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林葉婉和亞伯.布萊克有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辛封傑。
那年,亞伯.布萊克來中國,認識了還是大學生的林葉婉。對亞伯.布萊克而言,林葉婉只是他在中國的一段豔遇,而對林葉婉則不同,她是動了心動了情的,這也是她後來有了魏文安還跟着亞伯.布萊克離開的原因之一。
據林葉婉信中透露,亞伯.布萊克在中國待了兩個多月,在他離開後,她才發現自己懷孕,她堅持将孩子生了下來,卻被她的家人送了人,她并不知道,等她清醒以後,孩子已經不見了。
亞伯.布萊克忽然出現,并且告訴她,他找到了他們的孩子,希望她能和他和孩子生活在一起,林葉婉心動了,她離開了魏文安,去了美國。
接下來的日子并不好過,她見到了辛封傑,卻不敢和他相認,那時候,辛封傑已經十三歲了,性格陰沉,沒人敢靠近他,他在AH已經出了名,自己接任務了。
另一個讓她吃盡苦頭的人是阿曼達,阿曼達的性格乖戾,或極盡可愛乖巧,或極盡陰狠殘暴,林葉婉未細說。
方輕安原以為,布萊克并不知道辛封傑是他的兒子,林葉婉在信中有意繞開布萊克和辛封傑的關系,更多的述說了她對辛封傑的思念以及想認不敢認的煎熬心理。現在想來,那封信是否真的出自林葉婉之手也未可知。畢竟筆跡是可以模仿的。
方輕安覺得自己愚蠢極了。如果她只是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也就算了,她又讓辛封傑陷入了怎麽樣的處境呢?
布萊克走了,四周又黑了下去。
方輕安坐在床邊,看着遠處模糊的紅點,口中默念着什麽。
一棟一棟的別墅莊嚴氣派的林立在一個普通的富人小鎮,柏油馬路包圍着的圓形花園裏是各色嬌豔欲滴的鮮花,暗紅色的大門在鮮花的掩映下別有一番風味,門後是明亮的客廳,客廳旁有個鋪着紅毯的旋轉樓梯,順着樓梯來到二樓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有個房間,房間的牆壁是碩大的顯示器,顯示器裏是方輕安蒼白冷淡的臉。
辛封傑緊緊的盯着方輕安的臉,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他清晰的看到方輕安默念着的是.....文安。
這個別墅除了他外,空無一人,辛封傑知道布萊克的意思,他要他主動走進他的生活。為了屏幕中的女人,那個現在還在想着其他男人的女人。
辛封傑嗤笑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次他沒有走出大門,而是到了一樓的吧臺,他剛才的确是走出了大門,他不想管她了,可是沒有走到花園,他又掉頭回來了。
辛封傑覺得這将會是他做的最無法解釋的決定,他要幫方輕安一個忙,然後和她恩斷義絕。雖然聽起來可能很幼稚,但是他要用行動來表示這只是一個平淡無奇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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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進行曲響起的時候,人群漸漸的安靜下來,方輕安微笑着看着對面的鄭源,眼裏溢出水光,鄭源也笑着回望她。
然後鄭源順着方輕安的視線看向紅毯的另一頭,穿着雪白婚紗的王小文看着鄭源前面的周海濤,洋溢着滿臉的幸福,一步一步的向着他們走來,就像童話裏最終走向幸福的公主,方輕安的眼淚流了出來,她真心為王小文感到開心,王小文在和周海濤結束了兩年戀愛長跑後,最終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在這場婚禮上,方輕安是伴娘,鄭源是伴郎。
這是一場西式婚禮,就像王小文一直憧憬的那樣,潔白的婚紗,滿場火紅的玫瑰,莊嚴的教堂,面帶祥和的神父,還有英俊的新郎,一切都和她預想的一樣,美得讓人心悸,這是方輕安兩年來最為開心的一天,自從辛封傑将她完好的送回w城以來。
她認真的看着互相宣誓的王小文和周海濤,打心眼裏為他們開心。
王小文轉頭,方輕安将戒指遞過去,王小文小心的給周海濤戴上,那一刻,他們的眼睛裏只有彼此,親吻過後,王小文驚呼一聲,被周海濤抱着走出教堂,随着親友的起哄,教堂亂成一團,打破了剛才他們宣誓時的寧靜。
鄭源走到方輕安旁邊,遞給她一只白色的手帕,“你還好吧?”
方輕安結果手帕,擦了擦臉頰,“嗯”
他們一起乘車到了酒店,剛進門,王小文的母親就迎過來,“輕安啊,看到小文和海濤了嗎?”
