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愛她
“恩。”路瑾年應了聲, 反問：“你那麽喜歡她, 為什麽要和江淑宜訂婚？”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沈泓挑眉。
路瑾年當然知道沈泓問的是什麽，他笑：“我想，我是第一個知道的人。三年前, 你把我弄來的紙條弄不見了。”
沈泓有些尴尬, 他承認自己做得有點幼稚，但是……如果再來一次，他可能還會那麽做。
路瑾年對他而言是個威脅。
“所以，為什麽？”路瑾年繼續問。他一直都想不通, 當年那個看似冷漠，實質對程冉言一言一行都很在乎的沈泓，怎麽會突然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與江淑宜訂婚。
沈泓沉吟片刻, 他反問：“如果我說，我是為了她呢？”
“為了她，所以傷害她？”路瑾年嘲諷道。
“我不會讓她有一點的危險，哪怕只是萬一。”沈泓緩緩開口, 繼而道：“當然, 我也會為自己的錯誤而承受這些代價。”
“如果代價是永遠失去她。”路瑾年微笑。
沈泓眼眸裏閃爍着光芒，他說：“我不會放棄她的。”
“如果, 你已經輸了呢？”
“你們在一起了？”沈泓眼眸一緊，啞聲問道。
路瑾年只是笑，并沒有回答。
程冉言只休息了兩天就出院了。蘇櫻已經上《最佳歌手》，得到了很好的反響；夏藝也去了個叫《約會吧》的節目，和一個叫江星的男明星炒CP炒得正火熱。唯獨她, 廢得躺在病床上，樂滋滋地吃着蘋果。為此，她收到了藍閱的抗議，第一天還好好地勸她休息，第二天就開始催她趕緊出來活動活動，說是有個劇本可以去試鏡。
演戲？她怕是不行吧。但莫名的，懷揣着一絲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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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瑾年正替她收拾東西，門外就有人進來了。
程冉言回頭，正是羅茜和陸海亭。陸海亭一身黑色衣服，看起來沉默很多。羅茜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茜茜？”程冉言喊，羅茜一笑，什麽也沒說，只是上前抱住了程冉言。程冉言鼻子有些酸，安慰道：“哭什麽呢，都結束了。”
“言言，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羅茜認真道，陸海亭見狀，上前擁着羅茜雙肩，試圖安慰她。
羅茜這才分開，抹了抹眼淚。陸海亭朝程冉言鞠了個躬，說：“冉言，謝謝你。”
“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麽好謝的，更何況擺平夏海的又不是我，是他。”程冉言說着，指了指坐在一邊的路瑾年。
“對，謝謝路醫生。”羅茜說着，又晃着腦袋看了病房一圈，又問：“冉言，沈少爺怎麽樣了？你也替我謝謝他。”
程冉言一愣，有些不明白羅茜的意思，她說：“沈泓嗎？”
“是啊，他的傷好些了嗎？”羅茜繼續問着。
“他受傷了？”程冉言吃驚問。
羅茜和陸海亭面面相觑，沈泓那天突然沖進來幫程冉言擋住花瓶，流了好多的血，他們都吓死了。可是，程冉言不知道嗎？
“恩，他替你擋掉了花瓶，腦袋磕了一個洞，就住在隔壁間，你要去見見他嗎？”路瑾年忽然開口。
所有的人都能看見程冉言臉色瞬間的白了，路瑾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忙補充：“他沒什麽事。”
“哦……”程冉言垂下眼，沒再說話。
“去看看他嗎？”
“不了。”
那一聲“不”，輕得就像是嘆息。
隔壁間沈泓休息了兩天，恢複得很快，這會兒已經起身，開始操作電腦了。他盯着電腦，在加班加點的幹活。這些天他到處轉悠，公司的事務擠壓不少，他得快速解決。
坐在一邊的軒華唉聲嘆氣。
“……幾個意思。”沈泓擡眼。
“少爺，程小姐她已經出院了。”軒華默默開口。那天接到路瑾年電話，說少爺受傷了，他和筱黎吓得魂都飛了。手術過後，原本是要接回沈家休養的，但少爺腦子抽了非要住在醫院……結果，程小姐一眼也沒有看過少爺。
“哦。”沈泓面上沒什麽表情，但他握着鼠标的手已經停了，暫停的那個頁面正好是《大唐李世民》的頁面。他有時候工作煩了，都會順手去看一下娛樂圈的情況，替她挑資源。
軒華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當初少爺與江淑宜訂婚，他們也為程小姐打抱不平，還特地給少爺擺了一陣臉色，但去了美國以後，他們才知道少爺有多不容易……程小姐愛少爺，少爺又何曾不愛小姐呢？只是少爺身世看起來風光，實則處處受人挾持，有衆多的無奈罷了。倘若程小姐已經移情別戀，那麽少爺這份情，又該去往何處呢。
軒華突然覺得自己想得有些多，不由得再嘆了一口氣。
沈泓：“……”
程冉言走了以後，沈泓沒幾天也就出院了。他覺得還是回家調養比較好，在醫院他的門前總是那般清冷，來來回回只有軒華、筱黎和江叔。但他總是等不來那個人。
