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再生波折
第二天我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我一時恍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下雪了。
滿是歡欣雀躍,我掀開被子快速的從床上爬起來,赤着腳跑到窗前,外面一片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早安。”蘇渂持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回身給他一個溫暖的笑。
他走到我身邊,輕輕将我抱住,小聲道:“原來你喜歡這樣嗎?”
我聞言一怔,随即才發現我居然不着寸縷,不由得一聲驚呼,快速的推開蘇渂持重新躲進被子裏。
“蘇渂持,你不要臉!”我怒罵。
蘇渂持輕笑着在我身邊坐下,道:“昨晚到底誰比較主動來着?”
我腦海中頓時浮現起昨晚的畫面來,我纏繞在他身上,熱情而奔放,頓時又羞得滿臉通紅。
蘇渂持輕笑,吻我的額頭,道:“可是我好喜歡呢。”
我紅着臉不說話,蘇渂持用被子把我裹起來,橫着抱起。
“你要幹什麽?”我驚呼。
“我覺得你該去洗個澡。”蘇渂持淺笑。
于是我閉上嘴,趕緊用被子把自己的臉擋起來。
蘇渂持抱着我出了玻璃花房,然後走到昨晚那棟房子裏,帶着我進了其中一間房,才把我放下來。
我抱着被子看了看,這是一間浴室,溫熱的水已經放好,上面飄着紅色的玫瑰花。
“洗個澡吧,衣服我給你放在旁邊的櫃子裏了。”蘇渂持對我說。
我點點頭,看到他早已經打整完備,不由得咂舌,他到底是什麽時候起的?
待他出去後,我才把被子拉開,走進溫水裏。
身上有着愛過的痕跡,深深淺淺,卻并不疼痛。
我洗過澡之後,穿好蘇渂持為我準備的新衣服,還好,這次的衣服正常了,黑色的高領毛衣,高腰牛仔褲,米色外套,還有同色系的圍巾和帽子,我一一穿戴好,走出門去,卻沒有看到蘇渂持。
我有些奇怪,他會在哪裏?
在屋子裏繞來繞去,直到走到大門口,才看到蘇渂持的身影,他在打電話。
“你說什麽?開什麽玩笑!”
在我還沒有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的聲音就陡然加大,明顯帶着怒氣,讓我陡然一怔,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不管用什麽方法,先拖住他們,我立刻過來。”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蘇渂持黑着臉道,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出什麽事了?”我小聲的問他。
蘇渂持回頭看了我一眼,道:“準備好了嗎?準備好我們就走吧,有急事。”
我連忙說道:“準備好了。”
蘇渂持就轉身去開車了,我站在原地,滿心忐忑,直覺告訴我,能讓他動這麽大怒氣的,唯有肖家。
開車過來的蘇渂持臉色并不好,我也不敢說話,匆匆忙忙上了車,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觀看他的臉色。
卻見他眉頭緊皺,渾身陰冷,剛才的溫柔不複存在,整個人仿佛變了一個樣子,眼神暗黑得可怕。
我很懼怕這樣的蘇渂持,我習慣了他在我身邊極盡溫柔,但并不習慣他氣場全開渾身利劍,這樣的蘇渂持太可怕也太遙遠。
但蘇渂持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心情來顧及我的情緒了,他将車子開得飛快,完全不顧山中飛舞的雪花,眼神陰冷深邃,竟隐隐還透出一股殺氣,我在他身邊心驚膽戰,卻又不敢說一句話。
很快,車子就到了市區,剛剛進市區,蘇渂持就把車子在路邊停下。
“你自己打車回去,我有事要先走,不能送你了。”蘇渂持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拿出錢遞給我。
我恍恍惚惚的接過,下了車,看着他絕塵而去,一時間還摸不清頭腦。
嘆了一口氣,我招手攔了輛車,回到了蘇渂持家。
這裏還保持着我們離開時的樣子,我一個人坐在客廳裏,覺得無比的恐懼。
肖家和蘇家的事,随着我媽媽的死亡而在我這裏告了一段落,我有心不去理,蘇渂持有心不想讓我去理,我們都有心的避開了這件事,但始終,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就比如,今天蘇渂持接到的那個電話,裏面到底說了些什麽,我一無所知,但我在想,一定是非常嚴重的事情,而且與肖家有關。
猶豫了許久,我還是拿起電話打給雲起。
那邊很快就接起。
“喂!”雲起的聲音充滿焦躁,這是很少有的事情。
“雲起,發生什麽事了?”我問道
“大風大浪都過了,小陰溝裏翻了船,真是失策。”雲起說道。
我聽得出雲起語氣中的怒氣,雲起脾氣極好極少動怒,但是光憑一個電話我就能聽出他動了氣,說明事情是真的嚴重了。
“是與肖家有關嗎?”我又問道。
那邊沉默了半響,然後道:“嗯。”
“怎麽了?”我忍不住繼續追問。
“這些事情你不要管了。”雲起說道:“你也管不了。”
“可是,”我猶豫着,說道:“蘇渂持好像很生氣。”
“你以為我不生氣?”雲起提高聲音,“要不是因為你是我一手養大的,我真是掐死你的沖動都有。”
我愣住。
“好了。”雲起自知失言,放緩了語氣,道:“你也別多想,這件事本身就與你無關,是我遷怒你了,不要多想,該上學上學,該幹嘛幹嘛,我和蘇渂持要出國一段時間,等我們回來自然會聯系你。”
“也就是說,你們出國的這段時間,我聯系不到你們嗎?”我問道。
雲起沒說話。
我心中凜然,忍不住皺起眉頭,到底是有多嚴重,竟然要到這個地步?說起無法聯系,我就忍不住的打冷顫。
雲起曾經有一次讓我和雲舒聯系不到,在我認識雲起的十年間,只有那一次,但也就是那一次,讓我和雲舒都如入地獄,簡直是不堪回想,如今他竟然再一次告訴我,我無法聯系到他?而同時無法聯系到的,竟然還有蘇渂持?
