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不太乖
整個午休，蘇柔柔都呆呆的看着窗外。
心裏莫名煩躁，一邊懊惱喬子盛一邊嘆氣。
微風過，樹影斑駁，她心裏還在想着令一件事。
來臨海前她調查過玉城的天氣，這裏四季分明，還是全國四大火爐之一的城市，夏季多半都是接近40°的高溫天氣。
夏天啊，蟬鳴啊，熱風啊，沒有一絲清涼的觸感。
這樣的夏天她最擔心了。
更別提熱情似火的季節裏，還有即将要到來的體育測跑。
高二學期期末會進行體育測試，分數會進入德智體美參考項，對以後的考學有幫助。
五一回來再次換了新課表，删減了自習課，增加了一堂體育課。
一周兩節，聽其他班上的學生說，新來的體育老師簡直慘無人道，每堂課之前都得逼着學生跑兩圈，跑到最後跑散了的還有懲罰。
兩個四百米啊，八百米那就是一千啊！就蘇柔柔？
放過她吧！她能跑到上氣不接下氣，直接躺下了事。
下午第一節課就是體育課，蘇柔柔給江熠人使眼色，她秒懂，去了廁所。
格子間，江熠人幫她調着內衣肩帶。
“老是滑下來，真煩。”蘇柔柔嘟囔着，帶着些小委屈。
江熠人反手戳戳她的胸，蘇柔柔“哎呀”一聲叫出來，“幹啥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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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有點羨慕，“超級軟的诶，不過怎麽小了些？”
蘇柔柔駝着背，湊在她耳邊，“我穿了顯胸小的運動內衣還在外面加了一件小背心。”
江熠人整着衣服，恍然大悟，“怪不得！柔柔，你穿這麽多不熱嗎？”
她果斷的搖頭。
江熠人不信，“我跟你說，等□□育課第一件事就是跑步，你敢說你不熱？”
“我不怕熱。”
江熠人眼神裏寫滿了佩服，“壯士，作為土生土長的玉城人，我有幸提醒你一句，五月已經算半個夏天了。”
是這樣沒錯，但比起熱，她更受不了自己的胸。
胖她也很絕望啊，雖然比之前瘦了不少，胸卻沒小一點，那兩大托肉肉跑起來，畫面太美她不敢想。
“走了走了。”江熠人催着她，剛出去，兩個女生走進來。
“聽說喬子盛中午在教室裏跟蘇柔柔告白了？”
“沃特？長得好看嗎？”
“聽說挺胖的，新來的轉學生，不記得長啥樣。”
蘇柔柔洗着手，恨不得隐身，拉着江熠人就要走。
“胖妹啊，喬子盛怎麽喜歡上她了，毛病！”
“誰說不是呢，範範怎麽辦哦？
江熠人也不爽，轉身就要跟她們理論。
“喂！”
眼看情形不對，兩女生一臉疑惑的看着她們，“有事？”
江熠人正要發火，廁所隔間的門被推開，皆是一愣。
林範範手上拿着一件毛衣，表情冷冷。
“範範你也來上廁所啊！”
“今天穿多了，過來換衣服。”林範範指着手裏的毛衣，眼神掃過蘇柔柔，倒是鎮定。
女生碰碰另外一個的胳膊，那女生反應過來，面色一囧，“我們先走了。”
“等等。”
林範範彎腰撿起地上的卡，“這是你們的？”
食堂飯卡，正面都是一樣的校園風景圖。
蘇柔柔下意識的摸着口袋，完了，她的飯卡不在兜裏。
女生接過去一看，搖頭，“這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林範範順勢問着。
另外一個女生搶過去看，“蘇，蘇柔柔？”
江熠人擋在蘇柔柔面前，假裝咳嗽了幾聲。
偏頭說道：“喂，柔柔，早跟你說要把飯卡拿好，丢三落四的。”
女生側目，驚訝她們口中的緋聞女主角就悄無聲息的在一旁聽着！
真的很尴尬了。
“那道歉吧。”林範範抽回飯卡，走到她跟前，“蘇柔柔，別包子行不行，被人背地裏說壞話，我可受不了。”
蘇柔柔也不想的啊，上一次也是在廁所，她還甩她一身水呢！
“沒事啊，都是事實。”
蘇柔柔低着頭，想起剛才那句“範範怎麽辦？”
突然擡頭，“範範，午休那事假的！”
她不想将什麽告白之類的話說出來，關于喬子盛，那是林範範的心結，不應該讓她的難堪給範範心上添一道傷痕。但是蘇柔柔又想跟她解釋清楚。
