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醉酒
自從來到沈泓身邊，程冉言的生命裏就只剩下三件事：吃飯睡覺調戲沈泓。
相對應的，沈泓的日常生活也就多了一樣事，那就是--被調戲。軒華充滿正義感，私下向沈泓提議：“少爺，不如讓我去吸引程小姐的注意力……”說着，勾了勾自己的那雙眼，順便秀了秀自己的腹肌。
沈泓淡淡瞥了他一眼。
筱黎朝軒華踹了一腳：“照照鏡子。”
今天是程冉言與沈泓去學校路上的第N次偶遇。程冉言遠遠地認出了沈家那輛車，透過車窗還依稀能看見沈泓靠在位置上打盹。
“思思，快看，我沈泓。”程冉言情緒高漲，拉了拉程思思胳膊。
程思思是程冉言大伯的女兒，也就是程冉言的堂姐。她比程冉言年長三歲，□□于M市最名貴的大學。與程冉言的性子不同，她十分理性，視愛情為垃圾，人生夢想當一個大明星，實現暴富。今日是盛德開學考試後的第一個家長會，伯父伯母不在家，程冉言便盯上了程思思。
當時程思思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你要我參加家長會？你當我是你媽呢……”
“你不是想見一見沈泓嗎？我們學校帥哥可多了，去不去随便你了。”程冉言靈活躲過程思思扔過來的拖鞋，眨了眨眼道。
程思思一瞬笑顏如花：“我去。”
女人啊女人！
此刻，程思思費力地用自行車載着程冉言，至于為什麽是自行車，是因為程思思覺得這樣能在一衆四輪車中脫穎而出。
程冉言朝那輛緩緩駛過的車喊了聲“沈泓”。程思思連忙望去，只見一個清俊的側臉晃了過去。她懵了幾秒，回頭對程冉言說：“好帥！好帥！好帥！”
程冉言驕傲地擡起了下巴。
就在這花癡時刻，意外發生了。“砰”的一聲，她們連人帶車翻進了公路旁的田野地。
路上的人紛紛側目。沈泓恰巧睜開眼，從車的後視鏡裏目睹了這一場悲劇的發生。他蹙眉，是真的想打“12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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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冉言邊喊着“哎呦”邊摸着發疼的屁股起身，程思思比她慘烈一點，一頭栽進田裏的坑，撅着屁股，好在今天穿的是長裙……程冉言連忙跑過去攙她起來。
“這沈泓有毒啊……”程思思皺眉控訴。
程冉言向她比了個噓，程思思回頭一看，公路邊上已經圍滿了吃瓜群衆。也就是那個時候，陸海亭二話不說就跳了下來，他問：“有沒有受傷？”
程冉言一眼便認出了陸海亭，盛德美男排行榜他名列前茅。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那兩個梨渦淺淺，極是可愛。
最重要的是他是羅茜喜歡的人。
羅茜和程冉言本是網友，在盛德成功面基後，正式确立損友關系。她們的相識完全印證了那句話--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三年前，程冉言為了打聽沈泓的事跡，去盛德貼吧發帖，羅茜給予了她莫大的幫助。兩人加了好友，聊起天來，這一聊就更不得了了，羅茜之所以那麽熱心，完全是因為羅茜也有苦逼的暗戀史。志同道合，結為盟友，互相打氣。
不同的是程冉言要勇敢得多。聽說程冉言要來M市追沈泓的時候，羅茜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反觀自己，羅茜對那個從小和自己一同長大的男孩陸海亭稱兄道弟，不敢透露一句暧昧。
