附近就簡直好象一個小集市似的，大多是些生活在山下的山民們，挑了些自家種的吃食瓜果之類的在這裏販賣。
唯一另類的就是那位給人“蔔卦、測字”的老道士了，這家夥似乎是這裏的常駐人口，哪怕遇到刮風下雨，香客稀少的時候，老道士也依然會每天早早的在這裏擺開攤子，直到夜幕黃昏後才會離開。
老道士的賣相不怎麽樣，一身邋遢的道袍油膩得發亮，看樣子至少也有個三五年沒有清洗過，而且上面還打了十幾個補丁，若非這家夥頭挽道髻、還守着這麽一個蔔卦的攤子，那麽恐怕大多數人更會誤以為他是一個叫花子。
因而哪怕老道士每卦只收五文錢，已經便宜得很了，卻也很少有香客會光顧他。而這老道士卻也不以為意，很少會主動招呼來往的香客，有點兒姜太公釣魚的意思。若非鄭曉白曾親眼見到這老家夥騙一個小孩子的糖吃，還真會把他當成有道高人了呢！
鄭曉白在暗中觀察了片刻，實在是沒看出這老家夥有何過人之處，而且回想倚天屠龍記的原著，貌似全書中也根本沒提到過這麽一號人物，感覺這老道士連個龍套都算不上，若是拜他為師，還真是有些吃虧呀！
不過那個拜師任務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鄭曉白也別無選擇，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前去，裝模作樣的問道：“敢問老道長，你這卦蔔的靈不靈啊？”
老道擡頭見是一個身穿峨眉派內門弟子服飾的青年站在面前，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後輕捋長須，莫測高深的說道：“卦象無常，心誠則靈！”
鄭曉白聞言不禁翻了翻白眼，說：“老道長，您這話也太滑頭了一些吧？哦……等下如果你卦測得準，證明您是有道高人！而萬一測得不準，那就肯定是我的心不夠誠，對吧？得……你也別替自己吹牛了，準是不準……我們随随便便賭上一把就知道了！”
老道士見鄭曉白是峨眉弟子，就有些不耐之色，正準備把鄭曉白轟走呢，但聽得鄭曉白說出一個“賭”字來，卻立時眼睛一亮，連忙說：“好哇……卻不知小友要如何與貧道賭呢？”
鄭曉白嘿嘿一笑，伸手掏出一個布口袋，然後随手從裏面抓出了一大把豆子來，然後将手緊握着伸到老道士的面前，說：“這個賭法很簡單，如果老道長你真的精擅蔔測之術，就請算一算，我手裏一共有多少粒豆子吧？”
老道士微微一怔，随即怒道：“你這小混蛋，哪有你這樣子賭法的？賭博之道最忌不公，兩人對賭，勝負之數總要相當才算是公允，你這樣子随手抓出一大把豆子，又讓我如何來猜？”
鄭曉白暗自好笑，表面上卻略作沉吟後，說道：“也罷！既然這樣……那老道長你就猜猜我手裏的豆子是單數還是雙數吧？這樣子總算公允了吧？”
老道士點了點頭，說：“這樣還差不多，不過嘛……既然是賭，總得有個彩頭吧？可是我看你這小子好象也不是個有錢人，卻不知你又要和我賭什麽呢？”
鄭曉白就等他這句話呢，聞言忙說：“小子我确實沒有錢，索性便和老道長賭一個承諾吧！這樣……不管誰輸了，之後都要無條件的答應勝者一件事情，如何？”
老道士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微微一變，死死盯着鄭曉白看了半晌之後，才淡然一笑，說：“小子有點兒意思！這賭注也夠豪邁的，不過嘛……貧道我在三十年前已經輸給人了一個承諾，答應別人終生不會走下峨眉山，所以……小子你若想讓我下山幫你做什麽事情的話……那就不用想了！”
鄭曉白搖了搖頭，說：“老道長請放心，若我真的僥幸贏了道長，也不會讓道長下山的，更不會讓老道長自殘、或者是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老道士聞言又猶豫了片刻，才終于點了點頭，說：“好吧……既然如此貧道就和你賭上一次！不過……你需得将豆子放在地上，然後重新抓起才作數，貧道總得大致看一下你這把豆子裏有沒有碎裂的，否則若出現一粒碎作兩半的豆子……那到時候究竟是算作一粒呢？還是算作兩粒呢？這總得先講個清楚吧？”