幸好，林範範懂。
“我知道喬子盛蠢，你們沒可能。”
“不過，她們還是得道歉。”
她似乎心情很好。
蘇柔柔倒覺得她和喬子盛有了幾分相像。
兩女生匆匆說着“對不起”廁所都不上了，一溜煙跑了。
江熠人一手摸着下巴，思考兩人的關系。
“一個數學課代表，一個語文課代表，要不你們倆cp吧！”
自從她知道林範範是蘇柔柔認識多年的基友後，對她的态度也有所改變。
“一邊兒去！”林範範拉着蘇柔柔的馬尾，搖啊搖，感嘆，“肉肉啊，頭發好軟啊！”
江熠人話裏有話，睜大雙眼笑嘻嘻，“豈止是頭發軟啊！”
蘇柔柔面色一紅，“要上課了，快出去吧！”
“也是，呆廁所幹嘛，呼吸都要停止了。”林範範捏着鼻子，很嫌棄。
江熠人接過話頭，肯定道：“嗯，還有股難聞的味！”
三人趕緊跑出去，眼裏還憋着笑。
林範範回了教室，蘇柔柔和江熠人去了操場。
從跑道向教學樓望去，頭頂的一片天空湛藍，像極了她的好心情。
然後，視線下滑，一眼見到坐在操場看臺上的喬子盛，忽覺豔陽刺眼，一股不好的預感紛湧而至。
體育課是真的很難熬。
光是站在操場上開始聽體育老師下任務就已經覺得喪。
男生和女生兩組隊伍分別站在了操場兩邊，男生今天是仰卧起坐測評，女生是八百米初次測評，蘇柔柔站在第一排，隔老遠就看到了對面的溫牧知。
心裏想着，幸虧他午休一直不在教室，不然全程被他瞧見，多不好啊。
蘇柔柔喜歡溫牧知，不管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即使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宣布，那又怎樣？
喜歡，就得有态度。
比如不拖泥帶水的處理方式。
江熠人活動着身體，問她。
“柔柔，八百米能跑嗎？”
跑了一圈下來，蘇柔柔已經是疲軟狀态，臉蛋通紅喘着氣。
她壓腿，看着前方油亮的跑道，一眼望不到邊的終點，無比的喪氣。
“熠人，我可能是最後一個。”
剛才就差點掉隊，更別提等會兒還得在規定時間裏跑完。
“沒事，咱一開始就說好的，我罩你嘛！”江熠人大拇指沖向自己，得意的笑起，“我可不想被人笑四肢發達，我不想做笨蛋，聰明小可愛體育都不好！”
“放心吧！”她拍拍柔柔肩膀。
蘇柔柔深呼吸一口，試試就試試，跑步而已，就當做是另一場數學測驗！
“預備，跑！”
跑道上，一波女生沖出去，陽光都變得毒辣。
半圈過了嗎？
汗珠從臉上滑下來，她抹了去，手心都是汗，雙腳不聽使喚更像是拖了一車的石頭，她好累啊！
蘇柔柔還是太年輕啊，這明明是一套沒見過的題型，全程都難得想放棄。
操場看臺就在前方，坐了幾排男生，一眼看過去都是班上的男同學。
他們測評結束了？
怎麽不回教室啊！
坐在看臺上做什麽？
喬子盛還沖她招手，做什麽？
蘇柔柔雙手緊貼着胸，她能感覺到全身的肉都在抖動，像是要散架一般。
臉不自然的通紅，拐個彎經過看臺時，腳步越發沉重。
突然，男生樂呵呵的叫起來。
“大……嫂，加油！”
前一個字聲音大，後一個字聲音小，最後一聲“加油”倒是要沖破天際。
蘇柔柔吓得差點崴腳，頓時加足了馬力快速跑過去，遠遠還能聽到喬子盛的不滿。
“嘛呢嘛呢，沒吃飯啊！”
喬子盛啊，你清醒點吧！
一圈已過，還有一圈，想到還要再經過一次，心更累。
然而，本該跑完的江熠人守在前方。
“跑太快了你，慢下來……對！”
蘇柔柔擦了把臉，“怎、怎麽不繼續跑？”
“我說了不想被人叫‘四肢發達江男人’嘛！”
“熠人！”
體育課的考試成績也得達标啊，但她不能拖累朋友。
“別說了，趕緊跑！”
蘇柔柔也有了力氣，重新注滿了能量，來勁了。
雖然雙腳依然沉重，但不至于害怕。
再次經過看臺，那群男生又開始起哄。
蘇柔柔目不斜視不去想，江熠人卻揚起拳頭，原地跑着回他們，“誰是你們大嫂，有病啊，快閉嘴！”
那群男生噓一聲，喬子盛從看臺上下來也跟在外圈跑起來。
“柔柔，柔柔？”
蘇柔柔自我麻痹着，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
