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江恒殊與江先生的電話挂斷以後, 傅真轉頭對江恒殊說:“我沒事, 你去公司吧。”
江恒殊一口拒絕:“不去,你這兩天要是太難受, 工作室就別去了。”
“還行吧, ”傅真搖搖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現在他對自己肚子裏有個小生命的這件事還是沒有一個特別清楚的認識,他說, “除了有點想吐外, 其他都挺好的。”
江恒殊擡手在傅真的手背上輕輕撫了兩下,“過幾天就好了, 再忍一忍。”
傅真嗯了一聲, 将腦袋靠在江恒殊的肩膀上。
“沙州紀事還有多久能結束?”江恒殊問, 畢竟再過兩個月傅真的肚子如果出來了,那時候他就不太适合出現在人前了。
傅真想了想,回答江恒殊說:“五月之前肯定能弄完, 我主要把接下來的劇情梳理完,再做一個簡單的腳本就可以了, 分鏡什麽的可以交給萬老師畫。”
江恒殊點了點頭, 叮囑傅真說:“別讓自己太累了。”
“我知道的。”
江恒殊問:“明天周末, 出去走走?”
傅真嗯了一聲, 等他的肚子起來了,至少有三四個月是沒有辦法出門的,其實也能出去, 只要他願意女裝。
不過這件事現在還不急,以後再說,傅真打了個哈欠,江恒殊見他有些困了,去廚房給傅真倒了一杯牛奶。
回來時候傅真已經把被子鋪好了,坐在床邊,垂着頭,如果再加上一個紅蓋頭的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等待新郎進來的新娘子了,江恒殊把溫牛奶遞到傅真的手上。
江恒殊伸出手,将他嘴角一點白胡子擦幹淨,接過他手中的空杯子,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忽然對傅真說:“對了,下周一去一趟民政局吧。”
“啊?”傅真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江恒殊話裏的意思,
江恒殊接着說道:“再找個時間,把婚禮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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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真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江恒殊繼續說:“邀請的人可能不會太多,主要是一些家裏的人。”
鶴溪江家便是家裏的人也不會少了,傅真恍惚間真的産生了一種自己即将要嫁人做新娘子的詭異感覺。
他啊了一聲,整個人依舊還處于發呆的狀态中,江恒殊站起身他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好了,睡覺吧。”
江恒殊去了浴室裏,傅真回過神兒的時候,聽着浴室裏嘩啦嘩啦的水聲,他咂了一下嘴,裏面還殘留着微微的奶香味,他也從床上站了起來,走進浴室裏打算漱個口,他透過磨砂玻璃,隐約可以看到江恒殊的身影。
傅真放下手裏的漱口杯,盯着江恒殊的身影又看了一會兒,猛地想起情人節的那個晚上,他呼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熱的臉,總算移開了視線。
江恒殊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看着傅真已經在床上躺好了,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黑色腦袋,聽見江恒殊的腳步聲,傅真把腦袋從被子裏往外又探出了一點,睜着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江恒殊,江恒殊在床邊坐下來,伸出手指在傅真的臉龐上輕輕戳了一下,問他:“你臉怎麽這麽紅?”
傅真毫不猶豫地推鍋:“可能是天要刮風了吧。”
江恒殊擡眼看了一眼窗外,覺得最近這個天氣要刮風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他垂眸,望着傅真,對他說:“要是不舒服要馬上對我說。”
“沒有不舒服。”傅真搖搖頭,他現在好得很,吃飽了也穿好了
江恒殊剛一上床,傅真就搜的一下鑽進了江恒殊的被子裏,江恒殊看到他剛才的那一系列動作,無聲失笑,原來這條小美人魚是泥鳅成精。
江恒殊将卧室裏的燈熄滅,黑暗中傅真的兩只手又不老實起來,在江恒殊的身上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跶來蹦跶去。
江恒殊一把抓住傅真那只不安分的手,将它握在自己的手心裏,低聲對傅真說:“別亂來,好好睡覺。”
傅真略微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江恒殊把他抱在懷裏,溫熱的手掌覆在他的後背上。
平海市最近新開了一家植物園,就在金沙區,離他們小區也不遠,兩個人是直接散步走到那裏去的。
只是現在還不到三月份,植物園裏大多植物都還在睡眠中,不過溫室裏面各色的花卉卻在争相開放,長長的花架從入口一直延伸到出口,花香馥郁,彌漫在空氣中,仿佛春天的預兆。
從溫室裏出來後,對面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面平靜無波,有一兩只小船在上面游蕩,湖上有橋,橋上有幾個身穿漢服的小姑娘正在拍照。
“傅真?”