“雲起。”我小聲的喊他。
“放心。”雲起柔聲道:“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還是很擔心。
“好了,乖丫頭,”雲起笑了笑,道:“不用為我們擔心。”
我聽出了雲起的笑聲有多苦澀,但卻不忍心拆穿,于是只好默不作聲。
“蘇渂持和你說話。”
正當我沉默之際,雲起忽然對我說道。
我連忙屏住呼吸。
“容容。”片刻之後,那邊傳來他的聲音。
“嗯。”連忙答應。
“如果我回不來,希望你能好好的。”蘇渂持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的心如同一刀一刀的被淩遲,疼得無以複加。
“有這麽嚴重嗎?”我說道,聲音忍不住哽咽。
“我沒有下一個十年了。”蘇渂持輕聲道,語氣雖輕,卻無比堅定。
我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掉落下來。
“容容,保護好自己。”蘇渂持道。
“好。”我答應。
那邊沉默了一秒鐘之後,挂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無聲的哭泣,明明昨晚還在浪漫溫存,為何今日卻突然有生離死別之意,好像他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一樣。
可是對于他即将要去做的事情,我卻一無所知。
到了這一刻,我忽然如此憎恨我自己,也如此憎恨蘇渂持,他将我保護得太好,以至于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無法說服自己就這樣放任他去,但也知道自己無可奈何,我能做什麽呢?難道真的要像雲起說得那樣,去上學,去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腦袋裏一片混亂,我看到桌上有蘇渂持剩下的煙,鬼使神差的,拿起一支點燃。
煙草的味道迅速的侵占了我的肺,讓我一口氣也喘不上來,辛辣的感覺充滿了整個胸腔,咳嗽都是疼痛的,但意外的是,抽了幾口之後,腦袋就開始眩暈起來,我放下煙,靠在沙發上,天旋地轉。
是誰說抽煙會讓人清醒的?我怎麽越抽越暈?
但幸運的是,我迅速的鎮定下來了,在過了那個眩暈的點之後,我的腦袋開始運轉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聯系雲舒,蘇渂持和雲起這一去,我們無法聯系,那麽也就表示,遠在美國的雲舒也會無法聯系到雲起,他們兄妹一向感情深厚,或許對我不方便說的,雲起會告訴雲舒也說不定。
打定了主意,我拿起手機給雲舒打電話,但令人驚訝的是,那邊竟然是關機,我不死心,又打了雲舒家裏的電話,也同樣沒有人接。
這讓我越發的不安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不成要我回去肖家問嗎?這絕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仔細想想,我現在除了束手無策,當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在蘇渂持的家裏擔心了許久,我最終還是收拾了東西,開車回了學校。
因為正處于期末,所以寝室裏的氣氛分外緊張,大家都在趕期末論文,但我卻一個字也沒有寫。
“肖容?”看到我回來,張妍十分的驚訝,道:“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不回來我能去哪兒?”我苦笑,放下我的東西。
“她們呢?”我四處看了看,只有張妍在寝室,于是問道。
“都去上課了,我課上得早,所以回來的就早。”張妍對我說。
“哦。”我點點頭。
“容容。”張妍湊到我身邊,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麽了?”我問道。
“你知不知道羅莉的事?”她猶豫了半天,才小聲的問道。
“羅莉出事了?”我驚訝道:“昨天還好好的啊。”
“你昨天見過她?”張妍驚訝得看着我。
我皺起眉,難道因為昨天的事,她和徐卡曼出什麽事了嗎?
“她怎麽了?你跟我說說。”我說道。
“是這樣的,昨天她回來的時候情緒就不太好,我們問她她什麽也不說,直到昨天晚上,半夜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哭,我們就問她到底怎麽了,她才說她和那個學長分手了。”張妍說道。
我聽完,心中已經明白了,想必就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所以他們分手了,但是話說回來,我并不覺得有多麽可惜,那麽徐卡曼,雖然我與他只有這一次的相處,但是他的表現,真的只能顯示他不是良人,羅莉和他分手,是個明智的決定。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張妍奇怪的問我。
我搖搖頭,說:“不要管她的事了,她心中自有定奪,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在她傷口上撒鹽。”
張妍聽完,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
我在床上躺下,心緒不寧,不知道蘇渂持現在在哪裏,他在做些什麽,他好不好?他什麽時候能回來?或者說,他能不能安全的回來?
我揪着一顆心,怎麽也放不下來。
就這樣忐忑的熬時間,到了晚上,我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我心裏一驚,連忙拿起手機去看,卻發現打電話過來的人,是一個我怎麽樣也想不到的人。
肖家老宅。
我并沒有存肖家老宅的電話,但是那串號碼卻是爛熟于心,我不清楚,我爺爺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的意圖何在,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