江熠人繞到她身旁，擋在兩人中間，“诶，喬子盛，在上課好不好，體育老師不要面子的？”
“管他的！”喬子盛一說完，蘇柔柔跑得更快，雙腿變得靈活，沉重是什麽？不存在的。
沒說兩句話的功夫，蘇柔柔已經隔開了些距離。
喬子盛愣了，“她不是跑不動嗎？”
江熠人也加速，鄙視他，“她是怕你怕的，喬子盛，你省省吧你！”
最後，蘇柔柔的初次測評超出規定時間三十多秒，比平時的成績好很多。
體育老師說還有機會，這次不算的。
蘇柔柔想着自己不是不能跑，只是少了點沖勁。
江熠人去了便利店買喝的，她去洗臉順便找個陰涼地歇一歇。
籃球場上，溫牧知正收拾好軟墊從器材室出來，門口幾個休息的男生在那讨論班上的女生。
他本沒興趣，直到聽到蘇柔柔的名字。
“真沒看出來課代表那這麽大！”
他并不是故意委婉，而是眼神裏藏有異色故意說的。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對異性的感覺就從這來。
不會大張旗鼓的說出來，而是會聚在一起偷偷談起，好像刺透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在心裏一點點攪動着，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哪個課代表啊！別說是外語課代表，江男人的那可不大！”
“哪是說她啊，我說的是她同桌，咱數學課代表！”
“啧，你們到底說哪呢！”
“靠，裝什麽啊，我前些日子還見你躲着看黃、漫！”
笑聲傳來，聽上去有些刺耳。
溫牧知擡眼一一掃過，記在了心裏。
其中一個還在比劃着，雙手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弧度，緩緩下來停在一處抓一抓。
“這叫豐滿！怪不得喬子盛會喜歡，他大概也想這樣？”又在空中捏了幾下。
這時的笑便變了味。
溫牧知從中午就沒見過蘇柔柔，也就剛才隔着半個操場見到她。
陽光下，滿臉通紅，不知是不是被太陽曬的。
他走過半個操場都沒見蘇柔柔的身影，離下課的時間還早，溫牧知看到了陳峰。
他班上的體育委員，平時跟溫牧知關系不錯。
還沒等他開口，陳峰就告訴他一個大新聞。
“你當時是不在場啊，喬子盛可狂了，班上幾個自認他為老大的男生都在看臺上坐着，一見到蘇柔柔過去就起哄，說什麽‘大嫂加油’像話嗎！”
“那你沒制止？”溫牧知手握成拳，語氣偏冷。
陳峰點頭，“當然有啊，新來的體育老師讓我去散了他們，氣的不行，好在沒鬧大，要是弄到老班那去又不得消停！”
“謝謝你了。”溫牧知丢下一句，走了。
陳峰還在想剛才那回事，感嘆喬子盛太大膽，什麽都不怕，一回神愣了愣，溫牧知跟他道哪門子謝？
不過轉眼一想，他是班長圍護班級秩序應該的，湧起一股崇拜，不愧是班長大人啊，佩服佩服。
蘇柔柔坐在陰涼處，洗了一把臉好多了，就是雙腿無力，還在喘氣。
靜下來就容易想東想西，蘇柔柔回想起剛才那事，捂着臉心裏一空，腦海裏又回想起溫牧知的清秀臉龐，各種言論評價一一蹦出來，好的壞的打趣的嘲笑的，像是打翻了調味瓶，真不是個滋味。
她不說，不代表其他人不說。
溫牧知難道不會知道嗎？他如果知道了會怎麽做，怎麽想她？
還有喬子盛，她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她放棄？
班上的同學，唉，她真的只想默默的當個路人甲，以前被人笑胖她也不介意，可牽扯到溫牧知，就秒慫了。
他喜歡她，他追她，又能追多久，會不會只是一時興起？
那她的歡喜會不會成為一場空？
不要，不要成為一場空，她想和他在一起。
天真的少女總是多情，想得多，胸口發悶，眼淚就冒出來了。
溫牧知找到蘇柔柔時，她正蹲在牆角抹眼淚。
“蘇柔柔。”
清列男聲像是刻進了心裏。
“嗯？”帶着哭腔，眼圈紅紅。
他找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她。
