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篝火晚會
“這是王特意吩咐送來的水果,說王妃喜歡。”一個丫鬟說,她是新被派來伺候懷鈴的丫頭,叫麗兒。
懷鈴驚訝,“這不是大秦的果子嗎?”
麗兒笑着說,“可不是,快馬加鞭一個多月才到呢。”
懷鈴拈起一顆放入嘴裏,牙齒微用力果子破碎後滿嘴都是甜香。懷鈴嘴角不自覺帶上淺笑,“代我謝謝他。”
“王在接見客人呢,一時半會兒見不着。”麗兒說,“王回來了,王妃親自謝他也不遲呀。”
“你呀,就喜歡弄鬼。”懷鈴把手裏的書本翻開又合上,現在蕭馳越來越忙,之前不過是因為新婚偷得幾日清閑。習慣了他時刻陪伴的懷鈴倒有些不習慣起來,每天一人打發漫長的時光,雖然以前也是這麽過來的,只是不知怎的,如今竟有些害怕寂寞。今早蕭馳出去,現在還不見人影。
“是什麽客人?”懷鈴問。
“苗圃和撘濑來的貴客,來祝賀我們王迎娶王妃呢。王妃若好奇,不妨去看看。”
“可以嗎?”懷鈴問,在大秦沒有皇上的允許嫔妃是不敢越逾的。
“當然可以了,再說了,王如此寵愛王妃,你做什麽他都不會生氣的。”麗兒道。
“那是當然了,王妃如今可是王心尖尖兒上的人。”一旁的小紅說。
“宴會上都是男子嗎?”懷鈴問,若是都是男人她去了可不好。
“也不全是,聽說苗圃的郡主也來了呢,席間還有一些大臣和他們的夫人。”
懷鈴有些奇怪,“連苗圃的王都親自來了?”她以為只是派些使者頂天就是派些大臣前來而已。
“是啊,聽說撘濑的王也來了,真是奇怪,我們前任王結婚時可沒見他們這樣殷勤。”
撘濑王?是那個達弩?本就興趣不大的懷鈴這下徹底放棄參加,她可不想看見那個男人,她不會忘記是他的士兵殺了李媽!打仗會死人,她是沒傻到把怨恨單獨撒在撘濑人身上,但她一想到當日情景就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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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兒見懷鈴忽然變得陰郁的神色,忙道:“王妃是不願意去嗎?那倒不如出去走走看看風景,王妃會騎馬嗎?”
騎馬懷鈴來了興致,但又有些遲疑,“只是現在時值傍晚,天快黑了罷?”
“哪能呢,還早得很呢!你看,還有一刻鐘太陽才落下,我們出去轉一圈就回來。”
懷鈴點點頭,以往都是蕭馳陪她出去,現在偶爾自己出去逛逛也不錯。
綠草如同一塊綠毯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遠方,在夕陽下染上橙色,煞是好看,夕陽帶着柔軟的溫度落在身上,傍晚的微風送來清涼。麗兒在前頭騎馬為懷鈴引路,說:“傍晚的時候草原也很好看的,我小的時候就經常跟小夥伴趁着這時候出來玩,又不熱,景色也美。”
懷鈴閉上眼睛,涼爽的微風從耳畔拂過,這樣的景色,讓人生寧靜。懷鈴就這麽騎着馬随意地走,直到麗兒停下。
“我們回去吧。”麗兒說,“出來好些時候了。”
“是嗎?”懷鈴覺得才過了一小會兒,“我們再往前走走,多待一會兒。”
“那怎麽能行呢,王妃您看,太陽都落下去一半兒了。”
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果然太陽的半邊臉已經藏在地平線下邊。仔細一看似乎還有兩個微小的黑點,懷鈴凝神望去,不一會兒那個黑點越來越大,最後變成兩個騎馬飛馳的剪影。也許也看到了她們,兩個黑影驅使着駿馬沖她們奔過來。他們在懷鈴幾米開外下馬,其中一個身穿赫連服侍,一個懷鈴再眼熟不過——撘濑的王,達弩。
“王妃。”那個赫連士兵下馬行禮,懷鈴點頭。這個人她有些印象,好像是蕭馳的手下。是個長得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叫普篤。
達弩媚若女子的眼睛微眯,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王妃,好久不見。”
懷鈴微不可查地點點頭,看他一眼移開目光,她實在不想理這個男人。
“铎侍衛帶我在出來逛逛,王妃可知道什麽好去處?”達弩說。
“我只是在這兒看會兒落日罷了,正打算回去。”
“是嗎?”達弩不置可否,“景色這麽美,我以為王妃會願意一起留下來觀賞一番,東邊有一處湖水,王妃有沒有興趣一同去看看?”