鄭曉白暗罵了一聲老狐貍，只得先将手裏的那把豆子放在地上，果然其中有一顆是裂作兩半的。
老道士哈哈一笑，先将那兩半碎豆子挑開來丢到一旁，然後說道：“小娃娃，想用這招來糊弄貧道？你還差得遠了！哈哈……咱們先說好了，等下再有碎裂的豆子，也皆不得作數！”
“好！”
鄭曉白咬牙切齒地應了一聲，重新在那些豆子中抓起了一小把，然後将握緊的拳頭遞到老道士面前，說：“現在請老道長猜猜我手中的豆子是單數還是雙數！”
老道士興奮地搓了搓手，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你上當了！貧道年紀雖大，可眼力還在，從三歲開始，每晚在暗室中盯着香燭半個時辰的苦功可沒有白廢！之前你随意在口袋裏抓起一把豆子也就罷了，貧道沒有直接看到，自然不知你手中抓了多少粒！可這一次你直接從地上抓起豆子來，貧道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怎麽……你還不服氣？那我可以告訴你，你手中的豆子一共是四十七粒，單數，不信的話你自己數數看吧！”
鄭曉白見老道士得意忘形的樣子也不生氣，很爽快的當着老道士的面前打開手掌，随後還不等鄭曉白一粒一粒的數給老道士看，就見老道士那張原本如同盛開的菊花一般的老臉驀然一僵，轉而變成了極度驚訝和駭然的神色，驚呼道：“四十六粒！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少了一粒！”
鄭曉白見這老道士只是用目光一掃，居然就能立刻報出自己手中豆子的準确數目，也不由得暗自心驚，心想虧得自己有儲物戒指這個逆天的神器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藏起一粒豆子來，否則若是真憑運氣和這老道士賭博的話，恐怕非得把內褲都輸掉不可呀！
“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鄭曉白淡淡地說：“怎麽樣……老道長可否認輸啊？”
老道士怔愣了片刻後，才終于點了點頭，說：“小子，我知道你肯定作弊了！不過嘛……既然我沒有識破你的手段，那麽就是你贏了！說吧……你想讓貧道做什麽？”
“撲通……”
鄭曉白聞言立刻毫不猶豫的跪拜下去，說：“峨眉新晉內門弟子鄭曉白拜見孤楓子前輩，還請前輩收弟子為徒！”
“這就是你的要求？”
孤楓子苦笑着說：“貧道一向疏懶成性，可沒有耐心教導徒弟！所以……你可要想好了，我可以遵守承諾，收你為徒，但你可別指望我能指點你多少！依我看……拜在我這老道的門下，你都不如随便拜一個四代弟子為師了！那些小家夥本事雖然差了點兒，但至少可以盡心盡力的教你呀！”
鄭曉白搖了搖頭，心說如果別人肯收我的話，我也用不着非要找你了呀！
但這些話沒必要和孤楓子提起，鄭曉白只是堅定的說：“弟子心意已決，請前輩收弟子為徒吧！”
孤楓子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伸手從懷裏掏出兩本陳舊的小冊子來，随手丢給了鄭曉白，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麽執拗，那貧道就破例收下你這個徒弟。這是本門的兩項絕學《一陽正氣訣》和《截手九式》，你且拿去研究一下，如果能練出幾分明堂的話，再為尋為師吧！且記……這兩項絕學不得私自外傳，哪怕是同為峨眉弟子也不行！否則一旦被我發現你洩露本門絕技，為師必會立刻取你性命！”
鄭曉白聞言再次無語了……自己這師父還真是有夠懶的呀！收了徒弟後居然随手抛給兩本書就不管了，一切全讓徒弟自己去練……真是尋遍天下也找不到這麽不負責任的師父了！
不過鄭曉白估計自己只要擁有技能點的話，這武功有可能不用練就會自然精通，如此的話，這師父教是不教到也問題不大，當下立刻躬身施禮，說：“弟子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