眼底那抹不安愈發明顯，卻在她擡頭一瞬間又悄悄散去。
“怎麽了？”
他蹲下來，卻隔了些距離。
就是這樣透着關心的不越界行為，蘇柔柔埋着頭哭得更兇。
偏偏将哭聲藏了起來，惹得他眼底又暗了暗。
“小肉包，哭什麽？”
他伸出手又放下，心底嘆着氣。
蘇柔柔偷瞄着他，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壓了下去。
“他們笑我。”轉而又說了另一番解釋。
正好，下課鈴聲響起。
溫牧知說：“小肉包，我沒帶紙巾，所以你要不要用這個擦。”
幹淨的衣領，一如他的清澈眉眼，令人安心。
蘇柔柔站起身來，盯着他的衣領和滾動的喉結，眼神瞥向一邊，“不要！”
撒腿就跑，仿佛八百米跟鬧着玩似的。
跑步測評算什麽？
溫牧知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句關心，就足夠她崩塌。
不妙啊~
更不妙的是，難以平複的心跳加速。
撲通撲通……
溫牧知眼神不經意的滑過她挺立的胸部，豐滿的讓人瞎想，他可真壞啊，剛遇見那會的饑餓感在一圈一圈的放大，就要控制不住了。
也不知是怎麽熬到了放學。
下了晚自習，教室的人都走了差不多，宿舍那段黑漆漆的小道應該是沒有人了。
溫牧知送蘇柔柔回宿舍，他在追她嘛。
她還要再住一周，然後搬回家，再接着就要去溫家補課。
與溫牧知呆的時間越久，她越能知曉她的心意。
又或者是彼此的心意。
他們穿過籃球場，有學生在打籃球，蘇柔柔側頭看去，見到不是喬子盛心裏松了口氣。
再回過頭來，撞進了溫牧知的眼裏。
她低頭數數，心裏亂七八糟的。
“蘇柔柔。”
“嗯？”
有風來，清涼幾分，倒是舒坦。
溫牧知輕聲說着，“以後補課我會和你一起回家，然後再送你回去。”
蘇柔柔咬着唇，“其實不用這麽麻煩，我坐公交很快的，我們就隔着一條江，過了三橋就到了。”
“不安全，太晚了。”
他硬聲拒絕，只得默默接受，“哦。”
“而且現在正在修地鐵，路況也不太好。”
也是，她點頭。
“隔着一條江，你在江這邊，我在江那邊，現在是一座橋的距離，以後就是地鐵四分鐘就能到。”
“這麽快啊！”
“住一邊會方便很多。”
“什麽？”
溫牧知嘴角彎彎，“沒什麽。”他擡眸，眼神閃亮，大概是星子還不願離去。
“蘇柔柔，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有兩套房子，江這頭，江那頭，你想住在哪？”
好像有些套路啊。
蘇柔柔問他，“微博上看到的？我這麽有錢？”
“回答問題。”他催道。
“那我……等等，其實不管我回答哪個你都會說‘住你心裏’對不對？”
想騙她？她可是微博小能手好不好！每晚都要刷一刷的！
下一秒，石化。
蘇柔柔“呃”了半天，“其實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麽？難道要證明我甜言蜜語失敗了？”
溫牧知往前走一步，右手覆上她的頭發，軟軟的。
“那，讓我住你心裏好不好？”
他哪裏不會說情話？
蘇柔柔約莫淚腺發達，情緒一上來，眨着眼，一滴淚掉下來。
他溫柔的說：“別哭了，小肉包，我會心疼。”
蘇柔柔抹着眼淚，被他制止。
“追你的第一天，我能不能有個福利？”
“什麽？”
他笑着，手掌下移，認真的告訴她。
“替你擦眼淚。”
不等她的回答，柔軟的觸感貼上她的臉。
燙的。
仿佛時光都靜止，唯有月亮在偷看。
輕輕的，柔柔的，迎着一襲月色撩人。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小肉包的營養液和地雷！
評論區的撒花我都接到啦！開熏！
代表：溫哥，我覺得你不太懂什麽叫追人。
班長：微笑.jpg
代表：你可能是已經代入了戀愛中，頗深。
班長：有問題？那你來。
代表：……
我怎麽來？？？？我也來不了！抱緊自己，虐虐你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