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當汪藝侬得知被自己遺忘的那個男人就是宋慕懷的時候,內心有說不出的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是複雜的,震撼、懵逼、抗拒……但內心深處還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可思議和慶幸,感嘆于這個世界奇妙的同時,她在考慮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侬侬,不管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發現自己說漏嘴的駱雨喬這樣說道。
她到達洗手間之後就興奮、開心地抱着汪藝侬,告訴她自從她出車禍之後她多麽多麽想她,說完才知道,汪藝侬失去了部分記憶。
在汪藝侬的追問下,駱雨喬和沈樂瑤把她和宋慕懷上一世的事情說了出來。那時候汪藝侬才知道,原來自己失去的那些記憶,都是和他們的感情經歷相關的。
但因為汪藝侬和宋慕懷幾乎是突然分手的,所以駱雨喬和沈樂瑤一直都不知道他們分手的具體原因。
她們只把自己知道的、看到的都告訴了汪藝侬。
“總之,你們分手之後,宋慕懷就從英國回國了。回國之後的事情你都記得了,我覺得你們分手的原因,也不難猜。”駱雨喬有些忿忿然。她對宋慕懷的印象極差,沒想到他是那種人,回國後整天鬧緋聞。
雖然那時候汪藝侬像是完全沒任何感覺似的,對他的各種新聞都無動于衷,但她知道,他的這種行為深深傷害了她。
汪藝侬一直不肯告訴她,他們分手的原因,只說是性格不合,不适合在一起。但看到宋慕懷回國後的樣子,駱雨喬這些朋友們,都暗自往同一個原因猜想。
這個故事不難猜,很俗套,幾乎是大家立刻就能腦補出來的。
不外乎就是富家公子和灰姑娘的現實版,當新鮮勁過後,深情專一的富家子就露出了本來面目。人們本來就不願意相信有錢男人會專一,汪藝侬和宋慕懷的分手,并沒有讓大家很意外。
當他們看到宋慕懷回國後的樣子時,就幾乎在心裏确定了。他們之所以分手,大概就是非常狗血的原因吧。
出軌、腳踏兩只船什麽的,他們可以肯定,當性格倔強剛烈的汪藝侬發現男朋友背叛自己的時候,一定會毫不猶豫離開他,選擇分手。
只是駱雨喬沒想到的是,在之後的幾年內,汪藝侬都沒能忘記他。雖然她從不說,但駱雨喬作為她的發小,最好的朋友,時間一久,也就察覺了。
她從不願意在任何場合、任何時間、和任何人提到他,偶爾有不知情的人不經意地提到了宋慕懷,汪藝侬都會立刻臉色異常。
那是一種強裝鎮定卻又失敗的樣子,駱雨喬那時才知道,即便分手了,宋慕懷對她的影響依然很大。而原因,只有一個,汪藝侬沒有放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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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一點,這一世的汪藝侬也感到很奇怪。按照她的性格,如果她發現男朋友背叛了自己,她怎麽可能還會一直在心裏愛着對方?
可是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和宋慕懷當時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麽,對于自己無意中得知的真相,她當下只問了自己一個問題:想和他分手嗎?
答案是不想。
所以她立刻決定,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這樣也許反而更容易一些。
這一世的宋慕懷并沒有做錯什麽,他是無辜的。
雖然這麽想,但汪藝侬的心裏,卻免不了對宋慕懷豎起了深深地防備。她有意識地把自己的愛慢慢往回收,企圖在“背叛”到來的那一刻,自己可以被傷得輕一些。
女人總是善變的,她時常在“默默等待那一刻來臨”和“現在就果斷結束這一切”兩者之間徘徊。
就這樣自我折磨了一年之後,從牛津本科畢業了的宋慕懷,來到了ucla就讀研究生。當他以為她會從宿舍搬出來和他一起住到他們山頂的家時,汪藝侬拒絕了他。
以太遠為由,她要繼續住在宿舍裏,da換宿舍的時候,汪藝侬也拒絕了。
“為什麽?”宋慕懷問。
他好不容易等到兩個人終于可以整天在一起、不用兩地分離的日子,結果她卻拒絕和他同住。
“我不想進入長期的同居狀态,你看amanda和bob,他們也沒住在一起啊,不是也挺好的,各自都保留一些空間,更自在一些。”汪藝侬理直氣壯地回道。
她在兩個人的關系中一向是霸道慣了,多數時候,宋慕懷都是依着她的。
本來這種事情,宋慕懷是不可能妥協的。但因為他這一年來都過得膽戰心驚、小心翼翼,深怕惹汪藝侬一個不高興,自己就要被打包退貨,所以他只能咬咬牙忍下了汪藝侬再一次的“冷暴力”。
他發現自己被推到了一個為難的位置,他知道駱雨喬和沈樂瑤一定和汪藝侬說了什麽,否則汪藝侬不會從那之後就對他忽冷忽熱。