傅真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他轉過身去,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向着他的方向跑過來,年輕人的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頭發淩亂幾天都沒有整理,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看起來頗為狼狽。
傅真認識這個年輕人,他曾經是傅真多年的好友,與傅真穿着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可惜後來,他喜歡上了唐彎彎,不僅與傅真分道揚镳,還甩了已經快要訂婚的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那個時候已經懷孕了,不過這件事只有傅真一個人知道,女朋友在被分手以後,什麽挽留的話都沒有說,毫不猶豫地出了國,直到今天都沒有回來。
傅真冷淡地同眼前這個人打了一聲招呼:“羅熙。”
羅熙看着眼前的傅真,抿了抿唇,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對他說:“當年的事,非常抱歉。”
這聲道歉與傅見琛發出去的那封自白書一樣,對傅真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轉身便想離開,羅熙又一次叫住他,他問:“你知道陳沫在什麽地方嗎?”
傅真低垂着眸子,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現在又想要做什麽,他說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羅熙抓住傅真的袖子,神情哀切地向傅真懇求道:“傅真,我不求你的原諒,我只想知道她在什麽地方,求求你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傅真搖搖頭,依舊是原來的那句話:“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的,求求你告訴我吧。”羅熙的眼睛變紅,一顆顆眼淚簌簌而下,他的異樣很快就吸引了周圍行人的目光,但是羅熙毫不在意,他只想要知道陳沫的消息。
傅真微微用力,将自己的袖子從羅熙的手中掙脫開來,然後越過羅熙,向着不遠處買水回來的江恒殊走過去。
羅熙轉過身去,金色的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閃爍,羅熙怔怔地停在原地,望着那水面,他好像在水面上看到了陳沫的身影。
你到底在哪兒啊?我好想你啊,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扔下你了……
然而這些話并沒有人能聽見,陳沫也不會因為他的這些話就回來。
傅真與江恒殊要離開的時候,他們又遇見了羅熙,他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植物園路旁的長椅上,雙目無神,好像被人抽去了靈魂一般。
江恒殊注意到傅真的眼神有點奇怪,問他:“認識的人?”
傅真搖搖頭:“從前認識,現在不熟。”
“那走吧。”江恒殊拉着傅真的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如今唐彎彎在網上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她計劃了好幾個月的沙州紀事現在也不得不停機,同時她還要面臨着多方起訴,尤其現在衆人得知唐彎彎并非是傅見琛的親生女兒,對她的态度就更加刻薄敷衍。
秦昭雖然擁有很多資源與權力,但是在這衆多難題面前,處理起來也有些勉強,更何況秦父秦母因為這件事對唐彎彎的偏見更重了,甚至要求秦昭與唐彎彎趕緊離婚。
秦昭身上背負的壓力一天比一天大,終于有一天他實在忍受不了了,歇斯底裏的向唐彎彎質問道:“我喜歡的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唐彎彎抿了抿唇,對秦昭說:“對不起,我就是一個為了成功,不擇手段的人,就像你現在知道的這樣。”
秦昭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唐彎彎現在連騙自己一下都不願意了,他呆呆地看着唐彎彎。
唐彎彎停頓了一下,她曾經通過系統得到過很多男人的愛,現在他們一一都要離自己而去,但是她眼前的秦昭不會,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不是她靠着系統得到的男人,也因此她最後會選擇與他結婚。
唐彎彎繼續說道:“怎麽?現在連你也要像傅見琛他們那樣,抛棄我了嗎?”
秦昭望着唐彎彎,雙眸中滿是凄苦,他咬了咬牙,“你讓我想一想。”
唐彎彎點了點頭,對秦昭說:“我無所謂,最多,我就是像從前一樣,孑然一身,你不必為此感到愧疚什麽的。”
這話說完,兩行淚從唐彎彎的眼中滑落。
秦昭抱着頭,感到無比的痛苦,他發出破碎的控訴:“我為什麽會喜歡上你呢?”
喜歡一個人究竟是喜歡他的什麽呢?是他的外貌?還是他的靈魂?可是靈魂又包括什麽呢?如何才能真正的看穿一個人,觸碰到他真正的靈魂?
這真的是一個世紀難題。
如果秦昭此時放棄了唐彎彎,那麽這些年的付出都成了一個笑話,可是如果不放手……這樣的唐彎彎也是他喜歡的嗎?
許久許久之後,秦昭重新擡起頭,看向唐彎彎,他對唐彎彎說:“你這段時間在家裏待着,不要再出去了。”
唐彎彎輕輕嗯了一聲,便知道自己在秦昭這裏算是過去了,但是秦昭一個人遠遠不夠,她要将自己失去的統統都拿回來。
她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多可能,絕對不會被輕易打倒的。
作者有話要說:唐彎彎的倒臺是一點點來的(保證讓大家滿意,但是要等一等),之前綁架傅真的林家兄弟被江恒殊耍手段弄到非洲去了,從江恒殊他們這邊來看,是林家兄弟自己綁架傅真,向傅家要贖金,但是傅家沒同意,所以他們才會對傅真痛下殺手(也沒痛下殺手,就是把他留在那裏自生自滅),從傅見琛這邊來看,最多就是唐彎彎當時把綁匪的號碼在從他的手機上拉黑(他還找不到證據),所以這件事不能讓唐彎彎直接倒下(尤其她現在已經不算傅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