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瓜
收到了兩條信息，一條是李秀蘭的，說已上車，座位靠窗，還算不錯，挺舒服，馬上就開車了，讓她放心；另一條是裴彧的，說讓她注意查收快遞，有東西給她。
唐槿問是什麽，他卻賣關子說收到就知道了。
唐槿也不理會，有些事兒理不清楚她也一時懶得多想。
趕在午飯之前到了單位，唐槿先去食堂把飯吃了才去上班——反正上午的錢都扣了，那就不必要再早去折騰了。
先去找老羅刷臉，表示自己已經到崗，然後跟他彙報了自己家的情況。老羅很是豪爽的道：“歡迎你加入我們早點打飯大軍！去找米粒粒拿飯票，這個月我請了！”
米粒粒是科裏的內勤，專門負責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唐槿可不領情，撇撇嘴：“您還真好意思說啊，飯票又不要錢……”
老□□咳一聲，裝模作樣的道：“那個小唐啊，家裏要是有什麽困難，随時提，咱們能解決的盡量幫你。”
“沒困難，我媽不在家我更自由。”唐槿不給他發揮的機會。
“你說你這是什麽孩子啊。”老羅瞪她一眼，朝大廳裏瞅了瞅，把辦公室的小門關上，湊到唐槿身邊，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問：“你今兒還沒進大廳吧？見着你熊哥了嗎？”
這副“我有秘密要說，你有沒有新故事和我換啊”的架勢讓唐槿暗自翻個白眼，心想我娘還不讓我跟領導沒大沒小呢，這是領導跟我沒大沒小好吧。
她木着臉回答：“沒有，來了先找您銷假，還沒去呢。”
“我跟你說啊，這回估計鬧大了，說不準要玩完兒。”老羅一臉嚴肅，“瞅着點兒啊，出什麽事兒及時來報。”
“領導，您這是讓我打小報告，自絕于同事啊。”唐槿涼涼的道。
“這怎麽是打小報告呢？”老羅一拍桌子，“我這是随時随地關心年輕同志，再說了我要是真盯着你們我用得着你打小報告嗎？你們腦袋頂上那攝像頭你以為都不好使啊。”
“行吧，咱就當為了挽救同事。”唐槿大義凜然。
等到唐槿換好工作制服走到工位上的時候，竟然發現熊哥在等她。
“起來起來，你這麽大坨，別壓壞了我的椅子。”唐槿看着他十分落寞的樣子，只能嫌棄的開口，引起個話頭，因為讓她問“你現在怎麽樣”這樣的問題，她覺着有點兒奇怪。
正是中午休息的時間，可是顯然熊哥沒心思吃飯。他慢慢的站起來，蹭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又一點一點的帶着椅子蹭過來，坐到唐槿旁邊。
“你可來了，我都想死你了。”熊哥一張嘴就把唐槿吓一跳。
“你可別想我，且輪不上呢啊。”唐槿踢踢他坐着的椅子，“閃閃，我拿了飯票再聽你訴苦。”
走到米粒粒的桌前，果然她在拿着手機上網買東西。要說他們科的大齡剩女，唐槿算一個，可是骨灰級的還得說米粒粒——人家比唐槿還大八歲呢。
看見唐槿，她倒是坐直了身子從桌邊的文件夾裏抽出張飯票：“老羅跟我說了，你自己按天撕開吧，我怕我給你撕了你再找不着了。”
“行，謝謝粒粒姐。”唐槿接過來就想轉身。
“哎，等會兒等會兒，”米粒粒卻拉住她，“你幫我看看，這幾款你覺着哪個好看？”
其實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唐槿就看見了，只是假裝沒看見罷了，又在看男款跑鞋，這姑娘一準兒又是琢磨着給她那個小“好朋友”買東西。
這也是一段孽緣，唐槿就有些皺眉，那男的比米粒粒小十歲，是兄弟單位的，工作稀松平常，瞧着也沒什麽上進心，就是張臉能看。米粒粒偏偏是勞心勞力送禮物借錢，甚至托了家裏的關系幫他調換部門去了個清閑的科室，就這樣倆人也一直沒公開承認過超過朋友關系的關系，那哥們兒聽說還時不常的換女朋友呢，都是什麽事兒啊。
這會兒被拉住，唐槿也不好不說話，只得認真看了看圖片，比較了一下才說：“這個黑的吧。”
米粒粒就點頭，“我也覺着這個好一點兒。可是人家說喜歡白鞋。”
唐槿只想說“慣得他毛病不少”，可是沒好意思，只是含混道：“那白的是挺好看，可是咱們現在空氣這麽不好，到處都髒兮兮的，總不能天天擦鞋啊，這種跑鞋又不能常下水。”