懷鈴揮動手中的馬鞭,說,“謝撘濑王盛情,但現在我也乏了,先回去,請你自便。”說完不等達弩回話便催馬而去。
眼見懷鈴的身影漸漸遠去,達弩嘴角的笑意卻愈深。
帳篷裏燈光明亮,懷鈴走進去。裏邊身形高大的男人轉過身來,幾步上來摸摸她被夕陽照得有些發燙的臉,“回來了?”
“嗯。”她低聲回。
“夕陽好看嗎?”蕭馳問。她點點頭又搖頭。蕭馳莞爾一笑,“快梳洗一下,我們待會要去觀禮呢。”
“什麽觀禮?”
“你忘了嗎,篝火晚會。”他揉揉她柔軟的頭發。懷鈴這才想起來,之前确實聽過,但是都過去快半個月了,她便不記得了。
“現在嗎?”
“兩個時辰後。”他說。
懷鈴與蕭馳執手接受衆人的朝拜,然後蕭馳大手一揮說:“開始吧!”底下人爆發出歡呼聲,開始熱鬧的篝火會。跟電視裏一樣,他們歡笑着圍着篝火跳舞,喝牛奶吃烤肉,笑聲一浪蓋過一浪。兩人坐了好一會兒,蕭馳與懷鈴不顧大臣們的挽留退席而去,懷鈴有些猶豫,“我們是不是應該多坐一會兒?”
“不用,我們換身衣服再回來。”蕭馳說,看她剛剛既新奇又期待,但又偏偏忍着不說的模樣真是讓他有些好笑。
“啊?”懷鈴一臉疑惑,那為什麽對大臣們說他們走了?懷鈴就這麽一臉困惑被蕭馳帶回帳篷換好一般貴族的服裝,又在普篤的引路下鬼鬼祟祟潛回人群。
“啊!”懷鈴恍然大悟,原來是要扮作平常人溜進來玩。她扭頭四顧,發現由于蕭馳特意選了個隐秘的位置,并沒有人認出他們。第一次她感到在人群中那麽放松,嘴角不知不覺往上翹。
蕭馳不知從何處端來兩杯奶茶,一杯遞給她。自己去端奶茶,也不怕被人發現啊,這人。懷鈴邊想邊接過奶茶,入口又甜又濃,讓她想起前世的某種學生喜歡喝的飲料,瞧着喝奶茶的蕭馳她不禁笑出聲。蕭馳伸手把她嘴角的奶漬擦掉。
人群中忽然爆發出歡呼聲,把懷鈴吓一跳,還以為被發現了。扭頭發現中央圍着火堆跳舞的人似乎正跳到興濃處,一齊往外退,再往裏邊擁同時舉起手齊喊一聲,周圍的人也跟着他們一起哈嘿地喊,末了又是鼓掌又是歡笑。
蕭馳拉起她的手,“我們也去跳。”
懷鈴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會的!而且,我們會被發現的呀!”
“怕什麽!”他笑道,硬拉着她到篝火旁擠入人群,牽着她的手開始蹦蹦跳跳,他綁在腦後的小辮子左晃又擺,兩只腿如同馬匹般矯健而輕快地跳動。懷鈴學着那些女人的樣子僵硬地擺動手腳,看着跳得投入的他懷鈴直想笑。原來草原的男人真喜歡跳舞!沒想到位尊如他也有這樣的一面,她小時候怎麽沒發現?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懷鈴問。她可是知道他小時候就被送往大秦的。
“什麽?!”他大聲地問,周圍太吵他有些聽不清。
“你什麽時候學會跳這個的?”她稍稍調大了音量問。
“從小就會!”他說,回頭看她。懷鈴回給他一個淺淺的笑,她明白他想讓她了解和接受他的心,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吧。也許是氣氛才熱烈,也許是篝火太灼熱,胸口有種暖融融的感覺。第一次,自從皇城之亂後,她發自內心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