“沒事。”程冉言笑了笑擺手。
“能有什麽事。”程思思毫不解風情地說着，大步一跨正想要徒手把自行車扶起來，剛一踮腳，腳上卻像是抽了一下，痛得她冷汗直冒：“卧槽，痛死了。”
陸海亭似乎是沒想到長相如程思思這般淑女的人，會說出這等粗鄙之語，驚吓地看了程思思一眼。
程冉言趕緊扶了她一把，說：“你不會是骨折了吧。”
“冉言，我送她去醫院吧，反正我也不去什麽家長會。”陸海亭勾了勾唇，朝程冉言示意。
“那行啊，拜托你啦。”程冉言朝他點頭道謝。
盛德的家長會籌辦得向來花裏花哨，花樣百出。盛德的家長會以年級為單位進行舉辦。程冉言走進學校的小禮堂時，各班級的學生家長已經入坐了。舞臺上已經熱了場子，教導主任的發言剛剛過去，小禮堂裏想起震耳欲聾的掌聲，沒有幾個人意識到程冉言偷偷摸摸的身影。
當然，除了沈泓。他全程都漫不經心地看着門口，直到他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眉尖一挑。
“少爺。”坐在旁邊的軒華拍了拍沈泓的肩膀。
“有事？”
“咳咳，到你發言了。”軒華湊到沈泓耳邊溫馨提醒着。此刻，臺上被無視的教導主任對着沈泓依然笑容滿面，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沈泓這裏。
“讓我們有請年級第一高三A班的沈泓發言。”
掌聲夾帶着尖叫聲。
沈泓這才不緊不慢地起身，套着格子的白色校衣裁出他挺拔瘦削的身子，落在全世界的目光裏，漫步輕盈。
“親愛的老師同學們大家好。”他擡了一眼，開口道。聲音永遠是不輕不淡，有如高山流水那般清隽。
程冉言看着臺上的沈泓，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喜歡他這件事，本身已經足夠美好。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沈泓說完，朝着臺下的觀衆鞠躬，臺下一陣掌聲。
程冉言有些懵，這就完了？這還不到一分鐘吧？學習經驗呢？學習感言呢這敷衍的态度還能更明顯嗎。程冉言心裏默默吐槽着，禁不住朝沈泓翻了個白眼。
她還沒看夠呢。
沈泓發言過後，就是一些頒獎程序了。程冉言上臺領獎的時候，就站在沈泓旁邊。沈泓很高，她與他并肩而立，微微仰頭，可以清晰瞧見沈泓漂亮的輪廓。沈泓長得那麽幹淨，整個人像是有香氣一樣，就是那種一看上去，你就想要抱一抱他，蹭一蹭他那漂亮的臉。
那的确是程冉言第一次見他的感覺。多年以後在沈泓的逼問下程冉言坦白從寬，沈泓笑得很是得意，他說，程冉言，你是變态。
程冉言不以為意，為了他，當個變态，何樂不為？
喜歡你，吃再多的苦，又何樂不為？
輾轉數年，始終如一。
漫長而無聊的各種程序終于完結。大廳裏各班的家長聚在一起唠嗑，學生們也圍在一起，吃吃喝喝笑笑。其實這場家長會也頗有新生見面會的意思，讓大家都認識一下。
盛德是個體制開放的院校，對于學習閑暇的活動，對公子哥們的娛樂倒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程冉言班上氣氛很熱鬧。大夥在班長的帶頭下，玩得都很開心。程冉言本來想草草喝上一杯酒撒腿去找沈泓的，無奈被一個女生拉住了，那女生叫夏可熙，開口就說：“程冉言，別急着走啊，留下來和大夥一起玩嘛。”
“對啊……”大家紛紛附和。
程冉言臉皮再厚，也挪不開腿了。
而此時的沈泓一個人倚在角落裏，手裏拿着杯果汁，他手裏拿着個手機，時不時按一下，而視線則時不時地晃一下。