“你說得也是，要不就這黑的吧。”米粒粒點頭，随便回頭瞟了一眼，正好看見大熊坐在唐槿那兒，眼巴巴的瞅着，她問：“他幹嘛？”
“不知道，估計要訴苦吧。”唐槿其實也挺頭大的。
米粒粒輕聲提醒：“他訴他的，你可別摻和啊，他們那筆爛賬誰攪合進去都沒個好。”
唐槿心裏嘆氣，說起別人的事兒，米粒粒是明明白白，怎麽自己就能搞那麽一出呢？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說實話，她自己也是糊裏糊塗的沒弄利索呢。
“我知道，我就聽着吧，沒準兒他也沒打算讓我真的提什麽建議。”唐槿說，“我就是一吃瓜的，不過我要是忍不了沒準兒要罵他一頓，說到底都是他自己惹出來的。”
“行了，說吧，到底咋了？”唐槿踢踢踏踏的走回座位，看着大熊頹然的臉。
“我覺着這回我可能要栽了。”大熊低聲說。
“栽了？怎麽栽？”唐槿問。
“小輝這次玩兒真的了，跟我沒完。”大熊有些煩躁，“你說她怎麽就揪着這個不放了呢？”
“你活該啊，你自己拍着良心想想，你理虧不？”唐槿撇嘴，“人家小姑娘比你小六歲呢，跟你都不是一代人，一開始是不是你追着人家，要不是你死纏爛打的，人家還不一定看不看得上你呢。玩命兒追人家的也是你，放不下前任的也是你，怎麽着，還不興人家不陪你玩啊？你說你，放不下那個你何苦來招惹這個？”
“那不是，那不是想忘了她嗎？”大熊也理虧，任由唐槿數落，“那時候難受，就想着再談一個就好了，誰離了誰不行啊？”
“啊，對啊，誰離了誰不行啊？你都又談一個了，咋還成天一副舊情難忘的樣兒呢？”唐槿冷笑，“自己抽自己嘴巴呢？”
“唉，你不知道，真忘不了。”大熊抓抓腦袋，“我們倆啊，當時特別好，就是現在也是真心的。就說分了吧，你知道嗎，沒有背叛和傷害，那就永遠有愛。”
“哎喲，您別寒碜我了行嗎？”唐槿嗤笑，“您倆沒有背叛和傷害，那她老公呢？小輝呢？現在是你倆人的事兒嗎？”
“我們倆也沒怎麽着啊，就在心裏想着，一起說說話又能怎麽滴啊，又不是開房去了。”大熊忿忿。
“你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兒嗎？”唐槿踹他椅子一下，“行了，你說這些有什麽用？往後怎麽打算的？”
“我不能跟小輝斷了。”大熊沉默了一下，“我喜歡她，而且我跟她還有可能。”
唐槿已經覺得膩味得不行了。看來這人做同事做朋友都不錯，可是談到感情，顯然夠自私的。
“我為啥說栽了啊，我覺着我得結婚了。”大熊沒發覺唐槿的厭煩，“我要娶小輝。”
唐槿想拍桌子了，忍了一忍，才問：“小輝同意了？”如果是她，她肯定直接請走不送。
“同意了。”大熊說，“不過提了一堆條件，反正就是各種聊天工具都不讓用，每天給她查電話記錄還有短信，工資卡上交，有孩子我帶……”
“行行行，打住吧，”唐槿只覺得一口氣憋在心口裏，又覺得好笑，還真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怎麽想的都有呢，“什麽時候請客，我随份子。現在你從我面前消失吧。”
大熊和小灰灰要結婚的事情很快成為了單位首要的喜訊（八卦），随之傳開的就是小灰灰提出的條件——工資卡上交，跟米粒粒說好了，每個月的工資條就不用給大熊了，也直接給小灰灰，別的似乎兩個人誰都沒跟別人提起。唐槿心想，得虧這倆人還知道什麽不能說……
說到工資卡上交，科裏的幾個單身漢對大熊表達了極致的不屑和鄙視，總要在他們也過上同樣的日子之前賺點本回來嘛！
更有一人講述了自己發小的經驗：再去銀行辦張新卡，然後每個月往那張卡裏打入一筆固定數額的錢，在付款附言裏寫上“工資”，讓媳婦兒每個月去提款機上取着花，自己也能攢下一筆大金庫，世界多麽美好！最美好的是，媳婦兒永遠不知道他到底掙多少錢……
葉子姐姐聽得直搖頭：“你們這哪是跟媳婦過日子啊，這是作呢吧。”
“唐槿，有你快遞！”米粒粒喊了一嗓子，讓唐槿一下子緊張起來——裴彧到底給她寄了什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有獎競猜：到底是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