或者，是她不知道他在醫院。哪怕這只是一個自我安慰的謊言。當年，她也是那樣的心情嗎，那麽，他真是殘忍呢。對于她給予的冷淡，他無從責怪，不敢責怪。
BRIGHT STAR為感謝粉絲，特地舉行了一場公演，在這場公演結束之後，她們将會以個人為單位進行活動，同時，也作為組合準備下一張專輯。
以前她們是連免費公演都只有幾十個粉絲的十八線，而今，陣容已經擴充到幾百人了。舉行公演的地點是B市的一個小型體育館，時間，恰好是程冉言的22歲生日。
這天來了很多的粉絲，她們舉着大大小小的燈牌，場館外還擺放了一排排的易拉寶，聲勢很大。娛樂圈還有一些前輩也送來了花籃，表示祝福。
這場生日宴，注定不平凡。
此時，距離開場還有一會兒，BRIGHT STAR正在後臺化妝。程冉言正在憂愁一件事，因為今晚是她的生日。因為羅茜、陸海亭要來，所以她只能叮囑程思思不要出席。程思思卻只是笑，沒說來，也沒說不來。但是，最怕什麽就來什麽。程思思的聲音已經在後臺響起。
“程思思，你不拍戲，你來幹什麽。”程冉言頭都大了，一個勁把程思思往外推。
程思思嫌棄地拉開她的手，說：“你的生日我不來，像話嗎。”
“我可不保證羅茜會不會上來把你揍一頓。”程冉言努嘴。
“你不攔着她嗎？”
“不攔。”程冉言置氣道。說到底，程冉言始終是介懷的，但到底是出自心疼。程思思與夏海的事情，她略有所知，也曾三番兩次阻止，軟的硬的什麽方式都試遍了，但程思思總是左右而言其他。
程思思總是一臉理所當然。程冉言還記得那次大吵，兩個人都哭了，程思思仰着頭，倔強地說：“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會付出一切代價，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
“非要用這種方式嗎。你明明不愛夏海的，非要這般踐踏自己嗎。”她不解地問。
程思思的回答很耐人尋味。
“言言，這是代價。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麽幸運，能有那麽一個人默默地保護你，幫助你。”
她便沒了言語，沒了立場。
只是，有人一直在保護她，幫助她嗎？
今晚的公演很重要。BRIGHT STAR今晚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特別是程冉言，畫了個很仙的妝，美麗的眼角旁點了幾個瑩亮的的花紋，顯得更加漂亮。BRIGHT STAR一連表演了很多個節目，引來全場喝彩。緊接着就是個人秀，她們分別會單獨演唱幾首歌。
程冉言唱的正是她自己創作的《light》。她穿着粉紅色的曳地長裙，站在舞臺中心，宛若一個仙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活潑的曲調響起，她空靈的聲音萦繞在整個場館。随着她的歌聲，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種美妙的氛圍裏，歌聲裏那時而甜蜜時而憂傷的情緒直直地傳達到他們的心。
就好像這是程冉言的故事，她唱得那麽認真，直到眼裏已經閃起淚光。她的眼睛看着觀衆席，她看到第一排的路瑾年，程思思、羅茜和陸海亭，她們都安靜地看着她。再然後，一個角落的身影閃入她的眼眸！
那樣的眼，璀璨如天上的彩虹，哪怕是隐沒在人海裏，依然出塵脫俗。那樣的人，只有沈泓。
沈泓居然來參加她的公演，他居然會在這種場合裏出現……程冉言的腦子忽然紮成一團，亂七八糟。
她忽然有些緊張，但她急切想要擺脫，于是，轉移視線，節奏也稍微亂了。臺下的路瑾年意識到了什麽，他拿了早已經準備好的999朵玫瑰，笑了笑，大步上前。
臺下的觀衆開始歡呼，程冉言瞪大眼睛，手裏的話筒被路瑾年突然而來的擁抱撞開，她只聞到了一股花香，整個人就被路瑾年擁入懷中。
路瑾年在她發愣的瞬間，把玫瑰放入她的懷中，溫柔說：“程冉言，我愛你。”
臺下已經一片嚎叫，女粉一個個捂心口說少女心飛起，男粉一個個拎了牌子，挽了手袖，恨不得沖上臺去把路瑾年拖下來打，居然抱他們的女神，簡直不可饒恕！
藍閱也傻眼了，趕緊看了一下臺本，沒有！媽的，這下要鬧緋聞了，他趕緊在臺下打手勢：路瑾年，你給我滾下來，滾下來！
程冉言看見路瑾年溫柔的笑容，她下意識想去看那個身影，路瑾年卻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回頭。
路瑾年的執拗，正如她當年的執拗。程冉言知道，一頭走到底會輸。可是，她只能一輸到底。
是真的，那一瞬間，路瑾年是她的光，照亮了她心底那個黑黝黝的傷口。
遠處。
沈泓第一次在人群中隐沒。
全世界都是光，只有他在暗處。
舉着相機的手沉重地垂落下來，像是嘲諷自己，又像是在可憐自己，他輕聲笑了笑。他聽見旁邊的人在小聲議論。
“哎，你看，他們好般配啊。”
“那個男的，肯定在追程冉言。”
“……”
他也有這樣的一句話想說。
在一個只有他和她的地方，給她彈琴。
告訴她，其實他一直都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