軒華和筱黎站在沈泓的不遠處，安靜地看着他們少爺打哈欠。
“少爺今天怎麽不走，他不是說這種聚會最無聊的嗎？”軒華撐着臉回頭問筱黎。
筱黎搖頭：“按道理，以前的少爺早就翹課回去睡大覺了。”
“我們少爺很反常啊。”
“來，讓我敬漂亮聰明又勇敢的程冉言一杯酒。”夏可熙拿起一杯酒，敬向程冉言。程冉言一愣，看了看大家，大家都起哄地看着她，她心裏忽然暖洋洋的，便拿起酒杯，開心地道：“謝謝。”一飲而盡。
喝酒開了頭，就很難收尾了。大家你敬一杯，我敬一杯，程冉言心裏高興，也不在意，每一杯敬上來的酒都一飲而盡。但她的酒量卻是極好的，除了臉頰上的那兩抹暈紅，意識還是很清醒，一雙笑眼亮亮的，逢人就笑。
倒是想灌醉她的那幾個人一個個已經醉态橫生。後邊還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這個游戲，程冉言很不幸的第一個中招。
哄笑聲四起。
“程冉言，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都行。”程冉言笑笑。
“好，那你去敬沈泓三杯酒，讓他喝下。要不然，你就跳一只熱舞。”夏可熙暧昧地笑着，指了指遠處的沈泓。程冉言望去，沈泓相隔着人群中心，相對而立。
無論這個世界有多熱鬧，他總是自成一格。
夏可熙的話剛說完，大家都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在衆多聚會中，就沒有人見過沈泓喝酒，這個挑戰無疑是故意刁難。一個剛來的程冉言，誰相信她會有那種能耐？
沒有人敢去挑戰那位少爺的底線。
“好呀。”程冉言笑開。
程冉言拿了一個杯子和一壺名酒，走穿過中間的人群，來到沈泓面前。
“沈泓！好久不見！”程冉言很開心地說。
沈泓修長的手在手機上一頓，道：“剛才在臺上看着我的是誰。”程冉言笑了，酒意在她的眼裏蕩漾開來，甜美裏有幾分妩媚。她本就是明豔的姑娘，只是笑起來的時候看起來清純甜美。
“喝那麽多酒，滿身酒味。”沈泓略是嫌棄地看了程冉言一眼，說着自動避讓三尺，然後把手機擡起來，對着程冉言的臉就是一拍。
程冉言一驚，連忙伸手要去拿沈泓的手機。沈泓抓住程冉言的手腕，然後冷漠地把手機扔口袋裏，抱肩看她。
一臉欠揍……一臉欠親。
“删了，不好看。”程冉言緊張地就要伸手去掏沈泓口袋。沈泓臉上一僵，忙躲開，警惕地看程冉言：“程冉言，公共場合，注意你的行為。”
于是，程冉言伸出去的手，像只鹹豬手一般，火辣辣地伸了回來。程冉言喪氣極了，垮了臉，不死心地拉了拉沈泓衣袖，說：“放學別走。”
沈泓搖頭，冷漠臉：“去哪兒。”
“和你聊點人生大事。”程冉言朝沈泓擠擠眼，然後轉身就要走，沒想到被沈泓喊住了。
“程冉言。”
程冉言聞言，臉上頓時笑開了花，一瞬蹦回到沈泓身邊，笑：“怎麽了？”
“不是讓我喝酒嗎？”沈泓挑眉。沈泓實在不懂，程冉言難道端了酒瓶子過來，就為和他說幾句話？
可程冉言确真的是這樣想。他不喜歡，她當然不要他喝。熱舞什麽，回去甩個笑臉糊弄過去就行。
“你不是不喜歡嗎？”程冉言反問。
“恩，不喜歡，難喝，還臭。”沈泓誠實地說着。
“那就行啦。酒我來喝，你只要負責帥帥帥。”程冉言道。那些年的程冉言對沈泓可謂到了“寵溺”的态度，哪怕是倒追，那也是處處照顧着他的情緒。
沈泓輕哼了一聲，似是不屑，從程冉言手中搶過了那一小壺酒，倒瓶就喝。有些酒落在他潔白的衣領上，滾在他的肌膚裏，只見他喉結四下翻動，這個少年在這瞬間竟有了男人的性感。
他一飲而盡。
然後，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