但是他不敢去和她攤開來挑明了說,他不确定她知道多少,因為他知道汪藝侬并不是一個喜歡跟別人談論自己感情**的人。所以就算是駱雨喬,也未必知道得很詳細。
而且,汪藝侬并沒有立刻要求和他分手,說明情況還不是特別壞。他一直不肯做出是否坦白的決定,就是害怕如果汪藝侬恢複上一世全部的記憶之後,會又一次選擇和他分手。
可是他一直隐瞞自己重生的事實,就得一直忍受她的若即若離。
坦白是一把雙刃劍,他現在還沒有決定,是否要将這把劍揮向自己。
汪藝侬大三之後的課程一直都很滿,因為是電影專業,他們常常有一些拍攝的作業,經常要外出到很遠的地方取景,很辛苦,也很充實。
宋慕懷在研究生期間,一直住在自己的山頂別墅裏。
如果汪藝侬的拍攝作業是在周末的話,他會跟着一起去,幫幫忙打打下手,甚至是當個司機,他不在乎,只要可以陪伴她,和她在一起。
可是有時,他們的拍攝是在周中,即便是出城拍攝,汪藝侬也堅持不讓他跷課陪她。
有一次他在學校餐廳吃完晚飯後沒有立刻回家,因為知道汪藝侬今天不會回來,所以他留在學校裏打了一晚上籃球。
有些精力是要消耗一下的。
當他打到10點多開車到家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別墅裏亮着燈。
他在遠處停好車,悄悄從車庫拿着棒球棒一路走到客廳,沒發現什麽異常。他眸光冷厲,動作利落地把一樓全部檢查了一遍之後,才輕聲上了樓。
二樓的燈打開得很少,有些暗。他豎起耳朵仔細聽,沒有任何聲響。他一間一間房間打開檢查,到達最深處的主卧時,已經是全身濕透。
然而當他打開自己的卧室門後,撲鼻而來的是他熟悉的香味。那是汪藝侬愛用的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她應該是剛洗完澡出來,那味道是從浴室裏飄出來的。
卧室裏開了床頭的小燈,床上躺着的人正背對着門口的方向。她穿着清涼,露着香肩和長腿,沒蓋薄毯,頭發也是半幹的,似乎是等他等到睡着了。
汪藝侬和他一樣,睡覺時是不喜歡有任何光亮的,那會影響他們的睡眠。但她現在卻為他留着一盞燈,宋慕懷眼裏瞬間充滿柔情。
他輕輕阖上門,進浴室很快洗了澡,出來時,手裏拿着電吹風。
想了一下,還是輕輕走到汪藝侬的床邊,他親了親她的臉,輕聲喚了她幾聲,她就醒了。
他就知道她沒有睡熟,但他看得出她很累。
“把頭發吹幹了再睡。”
看到她醒了,宋慕懷就順勢坐到了床頭,在自己的腿上鋪上了毛巾。
汪藝侬迷迷糊糊地擡頭趴到他的腿上之後,才打着哈欠含糊道:“你怎麽才回來呀……”
宋慕懷用手試了試她頭發的濕度之後,才道:“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回來給你吹頭發呢?”
宋慕懷有些生氣,她是多不喜歡主動打電話給他啊,電話也不知道打一個,害他剛剛以為家裏進了小偷。
“才沒有呢……”汪藝侬嬌聲否認,她就是不喜歡把頭發吹幹,不過她好喜歡他每次幫她吹頭發的感覺。
說完,她就在他的腿上蹭了蹭,一手抱了抱他的大腿,撒嬌得笑了笑。
宋慕懷雖然冷哼了兩聲表示自己“不吃這一套”,但臉上卻滿是寵溺的神情。
“你們不是明天才回來嗎?你的車呢?”因為沒看到她的車,所以也就沒想到會是她。
“……”汪藝侬本來軟軟趴着的身子瞬間變得有些僵硬,她沒有回答。
宋慕懷立刻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這是她心虛時的慣有表現,他停了手裏吹幹的動作。
“說。”他盯着她的後腦勺,在想如果她還不說,就把她拎起來面對面拷問。
“車在修理廠……”汪藝侬悶悶地答道。
“撞車了?你在車上?有沒有怎麽樣?”宋慕懷聞言立刻緊張地伸手拉起她的衣服,背部一片雪白,沒有任何傷痕。
他不放心地将她從他腿上翻了過去,她的兩條腿只穿了短褲,一目了然。所以他只動手把她衣服拉起來檢查,她穿的吊帶背心領口很低,他掃了一眼沒看到任何傷痕就專心檢查她的衣服下面。
“啊,幹嘛啦,我沒事。”因為汪藝侬沒穿內衣,所以她在他掀她衣服的時候,伸手壓住了自己的衣服。
雖然他們早就坦誠相見了,但這麽直接的掀她衣服還是很奇怪啊。
宋慕懷無語地看着她,正要問她有什麽好害羞的,這才發現她的額頭腫了一塊。
剛剛她側睡時,被頭發擋住了,他根本沒看到。
“撞到頭了?我看看。”宋慕懷放開她的衣服,撥開她的頭發檢查,臉上滿是擔憂和不悅地表情。
“走,去醫院。”看到那一大片紅腫之後,宋慕懷起身拉起她。
“哎呀,不用,就撞了下頭而已,不嚴重。”汪藝侬不想去。
“誰開的車?”宋慕懷微眯着雙眼,蹙眉問道。
汪藝侬心虛得眼神不敢直視他,良久才吶吶的回道:“我……”
宋慕懷看着她,用不容拒絕地語氣宣判:“畢業之前沒有我在旁邊,不準開車。”
誰知道,汪藝侬聞言竟然立刻回了一句:“憑什麽你出過車禍就可以繼續開車,我就不能?”
說完,兩個人都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卷開始進入第四階段,揭露上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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