“他們不是第一輛車過來的嗎?還沒到嗎?”方輕安四下看看,果然沒看到他們倆。
“是不是去換衣服了?”鄭源說。
“沒有,我一來就去休息室找過了,哪哪都沒有”王小文母親開始着急了。
忽然,方輕安想到,王小文好像說過很想在結婚的時候私奔一次,扔下所有的賓客,只為他們自己而結婚之類的話,但是王小文經常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所以方輕安也只以為她在開玩笑,難不成她是認真的?
王小文的母親又去別處找人去了,方輕安偷偷和鄭源說:“他們倆有可能已經走了,去度蜜月了”
鄭源挑了挑眉,周海濤還是比較中規中矩的人,除非......王小文要求,鄭源心下了然,他拉着方輕安的手走到外面。
“我們怎麽出來了?”
“新郎新娘都走了,我們兩個伴郎伴娘還在幹什麽,走吧,去看電影去?”鄭源随手解下領結,将襯衣的扣子解開兩個。
“這樣不好吧”方輕安回頭看着身後的酒店。
“沒什麽好不好的,走吧”鄭源是發現了,如果他真的等着方輕安自己主動接受他是不可能了,因為她是真的把他當成朋友了,所以,他要主動出擊,不再給她逃避的機會了。
鄭源抓着方輕安的手向路邊走去,方輕安看到他們相連的手,這下覺得有什麽不對了,她試着不經意的抽出手,結果鄭源卻緊了緊抓着她的手,方輕安心裏一時劃過很多想法,最終卻沒有抽出手來。
上了鄭源的車,鄭源心情很好的打開音樂,“想聽什麽?”
方輕安欲言又止,看着他心情很好的樣子,說:“都行”
這兩年鄭源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不說,他也不問,他就真的像個普通好友一樣,給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她生病了,他在,她的小土生病了,他在,她加班加到深夜,他是那個給她送飯,送她回家的人......
沉默良久,只有音樂聲流淌在這狹小的空間裏,“鄭源,對不起”方輕安忽然說。
方輕安的聲音融在音樂裏,可是鄭源聽到了,他知道這不會很容易,他已經等了很久,“你不用對不起,我會給你時間,但是至少給我個機會,嘗試着接受我,萬一能成功呢?我不想我們之間留有遺憾”鄭源将車停到路邊,解開安全帶,轉身看着方輕安:“我保證,如果還是不行,就做一輩子的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
方輕安看着鄭源的眼睛,她不忍心讓這明亮的眼睛黯淡,可是,她更做不到欺騙,她移開眼睛,看着前方來來往往的車流,“除了文安,我還愛上了別人”,說出這句話,她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兩年裏,她從不曾向任何人提起過。
鄭源的眼神終是黯淡下來,但是他盡量平和的聲音響起,“我知道,送你小土的人”
方輕安驚訝的轉頭看他,他有些自嘲,“你每次抱着小土出神的樣子,很容易看出來”
“對不起”方輕安除了這句話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欠他太多。
“如果他回來了,我退出,如果他不回來,我們試試?”鄭源聲音有些沙啞的說,聲音裏是無奈,是妥協,是不舍,他知道那個人不會回來,雖然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誰會放着愛人兩年都不聞不問呢?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鄭源這樣想。
方輕安轉頭,她知道鄭源是個驕傲的人,所以她也知道,他說出這樣的話需要多大的勇氣,看着他眼裏的希冀,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或許她可以,辛封傑已經表示的很清楚了,他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瓜葛,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他讓她忘了她,只是她做不到。
她想再自私一次,這一次為了自己,她想試試。
方輕安輕輕的點了點頭,鄭源一下笑了開來,他本來很忐忑的心放了下來,他抓着方輕安的手背親了親,方輕安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親她手的是辛封傑,她記得,辛封傑對她做過同樣的動作。
“怎麽了?”鄭源發現她臉色不對。
“沒事”
Lucy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着,她一動不動,臉色陰狠的盯着鏡頭,好像看進了方輕安的眼裏,她的嘴角噙着冷笑,好像做鬼也不會放過她,然後,她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融化了,方輕安看着她圓睜的眼睛一點一點的消失......
“啊......”方輕安尖叫着醒來,她急喘了幾口氣,打開了床頭的燈,昏黃的燈光給了她一絲溫暖,身體已經被冷汗打濕,這個噩夢方輕安時不時就會做到,這是辛封傑送她的最後一份禮。
那天,方輕安下班,看到家門口放着一個紙箱,她疑惑的打開,裏面是一個相機,她打開就看到了那個場景,lucy的身體在慢慢地融化,她不知道那是怎樣的痛苦,可是lucy的表情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知道那是辛封傑的手筆。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過辛封傑的消息。她知道,她傷害了那個男人。
有時候,她想,她不值得任何人對她好,可是好像她的身邊總會有那麽一個人,或許是老天為了彌補她小時候所受的那些傷害?