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門]長生

第4章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從六點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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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像布偶娃娃一樣乖乖的躺在柳姨的懷裏，柳姨把她抱的很緊，她也緊抱着明月。

“柳姨，明月也想你了。一周不見，柳姨都瘦了。”抱着自己的女人豐腴的身姿變得消瘦，整個人有了種我見猶憐的嬌弱感。

柳姨抱着明月面上便是滿滿的笑容，聽見明月的話更是心裏樂開了花兒。“明月這麽久沒來看柳姨，柳姨想明月啊也吃不下飯，自然就瘦了。”

??“明月啊要是常來看柳姨，那柳姨一定什麽病都不會得的。”柳姨看着懷裏低頭不語的小姑娘，又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來了就陪柳姨吃早飯吧。”

明月默默的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大哥不喜歡她來柳姨這，她知道。

她還知道巷子裏的流氓們常常在背後嚼舌根子說柳姨，她們說柳姨是暗門子是賣皮肉的。

她知道那些人嘴髒什麽禍水都愛往人身上潑，她更知道柳姨絕不是那些流氓裏的那種不正經人。

柳姨有一雙很漂亮很通透的眼睛。她喜歡吟詩讀折子也喜歡半夜唱戲，她還會說洋文，還會畫油畫。

她就像一個大家閨秀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

她叫她明月時喜歡帶着兒化音，咬着字慢慢悠悠的拖長。

月兒這兩個字便極溫柔的在她嘴裏說出來了，柳姨叫她月兒時眼睛裏面是如水般的溫柔。

就像透着她在看什麽人。

柳姨很少出門，一般什麽東西都是身邊的丫頭去置辦，或者是霍邱給她送來。

那時明月還不知道霍邱叫什麽，但她知道每逢初一十五刀疤臉都會一大早就給柳姨送東西。這也是巷子裏那些流氓不敢為難柳姨的原因。

霍邱長得一臉兇相，手上有人命見過血身上也有殺氣。巷子裏面的流氓們吃軟怕硬恃強淩弱，真遇到霍邱這種人早夾着尾巴跑的遠遠了。

明月覺得柳姨是個身上有多秘密的漂亮女人，她和程先生的典雅不同，她像盛開的嬌豔的花朵。

一颦一笑皆是風情，她極美的容顏每日就在這四四方方不見天日的小院子裏面，讓年幼的明月心中浮起一絲惋惜。

早餐被秀秀端了上來，三菜一湯四碟冷葷熱素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這是一頓很豐盛早餐，菜式的豪華甚至趕得上珍馐閣的歡喜宴。

柳姨把面端到了明月面前：“月兒來嘗嘗柳姨親手做的面。”柳姨這的夥食一向好沒什麽稀罕的，但是柳姨親手下的面就尤為珍貴了。

柳姨有一雙白嫩如青蔥般的美手，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平日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明月看着柳姨期待的眼神，端起面來。

一大碗面條上面卧着兩枚圓滾滾的荷包蛋，厚實的燒肉片和青菜整齊的擺放在旁邊，上面還撒了一把翠綠的小蔥段。輕輕的吹開面湯表面的油花，明月喝了一口湯，睜大了眼睛。

明月很驚訝其貌不揚的一碗面條，湯水居然這麽鮮美。

“月兒喜歡嗎？”柳姨拿出帕子擦了擦明月的嘴角，眼神一下子變得飄忽起來，她似乎回憶起了什麽甜蜜的記憶“錦惜也特別喜歡我做的面。”

雖然錦惜是誰明月不知道，但她看着柳姨雖然笑靥如花但眼中泛起的淚花還是選擇沒有把‘誰是錦惜’這個問題問出口。

低頭夾起了面條，明月發現碗裏，只有一根面。戳破圓乎乎的荷包蛋，蛋黃留了出來，慢慢的和淡黃色的湯汁融為一體。明月低頭猛吃起開。

把一大碗面都吃了幹淨，明月擦幹淨嘴巴看着柳姨認真的開口：“柳姨，這碗面真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長壽面了。”

“好，好，明月喜歡就好。”柳姨從抽屜中拿出了一個包裹：“這是我最近為你做的衣服，繡了明月最喜歡的杜鵑花”。

明月收下了衣服便推着車被秀秀送出了院子。

出了院門明月推着車回頭看向柳姨的院子，她好像聽到了柳姨壓抑的哭泣聲。

明月推着車回了自家院子，她腦子裏亂哄哄的。既心疼面帶病容的柳姨，又有一種被欺騙的心酸感。

明月知道柳姨溫溫柔柔叫自己月兒的時候眼中看的是另一個人，她知道那碗面是給個叫錦惜的人做的，她覺得自己是個替代品，氣惱又心疼。

明月驀然覺得自己像個小偷。

心情不好的明月甚至無視了二哥在院子裏對她說的話。

李明立看妹妹無精打采的樣子沒說什麽，給她放了半天的假，又了明月十文錢讓她買些自己喜歡吃的零食。

明月看着兩個哥哥推車去擺攤也不好意思自己跑出去玩，她自告奮勇要給齊先生去送酬禮。

齊先生就是給大哥和未來嫂子算生辰八字的算命先生。城裏人都喜歡找他去算兇吉測八字解簽，他是城裏最靈驗的算命師傅，江湖人稱長沙第一算。

齊先生家住在三文巷子，就在李家兄妹的六民巷子前面。明月帶着一籃子大哥李明立給準備好的酬禮前往。

齊先生有個規矩，就是算命解簽不收錢。這是自古就傳下來的規矩，算命先生給人看風水是不要金銀俗物的。這規矩傳到今日，鄰裏街坊找他算命解簽送上一籃子瓜果時蔬即可。

明月悄悄的打開了蓋子，瞄了一眼看到裏面是：給齊先生準備的是二十枚紅雞蛋還有兩條風幹腌制的鹹魚。

啧，大哥這回也是下了本錢啊。明月心裏想着慢慢走進了三文巷子。

六民巷子裏大多住的是叫賣的商販所以巷子裏面常年飄出食物的香味。三文巷裏面一進去便能聽見各種各樣的叫賣聲，和六民巷不同，三文巷子裏賣的都是古老之類的老物件。

三文巷的一切在明月看來都極為新鮮，慢悠悠的走着明月很快就找到了齊先生的家。

齊先生有個老茶館，從老茶館旁邊的小路走進去就會看到一條細窄的走廊。走到最裏面便看到一個八扇門齊開的小香堂。

梨花木大桌後是個穿着粗布長褂的少年，身姿欣長，正拿着筆在紅紙上不知道寫着什麽。

見明月進來少年把手裏的紅紙遞給了對面坐着的婦人。

見客人都走了，少年整了整理長衫：“小姑娘你是來幹什麽？”

“齊先生，這是我哥讓我送來的酬禮，我是六民巷李家的。”明月把籃子放到了桌上，看了一眼眼桌子上圓滾滾像小豬一樣的香爐，就轉身出去了。

長衫少年看着小姑娘掐指一算不由得啧啧稱奇，看向小姑娘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異色：“有趣，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